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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按照唐继光的意思,直接从平户到宁波就是了,何必要经过琉球的那霸港呢?不过樊仲棠和龚东宝,乃至于已经算是唐继光直属手下的汉克姆斯也反对。唐继光事后,悄悄问了好久没上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横渡大海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首先沿途没有海岛可以停靠休息,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遇到暴风雨,只能够硬抗,连个躲避的地方也没有。硬抗完了后,还只能够在海上依靠短缺的材料修理海船,如果有个海岛允许停靠一下修理,那小国可就差远了。
而且因为只能够在海上修理,很可能海船还没有靠岸,这船已经沉下去了。那个时候大海茫茫,十之八九肯定是人财两空,到了还里面喂鱼。
但如果去琉球则不同,沿途有岛屿,就仿佛一条锁链一般拦在大海上。就算遇到暴风雨,别说能不能找到一个避风港,起码就算这船重创了,也有可能驶到海岛上,使其搁浅。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这船沉了,起码也有很大几率,游泳到附近的海岛上。钱虽然没有了,但起码命是抱住了。而从琉球到明国,距离要近上一些,而且这是条传统航线,安全不少。
当然也并非没有人横渡大海的,不过这个横渡不仅仅需要时机,更是需要船只达到一定规模。但唐继光的船队里面,却有最小的那种海船,就是勉强能够出海的一百五十料苍山船,还有比苍山船好不到那里去的海沧船。
唐继光如果不想让这些船有超过一半的概率成膜了,他只能够老老实实走传统航线。先抵达琉球,再在琉球休整一段时间,挑选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从琉球出发,横渡东海到宁波,或者到福州、泉州等地也可以。
…………
忽然刘荣浩紧张兮兮的走入唐继光居住的船舱,唐继光本来正在看书,施耐庵的三国演义,古色古香的。被刘荣浩打搅了,唐继光自然会不满了,眉毛一挑,看着刘荣浩没有说话。刘荣浩自然自己不给出唐继光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他会倒霉了,被罚抄十次三字经。在刘荣浩看来,这可是不亚于千刀万剐的惩罚。
正因为如此,刘荣浩那里敢浪费时间呢?立刻解释道:“七少爷,灿叔让我来通知你,今天早上开始,就远远有一条船吊着我们,恐怕是有海盗盯上我们了!”
要是别的商人听到这话,就算不大惊失色,也眉头紧皱。而唐继光听了,却是眉开眼笑,仿佛遇到什么一直期盼的东西。“哈!哈!终于来了!”
刘荣浩闻言,登时有些傻了眼,看着唐继光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附和?额,七少爷貌似疯了。不附和?这不是承认七少爷疯了。
刘荣浩纠结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好,唐继光已经帮他解决了问题,将《三国演义》放好,立刻就大踏步走出船舱去找灿叔了。
唐继光刚刚出船舱就看到灿叔了,灿叔在望亭上。唐继光虽然有些畏高,但还是硬着头皮顺着风帆,爬了上去。“灿叔!”
灿叔闻言,放下千里眼,看到是唐继光怔了怔,伸手拉了唐继光上来,溺爱的拍了拍唐继光肩膀上的灰尘,说道:“你爬上来干什么?小心掉下去啊!”
“没有什么的!有灿叔在,那里有那么容易掉下去!对了灿叔,听说有海盗啊!”唐继光在灿叔面前,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实际上唐继光也的确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现在才十六岁而已。
灿叔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沉重的点下头,一边将千里眼递给唐继光,一边说道:“你看!就在那里,那艘苍山船!”
“哦!我看到了!看上去好像是商船而已!灿叔,你怎么看出的?”唐继光仔细看了一番,依旧没有看出什么来。
虽然说这艘海船远远吊着,但实际上这就不能够说对方是海盗,因为还上比较混乱。为了被海盗顶上,就有一些海船,看到大船队出现,就吊在大船队后面,使得海盗忌惮。之所以不靠上来,那是因为这大海茫茫,海上的人都是半盗半商,李旦就是这样的人物。
你靠上去,搞不好庇护找不到,反而被对方趁势吞了到肚子里面。而这样的事情,在海上可不少见,大海茫茫,将身体往大海里一抛,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灿叔指着风帆,说道:“你仔细看看,这风帆上是不是有很多小补丁啊?”
唐继光凝视看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点点头说道:“是啊!但这和对方是海盗,有什么关系啊?”
灿叔解释道:“这些补丁这么小,很显然是火铳、箭矢打穿的,时候被人缝补上。另外你看看那些水手,感觉到他们和普通水手有什么不同吗?”
唐继光看了半响,摇摇头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但说不出是什么!”
“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大郎解释,大概是经验使然,我从小就被当是海盗培养,所以我看他们几眼,就看得出身上的匪气。”灿叔说道。
灿叔接着说道:“你看到了吗?这些人每走一段距离,就悄悄抛下一些东西。那些都是路标,给后面跟随的海盗指引!”
唐继光并没有留意到,不过还是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骗他,但灿叔不会。
灿叔皱起眉头说道:“大郎,我看得找一个地方驻守才行!对方既然敢打我们的主意,人手肯定不少!至少人手方面要比我们多上少许!”
唐继光闻言,却摇摇头说道:“不!灿叔,我就等他们杀上来!”
灿叔闻言登时脸色微微一变,劝说道:“大郎,你不知道这些海盗的厉害,他们都是水上混吃的,不容易对付!”
唐继光哈哈一笑道:“灿叔不知道,其实我等的就是他们!”
灿叔闻言,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了。当初唐继光去种子岛的时候,灿叔是去了硫磺岛的,毕竟如果没有人在场监督,唐继光那里放心呢?灿叔自然不知道唐继光在种子岛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唐继光自然不会瞒灿叔了,将在做的准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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