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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几个月,对铃铛来说,只能用平静到无聊来形容,除了南宫意偶尔在她去医院的时候见到,其他几个男人都消失得不见踪影,连卓冥辰也两个月没露面。
这种情况在铃铛怀孕满八个月的时候有了改变,云莺硬是让卓冥辰同意铃铛搬到她家去住,说是太寂寞了对孕妇身心都不好,而且她需要更好的照顾。
妊娠晚期,铃铛的下肢开始水肿,不是特别厉害,但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同时也出现了一些腰酸背痛的情况,幸而云莺对这些都有经验,处理起来也不是手忙脚乱,算是很顺利地度过了那个最难熬的阶段。
铃铛本对在南宫意那家医院生没抱多大希望,装作无意的跟云莺提了一下,没想到云莺说那家医院的产科还不错,而且也一直在那里做的产检,没必要换医院,随即到了预产期真住了进去,以便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铃铛住院第二天,肚子仍是没什么大的动静,医生提出剖腹产,理由是胎位不好,强行自己生危险性大,对于这个理由,铃铛猜想多半是南宫意做的手脚,也懒得理会,她不太在意孩子如何出生,只是对即将为人母这件事有些恐慌,但又急切地想摆脱现在不适的身体状况。
整个手术过程中,铃铛都是清醒的,但她是看不到别人在对她做什么的,麻醉的效果非常好,一点疼痛都没有,她只能依靠感觉猜测何时手术刀在她肚子上开口子,何时腹中的脏器被触摸,何时身体一轻什么东西被拿了出去。
铃铛不清楚其他女人在这个时候会如何表现,至少她很平静,仿佛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不是她自己。响亮的哭声过后,一个身上沾着血、羊水和胎脂的婴孩被护士举到她面前,屁股对着铃铛,问她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铃铛看了那个正哭得厉害的婴孩一眼,总觉得很没有真实感,两年前的赵晓琪,一年前的铃铛,现在的她,竟好像三个不同的人,就如同三个平行线,本不该有交集,却硬生生被集中成一束。
从进手术间到出手术间,总共也没满一个小时,相当的顺利,孩子也跟着一起送了下来。铃铛住的是家庭病房,一个房间里就一个床位,同上次住院一样,照顾她的人是冯嫂,真要说来还多了个云莺。
由于医院的硬性制度,云大小姐不止一次的抱怨医院没人性,不允许她把两个儿子也一起带过来照顾,害她还要两头跑,儿子们也不能早早地见到小弟弟。
麻醉药效过后,铃铛经常能感觉尖锐的刀口痛和钝性的宫缩痛,不过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为此云莺多次怀疑铃铛的痛觉神经出了问题,她那时可是疼得死去活来。
卓冥辰在孩子出生当天来过一次,看了眼脏兮兮的小家伙后没发表什么意见,视线只在铃铛身上停留了一秒,之后就离开了。
卓冥辰感觉出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吧?铃铛想,她注意到卓冥辰刚才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替别人养小孩对任何男人来说心里都不会舒服。云莺喜欢把孩子放到床上和铃铛睡在一起,美其名曰增加母子感情。
“铃铛,这个孩子长得不像你,好像黑了点。”其实云莺说得婉转,新生三天的婴孩比刚出生圆润了些,刚洗过澡带着清爽的沐浴乳味道,可惜长得不好看,皮肤偏黑,鼻子也塌了点。
看着孩子的脸,铃铛有时会想不知道卓冥辰会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相爱的结晶,总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说没有一点感情是骗人的。
铃铛在医院住了五天,欧奇雅和卓烈有来过,但都只在门外站了会没进去,铃铛奇怪的是南宫意没有出现,只托人带了张纸条给她,写着:我会再来找你的。
----回到卓冥辰的别墅,铃铛安逸的日子又过了两个月,她之前帮着云莺一起照顾双胞胎,现在照顾一个不算太难,至少宝宝哭时不会手忙脚乱,宝宝很健康,也不需要太过操心。
铃铛和云莺的孩子只相差几个月,云莺不止一次地叹息说可惜铃铛生的不是女孩儿,否则她们就可以结成亲家了。
洗完澡,铃铛随意披了件浴袍走出浴室,出院已经两个月,她的身型逐渐恢复,除了产后乳房生理性饱胀和下腹部一条浅色的疤痕外,其他基本和怀孕前一样,或许心态有些不同了。
又怎么会一样?以前,不管是在桃花街或者出来后,每天都少不了和男人做ài,仿佛那是她生存的唯一意义,心也变冷没有感情,直到死亡,这场糜烂的游戏才会结束。
然而由于变数的不断出现,此刻游戏已经慢慢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包括她的感情,并非说她爱上了某个男人,有些时候感情上微妙地变化是很难用言语说清的。
她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何种结局,至少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她所预期的。
宝宝在小床上睡得正香,那床是云莺买来的,和她家里的一模一样,就放在铃铛的床边,方便照看。宝宝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宝宝”是云莺给孩子取的昵称,铃铛从来没想过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于是一直搁着,不管云莺怎么催都敷衍已过。
“就叫宝宝好了。”“什么?这哪是名字?宝宝这是昵称好不好?要是等宝宝长大了,还是一直叫宝宝,宝宝会遭人取笑的。”
云莺连着几个宝宝,觉得嘴角有点抽筋,虽然她想了几个名字,但铃铛似乎没打算采用。“那等他长大了自己换名字。”
“啊?”云莺有些头疼“那总该知道姓什么吧?”“他没有姓。”虽然孩子长得不像自己,也不像南宫意,但更不可能是卓冥辰的,铃铛也没认真到要去做亲子鉴定的地步。
最后在宝宝的名字上,云莺举白旗投降,暂时就宝宝,宝宝的叫着。宝宝刚喝饱,大张着四肢朝天,短手短脚,看起来像一只被人翻过来的乌龟,圆鼓鼓的肚皮露在外面,跟刚出生那会比宝宝的体型大了不少。
铃铛不喜欢喂宝宝,具体来说是不喜欢宝宝含她的乳头,那是种很怪异的感觉,所以她多半是用吸奶器吸出来放到奶瓶里,或者泡些奶粉。
云莺说这样做宝宝很可怜,会缺乏安全感,当铃铛把宝宝递给她让她帮忙喂,她又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就算她是奶牛,也满足不了三个孩子的需求啊。
铃铛走近些拉过边上的小毯子帮他盖上,不管怎么说宝宝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用老一点的说法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爱多少是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梗在那里,好像怪怪的,具体又说不清。
或许少的是家庭的温暖和幸福感吧,她想。铃铛关灯,躺在床上还没多久就感觉门被打开,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她房间的门是从来不锁的,但不敲门就进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她不担心是小偷或者其他,因为来人的气息很熟悉。
脚步声慢慢接近,床一沉,身体被压住,然后是占有欲强烈的吻,咬破了铃铛的嘴唇,口腔里传递着铁锈的味道。夜色很暗,铃铛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清楚的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