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章门派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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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定眼一望,只见罗衍手中多了几件尺许长短的铁戈玉钩,连带那铁球,也一道收在掌心中,滴溜溜地转过不停,而且光华也全部收去,哪里像刚才那样光华万道的神气。

    罗衍再扬手一挥,这五件宝物就平平飞至长案中,平平排列开来,再将手一招,案中那透明的玉匣就飞入掌中,罗衍掌中现出一块石印,非铜非玉,样式古雅,朝石匣一晃,一道青蒙蒙的青气照到石匣上,只见一团紫气从匣上升起,约有寸许厚薄,将石匣团团围住,镜上面一片轻烟飞过,青气一闪,就化成一道五彩光华,带着无边霞彩,飞射到匣上,匣上紫气越发旺盛起来,镜上霞光也越来越亮,中间更有万点金星,千条紫气电转而出,挨在匣上紫气一轮一转,只听哐地一声轻响,石匣当中一分为二,打了开来。

    几人定眼望去,只见匣中平躺九片白色玉简,薄仅寸许,长三寸,宽一寸,发出淡淡祥光。罗衍哈哈笑道:“原来这部少阳真解在此,真是少费我无数手脚。”

    这才转身对龙门四老道:“殿中这五件宝物,都有些来历,皆是仙家炼魔护身之宝,非有两甲子以上的玄门功力,不能运用,几位前辈虽然修为精纯,但尚还差了少许入门的功夫,殿中这卷少阳真经,正好与几位路数大同小异,你等就可在此照经中记载,依法修为,不出几年,定有些成就。只不过这几宝一经,在此开头十余年内,最好不要带出此地宫外,以免宝气泄露,又引来其他麻烦。”

    说完轻轻探指,一线金光飞出,裹着那鬼子所化的那团青光,朝空中飞去,一闪而隐,然后转头对那女鬼道:“你并非人身,在此四十九年内,你不得妄出此殿一步,否则到时候功败垂成,悔之晚矣!你子我已经送他重新转世为人,若是他能以恒心毅力消掉身中戾气,一甲子后,你们自然有相见之日,要是他不能做到,一甲子后他二世为人,就有一次大劫,你可前去相救,保他一丝残魂,重新转世。那那卷少阳真经,现在只有你一人能通晓,但你却学不得,需得逆转经文,自行参悟少阴之学。”

    那女鬼慌忙点头称是,罗衍望了封玉麟一眼,道:“现在此间事情已了,前辈还是随我返回吧!”说完祥光一闪,两人就已经消失在殿中。

    龙门四老朝外望去,才看出外间有一长长石阶,直通外间,虽然十分陡峭崎岖,七转八折,隐隐可见天光,但凭几人功力,却能自由出入,这才知道罗衍一切安排周全,法力神妙,就在不动声色间,就以无上神通开出一条路来。而且现在观中弟子早已经全部遣送至三十里外,也无人知道此间变故,正好将此殿掩藏,只择一两位心性忠厚的弟子看守门户,自身兄弟四人,正好在此修炼。

    约有半个时辰光景,封玉麟只觉眼前又是一亮,身已及地。封玉麟一看,存身之处,乃是一座绝高峰顶,四外云气混茫,千百群山,只露出一些角尖,环绕其下。上面满是奇松怪石,盘纤攫拿,乘着天风,势欲飞舞。只偏西角顶边上,繁阴若盖的老松下面,有一块平圆如镜的大盘石,石上设有一盘围棋,残局未终。石旁坐着两位长身玉立,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二人刚一现身,一位身穿白衣,年若十四五岁的女子就扭头笑道:“我们已经是三局早完,你才赶了过来,要是你再不来,我与岳姐姐可是要先去看热闹了,可不再等你了。”

    罗衍笑道:“那文李两人现在可安排妥当?”

    另外一位年纪略长,清冷高寒的青衣女子道:“两人现在都已经安置在你那老友的所留的洞庭湖水宫之中,不过两人略有不同,所居之地也相距数十里,在两人功行未成之前,恐怕难与相见。”

    罗衍笑道:“两位对那李姑娘多有成全,但对文老丈则是草草应付了事,未免有些不妥吧。”

    身穿白衣的琉光笑道:“我等皆是女儿之身,对她百般成全又有何不妥?倒是你一天琐事缠身,来到人间一两天,你已经惹上好几桩事情,照这样下去,恐怕就是你能分身千亿,也管不完这人间之事,这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罗衍笑道:“并非是我多管闲事,只是这几件事情既然遇上,岂能不管,而且其中几事,又与我多有渊源,岂能放任不理,现在事情已了,自然能轻身上路了。”

    琉光此时也不答理他,转头对封玉麟道:“你这老儿,既然能见到我们一面,也算有缘分,我这里有一道灵符和岳姐姐仙宫中的三颗灵丹,就赠你防身吧,也不枉你见我们三人一场,免得有人说我们厚此薄彼,为人不公,灵符应在七年之后,而灵丹可补益你们夫妇两人功力不足,而其中多余一颗,你们也用之不着,不妨就送与你眼前的有缘之人吧!”

    说时轻轻举手一扬,手中飞出一片霞光,裹着两物,轻轻飞至封玉麟手中,封玉麟接下一看,只见灵符乃是一玉佩,而灵丹只有绿豆大小,颜色金黄,刚一落手,就闻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知道非同小可,刚要称谢,就见那片霞光卷着他的身体,朝空中飞去,朝山下的一片湖荡飞泻而去。

    罗衍见琉光动手驱客,笑道:“本来还有一句话,就算完事,既然姑娘不厌其烦,那我们一同去前面的仙府看热闹吧。”

    琉光笑道:“这还差不多!”

    银月高悬,清凉如水。云雾山中云蒸霞蔼,仙乐阵阵,长虹道道,此乃两仪教开宗立派四百年大典,平日知交好友,海内外仙人多到于此,前来祝贺。因教主出身来历神秘莫测,功行深厚,交游广泛,广揽天下散仙异人,短短数百年间就有声名雀起,教内三坛六门,都各由道行高深之士执掌,其中三人,已修成地仙位业,所以天下群仙,莫不景仰推崇。

    两仪殿前的白玉台上,一群俊秀男女分持仙乐仪仗,提炉捧花,侍立两侧,两仪教教主李逸风端立台前,笑颜迎宾,他本是一翩翩美少年,此时一身雪白仙衣,朱带玉履,在群仙中更显得傲然不群,卓立如山。

    “子期,子时吉辰快至,你身为教主,责任重大,还是前往殿中主持仪典吧,此地迎宾,由我主持如何?”一位风神俊秀的少年仙人从后边走了上来,低声劝道,此人乃教中六门之一的天霜门主海天秀士萧思云,与李逸风乃生死至交。

    “再等一等,方才我心血涌动,暗占一卦,竟然不见丝毫端详,应该是我师姐仙驾光临之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得在此相候,即使大典稍待片刻又如何?”李逸风略微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真的?难道你师姐已经出关不成?”萧思云心中大喜,作为教中知道教主师承来历仅有的三五人之一,萧思云自然知道他这位师姐的来历之大,远在当今名扬四海的几位正邪各大派宗主之上,距离大罗金仙之有一步之遥。天下修道之士犹如恒河流沙,多不胜数,凡能飞升紫府,成就天仙位业,已经是少之又少,更需要累行多生,方得有此成就,而那大罗金仙位业,更是非同小可,根据神仙谱所在载,三十三重天,释,道两家,正邪各派,天仙神佛共有七十六等。金仙位业,乃是上上之选,与那普通天仙,不可相计道理。教主师姐据说为修上乘仙业,志行艰苦,一向苦修,早闭关多年,她既然肯来,是两仪一教天大的面子,此人一到,那两仪教从此就可名正言顺跻身天下一流大派之中。

    “我那师姐生性高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行踪,怎么又可能让我这个小师弟轻而易举的推算出来?我也是靠推测才出此言,毕竟,天下间能蒙混过我神念灵识的人不多矣,而能做到这般若无其事更只有我师姐同几位老前辈而已。萧兄,你先回去重新布置一下席位,不然等下我师姐一来,定要取笑我等没有礼数。”李逸风说时,回头望了台后两仪殿一眼。

    “我这就去安排!”萧思云既然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连忙化成一片银光,向主殿投去,倒让众多仙人大为惊讶,一向温文儒雅,从容不迫的大门主怎么一反常态,一副烟熏火燎之势,如此这般着急,连这百余丈的距离都非要用遁光往来。

    一朵纯青色的仙云从东南天际飘然而至,停于碧天之下,云中端坐一美如天仙的白衣道装女子,看上不到双十年华,与南华经上所载“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之仙人一般无二,身前横卧一张七弦古琴,五色斑斓,朱玉为案,天蚕为弦,看上形制奇古,非等闲之物。

    李逸风一见,心中更是高兴万分,长笑道:“我那师姐到了,尔等还不齐奏佳乐,更待何时。”话音一出,钟鼓齐鸣,琼管瑶笙,云萧锦瑟,扬声而起,奏起了迎宾仙曲。

    “哼!”青色仙云中那白衣女子鼻中冷哼一声,伸指往胸前古琴轻轻一拨,一声轻音,带着数百道银色光雨,疾打而下,正中白玉台前列队诸人手持的仙乐,只听一阵轻微的暴音响起,数十件乐器全数被那点银色光雨击成粉碎。

    台中诸仙不由得一楞,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只听空中传来一清朗的声音道:“陈仙子奉命清理门户,诛杀本门不孝弟子李逸风,还望各位道友移驾回山,非两仪一教门下,请速速离去,免得被小女子忙中误伤!若是小女子今日对各位道友多有得罪之处,他日定当登门谢罪。此乃我门中家事,还望各位道友成全!”

    此言一出,不要说台上殿中道贺的仙人云里雾里,就是连李逸风也面色一变,连忙叫道:“师姐何出此言?”

    萧思云更是从殿中化为流光电射而出,落在台前,正要开口,四下各投来四五道奇亮的光划,一齐落在李逸风身畔,现出身形,皆是气度高华,道气盈然之士。接着数百道遁光云气,从四下涌来,眨眼间就站满台上。

    一位身着褐衣,相貌古拙的老人抬起头来,望着空中青云,皱眉问道:“仙子为何有此一说?还望仙子明示!”此人乃西海散仙严西明,与陈仙子师门颇有源源,故此一问。

    陈仙子在云中微微一叹,道:“严道兄难道还以为这个两仪教还是三百年前那个清修之地吗?早成了藏垢纳污,祸害人间的场所,我闭关六个甲子,对他无暇管教,还以为我那师弟一心造福天下,为海内外那些散修有个依附之所,凭我两仪一门合籍两仪的道法,亦能籍证长生,只要挨过地仙三劫,也可飞升紫府。谁知道这个畜生,不仅违反门规,暗中修习魔经,祭炼两仪神魔,以抗天劫,更放纵教中众人,四下为恶,以两仪功法为名,到人间抢掠有根器的少女,采阴补阳,已经有数百名女子遭了毒手,只是他做的巧妙,没有让外人觉察。他还惟恐我用先天神算推算他的过去未来,特意从东海一异人那里学来三心神功,颠倒心意,隐瞒一身所作所为,以为我出关都时日甚短,不能详知他底细,要不是一日前昆仑董仙子到我居住一谈,并借我几件法宝,我还几乎被欺瞒过去。此时诸位道兄在此,请往这件诸天宝鉴中一望便知。”

    陈仙子说完,伸出玉掌,往空中一扬,现出一面方形宝镜,约有十丈方圆,镜中清光道道,陈仙子长袖一挥,镜中金光一闪,现出一个亩许大小的法台,台上列有九根朱红玉柱,柱中各缚一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神智如同昏死,头顶皆有一团火红霞光,笼罩全身,李逸风身穿一身血红的道袍,站在法台前,扬手连指,那团火红霞光顿时光华大盛,向九女眉心压去,同时那九女眉心也各透出一丝血红光华,向那团霞光射去。不到片刻之间,火红霞光越发明亮起来,而柱中九女却已经化为九具枯骨矣。

    场中诸人皆是道行深厚之辈,自然明白就里,他这颗太阴元珠,共需八十一位有根器少女的真元,而且取材甚严,一般左道旁门之士,难于往寻如此众多的佳质鼎器,而两仪一教,声名显赫,愿意投身教中的有根器男女,何止千百,他却能轻而易举选取材质,暗中下手。场中多数正直修道之人,纷纷色变,齐眼向李逸风怒目而视。

    李逸风见师姐宝镜一出,反而恢复了镇定,微笑不语。他身畔五人,却神色不动,端然立在他身后。萧思云在旁连忙叫道:“陈仙长,难保有人一边用颠倒阴阳乾坤之术,一边幻化成子期模样,作恶人间,让仙长疑假为真,故意陷害子斯,还望仙长再用宝镜宝光明察。”

    陈仙子端色道:“思云毕竟忠厚之人,我只问你,小女子虽然自认功力浅薄,能胜我者亦有多人,但天下间能有何人能够在我和董仙子全力主持的这面玄天宝鉴中弄虚作假,不露出一丝痕迹?恐怕就是几位魔教长老联手,亦只能在这面宝鉴隐去踪迹,让我追查不出来历,要想造出幻象,只是万万不能。而且眼前就有如山铁证,请思云看好!”陈仙子说罢,素手往镜上一指,一道金光陡然从镜中射出,打在殿前白玉台上,斜射而下,镜光所在之处,台上玉石泥土,立刻化为乌有,四边山石泥土,竟如溶雪向火,纷纷消散,晃眼冲开一条十余丈方圆的深洞,遥下千丈,现出一巨大的法台,台上形貌,与方才镜中所现一般无二。

    萧思云一算距离,那法台正在李逸风所居的殿堂之下,一下才明白过来,心中大惊,正在追问李逸风。只见李逸风含笑道:“既然师姐已经知道,那我也不在隐瞒。我虽然取去这些女子性命,但依然让她们魂魄转世为人,并暗中赠送灵药,补我亏欠,亦不能算杀生害命,反算成全,为彼此两利之举,又有何错?而且她们全为自愿,非我强迫,师姐宝镜既然名查秋毫,为何又不现上这一段,让诸位道友瞧瞧?”

    陈仙子冷笑一声道:“还一个自愿,那你投入我两仪一门时,亦在先师膝下,自愿遵守我门中规矩,不滥杀无辜,否则也是自愿甘受门规处置。我也按你所为,让你自愿一番,自然留你魂魄转世。”

    “恐怕不是由陈仙子一人说了算,想动我们教主,先过我们这一关再说。”李逸风身侧一位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人沉声道。

    陈仙子也不搭理他,长声对场中道:“诸位道兄请移驾仙云,暂时作壁上观如何?你们两仪一教,不想掺合进我师门之事的也请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