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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明叔所说的内容,竟是和藏地魔国有关,当即便全神贯注起来,九层妖楼我曾经见过,就是个用方木加夯土砌的墓塔,那是塔藏的雏形,魔国的什么公主倒没听说过,也许明叔的情报有误,也说不定就是“鬼母”一类的人物,若说僵尸里最凶的莫过于湘西深山里的尸王,据说百年才出现一次,每次都是为祸不浅,冰川水晶尸是否类似?
明叔说完全不同,雪山上的“冰川水晶尸”,是被人膜拜的邪神,从里到外冰晶水晶化的尸体,全世界独一无二,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她搞到手,但这种远古的邪恶之物,怎能轻易入阳宅,香港南洋等地的人,对此格外迷信,明叔倒腾的干尸,有不少是带棺材成套的,每经手一个,都要在棺内放一根玉葱,取“冲”字的斜音,以驱散阴邪不吉的晦气。
至于“冰山水晶尸”,与其说是具古尸,更不如说是邪神的神像,所以想用法家祖师镜,这种神物来镇宅,否则即使从雪山里把尸体挖掘出来,也没胆子运回去,西藏那种神秘的地方,很多事难以用常理揣测,谁知道会有什么诅咒降临到头上,既然古镜没了,只好再找其它的东西,一旦有了眉目,明叔就要组队进藏,按照经书中的线索,去挖“冰川水晶尸”了,这单生意太大,明叔要亲自督战,盯着别让手下把古尸弄坏了。
至于组队进藏的事,到现在还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明叔希望我能一同前往,如果能有几位“摸金校尉”助阵,那一定会增加成功的系数。
我并没答应下来,心中暗自盘算,原来明叔下这么大的血本,还不光是图一面古镜,还想让我们出手相助,目前有几个疑问,明叔是怎么知道我们从云南发现了一面古镜?他应该只知道我和胖子是倒斗的,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是带着“摸金符”的摸金校尉,难道这些都是胖子说出去的?
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明叔根本不认识胖子,也没跟他谈过话,明叔说是有位算命的高人,真是堪称神数,全托他的指点,最开始的时候,明叔得知潘家园传出消息,说是有面古镜被人在云南发现了,四处打探下落无果,就找一个自称陈抟转世的算命瞽者,便请他点拨点拨,看能否知道是哪路人马最近在云南深山里得了古镜,结果那瞽目老者连想都没想,立刻就起了一卦,然后写了个地址,说是按这地址找一位叫王凯旋的,还有一位叫胡八一的,这俩人是现今世上,手段最高明的“摸金校尉”,都有万夫不挡之勇,神鬼莫测之机,兼有云长之忠,翼德之猛,子龙之勇,孔明之智,那面古镜一定就是他们从云南掏出来的。
明叔说今日得见,果验前日卦词,那位老先生,真是活神仙,算出来的机数,皆如烛照龟卜,毫离不爽,不仅是陈抟老祖转世,说不定还是周文王附体。
我和大金牙听到此处,都强行绷住面孔,没敢笑出来,心想要是这种算命的水平,也能称之为“烛照龟卜”,那我们俩也能当周文王了,不过瞎子这回也算办了件正事,没给我们帮倒忙,净往我们脸上帖金了,人抬人,越抬越高,于是我和大金牙也立刻装出惊讶的表情,对明叔说想不到还有此等世外高人?以前一直不太了解“未卜先知”和“料事如神”这两个词什么意思,今天算是生动切实的体会了一把,若是有缘拜会,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二,那可真是终生受用无穷啊,只是我等凡夫俗子,怕是没这种机会了。
明叔说也不是没有机会了,那位老神仙,就在陶然亭公园附近,一百块就可以算一卦,只要多给钱,还可以接到家里来相相风水,不过他老人家有个习惯了,不是拨了****不肯坐的了,我朋友刚好有一辆,你们想去请他的话,我可以让阿东给你们开车。
我谢过明叔的好意,再说下去非得笑出来露了馅儿,赶紧差开话题,不再谈那算命的瞎子,我对明叔说,去藏地挖九层妖楼里的“冰川水晶尸”,这个活儿按理说我能接,而且没有法家祖师的古镜,我也能想办法给您找个别的东西代替,至于具体是什么,现在不能说,总之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我们摸金的有我们自己的办法,但目前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再没有结果之前,还不能应承下来,过几天之后,我再给您个确切的答复。
明叔显然对我们甚为依重,一再嘱托,并答应可以先给我们一些定金,我和大金牙对那块杨贵妃含在口中解肺渴的玉凤,早已垂涎三尺,便问能不能给把这玩意儿先给我们,我们一旦腾下手来,一定优先考虑您这单买卖。
明叔赶紧把那玉凤收了起来:“别急别急,事成之后,这些全是你们的,但这件玉器做定金实在不合适,我另给你们一样东西。”说完从檀木架子底下取出一个瓷坛,看这瓷坛十分古旧,边口都磨损看不见青花了,我跟大金牙立刻没了性质,心想这明叔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财迷,这破烂货到潘家园都能论车皮收。
明叔神秘兮兮的从瓷坛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原来坛子里有东西,密密实实的用油纸裹了得有十来层,先把油纸外边涂抹的腊刮开,再将那油纸一层层揭开,我跟大金牙凑近一看,这层层包裹中封装的,竟是两片发黄干枯的树叶。
我学着明叔的口吻说:“有没有搞错啊,这不就是枯树叶子吗?我们堂堂摸金校尉,什么样的明器没见过。”我说着话捏起来一片看了看,好象比树叶硬一些,但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完又扔了回去,对大金牙使个眼色,怒气冲冲的对明叔说:“你要舍不得落定也就算了,拿两片树叶出来寒惨谁,成心跟我们大陆同胞犯葛是不是?”
大金牙赶紧做势拦着我,对明叔说:“我们胡爷就这脾气,从小就苦大仇深,看见资本家就压不住火,他要真急了谁都拦不住,我劝您还是赶紧把杨大美含着玩的玉凤拿出来,免得他把你这房子拆了。”
明叔以为我们真生气了,生怕得罪了我们,忙解释道:“有没有搞错啊,胡老弟,这怎么会是树叶的呢?边个树叶是这样子的啊,这是我在南洋跑船的时候,从马六甲海盗手里买到的宝贝了,是龙的鳞片,龙鳞。”
明叔为了证明他的话,在茶杯中倒满了清水,把那发黄的干树叶捡出一片,轻轻放入杯中,只见那所谓的“龙鳞”,一遇清水,立刻变大了一倍,颜色也由黄转绿,晶莹剔透,好似是在茶杯中泡了一片翡翠。
我以前在福建也听说过“龙鳞”是很值钱的,有些地方又称其为“润海石”,但没亲眼见过,据说在船上放这么一片,可以避风浪,在干旱的地方供奉几片还可以祈雨,用来泡茶能治哮喘,至于是不是真的龙鳞就说不清楚了,也许只是某种巨大的鱼鳞,此物虽好,却不希奇,不如那件玉凤来得实在,于是装做不懂,对大金牙说:“这怎么会是龙鳞呢?金爷你看这是不是有些象咱们做菜用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大金牙说:“虾片,一泡水就变大了,一块钱一大包,我们家小三儿最喜欢吃这口,这两片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们俩好说歹说,最终也没把玉凤蒙到手,这“润海石”虽然略逊几酬,但是不要白不要,干脆就连那瓷坛子一并收了,回去的路上,大金牙问我这两块“润海石”能不能值几万港纸?我说够戗,俩加起来值八千港纸就不错了。
大金牙又问我这回是否真的要给这老港农当枪使,收拾收拾就得奔西藏昆仑山?
我说别看是老港农,老东西挺有钱,港农的钱也是钱,咱们不能歧视他们资本家,他们的钱不扎白不扎,另外他手中有藏地魔国陵寝的线索,双方可以互相利用,但此事回去之后还得再商量商量,咱们现在还有件事得赶紧做了,去陶然亭公园那边找算命的陈瞎子,他对《易经》所知甚详,《周易》包罗万象,然而其根源就是十六字天卦,我得找他打听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免得Shirley杨回来后,又要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了。
于是我和大金牙直接奔了右安门,稍加打听,就在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正给人批命的陈瞎子,凉亭里还有几个歇脚看热闹的人,只见陈瞎子正给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摸骨,瞎子摇头晃脑的说道:“面如满月非凡相,鼻如悬胆有规模,隐隐后发之骨,堂堂梁柱之躯,三年之内必能身居要职,依老夫愚见,至少是个部级,若是不发,让老夫出门就撞电线杆子上。”
那中年男子闻言大喜,千恩万谢的付了钱,我见瞎子闲了下来,正准备过去和他说话,这时却又有一人前来请他批卦,此人是个港商,说家里人总出意外,是不是阳宅阴宅风水方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瞎子掐指一算,问道:“家中可有养狗?”港客答道:“有一洋狗,十分的乖巧,家里人都对它非常宠爱。”
瞎子问了问狗的样子特征,叹道:“何苦养此冤畜,此洋狗前世与阁下有血海之仇,不久必会报复,老夫不忍坐视不理,阁下归家后的第三天,可假意就寝,待那狗睡熟之后,便将衣服做个假人摆到床上,然后离家远行,转日此狗见不到你,必定暴怒而亡,你再将它的尸体悬在深山古树之上,使其腐烂销解,切记不可土埋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