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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讲台上的刘教授已经离开了,梁谷南对池素茵说:“我先跟教授去上课了,一会去找你。好多年不见了,正好好好聊聊。”
“好的。”池素茵笑着和他再见。
直到梁谷南从教室门口消失了,单心柔才收回目光,然后看着池素茵,用羡慕的口吻说,“你们之间称呼得好亲密啊。”
“你别误会,这是我们还是很小很小的小朋友时开始使用的称呼,只是习惯而已。”池素茵笑着,伸手摸了摸单心柔的脸颊,说,“你的脸能煮熟鸡蛋了!小妮子,喜欢上人家了?”
“哪里,别瞎说!”单心柔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
“好吧,难得你开了情窦,姐姐我先帮你打听下这位秀才哥哥是否已有佳人相伴,如何?”池素茵笑嘻嘻地盯着她。
“快去,快去!”孟丹也跟着起哄,“先打听好敌情,免得她浪费了一汪相思苦水。”
“你们!……”单心柔又急又羞,干脆拿起包离开了座位,“我走了,随你们闹去!”
“明明就是愿意得不得了,嘴上还说我们闹。啧啧,真是走上情路了!”孟丹笑得更厉害了,“喂,小柔,等等我!”
池素茵正用笔在书上画线做记号,一个阴影挡住了些许光线。
她抬头,是梁谷南来了。
她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包,跟着梁谷南走出了自习室。
“给,这是U盘。”走出自习室,两人慢慢走到了旁边的操场上。梁谷南把存有课件的U盘递给池素茵。
“谢谢谷南哥哥!”池素茵笑着接过来。
梁谷南看着她笑起来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微微皱起的鼻尖,不由地笑道,“丫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说着,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就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池素茵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毕竟在她心里,他并不是那样熟悉亲密的人,而且她现在长大了,有了喜欢的男人,对其他异性的碰触更是排斥了。
“怎么会没变呢,”她蹦了一下,不经意地躲开那只大手,“你看我都长这么高了!”
梁谷南看她的眼神深了些,久了些,好好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是变了,变漂亮了。”
小时候的池素茵不像别的女孩子娇养在家里,大概是为了躲避经常闹翻天的父亲,她成天跟在院子里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后面,晒得黑溜溜的,头发也干枯发黄,没有一点小公主的范儿,让他很是心疼。
池素茵上小学时,她的爸妈终于还是离婚了。她跟着妈妈搬走了,也转了学校。之后他们家也搬去了别的城市,没再见过。
他们走到操场的一角,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浩瀚无垠的蓝天,微风轻轻推进着云朵,耀眼的太阳挂在空中,让冬日的冷空气增加了温暖的气息。操场边种了一排杨树,树叶快要掉光了,高傲又洒脱的挺立着,客气地给阳光让道,让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在他们身上、脚边布上斑驳的阴影,看着诗情画意。
片刻的沉默,让池素茵很快又走了神,想着齐宸,不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
“茵茵,”一声呼唤传了过来,“我们有十一年没见了吧。”
有那么久了吗?是的,她也已经差不多十年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了。从爸妈离婚后,爸爸从来没来看过她。还是有一次,她实在想爸爸了,独自跑去他上班的地方,却看见他拥抱着一个年轻的阿姨,还很不高兴地撵走了她。从那以后,池素茵再也没去找过他。也可以说是找不到了。爸爸上班的地方过了一年就倒闭了,偶尔从妈妈给亲戚打电话里听到,说爸爸跟别的女人去其他地方打工赚钱去了。之后也再没了消息……
“想什么呢?”忽然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着。
池素茵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没什么。古南哥哥,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样子。我爸的生意在首都落下脚,这些年我们全家一直都在那。上大学、读研,都是很普通的生活。正好学校有交流的机会,又久仰刘教授的大名,所以我就到这来了。”梁谷南看着池素茵的侧脸,淡淡地回答,心里却想着,你也是我想回到这个城市的原因。
十多岁的他跟着父母离开这座城市时,不无惆怅,心里不明所以地总是惦记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上了大学,身边环绕着许多追求者,好像一个都看不上。
大三时,一个特别勇敢意志坚定的大一女生,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终于骄傲地站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女朋友。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女生对他提出分手,离开的时候眼神是悲愤的。
她说:“梁谷南,你心里分明有一个人,又何必要拿别人来替代。别再玩弄我的感情了!”
梁谷南好长时间都在错愕中度过。他心里有人吗?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的一天夜晚,总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终于清晰了面孔,他才恍然大悟。小时候的那个女孩竟然那么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时隔这么多年,梁谷南也没奢望能够延续心底的感情。直到学校有了交流生的机会,他抱着一丝希望来到这个城市,希望能够再遇到她。没想到,真的相逢了,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吗!
“哦,你原来读的是哪所学校?什么时候回去?”池素茵在心里思索着,一会怎么替小柔完成打探的任务。
“我读的是第一财经大学。一年以后再回去。”
“第一财大?”池素茵激动地蹦了一下,“我的梦想!”
“真的?”梁谷南也激动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考那所学校?刚才还听刘教授说,你考进来的成绩是全系第一,完全可以考进去的。”
“那是因为……”池素茵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很快又装作没事地说,“我舍不得妈妈。再说Q大也是很不错的学校,女孩子不需要离家太远。”
梁谷南有些遗憾。如果池素茵当时念的是第一财大,他们肯定早就相遇了,而且说不定她也已经成为自己的……
他情不自禁又看着她。她真的长漂亮了很多。皮肤白皙光洁,秀发如黑丝绸般随风摆动,小巧挺立的鼻梁,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红润娇艳的唇……脸庞干净清丽,没有沾染任何胭脂就足以吸引目光……
池素茵丝毫没注意到梁谷南的神情目光。她的目光停留在操场上正进行的一场球赛上,想了想,说:“谷南哥哥,那你的女朋友呢?也在第一财大吗?”
梁谷南轻笑了一下,诚实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前有过一个,不过分手了。”
“哦,是这样啊。”池素茵轻轻地应着,心里却在偷笑。谷南哥哥现在是单身,那小柔有希望了,得给他们多创造点机会!
“那你呢?”梁谷南有些紧张,目光暂时离开了她,看着远方,“有男朋友了吗?”
池素茵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有了。”其实用男朋友来形容齐宸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大合适,但也只能这么说着的。
梁谷南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疼痛。
“你男朋友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不是,他已经在上班了。”池素茵简单地回答。
学校广播里传来音乐声。
池素茵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手机显示已经快十二点了。
“走,谷南哥哥,我请你吃饭!”她站了起来。
“我请你吃!哪有让女人请男人吃饭的道理。”
“不行,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么多年没见面,当然要让我尽地主之谊。”池素茵呵呵地笑了两下,说,“也不是什么大餐,就在学校食堂二楼点几个菜。等我毕业上班了,再给你补上!”
梁谷南扬起嘴角,她还是那么得要强。小时候把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她之后,她总是千方百计地再拿些别的东西给他,生怕占了别人便宜,欠了别人什么。
“好的,那我们走吧。”梁谷南情不自禁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次好像终于适应了点,池素茵没有刻意躲开,跟梁谷南并肩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他们没有注意,在那排杨树最末的位置,一棵大树后站着一个人,正微眯着双眼,沉思地看着他们双双离开的背影……
池素茵第N次拿出手机来看。
还是没有他的只字片语。
她觉得很讨厌自己!明明是她说没事不发短信不打电话,要专心学习的。可是过了差不多一天,当他真的不发短信不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感觉没着没落地坐立不安。自己又放不下自尊主动去找他,真是矛盾!真是讨厌!
“茵茵,在干嘛呢?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孟丹着急地在前面喊着她。
“来了。”池素茵有些泄气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包里。
这堂课是系里昨天通知增加的选修课,内容是关于国际货币与证券。按道理,选修课没什么硬性要求,有兴趣的来,没兴趣的不来。
可是这次有点奇怪,系里要求所有同学都要来听课。
“这次来讲课的老师是什么来头?好大的谱啊!”
“不知道。刚才还看见校长、院长和系主任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着迎接这个老师?”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肯定想错了。”
“我倒是从别的老师那听来点小道消息。说这个老师是某个集团的副总裁,来我们学校当客座教授的!”
“这个消息靠不靠谱啊!只听过老师去给企业讲课的,还没听过商人跑来当老师的。他们要是有那个时间,还不紧赶着挣钱去!”
“我也不清楚。反正一会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