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水月镜花一场空

红俗微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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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五、水月镜花一场空

    刘邦的脸,黑得有如生铁,本以为终于得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人,不想竟是水月镜花一场空;本來想要将那两个挑战帝王尊严的人狠狠制罪,可惜人家武功太高奈何不得。

    原本为了得到水竹,他甚至暂时都放弃了得到阴阳双鱼的机会,可结果竟然是被那个贱人骗了。

    于是,现在的刘邦将所有的怨气都煞到了那个女骗子的身上,他猛然从龙椅站起,准备去亲自审问那个胆敢欺骗他的贱人。

    然而,还沒等他走到门口,就见籍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來,竟差点撞到刘邦的身上,不等刘邦开口质问,籍孺早已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颤音道:“奴才罪该万死,请万岁爷治罪。”

    刘邦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的模样,哪里还顾得生气,只急急地厉声追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籍孺见问,更加哭丧着脸,几乎是带着哭腔回道:“启禀万岁爷,那个女人死了。”

    “谁,谁死了,”刘邦一时沒能回过神來,一脸废解地问。

    “就是那个冒充水姑娘的女人。”籍孺战战兢兢地答着,多年服侍主子的经验告诉他,主子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极限。

    刘邦原本黑如生铁的面色,已然变成铁青,除了出离的愤怒之外,还多了一份惊惧。

    那是专属帝王的私牢,别说牢内牢外的重重守卫了,单就是里面的重重机关,就足以让几百人尸骨无存。别说是人,沒有自己的允许,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可是现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认为坚不可摧的帝王壁垒,已经出现了裂隙,再联想最近所发生的一些事,刘邦果断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身边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的势力已达到了足以威胁自己江山的程度。

    这个认知,让刘邦惊出了一身冷汗,也让他做了一个决定。

    “籍孺,朕命你立即追上飘香雪,宣朕旨意,让他立刻來见朕。”刘邦面色凝肃地下着命令。

    籍孺本來跪伏在地,等着皇上的责罚,却沒想到竟然只等來这样一条命令,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却是不敢有半 点违逆,立即连连应诺,退了下去。

    飘香雪揭穿了假水竹的身份,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便急欲返回去找水竹。夜凝紫似乎依然沒有离去的意思,无奈之下,飘香雪只得含蓄地逐客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办,先走了。”说完,不给夜凝紫提出意见的机会,飞身便跑。

    等到夜凝紫反应过來的时候,眼前早已失去了飘香雪的踪迹,气得顿足道:“飘香雪,你竟然对我避如蛇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嘴里大声喊着,眼中却流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觉的眷恋和失望。

    飘香雪摆脱了夜凝紫,心中顿感一阵轻松,不料还沒等他完全放松下來,便被几匹飞驰的骏马截住了去路。

    “侯爷请留步。”为首的一匹骏马上端坐一人,身躯雄伟高大,脸部的线条刚硬得有如刀削一般,飘香雪认得正是御林军的现任统领倪坦。

    “将军有什么事,”飘香雪不得不停下來,狐疑地问。

    倪坦态度十分恭谨地抱拳施礼道:“回侯爷,皇上有圣旨交予侯爷,因怕赶不上侯爷,所以让属下先行前來,恳请侯爷留步。”

    飘香雪不由眉头紧蹙,派御林军的统领來阻止自己,只是为了等一道圣旨,这说明此事尤为重要,只是自己担忧水竹,实在不愿再为任何事而耽搁。

    “将军,可知皇上所为何事,”飘香雪有些不耐地问。

    倪坦忙再次施礼道:“对不起,侯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先來留下侯爷而已。”

    “将军,我还有要事待办,等我办完了事,我自会去找皇上。”飘香雪淡然道,去意已然十分明显。

    “不要,侯爷。”倪坦深知,自己虽然身为御林军统领,所带的四个人又都是御林军中的绝顶高手,但是如果飘香雪此时执意想要离开,那么自己这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人家的,所以竟然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拜道,“如果属下不能成功地留住侯爷,那么属下们的脑袋便都保不住了,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属下。”

    其他四人,早在倪坦跪下的同时,也都纷纷下马,跪伏在地。

    飘香雪望着眼前直挺挺地跪着的五个人,他知道倪坦不是在危言耸听,心中不由得犹豫起來,他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却又的确无法无视眼前五人的生死,毕竟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都是无辜的。

    “算了,你们起來吧。”飘香雪漠然道,眉心却越蹙越紧。

    倪坦听出了飘香雪话中的转机,连忙叩头道:“多谢侯爷成全,属下们一定沒齿难忘。”

    飘香雪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止叩头,倪坦等人立即识相地站了起來,也不上马了,就那样恭恭顺顺地立在一旁,像是忠实的奴仆一样。

    飘香雪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任由他们在那里站着。

    过了约半个时辰,籍孺乘着一匹骏马,汗水淋漓,满脸苦相地跑了过來,为了能尽快传递皇上的旨意,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奴才,今日破例地骑了马。只是这一路上的颠簸,直将他的骨架都快颠散了。

    但是当他看到飘香雪时,似乎全身的酸痛都消失了,两眼放光地望着飘香雪,还沒等马儿站稳,便拉着长音高声道:“白衣侯接旨。”

    飘香雪听到他称的是“白衣侯”,而不是“飘香雪”,心中有些不快,不过他只是蹙了蹙眉,沒有多说什么。

    籍孺见他只是站着,并沒有跪下接旨的意思,便想要斥责他,但是想到此行肩负的任务之艰巨,却沒敢发作,只得自行展开圣旨,宣读道:“皇上有旨,宣白衣侯立即进宫见驾。钦此。”

    飘香雪沒有去接他递过來的圣旨,神情冰冷地道:“请转告皇上,白衣侯早在十年前便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无法领命。”

    “白……飘香雪,你可别不识好歹,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籍孺再也忍不住怒火,尖着嗓子斥责道。

    “圣旨是下给白衣侯的,不是给飘香雪的。”飘香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带讥讽地道。

    籍孺见他拔脚欲走,连忙冲倪坦等人使了个眼色,倪坦与那四名御林军立即上前将飘香雪围住,却不敢再有其他举动,只是默默地围着。

    “飘香雪,你不要妄图狡辩,这世上谁不知飘香雪就是当年的白衣侯,白衣侯就是现在的飘香雪。”籍孺见飘香雪被围住,底气稍稍地足了些,尖声道,“你如果拒不接旨,那这抗旨之罪你可能承担,”

    飘香雪无视他的威胁,正欲飞身而去。谁知那倪坦与四名御林军竟然又齐刷刷地跪了下來,恳求道:“侯爷,为了属下的脑袋,还请侯爷接了圣旨。”

    飘香雪见他们又來这套,顿觉厌烦,但是双足却变得十分沉重,一时迈不开去。

    籍孺见状,连忙换了一副腔调,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哀声道:“侯爷,皇上现在有生命危险,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曾经的父子之情吗,”

    飘香雪见他突然换了嘴脸,对他的反复无常无法恭维,但是他竟然提到了皇上的安危,而且如此阵仗,应该不像作秀,不由陷入了犹豫之中。

    籍孺最善察言观色,立即看出了飘香雪态度的松动,知道是自己的感情牌奏了效,立即继续游说道:“那个假水竹竟然在皇上的死牢中被人杀死,所有的线索全断了,如果不能尽快地将这些幕后黑手抓出來,那么皇上的安危就堪虑了。”

    他的腔调虽然给人哗众取宠,夸大其词之感,但是飘香雪却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这些人居然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那么多的事,如果他们想要杀皇上,真的不是十分困难之事。

    “我有一件要紧事,必须去办,等我办完这件事,便会立即赶回皇宫,相助皇上。”飘香雪经过一番犹豫,终于道。

    籍孺一听,却大失所望,尖声道:“救人如救火,飘香雪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究竟有什么事,会比解救皇上更重要,”

    “那些人隐藏了这么久,不会立即动手,可是有人却因为他的自私,目前还十分羸弱。”想到刘邦曾经对水竹的囚禁,飘香雪的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声音也变得十分冰冷,“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一定会帮他,但绝不是现在。”

    “侯爷。”籍孺扑通一声,从马上跌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爬上却,拉住飘香雪的衣襟,带着哭腔哀求道:“老奴求你了,先回去看看皇上吧,老奴真怕皇上会有危险,老奴求你了。”籍孺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叩头,全无了开始颐指气使的气势。

    飘香雪几次想拔脚欲走,但是竟都狠不下心來。两人僵持着,画面有些尴尬。

    “侯爷,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属下可以替你去办。”倪坦的话,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籍孺立即如梦方醒地点头保证着:“对,无论什么事,只要你说出來,我们一定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