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吴进中榜巡狩归,白驹被害县衙内。

舟叶轻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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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婚嫁之道,需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这门当户对,并非只是讲究家庭环境,后天的努力也是可以改变这门户条件的。就像每次科举考试,高中榜首之人,必定会成为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的女婿之选,因为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这太守之子,名唤吴进。两年前,吴进二十及冠,其父给他许下一门亲事,乃幽州第一富豪张员外之女。而吴进不愿,故而以进京赶考为由推辞。其父无奈,只得任由其去洛印参加科举考试,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文人而言,科举考试是最好的出路。

    一开始,那太守也没指望吴进能够取得多好的成绩,只求他莫要在洛印惹事便好。等吴进科举落榜之后,再令他与张员外的女儿成婚,好控制这幽州的财团势力。不料,吴进还真的考上了,这一次被瑞昌皇帝封为幽州的“天子巡狩”,回到幽州勘察这里的一切情况。

    这“天子巡狩”并非是有很大权力的官,而是一个有名无权的官。不过任何地方的官僚都会去讨好这“天子巡狩”,因为“天子巡狩”是代天子视察地方国土的一个职位,会直面天子,其在天子面前的一句话,就能影响到这些地方官员头顶之上的乌纱帽。

    “让太守儿子来做‘天子巡狩’,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寻刺低声吐槽。

    她跟在那两个丫鬟后面,想去看看她们嘴中的夫人是什么样的,说不定能够直接找到那个“梦”天赋的修行者呢。

    不过,这种机会终究还是渺茫的。寻刺跟着那两个丫鬟,来到了太守妇人的卧房。

    修行之人能够利用体内的法力来感应周围,随着修行境界的提升,这样的感知能力也会越来越强。而若是两个人同为修行者,修行境界低的那一方是感应不到对方的,就像之前的擂台上,众生境界的韩夜并未感知到大地境界的白驹亦是修行者一眼;而若是两人的修行境界相当,则皆可感知到对方体内的法力。

    寻刺暗自思索:自己目前处于大地境界,而大殷国境之内,比她的境界还要高的,就只有处在昊天境界的四大王将了,而四大王将却没有一个人天赋为“梦”。因此,若对方真是“梦”天赋的修行者,自己不会感知不到。

    而寻刺并未从太守夫人身上感知到法力的存在,这太守夫人,应该是个普通人。

    见线索断了,寻刺轻叹一口气,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在容易迷路的情况之下,还是能够登高望远的好。

    “天鹰王将之属将,寻刺大人。”一个声音幽幽地传过来。

    寻刺一惊,看向那人。

    而另一边,衙门之上,所有差役都捂着自己的手或脚,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着。

    白驹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尘,看着地上这些差役,白驹轻蔑一笑,然后看向了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之下的孙县令,问道:“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把那些乞丐的手脚像这样都给折了,你看看,这些人死了吗?”

    “你……你……”孙县令指着白驹,整只手都在颤抖。

    白驹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孙县令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满脸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白驹笑道:“别紧张,我这不是,在给你论证嘛,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

    “天子巡狩驾到!”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孙县令一个不留神,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屁股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

    白驹回过头,瞥了一眼门外,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服装华丽,走姿步步体现着器宇轩昂,脸上洋溢着笑容。

    孙县令连忙从高堂之上跑下来,跪在来人面前,道:“幽州县令孙某人,拜见天子巡狩大人。”

    见孙县令这样,白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子巡狩连忙扶起孙县令,道:“孙叔叔,莫要行此大礼。我本是太守之子,是孙叔叔从小看着长大的,您是长辈,哪有长辈跪晚辈的道理?另外,我只是个天子巡狩罢了,只是一个空有虚名、没有实权的官职,与您这县令,并无上下级之分,您跪我作甚?”

    孙县令低声下气地说道:“吴进大人,您虽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如今已然飞黄腾达。这谁不知道,天子巡狩是代天子巡守天下,对天子巡狩,理应向对待当今圣上一样尊敬。他日到了圣上面前,还望大人替我美言几句……”

    “啊……”一声惨叫不合时宜地传来,打扰了孙县令的继续谄媚。

    孙县令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处,就见白驹已经到了下一个差役面前,将那差役的手一掰,随着一阵“咯嘣”的声响,那差役大叫了起来。

    孙县令用颤抖的手指了指白驹:“你你你……你在干什么?有本事,放开那些差役!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烦不烦啊?”白驹走到下一个差役面前,将那人的脚用力一拉,“咯嘣”声和惨叫声传了出来。白驹拍了拍那差役,无奈地说道:“这么大个男人了,就不能忍一忍吗?”

    白驹走到了下一个差役面前。

    那差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拖着一条变形的腿,拼命往后爬着:“放过我……放过我吧……啊!”

    “呼,疼痛只是一瞬间的。”白驹说道,“要是不帮你们把骨头正过来,估计再过一会儿你们的手脚就废了。”

    吴进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男子。那男子面容冷峻,一身青白相间的衣裳,手里持着一把青色的剑。如果说白驹的样子像是江湖侠客,那么这男子的形象,便宛若正派剑客。

    那男子点了一下头,示意吴进,白驹说的没错。

    “你也去帮忙吧。”吴进说道。

    那剑客点点头,转身来到了就近的差役面前,不由分说,一掌劈了下去。

    “啊——”那差役的叫声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就连吴进听了,都觉得撕心裂肺。

    “啧啧,真是残暴。”白驹摇头感慨,然后看向了一旁躺着的差役,说道,“看到了吗?如果不让我来,就得他来,那家伙的手可比我要重得多。”

    那差役低下头,犹豫着。

    不过,白驹可没有等他犹豫,一手摁了下去。

    “啊!”

    两个人的效率确实要比一个人高得多,不消片刻,那些差役的骨头就都被正了过来。不过,大部分差役还是有些腿软,站不起来。

    看着这一出,房梁之上的幽狼笑得更开心了。

    吴进看向了白驹,好奇地问道:“你是?”

    “哦,禀天子巡狩大人,草民白驹,是这次的嫌疑犯。”白驹敷衍地作了个揖,说道。

    “白驹……”吴进重复了一遍白驹的名字,问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敢问我和阁下在哪里见过吗?”

    “从未见过。”白驹回应道,“这是草民和天子巡狩大人第一次见面。”

    “看来,是我多想了。”吴进又看向了孙县令,说道,“孙叔叔,您继续审案吧,我在一旁观看就好。了解县衙的情况,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嘛。”

    “是。”孙县令重新作揖,然后做了个手势,同时示意手下拿个凳子过来,“天子巡狩大人,请上座。”

    “不不不,你才是审案人,我一个天子巡狩,怎么能坐上座呢?我坐旁观席便好。”吴进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而那剑客站到了他身后。

    孙县令看了那剑客一眼,问道:“那个,天子巡狩大人,下官冒昧地问一句,这位是……”

    “哦,这位是罗安,洛印人。他可是一位十分了不得的剑客,不仅是修行者,手里还掌握着天下名剑榜上排名第四的名剑‘青玉’。”吴进夸赞道。不过,那罗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保持着冷峻。

    孙县令坐回那“明镜高悬”牌匾之下,愣了一下,然后问一旁的验尸官:“方才说到哪了?”

    白驹抢先回答道:“说到昨天那些乞丐是我杀的,因为他们的手脚有骨折迹象。”

    吴进不解地看向孙县令:“这手脚骨折,应该还不至于就地死亡吧?”

    “是不至于。”孙县令低声下气地说道,“只是,那些尸体身上,除了手脚骨折之外,没有其他死亡迹象。故而,下官怀疑,这手脚骨折,才是死因。”

    “不管怎么说,因手脚骨折而死,还是太荒唐了些。”吴进回过头,看了罗安一眼,“罗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冻死的、或是修行者所为呢?”

    罗安不语。

    “这……下官还有证人。”孙县令说道,“来人呐,把证人请上来!”

    叶妆和叶庆从门外走进来。

    “这二位是?”吴进看向孙县令。

    孙县令朝吴进拱手,说道:“这两位,原先是在贫民巷里住着的人,昨日,也是目睹了白驹行凶的全过程。”接着,孙县令看向叶妆和叶庆,说道:“你们说说,昨天在贫民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妆上前一步,朝孙县令作揖,这才说道:“昨日,我把我家哥哥的信交给白哥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白哥哥突然暴起,想要打我。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叔叔伯伯们看见了,上来阻挠,却都被白哥哥杀掉了……”

    白驹看了叶妆一眼,目光中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样。

    孙县令继而问道:“我问你,你既然是住在贫民巷,那么这一身衣裳是哪来的呀?”

    “回县太爷的话,是白哥哥给我们安置的。”叶妆回道,“昨天晚上,白哥哥给我们安置好衣裳,进来我的房间,想要非礼我。幸好另一个姐姐及时赶到,不然叶妆清白不保。”

    孙县令皱了皱眉,看向叶庆:“她说的,是对的吗?”

    叶庆站在叶妆后面,怯生生地说道:“姐姐说的句句属实,望县太爷明察,还我和姐姐一个公道!”

    “好!”孙县令一拍惊堂木,“今日,本县就还你们一个公道!刁民白驹,当街行凶,侵犯幼女,罪不可恕!杖责五十……”

    “太爷、太爷……”孙县令一旁的差役轻声叫唤孙县令,“太爷,我们打不过他。”

    “那……那就把他押下去,秋后问斩!”孙县令喝道。

    白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那吴进抢了话语:“孙叔叔……县太爷,我认为,此案如此处理,不太妥。”

    “哦?天子巡狩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吴进解释说道:“首先,此案并无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是白驹杀的人,尸体上虽只有骨折痕迹,但是伤不致死,不能断定那就是死因。其次,这证人也有些蹊跷,从二人的服装上来看,他们并不像是住在贫民巷里的人。若真如他们所说,白驹真的将那贫民巷中的其他人全部杀死,为何要留下他们的性命?若是对这位小姑娘心存不轨,为何不把那个小男孩杀死?这还给自己留下了把柄。”

    白驹诧异地看着吴进,而房梁之上的幽狼,看吴进的眼神则满是赞许。

    “这……”闻言,孙县令一时之间竟无语回应。

    “当然,这只是小生的一面之词,如何处理,还需县太爷决断。”吴进拱手作揖,“小生只是一个天子巡狩,并无权过问地方政事。”

    “罢了,你还年轻,不懂!”孙县令摆摆手,说道,“将这刁民押入大牢!”

    孙县令下了命令,可周围的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动。

    “快上啊!”孙县令骂道。

    那些差役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敢应。

    “废物!”孙县令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吴进,“那个,天子巡狩大人呐,您是不知道,台下这个刁民,他是个修行者,所以,我等难以奈何得了他。不知,可否请罗安公子出手相助,这……”

    “那你要问他。”吴进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罗安一眼,笑道,“他可是个剑痴呢,只好跟强手决胜负。”

    “那……”孙县令请示地看向了罗安。

    “哼。”罗安冷哼了一声,走向了白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