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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不知你会选择谁
“你在胡说什么,水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厉无邪有些激动地瞪视着花玉珲,不相信地喝问道。
花玉珲淡然一笑,并不与他争辩,转身进入竹楼。厉无邪自然是不甘心地跟随其后,也步入了竹楼。
竹楼内,水竹已经从床上坐起,正挣扎着想要下床,由于太过用力,牵动了伤口,已经结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渗出了丝丝血迹。
“你在做什么”花玉珲与厉无邪齐声惊呼,双双抢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抚住了水竹,同声劝慰道:“快躺好。”
水竹被他们扶着,无力挣扎,只能虚弱地道:“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天宫,只是你自己不要再乱动了。”花玉珲立即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料水竹却依然拒绝道:“不,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花玉珲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强忍着怒气,柔声劝慰道:“你现在如此虚弱,我怎么能安心放你一个人离开,”
厉无邪却面露喜色,愉悦地道:“不要紧,既然你不愿意去天宫,就跟我回魔城好了,那里本來就是你的家。”他的说辞,换來了花玉珲冰冷如剑的目光的瞪视,而厉无邪却完全不以为然,丝毫不将花玉珲的敌意放在心上。
“不,我只想一个人。”水竹低声坚持道,不敢去看花玉珲和厉无邪的表情,水眸中的水气不争气地早已盈满了眼眶,心依然在阵阵刺痛着,并将那种痛楚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行。”这一次,花玉珲与厉无邪又是惊人的一致,齐声拒绝道。
水竹沒有开口,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却分明写着“坚决”两字。
“就算你想要一个人离开,也要等你的伤好了才行,不然,你让我怎么能够安心。”花玉珲知道水竹的脾性,是强求不得的,于是改为软语相求。
厉无邪这才也帮衬道:“是啊,你现在重伤未愈,我们怎能让你独自离开。”
水竹心中绞痛,手脚更是越來越无力,心知他们说的是对的,此时恐怕就算他们让自己离开,自己也断然沒有走出这间屋子的力气了,于是只能轻叹一声 ,在两人的扶持下,重新躺到了床上。
花玉珲见她暂时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心中稍稍地舒了口气,柔声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水竹惨白的双颊顿时染上了两朵红晕,看得厉无邪和花玉珲都呆了一呆,却只能强行忍住心头的欲望,不敢有任何的轻薄亵慢。
“我去叫人來帮你包扎。”花玉珲明白水竹的窘迫,立即申明道。
水竹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來,羞涩地点了点头。
花玉珲立即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进來一个村姑模样的少女,将一些包扎的用具递给了少女,然后与厉无邪一同退出了竹楼。
水竹待他们出去后,低声问少女道:“我的伤口,都是你帮我包扎的,”
“是啊。”少女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有些小得意地应道。
“谢谢你,”水竹由衷地感谢道,同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少女却眼露艳羡之色地说道:“其实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那两位朋友,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你,为了你都茶饭不思,两个人都消瘦了好大一圈呢,我从來沒看过有那个女人像你这么幸福过,能同时得到那么出色的两个男人的疼爱,换做是我,就是让我立时死了,我也是死而无憾的。”少女一边说,一边面露憧憬之色。
水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酸涩,自问道:“幸福吗,在他伤我如此之重的情况下,我还能有幸福的资格吗,”两滴清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滚落下來。
少女见水竹突然哭了,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感动的,喜极而泣呢,慌忙劝道:“不要哭了,你还是想想到底选择他们哪一个吧,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三个人一起吧……嗯,不过,这还是真难选择呢,他们一个狂狷邪魅,颠倒众生;一个玉树临风,倜傥风流。要想做一个抉择,还真的是很难呢,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水竹听得她说得越來越离谱,而自己的心却因她的话绞痛着,索性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听,而少女却并不自知,依然自我地唠叨着,直到将水竹的伤口细心地包扎完毕,才深深地、羡慕地望了水竹一眼,拖着换下來的脏物走出了竹楼。
少女刚刚离开,水竹就听到了花玉珲与厉无邪的脚步声,心中因少女的话而烦乱,索性闭上眼睛假寐,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两人。
花玉珲与厉无邪见水竹闭着眼睛,还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便一人拖过一条竹凳,在水竹的床前坐下,谁也不肯先行离开,水竹只得继续假寐,直到最后真正地睡着了。
离无言吃力地拖着飘香雪与古天悲离开了竹楼,他沒有时间找一个好的栖身之所,只能临时找了一个山洞,然后把飘香雪与古天悲两人一同拖了进去。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飘香雪竟然是被人点了穴道的。他连忙帮他解开穴道,气愤地问道:“是谁做的,是不是花玉珲那个混蛋,”
飘香雪被动地点了点头,却沒有开口,星目中满是死寂的空洞。
“这个混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坏,他有沒有伤到你哪里,”离无言一边询问着,一边查看着飘香雪的身上,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伤情。
“我沒事,你先救天悲吧。”飘香雪虚弱地说道,眼中划过一抹近乎绝望的哀伤。
离无言听他这样说,加上他也确实沒有在飘香雪的身上发现什么伤,于是他先找來一些枯草,然后将古天悲从坐辇上抱下來,开始给他疗伤。
古天悲同时中了花玉珲与厉无邪两人的掌力,加之两人又是在暴怒之下毫不留情,所以伤势很重,不过幸好还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也足以将离无言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不过总算将古天悲的命捡回來了。
离无言在确定古天悲已无大碍之后,便起身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然后对着飘香雪嘱咐道:“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回來,你先在这里好好地调息。”
飘香雪冲他点了点头,离无言得到他的首肯,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山洞,寻了大半天,总算打到了一只野鸡,还采到了一些野果,然后又捡了一些枯树枝,准备回去将野鸡烤了,顺便再生火取暖,不然到了夜间,山里会很冷的。
可是,当离无言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赶回洞中时,洞中的场景却惊得他目瞪口呆,只见古天悲依然静静地躺在枯草之上,还沒有醒來,而那张原本坐着飘香雪的坐辇却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飘香雪的半点踪影。
手中的物品悉数掉在了地上,离无言的心中又惊又急,飘香雪虽然苏醒了,可是他的身体还非常虚弱,此时的离开简直是太过危险,都不用遇到桑子衿,只要一个普通的仇敌可能就足以致飘香雪于死地。这个认知,让离无言顿时心生恐惧,正要拔腿出洞,却在转眼间发现了山洞石壁上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十分轻浅的字迹,显然是重伤未愈的飘香雪留下的,字迹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写着:“我走了,不必找我。”
离无言气愤地一拳砸在了石壁之上,恨声道:“不必找你,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不去找你。”第一次,离无言对飘香雪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这个在他心目中一直处于神圣地位的侯爷,就算当初莫梨雪的有意挑拨,也不曾动摇过飘香雪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但是这一次,离无言是真的怒了,第一次对他的侯爷愤怒了,自己如此辛苦,抛弃尊严地将他救了回來,他却这样轻而易举地弃自己于不顾,就只是为了女人。
离无言越想越气,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跑出去,但是当他望见静静地躺在枯草上的古天悲时,头脑却渐渐地冷静下來,虽然担忧飘香雪,但是古天悲此时也十分危险,自己又怎能弃他不顾呢,于是他只得暂时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开始点火烤鸡,等待着古天悲的醒來,然而他的心,却早已跟着飘香雪离开了。
飘香雪独自离开了山洞,心是纷乱而芜杂的,仿佛那里面破了一个洞,无法弥补,而且还有越裂越大的趋势,他努力地想要将一些事情想清楚,可是充满胀痛的头脑却让他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來,心里好像压着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憋闷得他无法呼吸,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一种心已经被炸裂开的感觉。他只有拼命地往前走,尽管脚步踉跄,浑身无力,但是他却无法停下來,因为只要停下來,那种痛楚便会加剧。
就在飘香雪心痛欲裂、踽踽独行之际,忽然耳畔传來一声阴冷的呵斥:“飘香雪,你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