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个废物

关山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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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这种回应应该让淮瑾觉得高兴才对,可他首先感受到的却是无端的不安。

    这种敏锐的觉察力曾帮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他从未怀疑过。

    但此时他却努力让自己忽视掉,他宁可认定是自己看错了。

    也不想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

    淮瑾给京中去信,让李济安带着昆仑灵芝赶来南阳。

    他知道江瑀从不是乐于困居一隅的人,便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到处跑。

    城内的大街小巷都逛遍了,只要是江瑀好奇看过一眼的,他都尽数搜罗来。

    这日,春光明媚,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江瑀提议去城外狩猎,淮瑾当然不会拒绝。

    二人带着几名侍从,轻车简从就出发了。

    山林辽阔,里面有许多猎物。

    可淮瑾骑射不佳,江瑀又臂力不足。

    两人的箭都已经射完,猎物却寥寥无几。

    快马扬鞭的自由奔腾之感,让江瑀短暂的忘记了心中烦忧,他脸上洋溢着笑,唇下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临近中午时分,乔希策马而来,江瑀夹了马腹,识趣的避到一旁。

    乔希单膝行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主子,江瑀的家信。”

    淮瑾免了他的礼,接过信件,略迟疑了一瞬,就吩咐侍从给江瑀送去。

    乔希禀道:“南诏的暗探已查清八成,是否开始动手清除?”

    “不用,荣王用得上,把名单交给他。”淮瑾问道,“荣王领兵的事可还顺利?”

    乔希低头回禀:“朝臣极力反对,刘清昼自请带兵,被万岁驳回了,荣王让珏郡王入宫做了殿前侍卫,在朝会上下了军令状,又请御前贴身太监监军,朝中的反对之声才慢慢消下去。”

    淮瑾眼神沉郁,那群人管得真宽,他和淮琅都不担心,这些人瞎操什么心。

    明明是他去求皇叔领兵的,现在人却受了这样的委屈,他垂眸想了想:

    “给万岁去信,不要让淮珏受了委屈,前线粮草万不可出差错,荣王若有其他需求,也尽量满足。”

    日头正烈,淮瑾被晒得脸颊发烫,他望了望树荫下看信的江瑀,细碎的光影温温柔柔的坠在他身上,不时有风拂过。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问道:“江家那位族老查的怎么样?”

    乔希未曾跟随他的视线,仍旧垂着头:“进展不大,江家当时针对江瑀兄弟的族人,被落霞谷驱离了不少,那位族老的后人还没查到下落,剩下的都是些作壁上观的,不清楚实情。”

    “要是查不到,就找人从江束那里套消息。”淮瑾随手摘了几片嫩叶,在指尖捻成绿泥,“江家夫妇死时他还小,就算当年不清楚实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定会想办法查清此事。”

    淮瑾闻了闻指尖上略带苦涩的绿叶香气,眉宇微敛:“手段隐蔽些,别叫人察觉。”

    乔希躬身领命,准备赶往落霞谷安排事情,打马走出没多远他便勒了缰绳。

    他抬手遮挡头顶的阳光,望着路边的人影,笑道:“乔统领也学会擅离职守了。”

    “近墨者黑,没办法。”乔篱扔给他一个包裹,“带着路上吃。”

    乔希打开看了看,挑眉道:“任务时喝酒,我怕乔统领拎我去抽鞭子。”

    “那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以后小心点。”乔篱纵身跃上马,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我要回码头一趟,顺路带我一程。”

    他说着,猛夹马腹,马儿受惊,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跑去。

    乔希不用驭马,乐得自在,从包袱里捡了一个小酒坛出来。

    小心翼翼的拍开泥封,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糖。

    他低声嘟囔了句:“小气。”

    乔篱笑了两声,说:“船上有南阳好酒,待会装满你的葫芦。”

    “这还差不多。”乔希嚼着芝麻糖,又往后递了一颗。

    乔篱俯身接过,唇边是乔希晒黑了不少的后颈:“东奔西跑查消息,可比杀人辛苦多了,不后悔吗?”

    “后悔个屁。”

    乔希抓了一把糖塞进腰间的衣兜里,将酒坛放到包袱里收好。

    他抢过缰绳,用肘子怼了一下乔篱:

    “离远点,热死了。”

    乔篱撑着他的肩,往后挪了挪,说:“再喂一颗,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

    “自己拿。”乔希满心念着好酒,鞭子扬得急。

    乔篱像个瞎子,在颠簸的马背上,摸了半晌都没找到兜口。

    *

    树下摆了桌案,小安子将烤好的猎物与温酒一起送过去。

    江瑀倚着凭几,手上逗弄着小麻雀:“我想吃冷酒。”

    淮瑾看着他眼中郁色,暗暗猜想江束写了什么:“乔希教了你那么多不着调的,就没说吃了冷酒会凝结在内?”

    “没有。”江瑀瞥着他,眸色幽深,“不着调的确实教了许多,比如说要对同门好。”

    “这个倒是教的不错。”淮瑾抿着嘴笑,吩咐人取冷酒,“不能喝多了。”

    江瑀没应声,眺望着远处的旷野:“上次钓鱼,吴尧传信让我赶紧动手。”

    淮瑾放下酒壶,挪到他身边:“那师兄会动手吗?”

    “药包都被你拿走了,我怎么动手。”江瑀睨了他一眼,执起杯盏一饮而尽。

    “也是。”淮瑾仰躺在草地上,头枕着江瑀的腿。

    树叶间浮沉的光影有些刺眼,他扯了江瑀的袖子盖在脸上,问:“阿束那边可是有什么麻烦事?”

    “没有。”江瑀想了一会,“他有麻烦事也不会告诉我。”

    淮瑾翻过身,侧头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开心?”

    江瑀将小麻雀放回桌上,用帕子擦了擦手,捏着他的双颊左右摇晃:“谁让你名气大,断袖的事情传的满天飞。”

    淮瑾被捏的唇珠翘起,他抿了抿唇:“年终宴上有人背锅,就一并说了,省的我亲自丢脸。”

    江瑀道:“丢脸的事别人怎么替得了?”

    “怎么替不了,等我回京的时候,这事风头就过了。”淮瑾捏过他的手,放到眼睛上,在指间的缝隙里偷笑。

    江瑀修长的手指向下滑,抵进他口中,垂眸调侃道: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刘家郎君就遭殃了,被你连累得媳妇都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