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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日,多云转晴,几只青色羽毛的小鸟在某一个窗台上叽叽喳喳,跳来跳去。
清晨七点整。
早已写好的纸条就放在左边的床头柜上,一张折叠好的浅蓝色无线条的日记本纸。
阿木推门的一刹那只看见了隆起来的被子,轻轻地走了几步,视线无意间扫来扫去便是看见了它。
读完之后,阿木心里是欢喜的,可就脸上的表情还是同昨晚离开的那样,愁眉苦脸,满眼带怨。
既然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自然是少不了衣服和化妆品,可是她都没有,若是指望许他他给自己准备,无疑就是站在豆腐上期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木想了想,决定还是看柯牧言的安排,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并且无怨无悔,且还会十分高兴。
她想这些事情的事情,眼里不经意就流露出光彩,之前惨白的小脸顿时就变得红润而可爱,她以为这只是自己的秘密,殊不知,所有的小表情和小动作,都被许他他尽收眼底。
许他他不是故意要偷看阿木的一举一动而不作声,只是在短短几秒之内,她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欢愉不容打扰。
即使她是强烈的想要去告诉她,跟着柯牧言出去不管遇见了什么人,微笑就够了,不要紧张,也不需要多说些什么,要玩的开心,若是愿意的话,回来的时间和我讲讲发生了有趣的事情,有没有遇见奇葩……
这些话没有机会说出口,阿木满脸洋溢幸福的笑容,欢欢喜喜地就开门而出。
等到听不到丝毫的动静,许他他缓缓地坐起来,双手无力的抓了抓头发,任由自己的一顶鸡窝头继续变得糟糕。
她一晚上都是浅眠。
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强硬的语气和稍微过激的言语气走了阿木,她担心她会伤心会出事,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下,然后被一个噩梦惊醒。
时而光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上许久,期待能够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蒙蒙亮,她就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静下心来等待阿木的到来。
等是等来了,不过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自责,之后又觉着难受。
现在好了,阿木去准备化装舞会了,而自己还在床上,任由自己的思绪在乱飞。
许他他继续躺下去,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笑得无声而又无力。
如许他他所说的一样,阿木果然还是找她的说法去敲响了柯牧言的房门,她站在门口有三四分钟,依旧没有等到门被打开,反而是从里面传出来略带质疑的声音:
“你确定要跟着我去吗?”
阿木求之不得,都不用考虑一面点头一面回答:“是。”
“许他他呢?”
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想着许他他呢?阿木不是不解,是根本就想不通,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声音一如既往:“他他身子还不太舒服,而且我央求她好几次了,她就是不去,拜托你带我去好吗?”
柯牧言答应过许他他自己会考虑,得知到她依旧是下定了决心不去,也是没有法子,松了口,就答应了阿木。
两人一同下楼共用被精心准备的早餐,柯牧言没有看见许他他,心道:这家伙是哪根筋搭错了?
心里有些着急,倒是嘴上一句都没有问,自顾自的吃早餐,保持自己的节奏,看一会儿报纸,喝一杯黑咖啡,再就是换一身正装。
最后便是带着“许他他”一同出门。
许他他一直在床上挺尸,不知道底下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唯独就是走到窗边,正好看见两人并排一起出了门。
也就这会儿,许他他打起了精神,开始洗漱、梳头发,用沐浴露洗了一个香喷喷的脸,换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嘴上哼着歌儿,不得已用蜗牛的速度下楼。
别墅内现在就剩下了许他他和她的阿狗,自由自在,冷冻室还有之前没有吃完的水饺,再配上一颗红彤彤的苹果,这顿早餐足矣了。
化装舞会自然是晚上开好玩了,白天的时间,柯牧言就带着“许他他”去了剧组。
因为巧合,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剧组有不少共同的演员,刚刚过完年,转眼便三.八妇女节,也可以称作“伊人节”植树节,尔后到了四月份就是愚人节。
年后各种综合征还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导演们都觉着是该找个时间给大伙儿缓一缓,这才随机选定了一个日子,举办一场小型的化装舞会。
一来放松筋骨,而来可以拍成花絮,到时候发送福利给观众朋友们。
而最重要的事,可以借此提前为电视剧做一番小小地宣传。
现在部分工作人员去筹备舞会所需要的食物和饮品,绝大多数的演员都和自己的好闺蜜或是朋友去挑选服装和用具。
所以剧组是不会有人来的。
柯牧言气定神闲地坐在平时自己背剧本的躺椅上,也不管阿木坐哪儿能够做什么,自顾自的捧起了剧本继续研究。
王小明事先已经和柯牧言商量好了,他们晚上扮演什么角色,他现在去了某家服装店取衣服,正在来剧组的路上。
阿木闲的发慌,即便是开口倒也不知道能够和柯牧言说什么,无奈之余,只是站在一座假山旁,时而张望几眼,时而假装自己的鞋带松开,蹲下去系鞋带。
“你想喝点什么?”
阿木心里感叹:终于和我说话了。
“不用了。”
“那就矿泉水好了。”
柯牧言拿来了两瓶矿泉水,“放在这里,要喝你自己拿。”
阿木借着拿水终于可以坦然的走近柯牧言,“谢谢。”
“昨天你和她吵架了?”柯牧言是无心问出口。
“没有。”阿木使劲儿摇头,“我们就是拌了几句嘴,没有吵架。”
“嗯。”
阿木开口问:“是不是打扰到你看剧本了?真是对不起,我们都是大嗓子,喊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自觉,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柯牧言不太喜欢有人连连给自己道歉,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这样,自己都觉着自己挺过分的。
他无奈摇头:“没什么事。”
话音一落,王小明就吆喝了一声:“我呀我的妈嘞,他他你快来给我搭把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说完,王小明想起来许他他伤还没有好,倒也没有继续喊,拖着一肥大的黑色塑料袋一路慢行。
“怎么这么多?”柯牧言不觉着三套衣服用得着这么大的袋子,眼里露出怀疑,“你是不是拿了些没必要的东西回来?”
“言言,你果然是懂我的。”王小明双手一松,袋子顺势就倒下去,却又像是不倒翁似得站了起来,“你们快打开看看,一定有你们喜欢的。”
“这盒子里面是什么?”说罢,盒子就被王小明的快手给抢了去。
“言言,你可真会拿,一拿一个准。”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打开了红豆色,帮着蝴蝶结的小盒子,“锵锵锵。你看,这耳环熟悉不熟悉?”
“还有这黑裤子,小肚兜,这墨绿色的头巾,这叫做……”王小明忽然失忆了,想了好久,“哦哦哦,叫秋水的剑,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瓶清酒,怎么样?”
柯牧言瞬间无语,默默地拿上自己的剧本回到座位上。
“言言,你不喜欢啊?”
柯牧言摊开双手:“小明,你以为是去漫展吗?”
王小明挠头:“化装舞会可以是cosplay嘛。”
“你们在说什么?”阿木插了一句话。
王小明瞟了一眼,打开了袋子,招招手示意许他他过来,“你看看你喜欢哪套?”
“我随便。”
“随便是个什么鬼?”王小明叫出声,“言言,你这别小瞧这次的舞会,就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不定晚上会有记者赶来现场,到时候,许他他你就不要跟着我们,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知道了吗?”
“许他他”似懂非懂,“我知道了。”
“还有啊,剧组请吃饭,你们去还是不去?”说话的同时,王小明掏出了手机,“这样我好回答他们,免得到时候人不到,被他们调侃一场不划算的。”
柯牧言丝毫没有犹豫:“不去。”
“真的不去?”王小明是想去的。
“不去就是不去,你若是想去的话,你一个人去。”
王小明勉强同意:“行吧,那我就回复了啊。”之后又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借着这半天我们休息休息,舞会是下午五点就开始了,在那之前你们可都要准备好啊。”
与此同时,许他他已经乘着272去了紫荆山。
名字虽然好听,可没有人原意来这里,双脚踏进这里的人不是无声抽泣,双目无神,就是被身边的人搀扶着哭得死去活来。
一年之中,许他他最难受也最欣慰的日子莫过于来此。
进了大门,许他他已经嗅到了烧香的气味,每一次闻到,她本能反应是作呕。为了以防自己真的吐出来,她都会准备一两个橙子或是柑橘在背包里面。然后用剥好的皮,轻盖住自己的嘴鼻,在异样的眼神中,脚步匆匆的穿过人群,越过人群,走到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