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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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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琰觉得自己最近绝对命犯太岁。
先不提在adx监狱里的那一遭,她养伤养了整整两周才刚恢复一点元气。不止她的枪伤,连手臂和腿上的烫伤都还没有完全康复。
在来黑帽大会之前,她和南绍其实都不知道原来被邀请的黑客拿到的请柬是不尽相同的。等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绝大部分普通黑客拿到的都是黑色请柬,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拿到了红色烫金请柬。
而用鼻子想都知道,拿烫金请柬的人肯定会受到主办方不同的待遇,或许连最终面对的参会流程都会有所不同。
南绍是其中一个拿到烫金请柬的人,而为了全程和他同进同出,歌琰必须也要拿到一份烫金请柬。
于是,当她拿着南绍从他黑客朋友那里弄来的一张黑色请柬在酒店里四处徘徊观察,好不容易才在电梯里碰到一个拿金色请柬的男人,想打着小算盘把那男人的请柬掉包,结果一秒钟不到就被对方识破了。
而那男的还让她把技术再练得更高明一点。
她自认为她偷天换日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常人根本不可能会发现。况且,哪个正常男人碰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可今天,她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被人质疑业务水平。
歌琰当场就气疯了。
不过,那男人感觉不是个普通人。她在电梯里故意倒向他的那一瞬间,就能够感觉到他浑身肌肉一瞬间的紧绷、防御和爆发力。
那种高速反应能力,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即便识破了她的掉包术,也没有要对她采取什么行动的意思。
等从电梯离开后,她迅速地找到了在角落里等着她的南绍,没好气地说:“我在怀疑我最近要不要去烧个高香。”
简直是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南绍听她说完刚刚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瞠目结舌地道:“这男的是fbi吧?不对,要是fbi早把你给毙了。但是,就你说的这身手和反应力,我估计八成是个特警,那他为啥不抓你啊?”
“我怎么知道?”她的目光依旧在四周的人群中转悠,“估计是因为我长得美吧?”
南绍很无语:“大姐,你戴着面具呢,当他是透视眼么?”
歌琰这时收回了目光,拽了一下他的袖口:“我看到一个拿烫金请柬的了,他现在在往男洗手间的方向走。”
所有人此刻都在忙着入场,她和南绍直接抄近路比那个拿烫金请柬的黑客先一步进到了男洗手间,确保洗手间里没有人后,直接将那走进来的黑客给敲晕了。
然后他们俩将清扫车挡在了男洗手间的门背后、确保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再拖着那个最起码要昏睡三个小时以上的黑客进了最里面的那间隔间。南绍把那人三下五除二地绑在了马桶上,从他身上把他那份烫金请柬给搜刮出来,递给了歌琰。
歌琰接过那份请柬,打开看了一眼请柬上的id名。
“红发夜叉。”她看到那行字之后,眯了眯眼,“这个id是在逗我吗?”
南绍听完后,愣了两秒,立刻爆发出了仰天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马桶盖都给掀了。
“这不是个为你量身定做的id吗?”南绍扶着墙,笑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红发母夜叉,实在是太他妈形象了!”
歌琰翻了个白眼,当她快要把信上那个id盯出一个洞时,就看到被清扫车挡住的洗手间的门轻而易举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草。
抬起头,歌琰一个脏字便如鲠在喉。
怎么又是他?!
见了鬼了,她怎么上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男的?
只见那个电梯男站在门口和她对视了五秒,退出去看了一眼洗手间的门牌,又走了回来。
就算隔着面具,她都能感觉到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应该和她一样微妙。
南绍在隔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时立刻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是一看到歌琰僵立着的反应,他就猜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刚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硬茬。
“这位兄弟,你没有走错。”南绍这时笑嘻嘻地从后面把歌琰往前推,“这里确实是男厕所,我姐姐内急忍不了,但是女厕所要排队,所以她就跟我一块儿来男厕所了。”
歌琰:“……”
这个谎是她今年听过最烂的谎。
谁说谁是猪,谁信谁也是猪。
蒲斯沅的目光在他们俩的身上转悠了一眼,再落到歌琰手里拿着的那张烫金请柬,最后又从最里面的那间隔间镂空的底部中隐约可见的男人的双脚绕了回来。
可是结果,他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也没有对他们两个起任何反应,径直走到了洗手台边洗手。
等南绍推着歌琰离开了男洗手间,蒲斯沅才压低嗓子对着通讯器道:“别笑了,十分钟之后,让人来男洗手间最后那间隔间捞人。”
言锡好不容易才停下了爆笑:“喳!不过你就任由那位内急要闯男厕所的红发美女这么狸猫换太子?还有,她旁边那个,是她的搭档吧?那小子看着也有点东西,要不要兜底一起查个干净?”
蒲斯沅关上水龙头,轻轻地甩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水珠。然后他从一旁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语气还是不慌不忙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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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男洗手间,歌琰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长见识了,原来脑残都是凑双数的。”
南绍扯得那么烂的谎,那男的竟然还真的信了。而且,他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烫金请柬了,依照他的智商,用鼻子想都猜得到她刚才在男洗手间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南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能这哥们人虽然利索,但反射弧可以绕地球一圈长呢?人家又没想逮你,你是上赶着想被他逮吗?”
歌琰锤了他一拳,转身刚想往会场的签到处走,就被南绍抬手拦下了。
歌琰:“怎么?”
南绍这时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指男洗手间,突然贼兮兮地说:“我在想,咱们要不要和里面那位兄弟结个伴。”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脑子坏了?”
南绍摇了摇头:“你不懂。既然这人挺厉害的,而且也是拿烫金请柬的,和他搞好关系,等会入了场后作为同一群体也能互相有个照应,知己知彼、方得百战百胜嘛。”
歌琰不太能理解南绍这清奇的脑回路:“你是想把他放在身边,让他抓我们的时候更方便一些是吗?”
南绍摆了摆手:“咱们搞技术的,第六感都比较准。我对这个兄弟第一感觉挺好的,虽然他目前还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歌琰已经放弃和他争论了:“南绍,看来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不是不珍惜敏敏,是你喜欢的是男人。”
南绍:“我可去你的吧。”
歌琰:“等会他要真动手抓人的时候,我先走一步,你就凭你的小短腿试试能不能跑过他吧。”
南绍:“……最毒妇人心。”
歌琰虽然潜意识里觉得里面那个男人异常危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他,因为她总觉得他来到这里也并不只是单纯来参加黑帽大会的。
况且,她自信,要是等会真的动起手来,她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于是,等蒲斯沅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门口直挺挺地站着这俩门神。
南绍热情地冲他摇了摇手里的请柬:“兄弟,既然咱们都是烫金族,不如咱结伴而行吧?大家都是同行人,因为黑帽大会从世界各地聚集到这里相识,多么不容易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网络一线牵,相逢都是缘呐。”
歌琰恨不得把南绍的头塞回到马桶里。
烫金族?我还杀马特葬爱家族呢!
谁知,蒲斯沅看着他们沉默了几秒,竟然冷冷地蹦了一个:“行。”
通讯器里的言锡他们都已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件事的槽点着实太多,他们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吐槽起来好——蒲斯沅不但容忍了这对活宝在自己面前各种上蹿下跳瞎扯胡闹,现在竟然还接受了这个烫金族要结伴而行的中二设定。
开什么玩笑,shadow威名赫赫的死神,竟然愿意顶着“烫金族”的名头和人结伴同行?
童佳实在忍不住了,在通讯器里弱弱地说:“老大,你到底怎么了?”
言锡捂着胸口:“佳佳,别问,千万别问,就当疯的是我们。”
蒲斯沅听着通讯器里言锡他们的七嘴八舌,很轻地挑了一下眉,然后跟着南绍他们往礼堂外的签到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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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在礼堂外排队时,南绍大大方方地对蒲斯沅说:“buzzlightyear(巴斯光年)。”
南绍此时自我感觉好到飞起,作为目前全球排名第三的黑客,buzzlightyear这个id,在[凡人无畏]黑客基地乃至整个黑客界,都是响当当的名号,但凡是个活跃点的黑客,一定都知道他。
通讯器里的言锡这时说:“这中二小子是不是小时候迪士尼动画片看多了?他怎么不叫唐老鸭呢?”
蒲斯沅微微地在面具下勾了下嘴角。
南绍见他听完自己的名头竟然还是沉默,心里虽然有点失落这兄弟没有给出他预期的捧场反应,但还是转而说:“那你呢?”
蒲斯沅薄唇轻启:“hypnos(修普诺斯)。”
他说话的声音冷得沁人心脾,但因为声线比较低哑,又显得有点儿性感。
自从被迫和他结伴开始就不太想开口说话的歌琰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蒲斯沅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也冲着她的方向抬了下眼眸。
隔着面具,她只能看到他波澜不惊又墨黑深邃的眼睛。
她看完这一眼,很快就又别过了脸。
南绍挠了挠头,闷了一下,说:“你这id感觉很高级的样子。”
虽然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他在心里腹诽。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歌琰顶替的那个【红发夜叉都是现世排名前十的黑客之一。所以他估摸着拿烫金请柬的应该都是全球实力最顶尖的黑客。那么,为什么这个他从没听说过id的人有资格拿烫金请柬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在南绍的脑子里闪了几秒,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鉴于蒲斯沅本来就是那种话很少的人,歌琰又是故意装聋作哑。所以在入场之前,只有并不介意他们俩沉默的南绍一个人在滔滔不绝。
起先,南绍一直在东拉西扯一堆有的没的,比如拉斯维加斯的美女和他很投缘、他这两天在赌场战无不胜尔尔。而到后来,他忽然就转了话闸子,开始讨论起一个人来。
南绍拍了拍蒲斯沅的肩膀,对他说:“兄弟,你知道ksotanahtk吗?”
蒲斯沅听罢,沉默了两秒,微微点了下头。
听到这个id时,始终对南绍的瞎扯兴致缺缺的歌琰也终于竖起了耳朵。
她超越常人的直觉告诉她,虽然南绍此前一直声称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总觉得这个id像脸滚键盘的人,极有可能是导致她在adx监狱人生第一次翻车的罪魁祸首。
“他是我今生唯一的偶像!”南绍看到这位沉默寡言、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兄弟居然知道ksotanahtk,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如果今天他来现场,我一定会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还希望他能在我的背上、手上和大腿上都给我签个名,那我应该一年……不,两年之内都不会洗澡了。”
说到这里,南绍竟然罕见地有点儿不好意思,“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
而蒲斯沅的脸,在面具下已经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