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楼雨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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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子冥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他应该知道,她是宁死不屈的人,怎么威胁都没用,唯一能教她屈服的,只有

    凤千袭!

    那是她最大的致命伤,为了他,她才会屈服。

    难道说他想对公子下手!

    她心下一惊,才刚有所领悟,动作已飞快地奔向凤千袭的院落。

    不,他不能有事,否则,她将不惜与聂子冥同归于尽。

    匆匆赶至他寝房,却见凤千袭失魂地呆坐着,神色空茫。

    "公子?"她试图轻唤。

    凤千袭一震,回神瞪住她。

    "你来做什么?"聂子冥一出现,她就心神大乱地开始避开他,既然都避一整日了,现在还来做什么呢?反正他什么都不是!

    他口气不善,依凤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让他手臂上的血腥吸引住目光。

    "你受伤了!"

    凤千袭挥开她控询的手。"不关你的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聂子冥来过?"

    "明知故问。"他冷哼,不愿看她。

    "他来做什么!"杀人吗?不在可能,聂子冥想取他的命,从没人能活着看明日朝阳。

    来撩拨他恶劣的情绪。凤千袭在心底闷声哼道。

    "公子!"她伸手扳回他,等着他回答。

    "放手!"她就连掩饰一下都不会吗?那红肿娇艳的朱唇,摆明了才刚被人纵情怜爱过,愈看,他就愈有气。

    "不放!"

    "好一个'依依'!"他讽刺道,加重了"依依"二字。

    "不依,此刻不依你。"她将他推回床上,探手解他衣衫,凤千袭反掌推拒,而她依然故我,一来来往,不觉交起手来。

    她见招拆招,转眼间已过数十招,最后她手腕一翻,反制住他。

    她功夫不弱,但还不至于这么轻易便制住他,她知道他是故意让她。

    "想来强的?这么缺男人吗?"他冷讽道,任她除去中衣。

    她以为他是在气她一整天对他的漠视,也就默不作声地任他嘲弄。

    撒下平日携带的伤葯,知这葯性热麻煨人,她一面朝伤口,然后才单手撕下一方衣裙,裹上他带伤的手臂。

    凤千袭队她平静面专注的面容,似是凭地在乎,怎会无心?怎会无意?

    他想问,可强烈的骄傲与尊严,却让他开不了口。

    她都已说得那么清楚了,三年前的她,与三年后的她无异,依依从不说慌的,甚至连作假都不会,所以这三后来,他才会一再让她过于伤人的坦白,给刺得狼狈不堪。

    既知如此,他以何苦再一次乍寻难堪?

    "出去!"他别开脸,不想再去承受那噬心的痛。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若聂子冥再来为难,便告诉他,你伤了哪里,我作陪。"

    那心呢?若他重重伤着的是心,她怎么抵?怎么还?

    他凤千袭要真无用到只能靠她那句话来自保,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到底懂不懂他要的是什么?

    "你给我出去!"他恨恨地吼道,用力年下床幔,隔开她的凝注。

    去她的鬼承诺!她脑中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吗?

    谁稀罕她的守护了?真正该护的心护不了,护了他的身又有何用?

    这个麻木无心的笨女人!

    接下来的几天,凤千袭始终对她不理不睬,视若无睹,一口气怎么也消不下来。

    他承认,他相当介意聂子冥的话,想起她曾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想起依依心中念着的,始终不是他,他就无法面对她。

    而那天杀的女人,还真给他躲得远远的,不来碍他的眼,任他独自气恼个半死,可恶--

    他要的不多,只要她一句话,告诉他,她心中有他的存在,是轻是重都有无所谓,这样就够了!

    可她却什么都吝于给他,聂子冥的话,像一根遗留在他心中的针,时时戳刺着他,怎么也无法释怀。

    直到夜里用膳时,还是没见到她的人,他真的火到最高点了。

    "去叫依凤来!"他什么都听不下,用力地拍桌一喝。

    "可依凤姑娘生病了"小婢女嗫嚅道。不敢反抗主子,可生了病的依凤又需要休息

    "你说什么!"他倏地跳了起来。"依依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好此天了,打您回来之前就看过大夫了,是依凤姑娘不要我们说"

    没等她说完,凤千袭已飞身冲了出去。

    她什么意思啊!不让他知道,是认为与他无关,还是以为他会冷血地不当一回事?

    她真的不明白吗?他不管再怎么气她、恼她,却也还是爱她、关心她的啊!

    "依依!"他粗鲁地推开房门。

    房内的依凤惊跳起来。"公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不得吗?"他口气极冲,尤其在见着她苍白的面容之后。

    她在搞什么鬼,气色这么差!

    见他眉心深蹙,她抚着脸,问道:"很糟吗?"

    很突然地,一道念头撞进他脑海。这会是她躲得不见人影的原因吗?不愿他见着这副模样的她?

    她身着罩衣,发丝微紊,未关上的窗吹进道道冷风,,将她纤细清瘦的身躯,衬得更加娇弱。

    "你、你这个笨蛋!"他大步上前,用力抱住她。用他的手来量最准,他要看看她到底瘦了多少!

    而,那不盈一握的触感,揪得他一颗心狠狠发痛。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给我顾成这样?再晚点来看你,你不就准备要让我收尸了!"他将她搂得好紧、好紧,愤怒的吼声震得她头昏。

    她努力由他怀中仰起头。"你--不生气了?"

    他看起来好担心她,那,应该是不生她的气国吧?

    "谁说的?你没看到我气得想杀人了!"这混蛋女人就是有那个本事惹怒他。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就这么不重要是不是?"

    "不是。"她将脸埋进他怀壑,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怎会不重要呢?他是最重要的啊!

    "那是什么?说清楚!"

    "因为不想让你气得杀人。"生病很可怜,但是如果因为病而杀的话,那叫冤枉。

    凤千袭一愣。"别拿我的话堵我!"她明知他不可能动她一根寒毛。

    "别气、别气"她轻轻拍着他胸膛,语调柔柔的。

    凤千袭用力瞪了她一眼。"你拿我当娃娃啊?"

    那口气简直就是在抱娃娃,说着"别哭、别哭"时一模一样!

    "娃娃好,我喜欢娃娃啊!"她回得自然。

    闻言,他敏感地一怔。她的意思是,她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是因为--他好,她也喜欢他!

    若是这样,那又为何

    "为什么躲我?"他手劲一紧,几乎搂断了她纤细的腰。

    "不要太近,我病了。"她微往后仰,想拉开距离,他却不许。

    "为你,死了都甘愿。"他想也没想。"快说!"

    "我说了。"他是说真的吗?为她,死都甘愿?既是如此,她还犹豫什么呢?他把她看的那么重要呵,不可以再让他伤心了

    "你说了个鬼"他突地一愣。"你是说,你躲我只是怕把病过给我!不是--"不是因为聂子冥!

    想起那晚的情景,他脸色一凝,推开了她。

    "和聂子冥就不担心?和聂子冥就可以靠得那么近,亲得这么激烈?"

    依凤错愕地仰首。"公子都看到了?"

    "不看到也猜得到!"他愤然旋身而去。

    对,他是没看到,但是光凭后半段她那一句句寒透了他的心的话,他还不难猜出前半段会是多么情意绸缪的画面,想到她朱唇红肿的模样,他就理智尽失,一刻都不想再多留。

    "公子留步。"情急之下,她扯住他的手。

    他那晚,气的原来是这个吗?不是因为她不理他?

    "不留!"他赌气地吼道,和她玩起拉锯战。

    "依依有话要说。"

    "说什么?你一点都不爱我?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在他的'调教'之下,你再也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动心,是吗!不必重复了,我听得一清二楚,还记得牢牢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这样,难不成还有更残忍的?好啊,你说啊,我洗耳恭听!"他忿忿然道,双目直视她。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我不去爱你,他就不会--"

    "够了!"这番话,无疑是愈描愈黑。

    她不爱他!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她不爱他!

    "他吻过你?无数次?用最令你震撼的方式?"他咬牙求证。

    依凤讶然。"他说的?"

    "是?或者不是!"他狂吼。明知要是把头点下,情况将会很难收拾,但她还是承认了,只因为不想欺瞒他。

    凤千袭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炙痛胸口的怒火狂焰。"他碰触过你的身体?做我不曾对你做过的事?"

    她迷惑地抬眼。"你介意这个?"

    承认了!原来聂子冥没骗他。

    凤千袭握紧拳,重重地捶向床柱。"该死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当然介意,我--你做什么!放开我。"吼声蓦然一顿,怔然看她执起他红肿的手,合握在纤柔的掌中。

    "别捶,会疼呢!"

    "关你什么事,滚开!"她这算什么?在聂子冥怀中难分难舍的亲亲吻完,再跑来对他柔情万千!

    "不滚,我跟定你。"她想碰触他,他却冷沉着脸推拒。

    "不稀罕!滚回聂子冥身边去,我不--"话未说完,她一仰首,噙住了他的唇。

    他愕然,瞪住她无法反应。

    她没有退缩,坚定地迎上他,双臂密密圈住他。以往,都是他在主导一切,而她只是被动地领受,并不很清楚该怎么去亲吻一个人,但是为他,她愿意试。

    她轻轻吮着薄唇,温软的触感教她眷恋。人说薄唇男子寡情,可她所认识的他,却是恁般多情啊她欠他太多,而她正在一点一滴的还他,如果他还肯给她机会的话。

    这样的男子,辜负了他,连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她无言的绕肠柔情,他倔强紧抿的唇,终究还是轻启相应。

    她试着用他对待她的方式,舌尖探入他口中,挑动他深沉的情感--

    不知是她将他推向身后的床,还是他体贴她仰着头太辛苦,有意往后退跌,没了距离的限制,她倾跌在他身上,更加密密地贴上他的唇。

    凤千袭无声叹息,投降地圈住她,回应她深切的吻。

    直到胶着的四片唇稍分,她认真地对上他的眼,陈述道:"他使强,我不依。而吻你,是心甘情愿,真心真意,你和他,不一样。"

    凤千袭只是看着她,良久不发一语。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寸许,鼻尖轻抵鼻尖,气息相融,近到只消一扯唇便会碰上。

    他在想什么?不相信她吗?依凤惶然地想开口再说什么时--

    "你这回,是真的在对我使强了。"他轻轻吐出这句话。

    他那倔性冷情、从不解释的依依,已经开口向他解释了,不是吗?纵然只是寥寥数语,对他来说,也够了。

    她呆愣了下,望见他唇角闪现的笑意,旋即会意地随他舒眉浅笑。"是啊,只对你。"

    她吮住他的唇,再掠一吻。

    凤千袭不再被动,热热烈烈地勾住缠住她,充分夺回身为男人的权利。

    直到两人呼吸浅促,气血翻涌,他勉强抽身。"别,依依--"

    她醉眼迷蒙,意乱情迷。"为什么?"她以为他是很喜欢这个吻的,而她也喜欢。

    "除非你这张床要留住我,否则,停止!"他重重喘息,嗓音带着饱受情欲煎熬后的低嗄。

    她会过意来,轻轻"哦"了一声。

    "我明白了。"而后,她退开身。

    凤千袭松了手,乍然空虚的怀抱,一瞬间涌起几许怅然。

    稍稍回神,朝她望去,很快的又瞪大了眼。

    "你做什么?"他粗声喊道,震惊地发现她正从容地逐步宽衣解带。

    "留你。"

    "留--"他被口水呛了一下。"依依!"

    他惊跳起来,抓住她的手。她已经脱得只剩鹅黄色的兜衣了。

    "公子介意,我便给。"从前,以为他不要她,那她没话说。可如今,知道他在介意聂子冥做过他不曾对她做过的事,那她就不要他难过。

    "不是这样的,依依,你听我说"他心乱如麻,软腻似水的娇躯偎在他怀中,他一时无法清楚地思考。

    "公子不要我吗?"她眨眨迷蒙如雾的星眸。

    "我当然要,但--"

    "那就好了。"她迎身向他,在俊美非凡的脸庞印下细碎的吻。

    凤千袭懊恼地低吟一声,理智宣告投降。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依依。"他一掌贴上她温软的心口。"这里,有我的存在吗?"

    "有。"

    "那聂子冥呢?要我还是要他?"

    "要你。"她不曾迟疑。

    "因为承诺?"

    "不,因为你是你。"

    这是他听过最美妙的言语了!

    "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许再忘!"他拦腰一抱,将轻盈如柳的娇躯放置床内,降下了身子,深深地、狂热地吻住她

    她终于不再冷漠,她是属于他的,为他而狂乱迷醉--

    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苦、好心酸呵!

    "说,你是我的,永远、永远。"他不餍足得想索求更多,不只今生今世,还要她的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我是你的,永远、永远。"感受到他酸楚的浓情,她回应的搂住他颈子,在他耳畔许下承诺。

    就为了这句话,他凤千袭死而无憾!

    他全然失控,在她密实的包围之下,纵情痴狂,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