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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极高也。
九天阁就设在凤吾山山顶。
林凡随着众女信步穿过一座石桥,桥下是空灵至极的碧潭,仙鹤畅游其上,见着他都伸长洁白的脖子,好奇的打量着这来自山外的生灵。
他心中哑然失笑,心想,什么狗屁不允男子踏入阁中半步,连这世间的仙禽也不正常了。
谁知念头刚起,潭中的仙鹤就发出嘶嘶唳鸣,似对他的想法颇有微词。
青鸟见状,蹙眉道:“千万别乱想,这些仙鹤通灵,能够读懂人类的任何想法。它们这般对你鸣叫,一定是你想了些对九天阁不敬之词。"
林凡一惊,赶紧凝神,再不敢又丝毫不敬,心中却对那位传闻中的阁中更加好奇了。
一行人穿碧潭,越花海,跃龙门,最后停在一座凌空而建的阁楼前。
一路行来,林凡真心觉得自己来到的不是人间,而是仙境。
他望着云雾缭绕的阁楼,对‘未经允许,不准男子踏入阁中半步’这个规矩瞬间释怀了,这种地方,除了仙灵,绝对不允许被任何俗物沾染的。
正想着,却听青鸟低声道:“快走吧,娘娘在阁中等着你呢。”
林凡这才跟着众女,缓缓步入阁楼之中。
一脚踏入,迎面扑来一股异香,立刻感到神清气爽,他忍不住就多吸了几口。
忽闻众女齐声说道:“娘娘!”
他愕然抬头,就见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背对着众人,在专心的修理一盆奇异的花,那花儿竟同时开出了七种不同颜色的的花骨朵。
空谷幽兰般的声音自那女子口中传出,她飘渺的说:“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和这位贵客单独聊聊。”
众人都古怪的看了一眼林凡,转身退出了阁楼。
林凡不敢上前打扰那女子,只静静的立在原地,一直等着她修理完那朵七彩小花。
过了会儿,那女子终于长出一口气,伸手拨弄了一下修理好的花瓣,那小花儿蓦地发出几声美妙的音符,直击人心,她笑道:“还是这么调皮。”
林凡润了下喉咙,见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转过身来。
犹如一滴玉液琼浆沁入心脾,林凡说不清那种感受,只觉一阵清风拂过面容,迅疾荡涤完潜藏于内心深处的邪恶。
他讷讷的施礼道:“娘娘好!”
‘嗬!’那女子蓦然发出一声轻叹,她莲步轻移,眨眼站到林凡跟前,忽深处青葱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点。
林凡心底微惊,不知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却听娘娘连着说了两声:“很好,很好!”
林凡莫名的道:“娘娘何意,小子有些糊涂了。”
娘娘笑而不语手指轻抬,两张蒲团凭空而现,她席地而坐,并示意林凡也坐下。
依言而坐,娘娘方才说道:“我刚才用我阁中秘法‘熔神术’渗入你的精神当中,却被你赶了出来,你果非凡人。”
林凡笑道:“娘娘过奖,但我更糊涂了。”
娘娘又摇头叹道:“你比任何人都不糊涂,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林凡闻言,忽又再施一礼,恭敬的说:“请娘娘明示。”
娘娘笑而不答,只说道:“我将你请来,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传闻里说的一样十恶不赦,结果--”
林凡‘迫切的道:“结果如何?”
娘娘目光幽远的望着虚空,半晌才说:“我也看不透你。”她语气空灵,“你身怀异宝,虽命途多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生出些许变化,令局势大变,眼下人心不古霍乱将始,人族各路强者贪恋权势,残留在玄黄大陆各处的妖族都纷纷试图回到自己的世界,以逃离人族未来的无端之祸,林凡,”说到此处,她竟露出恳求之色,“我想请你看在灵儿的份儿上,答应我一件事。”
林凡顿觉惶恐万分,道:“娘娘言重,您对灵儿姐姐有知遇之恩,您的事,林凡岂能袖手旁观。”
娘娘空灵的目光照进他的心里,道:“不是我的事,是九天阁的事。”
林凡心中一片明朗,他已猜到对方要他应允之事,这位九天娘娘是要有朝一日,自己能对九天阁众女施以援手。
可他真是众人所说的那个人吗?
只听娘娘追问道:“你答应吗?”
林凡心念急转,沉声道:“林凡何等何能?”说着,又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娘娘发出一声浩叹,忽而道:“林凡,异魔入世,霍乱将起,任何人都无法幸免于难,你是人族唯一的变数,你明白吗?”
林凡豁然抬头,他目眦尽裂的道:“娘娘,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尚有大仇未报,恕林凡直言,其实我没您说的那么高尚。”
“你错了,”娘娘打断他,意味深长的说,“你和灵儿,是我见过的人族中心灵最纯净的两个人,你们只是暂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终有觉醒的那一天。”
终有觉醒的那一天!
林凡愣愣的咀嚼着这句话,忽自蒲团上站起来。
娘娘看着他的眼睛,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将来任何时候,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记住,要昂首向天,绝不低头!”
昂首向天,绝不低头。
这句话说完,林凡的拳头已经攥紧。
他终于敢直面对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尽力而为!”
娘娘脸上终于漾起了笑意,她对林凡道:“俯首过来。”
林凡一愣,还是依言靠近了这位传闻中的九天仙子,忽觉眉心一凉,无数淡金色的小字自他的眉心涌入,那副诡异的置身于混沌之中的命运之轮再次出现,金色的小字依次排开,逐次消失在混沌深处,这次的命运之轮,看上去比前些天清晰了许多。
好大一会儿。
等林凡睁开双眼之后,九天阁主已消失不见,不知何时,手中却多了一件镶刻这凤凰图腾的令牌。
她那空谷幽兰般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道:“林凡,这是本门修炼功法玄灵气,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再将本门的掌门信物‘凤凰令’交予你保管,他日大难来袭,你可凭此令,随意调遣任何一名九天阁弟子。切记,小心离你最近的人。你走吧!”
林凡怅然若失,颓然的呆坐蒲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位娘娘,似乎天生就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于她。
正出神间,忽听有人低声道:“林凡,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