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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无法心平气和地呆在原地。
脑海里，全都是她伤心落泪的样子，全是她黯然神伤的背影……
韩战将香烟摁熄，霍地从沙发上立了起来，转身出去。
林心然离开韩家，那么早的时候，这一带的出租车少之又少。
一路步行，清晨微弱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抵不过寒气呼啸，冰冷人的身心。
一步一步地走，脑子里，止不住地去回想她与韩战相处的一点一滴。
他的霸道、他的强横、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出其不意的惊喜。
统统都该如这清晨的雾霭，慢慢地消散。
她这样心不在焉地走着，丝毫不知道，身后有一辆车，车里有一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地悄然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阵寒刺入骨的风吹拂而来，像刀子一样，刻骨铭心。
林心然拢了拢衣服，双臂将自己抱紧，往走前。
韩战开着车，默默地跟在她的背后。
或许天气太冷了，林心然脚步看上去有些迟钝，看见她冷得抱紧自己，走一步都艰难的模样，韩战幽深的眸子里，透出深深的怜惜。
这个倔强得让他无可奈何的女人。
天气那么冷，路程那么远，她却偏偏要拒绝江河的安排，自己走路。
倔得可以。
她越是往下走，他的心越是往下沉，一步一步地，看得他的心揪紧。
林心然脚一软，忽然之间拐了一下，整个人站不稳地往前一倾，双膝跌跪到了地上。
“呃……”
她轻叫一声，疼得嘶牙裂齿。
这样的天气，连疼痛都会被放大十倍，皮肤像是被冰子狠狠地戳开了一样。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搓着自己的膝盖，去缓解疼感。
韩战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没关系的，不就是被一个坏男人欺负了之后又摔了一跤吗？这有什么的？别骄情林心然，站起来继续走。
林心然握起拳头，努力地正要想站起来，膝关节的地方应该是擦伤了，动起来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气体从人的嘴巴里呼出，好像要立马结成冰一样。
以前她好喜欢冬天，冬天会下雪，她喜欢和哥哥在外面打雪仗。
可是近几年，她便不喜欢了。
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她只能一个人睡在孤独的大床上，细细地数着时间的过去。
而现在，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人总是会为情所伤，一次又一次。
眼前有一道身影，忽而来至。
林心然心头一紧，不需要抬眸去看他，鼻腔间嗅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便知道，他是韩战。
韩战弯身，二话没说便要抱起她。
林心然抗拒地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韩战没理会，绕过她的前面，想从后面抱她。
林心然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只要敌人一靠近，她就敏感地将浑身的刺都竖起来，完完全全地将自己保护自己。
她又用力地推开他，恨恨地看着他：“韩战，求你了，别碰我好吗？”
韩战低头看着她，咬咬牙：“林心然，求你了，别倔了好吗？你觉得你在这冰天雪地里要走多久，才能坐到出租车？你这不叫做有骨气，这叫蠢！”
林心然轻轻地一笑，眼里带着讥讽：“对呀，我是蠢，我蠢才会爱上你。”
韩战表情一凝。
林心然努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双腿都在疼，不过她却不愿意继续停驻，拐着脚，走姿难看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韩战漆黑的瞳孔，映出她纤薄而倔强的背影。
深如海洋。
“对不起。”他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林心然脚步一顿。
“刚才是我一时冲动，做出了那样的行为，伤害了你。”韩战郑重地说道。
说出道歉，他是浑身不自在的，却是真诚的。
他从来没有对谁道过歉，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道歉，以前，“认输”这俩个字在他的字典里，是找不到的，可是现在，他却不自觉地向她“认输”。
如果这样能够让她不再生气，不再伤心，他愿意这样做。
林心然立在那里，没有继续走，也没有转过身来看他。
韩战觉得，这样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林心然，我也爱你。”他确定地说。
林心然抿唇，一抹热泪从眼角处溢出。
不知道是心酸还是怎样，她直想掉眼泪。
“韩大少爷，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吗？”
她背对着他，凉凉地问。
韩战眸色一黯。
“霸道地据为已有，专横地让她听你的话，管住她的生活，把她当成宠物一样，让她每天只围着你团团转，完全不给她一丁点自由的空间？”
林心然就像在数着他的罪状一样，尽数地说出。
身后的韩战沉默了半晌。
“林心然，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是不是我的这份情，于你来说，只是负担？”韩战语气暗沉地问。
林心然背影微僵，没有回答。
沉默等同默认，这是韩战的想法。
他“呵呵”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林心然，我不该对你付出真感情，它对你来说，只是负累。”
韩战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第一次付出真爱，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高高在上的他，爱得甚至有些低微了。
他真的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对她说我爱你。
良久，他的声音比这天气还要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的人会送你回去，别拒绝，因为由不得你拒绝，你不要忘记了，你和我之间的契约，我帮你找哥哥，你做我的女人，在这段期间，我的话，你只能唯命是从，要不然，你应该知道，得罪我韩战的后果。”
韩战撂下狠话，转身走了。
林心然听闻他走路的声音，听闻他开门上车的声音，听闻他驾车离去的声音。
一点一点地，都在刺着她的心。
韩战，你真是个混蛋！
林心然咬牙切齿。
韩战的人很快便到了，一身黑衣的助手。
“林小姐，我扶您上车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会上。”
林心然拐着脚，上了车。
韩战说得对，他们之间还有契约，契约还没有解除之前，她会听听话话的。
等到契约解除之后，她就再也跟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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