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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到, 苏湘玉会把一个真正的苏修给撞飞上天。
当然,她一下车就扑叶向东怀里了, 到底女同志, 一看那样子就是吓坏了。
穆铁也从车上滚下来,蹲在路边吐,边吐边说:“开车系安全带实在太重要了, 我以后一定要系安全带。”
哈林牧场里, 发现穆铁不见了的巴特一家也找出来了,现场围了一大群的人。
“急智,这叫急中生智!人要在紧张情况下就会这样, 小苏同志, 你的急智救了你的命, 也为国家挽回了重大损失,回去后一定在书记和县长面前好好表扬你。”陈局说。
马干部听说给自己配狗的居然是个苏修,给吓的两腿发软, 站在陈局面前,解释自己真的是清白的。
韩慎不觉得那是急智,但是他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啊。
直勾勾的看着苏湘玉, 他大概想挖开苏湘玉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但很快,理智提醒他,这已经超出一个舅舅对外甥媳妇好奇的范畴了。
好气,气的韩慎猛的拉了一把枪栓,把叶向东的老土枪砸在地上, 连枪栓都给他摔断了。
从人群中出来,苏湘玉说:“这下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从现在开始,我要自由,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你不能再管我?”
叶向东信了吗,苏湘玉并不知道。因为他意味深长的来了句:“苏湘玉,你这种开车技术,只有西点军校那些女兵们才有,如果你真是小仙女,那也是西点毕业的小仙女,美帝来的小仙女。”
但是等回到家,他就开始搜罗,翻家里面的东西了。
“你那些东西真是自己变出来的,就比如这件衣服?”见苏湘玉点头,他一瞬间就变成个好奇心满满的大男孩了:“那你能不能给我变样东西出来?”
“啥?”
“给我变一秆我幺舅的那种猎.枪来,我的土枪被我幺舅摔坏了,要配枪栓,我就得到机车厂,自己给自己敲着打去。”叶向东说。
见苏湘玉不说话,他又说:“甘贫乐道,别的东西我都随便,就想要把好.枪。”
对于男人来说,枪.支,汽车,那是他们永恒的追求,相比起来女人都要靠边站。
“那你慢慢等吧,小仙女的生活里可没有枪这种东西!”苏湘玉往自己脸上拍着水说。
总得说起来,叶向东是经过风浪的人,不管他心里信不信,至少从这天开始就不那么防着苏湘玉了。
当然,夜里并不骚扰她。但是,晚上坐在炕角读书的时候,就在一大堆的近代史,西方经济学中间,夹了一本《顽皮书库》,还夹在一大本《毛.选》的中间,看的津津有味。
俄文版的《顽皮书库》,其实是一本情.色小说大全,封皮上还写着韩慎的大名,这东西在俄一边,据说只有高层干部才能翻阅,因为他们的领导人深信一点,情.色估化的东西,必须要通过高层的检验,才能普及大众。
估计这也是韩慎通过他200斤的情妇,带回来给大外甥启蒙用的。
书上面有插图,插图上的女人,全都格外的健壮肥硕,屁股尤其大,叶向东一个人悄悄看着,还以为苏湘玉也睡着了,仔细的看了半天一张不可描述的插图,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把它黑烧了。
“这还能叫女人吗?隔这书皮都能闻到味儿。”他低声着,悄悄闻了闻苏湘玉的头发。
美帝来的小仙女,大概是上帝造的,但又是完全东方式的相貌,大眼睛睫毛长长的,内包的双眼皮,内敛而又灵动,尖尖的小下巴,软软的嘴唇,完全贴合一个真正坚定,刚强的共.产主义斗士心目中,最美的,可以并肩奋斗的女同志的样子。
所以说,这真要是个小仙女,也是上帝造来迷惑他用的。
“你要想见识一下什么是小仙女,可以来啊,反正孩子已经睡着了。”果然,叶向东正看着呢,小仙女睁开她的眼睛了,想诱惑他了。
叶向东咳了两声,轻声说:“睡吧,我没那个意思。”
小仙女舔了舔她软软的唇,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意志坚定的叶向东,转身睡着了。
就怕他要骚扰,所以给他来个激将法,果然,叶向东把那本《顽皮书库》整个儿的给烧了,看来从今天开始,他又准备用自己坚定的意志,来对抗上帝送来的小仙女了。
据说梅干菜已经到北京,通过叶老的活动,马上就要帮冯明艳争取到死缓了,结果这时出个苏修女婿,当时冯明艳就给判了个死刑,还是立即执行。
不过比较好的一点是,所有的罪通过叶老,全压到了姚元清和朱文的身上,至少冯明逊全家就不受波及和冲击了。
这就得说,还是生的孩子多了好啊,只要有一个出息的,大家都能鸡犬升天。
当然,冯明艳也给梅君直接挂电话,让她不要客气,去看看苏湘玉到底有啥本事,现在连北京的报社都要下去采访她。一定不能让苏湘玉上报纸,那样的话,叶老就会对她感兴趣,万一叶老因为喜欢苏湘玉这个儿媳妇而跟叶向东父子关系破冰,那冯明艳不得气死?
所以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让苏湘玉出现在报纸上。
为着这个,冯明艳专门从北京挂电话,一路挂到乌书记面前,让现在还在生病的梅君赶紧爬起来,去阻止苏湘玉上报纸。
梅君水土不服,开春后就一直感冒,一直在住院,给冯明艳在电话里一通的说,哭,求,就不得不拨掉针头,从病床上爬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县委的大楼终于审批下来,要用砖了。
“不止一栋大楼,这次我去开会,首府准备在咱们额尔县建几个大型的粮食储备仓库,这个对于砖块的要求可就高了,而且我听说项目的总负责人也得是从上面任命的,我提前给你透个信儿,你把这事留意一下,要成了,那是真正的大订单。”乌书记摇着苏湘玉的手说。
俩人聊完了这事儿,正好到了中午,就得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王秘书说:“没听着你们农场还在烧砖,怎么上万块的订单,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下来了,两个月的工期,我怕你交不了砖。”
县委本身不开火,饭是在国营饭店吃,用的乌书记的饭票,书记面子大,虽然一人一碗面,里面满满的羊肉臊子。
“王秘书您得相信我,我保证砖到时候一定给您烧出来,好不好?”苏湘玉说。
乌书记一般不怎么出来吃饭的,但今天破例出来,呼噜呼噜刨完了饭,特意叮嘱说:“砖的质量可得给我们盯好,不能有坏的,我原来可是当兵的,营房都不知道盖过多少,砖的质量我比谁都懂,你要真能把好砖给我们供上,粮库的砖,我带着你去帮你争取。”
是啊,质量,这是一个生产企业绕不开,躲不开,但是防不慎防,就会踩/雷的痛区。
现在苏湘玉在场里面对的首要困难,就是砖块的质量问题了。
这不,五分场的场长戴志国高高兴兴拉着一车砖头来换家具,却被通知说,目前一分场正在搞整顿,暂时不生产家具,也不要砖头了。
“这怎么回事?咱们的砖都拉来了,你们怎么说不换就不换了呢?”戴志国说。
一分场在外头的,正是懒怂死狗,这几天在给余微微逼着闹离婚的,不得已戒了酒,又给余微微当众道了歉,然后给余微微原谅了的侯勇。
这个男人啦,你要体贴他,在外头给他面子,回家后他那怕脸上凶,心里是高兴的。你在外面强势,借着领导的面子压他一头,他虽然道歉了,但心里很不爽。
这时候,他工作上要放水,生活上虽然表面唯唯喏喏,但心里其实憋屈的要死,所以,现在场里出了质量问题,侯勇第一个幸灾乐祸。
“别的分场烧的砖不行,给我们农场拉来的全是残次品,这下砸苏湘玉手里,她的生意没做火,做糊了呗。”侯勇笑嘻嘻的说。
“那怎么办啊,我还答应着知青们得家具呢。”戴志国说。
侯勇说:“凉啦,完啦,别的农场把我们农场给搞的没救了。”
戴志国看了看自己拖拉机上的砖头,里面确实有很多残次品,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侯勇也说不上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苏湘玉倒霉,他高兴,但是别的农场拿烂砖头换走自己的好家具,他又特别愤怒,所以才在外头踢砖头。
农场里,接到订单的苏湘玉是带着自己所有的兵一起来看砖头的。
大家前几天对苏湘玉因为换家具的事情很有点排斥情绪,以至于收砖的人不好好收,送家具的人也是闭着眼睛白送。
就连王洪明这个管大事的,都是一副随便糊弄的心态,这下可好,苏湘玉今天带着1000块的定金回来,需要砖头了,大家才发现原来她的心里是有本账的,一分钱顶账回来的砖,她两分卖出去,大家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一块砖头白赚一分钱。
但是这时候自己有的砖全是残次品,怎么办?
尤其是扒开砖堆,里面那种烧焦的砖简直没法看。
“谁是管收砖的人,王洪明,你觉得这砖咱们能送给县委吗?”扒拉了一块出来,丟在王洪明面前,苏湘玉说。
今天正好下雨,大家都给淋的湿淋淋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可怎么办,一个月的工期,就咱自己烧也来不及啊。”樊一平说。
朱小洁顿时就怒了,突然一指头指上樊一平:“还不是你,人家夸你一句有精神,力气大,你就收人家的砖,看也不看看质量,这下你倒是精神啊,扭屁股啊,给人骗了就是你活该!”
樊一平也有的指责朱小洁呢:“我至少在干活,你天天围着韩教授转,干过一把活吗你?人韩教授眼睛里有你吗,人家的眼睛在书上,就你,整天跟个骚孔雀一样。”
批评和吵架是可以被传染的。
一时间,有人在骂粮倌王自胜和朱琳,说他们也放过水。尤其是朱琳,在她父亲被抓以后,本身就成了坏分子,这下更加成为了大家批判的对象,大家甚至公开指责,让她从库管的位置上退下来。
还有人骂王洪明,说他就是个只会点头,鼓掌的庸才领导。
雨哗啦啦的下着,大家你骂我,我骂你,不一会儿就吵成群架了。
尤其朱小洁,指着樊一平的鼻子骂了半天,隐约听见有人说自己丈着亲属关系爱偷懒,一下就跳到砖头上了:“我可告诉你们,我是领导亲戚,苏湘玉就是我亲妹子,但是,就为了她我也没偷过懒,我也没收过坏砖。今天我就自己去烧砖,我也要一个月烧出县委大楼要用的砖来,不让我妹子丢脸。我把自己烧死,我也不能叫你们小看我们申城姑娘,还领导亲戚,你能有我这样的亲戚吗?”
说着,她瘦瘦的胳膊摔着,哭着,自己抓起原来烧砖的东西就开始往外走了。
樊一平想帮她,朱小洁呸的就是一声:“滾一边去你给我。”
那么大的雨,再检几块木头,她还真的出场门去了。
余微微和徐文丽一看,啥也不说,跟着走了。
这地方没有别的亲人,同学都不相互帮忙,谁还会帮你?
但是别人心里感觉舒服吗?
大家辛辛苦苦连刨带干,每个人都出了力气,但是大家也都麻痹大意,犯错误了。
这时候怎么办?
为了弥补损失,大雨瓢泼的,大家拾柴的拾柴,搬家伙的搬家伙,全又跑到戈壁滩上烧砖去了。
而苏湘玉呢,坐在办公室里,估计大家都以为她也伤心的在嚎啕大哭,但事实上,苏湘玉却是在拟管理制度。
而且,她今天在百货商店搞可很多玻璃瓶子回来,就在想办法,看能不能让化妆品的有效期长一点。
然后把自己的化妆品分装,送给几个小姐妹们。
【宿主,小洁是个好姑娘,你不帮帮她吗?】就连系统都觉得苏湘玉太心黑了一点。
“帮啊,你看,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新任库管了。”苏湘玉说。
【但是烧砖太辛苦,咱们就不能继续换砖吗?做家具可比烧砖容易多了。】系统忧心忡忡,比苏湘玉还关心农场的发展。
“那没办法,他们自己脑子里进的水,就得自己排出去。”苏湘玉说。
大雨中烧了一天的砖头,回来大家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感冒了好几个。
好在场里还有钱,于是苏湘玉喊来于磊,让他去买红糖,和着场里自己种的生姜煮了,给大家驱寒。
放学后穆铁和小满也回来了,大家提一桶子,从大灶上盛上汤,一间间宿舍的送着呢。
于磊是那种就算平时说话,都能让人想打死他的人,现在说话当然更难听。
“砖不烧了咱们可就没钱啦,现在还有红糖喝,估计明天咱们就又得喝苞米面拌汤啦,多喝几口吧!”他说。
穆铁帮忙掌勺子,也说:“怪谁,就怪你们自己啊,太傻啦,还以为骗了别人,现在呢,房子房子没啦,家具家具飞啦,你们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啦。”
要不是红糖姜汤足够暖胃,也能叫人心情都好起来,估计今天就有好几个得伤心的上吊自杀。
连着过了两天,大家做完家具再烧砖,就发现烧砖可比做家具辛苦多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再想想万一丢了县委的大单,大家还得回到过去喝粥的日子,就更甭提多伤心了。
而就在大家都累的连嘴皮子都发麻,嚼着白面馒头都没味道的时候,再一次大礼堂开会,苏湘玉就公布了新的管理制度。
以及,余微微,朱小洁和徐文丽这三个极品亲戚,留变成库管和粮倌了,朱琳和王自胜则被她撤了职,成了普通的劳动知青。
然后紧接着她就宣布,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能再烧砖了,还是要集中做家具,突击做出几百套家具来,到时候面向社会换砖,当然,到时候砖的价格还要再压,质量还要严格监督,以后收砖就由朱小洁负责,她要敢收进来一块坏砖,就让她自己赔。
朱小洁站在台上,恨恨的盯着樊一平,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樊一平也不服输,在台下看狼一样看着朱小洁。
而这时候,一直舍不得走,并且顺带在考察古墓的韩慎,听说北京有人给自己挂了电话,正准备进县城去。
见小张和小孔俩人在哪儿感叹一分场的不容易,苏湘玉的不容易,韩慎就冷笑了:“你们真觉得苏湘玉不容易?”
“可不嘛,辛辛苦苦烧砖还被人骗,幸好知青们觉悟高,现在大家一起动员起来了,要不然她这场长可就当补下去了。”
“你们还是大学生了,苦肉计懂不懂?家具换来的废砖才多少,这种事情在工作中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就几块废砖,她就把自己的几个亲信全提到了管理层,然后大家的觉悟也一下就起来了,都不需要动员,现在人人都把农场当家,没人敢有私心,为什么?因为她把一分场和别的分场设成了敌我,现在敌军不堪一击,她的队伍团结一心,整个县城的人都在帮她烧砖,你们还同情她,同情她的以后都别玩政治,因为你们得被人玩死。”韩慎冷笑着说。
这个苏湘玉一次又一次,简直叫韩慎大开眼界。
就这么正手反手,她把农场搞成了一个垄断式的资本企业,偏偏还没人能出她的短处来。
韩慎接到的电话,是从首府打来的,是市上一个姓许的副书记的儿子给他打的。
“韩哥,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咱们有机会可以弄钱了。”对方说。
韩慎皱着眉头说:“边城这种这穷地方怎么弄钱,你最近缺钱花吗?”
“我要结婚啦,当然缺钱花啊。对象长的特别漂亮,对了,她姐你肯定认识,就是你现在所在的那个农场里的小场长,苏湘玉。”对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天:
叶工:苏湘玉,变把枪出来吧,为此,我甘愿放弃一个共/产主义人的节操,让你拿着当球踢。
然后,穆铁就得到了一把,五块钱的玩具小水枪,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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