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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换成苏州本地号码后,党旗的手机就变得沉寂起来,其实也有些故意,正好借机让自己彻底放松一回,至于别人联系不上她会有什么后果,她也暂时不想理会。
所以当她一觉醒来看到手机里六十多通未接来电的时候着实有些诧异,再一看,都是半夜一两点打来的,来电非常密集,看起来十分像那种闲得蛋疼,专门喜欢半夜打骚扰电话玩的猥琐变态,她的手机能撑到现在还有电,简直是个奇迹。
既然周颂玉能出现在周庄,那么能查到她的手机号党旗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记忆力太好有时未必是件好事,她也不想把某人的号码记得如此清楚,只是没想到他也能干出这种变态无聊的事。
党旗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复一通电话,想想还是作罢,发了条短信过去,也不管那人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最好能一气之下滚回北京,那她就安逸了。
一夜宿醉后的感觉除了头疼还是头疼,周颂玉很多年没尝试过喝到醉了,就算是应酬,喝多少酒也完全是看他自己的心情。人一醉,很多事就容易失控,而他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在饮酒方面,他向来自控。
“半夜打骚扰电话真的很令人反感,希望没有下一次。别再打电话给我,好聚好散,说好了的。另外,这条信息不用回复,看过,知道了,就删了吧——”
周颂玉看着手机里最新收到的短消息,一时觉得脑袋更胀了,虽然喝醉了,但也没醉到失忆的地步,昨晚的事他还是有印象的。
本来追到周庄就是想给党旗一个惊喜,在他看来,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矛盾,只有些稍作解释就能消除的误会,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他当下也是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气到了,独自一人开车回了苏州。
符怀生刚好在江阴考察项目,知道他人在苏州,晚上就赶了过来,两人一起去喝了两杯。
想起党旗讽刺地说符怀生家姐妹多,周颂玉又气又想笑,晃着酒杯踹了符怀生一脚,半开玩笑地说:“你家没事儿生那么多女人干嘛?”
虽然周颂玉口风紧,但喝了酒也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说了点,所以符怀生也七七八八摸清楚了头绪,想起他跟米桃两人玩的把戏,只能说,自以为是,咎由自取。
周颂玉喝多了很安静,既不会抱着马桶狂吐到睡着,也不会对着旁人乱撒酒疯。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安静地拨弄着手机,一切表现都很正常,谁能看出来他喝醉了呢?
但如果知道他拿着手机到底在拨弄什么,就会知道他真的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正常!
他知道自己拨的是党旗的号码,前几通还耐心地等待一分钟,之后大概也没想着对方会接听,便有些恶意地一直拨,听到嘟声就挂,然后继续重拨,如此反复,于是那六十多通未接电话就这么产生了——
反复盯着党旗发来的那条信息看了好几遍,周颂玉哼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好聚好散?歇了吧,谁跟你说好了?昨天是被你气糊涂了,不然哪儿还能让你像现在这么得瑟?
从浴室冲完澡出来,先后接到沈城和顾惜春的电话,听着电话里笑嘻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周颂玉忍不住皱眉,符怀生嘴巴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顾惜春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啧啧了两声,笑道:“你别冤枉怀生啊,你在苏州的事儿还是我跟他说的,怎么样,你那傲气的小媳妇儿原谅你没?要不要兄弟替你支两招?”
“没事儿挂了。”周颂玉不客气地说,顾惜春的声音这会儿听着太欠打。
“哎哎哎,说两句就翻脸,咱们周总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昨儿碰见米桃,人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来着,我这算把问候带到了吧?”
“嘟嘟——”
电话直接被撂了,顾惜春笑得肩膀直颤,难得逮着机会可以揶揄周颂玉,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沈城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丫真欠。”
“得了吧,少给我在这儿装正义的卫道士,你为了你们家那个大宝贝疙瘩,把人都逼得出北京城了,要不你也抽空跑趟苏州?实在不行,牺牲下你的男色,说不定事半功倍,还讨了一便宜媳妇儿,双赢,也不错。”
“你丫真欠!”
“你是鸭子吗?来回就这么一句,太无趣了。”
“……”
被兄弟调侃后,周颂玉深深觉得,如果这回不把党旗搞定了掳回北京,他会被笑得更惨,尤其是顾惜春那个八公,以后时不时地被他拎出来笑话一番还了得?想到他那副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儿就忒让人不爽。
从党旗发完短信之后的两天时间,周颂玉都没再出现,党旗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北京了,这人行事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来得突如其然,走得无声无息。看似目的达到了,终于一拍两散了,党旗心里却空落落的。
周六相亲,对象就是那位被党国富说成五大三粗的建筑师。
党妈妈兴致颇高地带着党旗去商场买衣服,挑来挑去最终选了条宝蓝色的修身连衣裙,黑色的宽腰带将小腰勒得细细的,更显得□。
党旗对这条裙子颇有微词,那什么是不是太紧身了点儿,又不是去上台表演,相个亲而已,不用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吧……但见妈妈很是满意,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党妈妈也顺便给代善挑了一套衣服,心情愉快地刷了卡。之后又带着俩姑娘去做头发,党旗没让发型师乱折腾,只肯他修修发尾,稍稍打理了下,最后是在党妈妈的劝说下才肯做了个一次性的大波浪,效果立竿见影,顿时多了些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妖娆。
代善则一狠心把长发都给绞了,剪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倒也十分清爽,也显得精神多了,只是党旗一时间看她还是有些别扭。
晚上七点,党旗准时出现在约好的餐厅门口。代善和吉祥尾随其后,等她进去后,两人才跟着进去,让服务生安排就座。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这地儿,党旗其实有点郁闷。这餐厅所属的酒店正是当年党旗十八岁生日,党国富豪宴八十八席的酒店,也是她第一遇见周颂玉就稀里糊涂跟他滚床单的地方。
双方都见过彼此的照片,所以也没出现电影里那种你拿一朵玫瑰我捧一本书的文艺画面,也省了不少尴尬。
“你好,我是段亦。”
“你好,我是党旗。”
段亦绅士地替党旗拉开座椅,虽然已经看过党旗的照片,但见到本人,还是惊艳到了,准确的说,真人比照片更漂亮,更有女人味。
段亦不着痕迹地打量党旗的同时,党旗也暗暗观察了一番,这个男人真的很高大壮实啊,苏州男人长成他这般模样的可真的不太多。
“我爸爸是东北人,块头比较大,这方面我随他。”段亦笑着解释,每个人第一次见他都有这个疑问,他已经习惯了,“听说美女不上相,今天见了还真是这样,你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呵呵,是吗?谢谢。”
党旗觉得自己的回答就像干尸一样干巴巴的,僵硬无比,但除了这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之后两人的对话基本都是以段亦为主导,大部分时间都是党旗听他说,他问,她也会简短回答。只是第一次相亲的党旗有点局促,面对一个几乎算得上陌生人的男人,她真的不太习惯,也不愿意一上来就聊些很私人的话题。
饭吃到一半,对于段亦,党旗也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从谈吐举止来看,他的涵养还是很不错的,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粗犷。他说话很直接,但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冒失,偶尔还会夹杂一些小幽默小风趣。
段亦的性格和周颂玉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段亦给她的感觉是理智率性,典型的优质工科男,而周颂玉,那就是个腹黑又霸道的闷骚男人,一点也不可爱。
而此时这位不可爱的男人正冷着脸盯着不远处那桌相谈甚欢的男女,搞得他身边的陪同人员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斟酌着问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周颂玉冷哼一声,大步朝党旗那桌走了过去,服务生好心提醒说他们的包厢在另外一边,结果为首的这位理都没理,越过他径自朝大厅方向走去。
“我去过费城,治安真的挺差的,upenn虽然很好,但如果是我女儿,我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儿学习生活的,你胆子很大——”
党旗正要开口,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这一点我倒是与段工的想法有些出入,如果我女儿能进upenn,我一定会为她感到骄傲,并且教会她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中学会自我保护。”
“这么巧,段工。”跟在周颂玉身后的陪同有些诧异在这儿碰见段亦,很明显人家是在约会,就不知大老板这是要干嘛,还是顺着打了声招呼。
段亦抬头看向一行人,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周颂玉,他们事务所和远胜地产有过几次合作,周颂玉来过苏州几次,他们也碰过两次面,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跟在他身后的都是远胜苏州分公司的几位负责人。
段亦站起身,伸出手,“周总,幸会。”
周颂玉没伸手,段亦悻悻地收回手,有些弄不明白这位大老板杵在这儿究竟有何用意,看向旁边几人,对方也是一筹莫展。
党旗觉得头皮发麻,周颂玉到底想干嘛?偷听别人说话也就算了,还当众落人面子,礼貌和风度都死哪里去了!
党旗豁地站起身,对段亦说:“我吃饱了,想先回去了。”
段亦回过神,“我送你。”
党旗点点头,段亦没想到她竟答应了,有些喜出望外,转头抱歉地朝还站着的几位打了声招呼。
段亦带着党旗离开后,周颂玉的脸更臭了,周遭的空气也瞬间下降到冰点,服务生再次斗胆问要不要过去包厢,周颂玉却直接坐在党旗原先的位子上,一旁人见了便会意地跟着坐下来,招呼服务生赶紧把这儿给收拾收拾。
党旗出了酒店才对段亦说不用他送了,她是开车过来的。段亦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是想拉他出来,省得在那儿徒增尴尬,便笑着说了句谢谢。
段亦只猜对了一半,党旗的确是想拉他走,但想拉他走的原因却不是他自认为的那样,而是党旗不想面对周颂玉,也不想让周颂玉面对段亦。
段亦礼貌地握手他都拒绝,谁知道他对着段亦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段亦无端端地忍受这份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逛街逛太high鸟,收不住,荷包大出血后乖乖开始宅家里码字了......
上礼拜连着日更几天,元气大伤,我果然没那个命拿全勤奖,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