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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贺旗涛并没做出多余表情,他悠悠抬起手指:“你要搞清楚一点,我由着你任性发脾气正因为你是我老婆,但是吧,别以为自己岁数小就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的朋友圈子没求着你接受,你喜欢怎么玩我也不干涉。这样吧,大家一人退一步,你也可以把你的朋友带到家里来胡吃海塞,就算扯平了。”
听罢,陆檬气得直跳脚:“我的朋友大多为女性,你还想在家里搞一场单身男女联谊会怎么着?!要谈拿出点诚意!”
贺旗涛噗嗤一笑,取下盖在脸上的热毛巾,翘起大拇指:“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主意不错,正好解决我所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媳妇,媳妇,你给张罗张罗呗。”
但是他等了一会儿,陆檬又不吱声了,而是卧在门边上掉眼泪,贺旗涛咂吧咂嘴:“不就是家里来了几个人吗,就为这点事儿也能把你气哭了?”
“你根本不明白家的含义,家是让人放松的地方不是鱼龙混杂的菜市场,马上要公演了,我想练练琴都没地方,你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说着,陆檬背起琵琶,摔门离开住所。
贺旗涛现在泡在浴缸里肯定是追不上她了,话说他也没法追,如果追出去显然证明夫妻俩吵架了,那些贺旗涛邀请来的同事朋友会怎么想?
所以他洗完澡之后拨打陆檬的手机,接通后便转入语音信箱,贺旗涛本想通过定位系统寻找陆檬的方位,然而,一阵敲门声截断了他的思路。
贺旗涛闻声打开卧室门,一阵白滚滚的烟味儿迎门而入,贺旗涛微拧眉,也难怪陆檬闹情绪,话说哪个生活简单的小姑娘在“云里”漫步过,不习惯不适应在所难免。
“你老婆出门的时候好像不高兴了。”齐思思径直走入卧室,手举两杯冰镇啤酒,一杯递给贺旗涛,一杯自饮。
贺旗涛见她随手关起门,在接过酒杯的同时又转身打开,顺便喊了一嗓子,叫客厅里的哥几个打开窗户放放烟。
见状,齐思思倚在桌边,调侃道:“瞧给你吓的,莫非你是在怕我?”
“真逗,我一个大老爷们能吃什么亏?”贺旗涛一笑置之。
“咳咳……真够呛的,你先把门关上,我可是刘爽派来开导你的,这下放心了吧。”
贺旗涛饮了一口冰凉的啤酒,一翻身卧在床头,说:“我和陆檬没事儿,她可懂事儿了,自己找地练琴去了。”
齐思思耸耸肩不予置评,无意间看到摆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张老照片,是贺旗涛、赵宁、刘爽上学时期的照片,那时他们还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一人一身绿色军装,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阳光灿烂。
“唉,真怀念那个年代,无忧无虑的真好……”齐思思抽出纸巾擦了擦相框边缘。
贺旗涛抬眼皮望去,这张照片拍摄的年份正是他与齐思思提出交往的那个年代,回忆说来就来,那时的齐思思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白色的长裙,笑靥如花,令他心动。
“嗯,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贺旗涛不仅说给齐思思听,也说给自己听,往事留在记忆中是美好的,一旦记忆中的人物活生生站在你面前,早已不是当初的味道。
齐思思思忖不语,在你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如过客般匆匆离开,但是那个人的某些举动或某些影像却挥之不去,尤其在半梦半醒之间,那个人毫无预兆地跳出来干扰你的思绪。
——正如贺旗涛,困扰了她很多年,当初交往时没觉得他有多特别,分手了,开始想念他,想念他霸道的索吻,想念他强而有力的拥抱。这叫做犯贱吧?她时常为自己总结。
“贺旗涛,我一直想问你,你除了喜欢看球赛、各项体育运动、玩书法、和哥们喝酒侃大山之外,难道就没有一个值得你留恋的异性?”说完,齐思思歪头一笑:“我当然不是指我哈,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我只是对你的私生活有点好奇,为难就别回答了。”
贺旗涛搓了搓下巴,说起异性,或许也就是齐思思给他留下了相对多的印象,因为那时候的齐思思特容易害羞,牵手都脸红。说白了,是他交往中唯一保持纯洁关系的一个。他心里打算好好待人家姑娘,无奈本性过于贪玩,导致女友遭受冷落投入他人怀抱。
不过往事不提也罢,没劲。
“有啊,我媳妇陆檬。”他敷衍了事地回。
齐思思猜到他多半会这么回答,但是心里还是别扭了一下。她扬唇一笑:“刘爽在炒菜,我去帮帮他,你先歇着吧。”
贺旗涛应了声,望向齐思思远去的背影,这时赵宁喊他出来一起看球,于是他蹿出屋门,挤在沙发上与一群人观看球赛。至于陆檬,暂时被他抛在脑后。
同一时间
陆檬坐在咖啡厅里,看向窗外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摩挲着手机按键。
巧合的是,当她正犹豫要不要打给许志希的时候,许志希竟然出现在玻璃窗外。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微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见你上楼就开回来了,车还没挺稳又见你走出公寓,我看你步伐又急又快,所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跟踪你。”许志希抓抓发根,急于澄清却缺乏可信度。
陆檬本就想找人发发牢骚,可是她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已闪婚的事实,所以在向朋友诉苦之前还要解释一大段相关话题,目前也只有许志希能陪她聊聊。
……
在经过一段陈述与埋怨之后,许志希愤愤不平地说。
“他怎么可以这样?家又不是公用场所,何况你是一个那么喜欢安静的女孩,看来你丈夫太不了解你了。”
陆檬喟叹一声,说:“父亲过世的事使我受到很大打击,我当时没多想就决定嫁给他,现在想离婚又没那么容易。”
“高干弟子的生活作风一向不算低调,向你丈夫这类家世背景的弟子更是女人们蜂拥追逐的对象,如果他在外面养了女人,可以等找到证据之后再提出离婚。这种事绝对是丑闻,对方只能认了。”
陆檬微微一怔:“不清楚,他身为派出所副所长,似乎连歌舞厅都不能去。而且他的手机都是随便丢,似乎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尽量留意一下,哦对了,万一正如我所说那样,你会不会难过?”
“……”陆檬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何来难过?
“我的意思是,毕竟你们结婚有一段日子了,或多或少也会存在点感情。”许志希不自然地抿口咖啡,他所指的是,陆檬不可能没有与现任丈夫发生性.关系。
陆檬肯定是没往那方面想,她单手托腮,悠悠望向路边的身着警服的巡逻警……可以说贺旗涛属于极端的存在,有时恨不得一刀砍了他,有时又觉得这家伙挺神奇的,耍起流氓比真正的流氓还混蛋;耍起笔杆子,又细腻得变了一个人;穿上警服,有一副正义凌然的神态,结合暴利及艺术因子于一身的怪胎。
许志希见她不吱声,又说:“如果你想练琴,我带你去我家。我家院中有一片很清幽的湖泊,你喜欢弹多久都可以。”
“……”陆檬立刻摇头:“那怎么可以,我不是没地去,只是暂时不想回家。”
“我父母住在城里,那栋别墅空很久了。”许志希从钥匙环上取下别墅钥匙推到陆檬面前,一边抄写地址一边说:“如果我在场会令你感到尴尬的话,我不会出现。”
陆檬按住他的手指:“还是不要了,心意我领了。”
虽然陆檬只是轻触了他的手背,许志希却好似触了电一般,定在原位一动不敢动。
见状,陆檬立刻收回手指,干咳一声,提起琵琶,不自然地说:“好久没看电影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一起去吧。”
许志希愣怔一瞬,不自觉地扬起唇,匆忙追上陆檬的步伐,接过她背在肩头的琵琶,快跑几步替她拉开车门,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冲涌澎湃。
凌晨一点
贺旗涛送走大批人马,无视已是一片狼藉的客厅,信步返回卧室,趴在床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打陆檬的手机。
“舍得开机了你?”
“要你管,有事快说。”
贺旗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凌晨一点了,你打算怄气怄到什么时候?”
“我在学校宿舍呢,这几天要彩排暂时住在这边,哦对了,我听说这次演出是与公安部门联合举办的,我可没信口开河。”
“你说的是功勋表彰大会?”贺旗涛也听说了这件事,让他们所出个节目,他还没功夫落实。
“是吧,你还有事么?我困了。”陆檬始终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等等,你是不是一天不给我脸色看心里就特不自在?”
“我跟你无话可说行不行?”
“行行行,那你别生气了,早点……”他“睡”字还没说,只听……
嘟嘟……陆檬已结束通话。
“……”贺旗涛举着手机,深呼吸平和心态,算了算了,不回来也好,看到屋里跟猪圈似的她还得急。臭丫头片子,迟早给你那矫情劲儿扳过来!
公演上见吧,反正就三天,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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