第三章 房霸天登场(求收藏,求票子,感谢)

洗澡的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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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房屋抵债是大唐通行的做法,大唐对民间借贷管理甚严,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借贷之风还是愈演愈烈。

    利息高涨,竟达本金半数以上的,比比皆是。大唐借贷也依然需要用个人值钱的东西做抵押,这时不比现代,既没有汽车,也没有轮船,能够算得上是有价值的大物件,只有个人的宅院。

    所以,沈安之父当初举债,也按照通行的做法,抵押了个人名下的这片宅院。

    实际上,居间的钱牙侩早就知道,这些能把房产都抵押上的人,根本无力偿还借债,等到时间一到,房子自然也就到手了。

    在这个时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唐宪宗时,曾令京兆尹查访故郑国公魏征一家的生活,据京兆尹后来的回禀显示,魏征的宅院早就已经数易其手,拆分成了九家。

    这还是堂堂大唐开国肱骨,魏征的后人,也不过如此。

    他一个有实无名的看井人,日子过到如此地步,有什么丢人的,只是,现在的沈安,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他便再也不能这样活。

    思忖片刻,沈安双手交握于前,淡然道:“钱牙侩,这借据我早就看过了,你不必再费心解释。”

    “知道便好,那就赶快履行吧!”

    钱牙侩解下了一个算袋,拿出笔墨,他将秃笔沾满了墨汁,送到了沈安的手边。

    桌上的借据,末尾有一片空白,只要沈安签下了大名,他就要被扫地出门,整片宅院就是钱牙侩代表的永丰钱库的了。

    沈安笑呵呵的接过笔,迟疑片刻,钱牙侩得意的看着他,活过来又怎样,不过是又一只待宰的大肥羊罢了。

    签,还是不签,这是一个问题。

    他这个沈安是个冒牌货,宅院也不是他祖传的,签了字,了结了债务,他就可以带着芙蓉远走高飞。

    想起芙蓉危急的状况,他的笔就往下垂了垂。

    可不签又会如何?

    父亲沈全为何会借下大笔高利贷,以至于抵上房产?

    在沈安的记忆里,沈全一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平日里闲暇时候,就喜欢坐在院子里那口御井前发呆。

    这样一个沉默的男人,生活也绝对称不上是铺张浪费,他究竟为何深陷债务泥潭?

    沈安觉得,他有必要调查清楚。

    钱牙侩见他又把笔搁下了,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

    “还不赶快签字!”

    “我不能签。”沈安摊手道,大有耍无赖的架势。

    反正这个世界上,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一个穷光蛋,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安的行为,让钱牙侩彻底破功。

    一向老实本分,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安,怎么变得如此凶顽,难道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依照大唐律令,沈安不签字,这房子他钱牙侩还真就拿不走,若是闹到衙门里,说不定情况就更糟糕。

    贞观年间,法令严明,民间借贷之风虽然无法禁止,朝廷也想了很多补救的措施。

    为了防止良民丧失田地房产,唐律规定,凡是以房屋、田地作为抵押物的,履行借据之时,必须由借贷人再次签名确认,才能执行。

    当然,这样的律令,根本挡不住牙侩债主的催要,别管是普通的小民还是落破的官家,只要聚集个三五十人闹上一闹,还有收不回的欠款,田地?

    可惜啊,可惜,钱牙侩看在这孩子命不久矣的面子上,还想用怀柔的方式,蒙骗着他赶紧签字了事。

    当然,按照他的设想,现在的沈安早就应该是只剩下一口气的,只要他攥着他的手,随便签个字就成。

    却没成想,这小子竟然没死,钱牙侩鼓起嘴巴,打了个呼哨,只见沈宅破旧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蹭蹭蹭,空荡荡的院落之中,窜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眼神凶的仿佛要吃人。

    接下来,他们就堵到了西厢房的门口,甚至还有几个人跑去骚扰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芙蓉。

    “你们要干什么!”

    沈安冲进了正屋,只见几个壮汉把芙蓉又拖到了地上,正在扯她的头发。

    “生的还挺水灵,快让哥哥香一个。”

    眼见着那壮汉的厚嘴唇就要亲到芙蓉的脸上,沈安顿时红了眼睛,他发疯一般的冲到了芙蓉身边,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野蛮行径。

    “你还好吧?”

    芙蓉已经无力回话。

    那些壮汉哪能饶了他,雨点一样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沈安被他们打的吐了好几口血。

    钱牙侩从西厢缓缓的踱步过来,见属下正在围殴沈安,便啐了一口。

    这个小兔崽子,早就该挨打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反了他了!

    “郎君,您还是快跑吧!”

    “打死他,这宅子就是我们的了!”钱牙侩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他的话让壮汉们更加兴奋,几人合力,就把沈安抬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纵使沈安拼尽了全力,也难敌他们的拳脚相加,很快,他亦瘫倒在地。

    钱牙侩脸上带着狞笑:“看来,沈郎君你是吃硬不吃软了!”

    “押住他!”他对壮汉发号施令。

    沈安的双臂被夹了起来,钱牙侩又递给他一支笔,沈安不接,钱牙侩也不是吃素的,他掰开沈安的五指,就把毛笔硬塞到他手里。

    “快签!”

    “休想!”

    沈安瞪着眼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想把毛笔扔下,无奈整个手腕都被钱牙侩死死扣住,根本不听使唤。

    眼看着他把借据再次放到他眼前,沈安的大脑急速运转,他在想逃脱的办法。

    芙蓉已经奄奄一息,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两人都要没命。

    千钧一发之际,荒芜的场院中,竟传来一声怒吼:“放开他!”

    这一声吼,真可说是气贯长虹,声如洪钟,就连纵行非法的几个壮汉,都停下了手里的暴行,向院子里看去。

    沈安借了这个空当,立刻将毛笔扔到了一旁,深深吐出一口气。

    令众人错愕的是,如此中气十足的吼声,却是出自一个小小少年,那少年身量高大,四肢粗壮,然而脸上稚气未脱。

    尤其是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的,十分明亮。

    “房……房房……房霸天!”

    沈安从墙角爬了出来,揉揉眼珠,定睛一看。

    “遗爱,你怎么来了?”

    过往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场院中的黝黑少年,竟然是房玄龄的二公子,青史留名的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