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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商夏执意出院,宗海晨拗不过她便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在路上吃过饭才回到家。
“睡吧,我就在隔壁。”宗海晨不知她为什么始终拉着自己的手,仿佛怕他跑掉似的。
商夏已经躺下,见他要去工作,跪起身环住他的身体:“进到工作间才知道霉味儿很重,我本来应该留在家里给你熬些清肺补气的高汤,却鬼使神差地去了火车站,让你担心了。”
“干嘛啊你,左一句对不起又一句很抱歉的?你应该想,幸好对方挟持的是你而不是老弱妇孺,将伤害降到最低是不幸中的万幸。”宗海晨轻轻拨开她的双手,“煲汤这种事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做了我就喝,你不做我也不会认为你不够贤惠,不用太苛求自己。”
商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搂住他的身体往床上拉,宗海晨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她脖子上还裹着纱布,禽兽也得分时候。
“别走,我现在很需要你。”商夏抓住他的皮带,又顺势帮他解开。
女方热情相邀再拒绝就是装,他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那我先洗个澡。”
商夏摇摇头,捞过他的脖子压向自己,指尖探入衬衫抚摸他的脊背,细碎的啄吻徘徊在他的耳畔,这种毫无章法的挑逗又是诱人的,男人的自控力在爱人面前也是最差的。
他的衬衫与她的睡衣双双褪去,光线昏暗下来,他拥紧她的酮体,一次又一次在那促狭紧致的空间中驰骋。
“你是不是很疼啊?疼就告诉我。”宗海晨捋顺她紧锁的眉头。
“不是,习惯性皱眉罢了。”
商夏将表情埋入他的肩窝,迎合着他强而有力的冲撞,她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装着太多事,无法全身心投入便无法索取快乐,不过她确定宗海晨是愉悦的就够了。
当频率加剧,宗海晨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在相连的状况下让戛然而止,而是快速抽离又从床头柜上取过事先预备好的安全套。
“你为什么要戴那个?”商夏曾因在超市误拿起此物研究被他好一顿挤兑。
宗海晨甩甩汗珠:“我也是临时抱佛脚,其实戴这玩意儿挺难受的。”
“为什么,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商夏的心里咯噔一响,难道宗海晨看穿她企图用孩子保全爱情的小心思?
听到这样的话宗海晨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动的,但她毕竟年纪还小,等领了结婚证再要孩子才是对她负责的表现。
“干嘛不说话?难道你不想跟我过一辈子?”商夏伸出脚踹他。
“你愿意生我当然求之不得,何况我爸妈也急着抱孙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宗海晨其实真没想太多,只是去超市的时候捎带手买回来一盒而已。
他没再说什么,工作间房门在她眼前阖起来,她忧心忡忡地躺回枕边,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不管目的纯不纯,但她是真心想给宗海晨生个孩子,可他偏偏不乐意。
……
一夜无眠,第二天下午两点,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拨通宗海晨的电话,请他联系刑警队方面,她现在要去认人。
“行是行,可我现在走不开。”宗海晨夹着手机正在忙。
“你忙你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先看一眼,如果真是人贩子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商夏在该时间段联系宗海晨正因为清楚他分.身乏术。
结束通话一刻钟后,宗海晨将地址电话以及刑警队长的姓名都告诉她,到了地方给对方打电话,队长会出来接她,然后直接带她去拘留室认人。
“我跟对方说了你过去的原因,替我问几个有关文物方面的问题,你随便掰些外行听不懂的术语就行了。”
“谢谢。”
“你总这么客气像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吗?”
“好吧,今晚还陪你睡。”
“这还差不多,忙去了。”
商夏笑盈盈地挂上电话,捏着地址条,心情又沉重起来……想要得知大哥的现况只能铤而走险询问狡猾的烧脸,如果烧脸挟持她只是为了脱险而无中生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
半小时后,她跟随刑警队长进入拘留室,拘留室就是临时牢房,犯罪嫌疑人们七扭八歪地挤在铁笼中,有些“常客”见商夏长得漂亮伸出爪子调戏,遭刑警队长一棍子打回。
这一闹腾,吵醒了正卧在墙角打瞌睡的烧脸,烧脸与商夏相视一秒,又立刻面朝墙壁躺下,口中哼唱着含糊不清的民间小调。
听他唱起歌,商夏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因为这首小调只要居住在凤隐镇以及附近的居民才能听懂,大致意思是:山明水秀好风光,哥哥在远方等你。
“烧脸跟我出来!”队长敲击铁栏一声怒吼。
烧脸装没听见,继续哼哼唧唧唱着小曲,直到警员打开铁门将他拽出来才算提审成功。
来到由铁护栏相隔的审讯室里,看管犯人的两名干警站立在烧脸所坐的椅子后方,刑警队长则站在商夏的身旁,随时随地监控双方的一举一动。
“元青花云龙纹牡丹铺首罐以万在北京保利成交;鱼藻纹折沿盘以万在北京华晨成交;缠枝牡丹纹摩羯鱼耳大罐以万在中国嘉德成交。还用我多说吗?”商夏的开场白外人听来摸不清头绪,但烧脸明白她的意思,价格越高刑期越长。
“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花五百块钱买来的瓷瓶子怎么了?!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发横财,非要找个明目把我关起来再占为己有!”烧脸拍桌欲站起,又被押回原位。
有警察在场,商夏无法与烧脸直接沟通,所以她只能采取诱导的方式令烧脸打消戒心,“稍安勿躁,你在挟持我时大喊冤枉,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真想为自己洗刷罪名就要讲出获得该瓷器的真正途径,以免类似重器被你们这些外行人当普通瓷器看待。”
这话听着像是在劝说烧脸老实交代,但商夏故意加重“外行”和“喊冤”的问题,烧脸基本可以断定她的来意了。
于是,他痛苦万状地趴在桌上敲打脑壳:“政府同志,我的头好疼啊,我不想跟这危言耸听的小娘们儿说话!”
“放老实点!”装傻充愣是犯人惯用的伎俩,刑警队长看向商夏,“不如改天再问。”
忽然之间,烧脸紧抱头部满地打滚:“头疼,眼睛疼,烧伤的地方也疼起来了啊,犯人也有瞧病的权利,哎呦,我要死了,带我去首都最好的医院治病!——”
警务人员合力压住烧脸,待将他翻过身的时候,竟然发现他脸部烧伤的地方被他自己挠出血痕,烧脸捂着烧伤的部位哭天抢地:“你个死娘们儿看到我这烂脸害怕了是不是?!你不是有钱吗?你不是希望我交代吗?把我脸上的烧伤治好我什么都说!”
刑警队长护着商夏离开审讯室,商夏一路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已经有了数儿,待致谢离开刑警队,她匆匆招手上了出租车,刚一上车便焦急地对司机说:“请带我去治疗烧伤最好的大医院。”
在北京一提烧伤必然联想到积水潭医院,司机问她是不是这家医院,她也不确定,只是通过烧脸一系列古怪的举动,猜想大哥有可能藏身于医院里或附近。
佛祖保佑,请保佑大哥平安无事。
……
一刻钟后,出租车抵达积水潭医院的正门。门前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别说找人,就连环视四周也会被人群阻拦视线。正待商夏焦急之时,耳边传来一则嘹亮的广播,广播声贯穿整条街道,正向行人们宣传着献血的几大益处。
商夏灵机一动,拔腿向医院外围跑去,实验证明,跑出很远仍旧能够听到清晰的宣传语。因此,她兴冲冲地原路返回,穿过人群走向停泊在医院门前的献血车。
她站在车旁,把心一横,踮起脚尖趴上咨询窗口:“我要献血。”
“欢迎欢迎,请上来。”护士热忱相邀。
商夏走上车,故作难以启齿地说,“我很想做点贡献,但我不是本地人,在我老家有一种习俗,不管是穿耳洞还是纹身都要得到父母的应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我能不能做个简单的仪式通知远方的二老?”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你想怎么做?”
“我父母已过世,我想借用一下您这里的扬声喇叭为二老唱一小段家乡小调传达心意。”
虽然不合规矩,但孝心天地可鉴,何况甘愿义务献血的民众还真不多,于是坐在宣传台前的小护士让出座位给她:“唱吧,你真可爱。”
商夏鞠躬致谢,清了下喉咙,鼓足勇气,双手攥住麦克风,悠悠地,唱起梵文小曲儿。梵文是佛教的经典语言,也是明清瓷器上常用的一种纹饰,身为御烧世家的兄妹俩略通一二不足为奇。
她喃喃吟唱着,婉约悠长的曲风仿佛潺潺溪水静静流淌,但那恬静之感又在下一串音阶中变得高亢清丽一飞冲天。谁都没想到她拥有这样一幅好嗓音,众人不由沉醉其中。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歌词大意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商秋长命百岁,哥哥是否听到妹妹的呼唤?请你过来,你是我最亲的家人。哪怕前方刀山火海,我陪你破除万能。
北京太大了,人太多了,她不知道到哪去找哥哥,只有满心焦急。
……
唱完小曲,哥没有出现,她长嘘一口气,挽起袖口,按照约定进行献血。她已经填完表格做过健康测试,献血200毫升只需几分钟便可完成。
“你的嗓子可真好,人长得也漂亮,可以参加超女了!”小护士赞不绝口。
针头从她的血管中□,她按揉着发麻的手臂,不知是体疲还是心累,感到浑身无力。
“如果几位愿意听,我不介意多唱几首。”如果哥可以听到,即使把嗓子唱哑都无所谓。
“好啊,你的歌声似乎比宣传语还有效耶,不过歌词是什么意思?”
不等商夏回答,只听一道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来。
“导人向善的经文。她说,不管未来有多难有多苦,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听罢,商夏猛然回头,直勾勾盯住跑得满头大汗的商秋,顷刻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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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最近咋都不爱留言啊!留言好吗小可爱们?⊙﹏⊙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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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个读者的评论,刚巧说我到一直纠结的问题,借此聊几句吧。这篇文前半段对于爱情的描写实在少得可怜,我在动笔的时候就在担心,但又很想将美丽的瓷器与爱情混搭起来,唉!不足之处请多多见谅。非常感谢追坑儿的同学们!相信我,你们的坚持会换来一个精彩的爱情故事!它就在!……等我算算,大概六、七章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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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雷的[lulu]同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