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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睿精神恍惚,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皱着眉头,闭着双眼,又进入了梦中,推开了109房间,看见了火红鹦鹉正在扶着眼镜翻看着日志本子,明睿看到地板上划着一条条血红色的界限,旁边还有警示牌子,写着,“凡人勿扰!杀无赦!斩立决!”
明睿见自己踩着了红线,便忙抬脚,退到了门口,朝着火红鹦鹉大喊道,“鸟!我又来了!你听好了,我说完就走,我不管她有多少秘密,先活着!”
“你又不娶她,管她什么死活!”火红鹦鹉一扇翅膀把明睿刮出了房间,明睿“啊!”了下,便惊醒了,后半夜再也没有睡着,给心理医生发短信,“Arla!你睡了吗?”
许久,手机没有回信的铃声,明睿忽然焦躁万分,干脆把手机关机,什么也不想,开了灯,走向游泳池,“扑通!”下去,泡到天亮。
等Arla看到明睿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因为当时她正在瑞士参加有关“精神健康-自体重建”的研讨会。
明睿每晚都会梦到自己站在109房间门口,等待着火红鹦鹉。
白天,偶尔清醒,摸着光头,对着镜子里的《勿忘我》油画,自言自语道,“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惦记起一只愤怒的小鸟来了呢?”
忽然,脑海里蹿出了舒罗曼的声音,“你是我舒罗曼的儿子!就不要把心思放在亲亲我我上!小心玩物丧志!”
“妈!我怎么可能会跟黑姑娘亲亲我我呢?我们是工作伙伴哎!这不算是玩物丧志吧?”
“她跟海林不一样啊!妈!海林死时有多悲惨,你是不知道啊!我可不想我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啊!我的事业做得再好,不都是多亏了她们在台前卖命吗?咱们是有良心的艺术商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堕落成只看金子的奸商了呢?那些口口声声做慈善事业的企业家,有几个是真心为社会着想的?我关心她们有错吗?您不要老担心儿子我受女人迷惑啊!哎!我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我亲娘都不清不楚!”
说到这里,在明睿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海林跟自己争辩的情景!再看镜子里!海林出现了!
“不是我不愿意留在尚品,是你的慕容雪根本容不下我!”
“我对不起慕容雪!你是知道的!我妈舒罗曼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你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我不够体谅你?如果我不体谅你,为什么今时今日我会出现在旎诺莎?恩?”
“海林,哦!不!你现在是有名的Caro了。但是,作为最好的朋友,我劝告你一句...”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没有你!我自己照样可以!”
“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践踏着男人一步一步往上走!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你不记得你爸爸临终前怎么嘱咐我的吗?”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他说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我像他一样,拿你当作珍宝!为什么你要离我越来越远?就算是慕容雪刁难你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就得了吗?”
“哼!别再拿慕容雪患有失心疯来搪塞我!就是我有这病了,也不会像她那样...疯狗一样!胡乱咬人!”
想到这里,明睿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慕容雪来,只见,镜子里出现了慕容雪。
“睿哥!你不要太担心了!我跟她相识了这么久,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她命硬,一时半会死不了!再说了,她心里不是还有很多半死不活的愿望没有实现吗?照我说,就是冲着这些碎片,她也会不甘心!”
“哎!怕就怕是人算不如天算!”
“睿哥!你这么说不是诚心给自己找堵吗?”
“我...我担心她嘛!”
“是哦!我要是失踪半年八载的,你会不会担心我啊?”
“瞧你!我这心啊!已经支离破碎了,你就不要再来撕扯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么么!呵呵!”
“你去吧,我自己清静清静!明天还有展览,你不要迟到哦!”
“遵命!Sir!呵呵~~”
慕容雪消失在镜子里了,明睿的思绪被带到了展览上,“哎!这个展览没有你,一点光彩也没有!好黯淡啊!好黯淡!”
看着自己的一双黑眼圈,明睿又想到了火红小鸟,忍不住扯着自己的领子大怒道,“我告诉你!明睿!不要再想什么红鸟蓝鸟了!今天是很重要的展览!打起精神来!听见了没有?”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明睿麻利地换了装,打扮修饰了一番,离开了家门。
谁知,Arla在门外,貌似等了好久,“哎呀!Arla!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呢?”
Arla的脑海里此时还回响着明睿的愤怒声,“我告诉你!明睿!不要再想什么红鸟蓝鸟了!今天是很重要的展览!打起精神来!听见了没有?”
她的神情有些疲倦,坐在行李箱上,靠着墙壁,一见明睿,便笑呵呵地起身问道,“你最近噩梦复发了?”
明睿的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刚才自己对自己的“命令”起了作用,他潇洒地摆手道,“没有!没有复发!”
“那你为什么?”Arla晃着手机,表情很疑惑,她的眼睛,此时像扫描仪一样,试图看透明睿隐藏的心思。
“哦...这个..是因为..我无聊嘛!你知道我一个人!我就想找人说说话!没有噩梦!没有噩梦!”明睿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朝着Arla直摆手,他自己不知道,只要一说谎,他就会口吃。
“好了!没事就好!真做噩梦了,要告诉我哦!我给你解梦!”
明睿的心开始动摇了,他很好奇地问自己,“我要不要告诉她?说不定,她知道小鸟到底是谁呢?”
只听内心中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你给我闭嘴!忘记今天的展览了?展览!展览!OK?”
“Arla!我看你的脸色很累的样子,拿着!这是家门钥匙,先在我这休息!我去去就回!”
“你穿得这么漂亮要见外宾?”
“差不多吧!哦,还有!面包、牛奶、鸡蛋什么的在冰箱里,自己找着吃啊!千万不要空腹哦!”
“好了!你去吧!就不要分心了!”
除了明睿摊上了伊然梦魇之外,何星兰也不例外。
梦境里,何星兰变成了三岁的小姑娘,而伊然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她看着抱着奶嘴的何星兰,对伊然梦魇警告道,“我不得不警告你,梦魇!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把这放荡不羁当作你的本性肆意挥毫,那么,这些年,我的修身养性就没有丝毫意义了!过去堕落所得的损失,今日堕落所得的损失,哪一个更加惨不忍睹呢?你好好掂量!掂量吧!如果你对死亡充满了向往,哼!你生存一秒该有多痛苦?难道,堕落就无需喘气的么?但愿,你只是想找个载体重生罢了!但愿如此!”
只见何星兰“吧嗒”着奶嘴,睁着邪恶的双眼瞥着“老太太”,“奶奶,我今天看到一个惊人的事件,说的是‘母亲的诅咒’”
“奥?‘母亲的诅咒’?说来听听。”
“再来一瓶!我就告诉你!”
“小猪崽子么?说的是不是母亲怎么把儿子给咒死了呀?”
“恩!恩!真是神哎!我正要讲呢!”何星兰把奶瓶子扔了二丈远,“这个母亲有一个儿子,无论他做什么,母亲都忧心忡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他的儿子什么都不顺,果然被‘诅咒’。直到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有了事业后,告诉了母亲,自己有了一家酒店还有两三家公司时,‘诅咒’又开始了!他被母亲活活咒死了,是心脏病突发。”
“这个故事我听了八百遍了。你说,你如果是这个儿子的亲娘,你会怎么做?”
“哼!如果是我啊!我干脆就不去结婚!也就没有儿子可‘诅咒’啊!既然生下来是要被咒死的,生与不生又有什么两样?”
“呵呵!呵呵!乖孙女!等你长大成女人了,我就给你配个好男人!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男人?”
“奶奶!我都说了!我不嫁人!这些畜生!”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忽然!伊志强凶神恶煞的样子出现了!他朝着着何星兰哈哈大笑着。
“啊!!!救命啊!!!”何星兰猛得从睡梦中惊醒,自言自语道,“奶奶?哼!奶奶?你这个死丫头片子!阴魂不散的东西!”
夏恒琪听见何星兰的尖叫声,忙“叱叱!”踏着拖鞋跑了进来,见她的神情呆滞,脸色苍白,汗珠直冒,握着她的手,轻声唤道,“妈?”
见何星兰没有丝毫的反应,她的嘴唇苍白,全身僵直,像是刚从千年穴窟里爬出来一样,“‘母亲的诅咒?’哈哈!伊然!你敢这么侮辱我,就不要怪我了!阴魂不散的孽畜!白眼狼!”
夏恒琪看着何星兰的双眼里冒着火光,吓得咽了一口吐沫,稍稍坐远了一些,弯着身子,伸出手来碰何星兰僵硬的胳膊,“妈?醒醒啊~”
“你是谁?”
“我是然然啊!”
“然然?”
“啊!是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夏恒琪心里很紧张,她最讨厌这种“被抛弃”后的“陌生感”了,她挨近了何星兰,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是何伊然啊!妈!你不要吓我啊!”
何星兰歪斜着脑袋仔细打量着夏恒琪,摇晃着头,皱着眉,“不是!你什么时候整容了?我家然然分明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啊!你嘛...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呢?”
“因为我是妈的乖女儿啊!我听话,我孝顺,我不惹妈您生气啊!”
一听这话,何星兰警惕起来了,她猛得抽回了手,坐远了一些,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不对!”
夏恒琪靠近挨着何星兰坐下,又拉起了她的手,微笑着问道,“妈,哪里不对啊?”
“然然一点都不乖!不听话!不孝顺!天天惹我生气!”
夏恒琪一听这话,心里嘀咕着,“何星兰,你又犯迷糊了吗?”她伸出手来,摸着何星兰的额头,“啊!好烫!”
“怪不得呢!是烧糊涂了!”
“妈!我看您是病了!您等着!我给您拿药去!昂!乖乖在这里坐着啊。”夏恒琪没等何星兰回应,就忙冲出了卧室,走到书房里翻药箱去了。
“你不是然然!然然是个白眼狼!吃里爬外的东西!”何星兰一边念叨着一边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梦里,伊然梦魇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可是何星兰“长大了”,扎着一条马尾辫,手里拿着拨浪鼓,“咚咚咚咚”摇晃着没完,又蹦蹦跳跳地缠着一条丝巾玩,“奶奶!你说,我围这条丝巾好不好看那?”
“快把你这东西给我扔掉!”说完,伊然梦魇一把夺过何星兰手里的丝巾,攥成团,扔进了火里!
何星兰见慈祥的“奶奶”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咚咚!”作响。
“还有这个!女孩家的!不要动这些东西!”
说完,“奶奶”凶神恶煞地一把夺了拨浪鼓去,也扔进了火里!
“哇!啊!啊!”何星兰见丝巾和拨浪鼓被烧成了灰烬,心里疼痛不已,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闹,一边抓着头发,刚刚扎好的马尾辫此时散落了下来,被她挠抓得像个鸡窝。
“哭什么哭!快把这些全部做完!做错一个!看我怎么收拾你!今天你老师说了,走神了是不?”说完,“奶奶”就在何星兰的屁股上“啪啪!啪啪!”留下了通红的手指印。
“哇啊啊!哇啊啊!我讨厌上学!我要丝巾!我要拨浪鼓!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还哭!”“啪啪!啪啪!”何星兰的胳膊上也多了几个红手印子。
“哇啊啊!哇啊啊!”何星兰干脆坐在地上,踢着两条腿,哭闹道,“我不上学!我就是不上学!我讨厌上学!讨厌老师!你还给我的丝巾!”
“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见何星兰在地上打滚,“奶奶”一步过去,把她提了起来,“啪啪”朝着何星兰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啊!!!”何星兰惊醒了,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奶奶的!敢动我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