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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板一直逼他说辞职的原因,那安权在心头冷笑道:“你大老板那么神通广大,你儿子在涪山县闹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还不知道?”
他以为江天海是在兜着明白装糊涂,于是更加的来气,不管老狐狸怎么问,就是不说原因。
其实这事安权还真是误会了老狐狸,对于涪山县江潮和安小旺打架的事情,卢宁当天下午就知道到了。但是老狐狸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如今他也还蒙在鼓里呢!
原因很简单,那边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敢给他这个董事长说,那打人的人凶手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说对了没丝毫得好处,说得不对老板还以为你在煽风点火没事找事。
所以说下面的人并没有谁敢给他这个老板说,卢宁知道后,知道这事情重大,也不敢轻易的给他汇报,免得老狐狸怀疑他在涪山县还安插了眼线。那老狐狸最是多疑,这恐怕是得了职业病,很多时候他对于身边的人,哪怕是亲人也会从将信将疑。
涪山县的员工不说,卢宁不告诉他,当事人江潮自然是不会到他面前来来投案自首的,安小旺一肚子的怨气,也不会到他这里来告发他的儿子。所以这事过了几天后,老狐狸还真被蒙住了,不知道一点究竟。
但是如今他让卢宁去调查,卢宁没有别的路可走,还只得把这事汇报给他。不过卢宁的心思是要让安权离开天海集团,对于江潮最近在涪山县的表现,他还真是觉得不错,很是感激他呢!
所以卢宁决定这事汇报是要给老狐狸汇报的,但是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分寸的把握,要时不时的帮江潮说话才行。免得把责任都推到江潮身上去了,这样的话老狐狸收拾江潮不打紧,让安权继续留下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在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卢宁便来到江天海的办公室里面,给他汇报起了这件事情,他进去后,先是把门关好,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吞吞吐吐的说道:“爸爸,我,我调查了,这件事情,可能,可能与大哥有关。”
“什么?和你大哥江潮有关?”江天海一听这话有些吃惊,他连忙直了腰杆往前靠了一下问道。安权在省城,江潮在涪山县,如今听说安权要辞职是同江潮有干连,所以江天海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你吩咐后我就去调查了,我听他们那边的人说大哥在上周五的下午,和安小旺打了一架。”
“啊,打了一架?江潮和小旺打了一架?”老狐狸听到二人打起来了,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到就算儿子再怎么无理,也不可能去打安小旺的嘛!
卢宁继续说道:“嗯,就是,星期五他们下午开会的时候,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小旺和那边的方主任打了起来,大哥去劝架,小旺连同大哥一起骂,于是和大哥也发生冲突了。”
“哼,江潮这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到涪山县去,作为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竟然和下面的员工动手,这叫什么话,成何体统,说出去多丢人……”老狐狸一听到原因后,气急败坏,开始骂起儿子江潮来。
卢宁在旁边听着他在哪里发火,等他稍微停歇了后,卢宁小声的说道:“爸爸,其实这事你也不应该把责任全推到大哥身上去,我看双方都有责任,也不完全是大哥的错……”
他还没说完,老狐狸就打断了他,用指头敲打着桌面说道:“他还没错?哎呀小宁,你就不要为这个畜生开脱了!小旺那娃娃是我看着长大的,温顺,脾气很好,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和江潮打架。我看这事都是江潮的错,这个畜生,你给他打电话喊他回来,你看我不打死他才怪……”
老狐狸越说越气,骂骂咧咧个不住,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一样大,那架势像要吃人一般摸样。
趁着他骂得口干舌燥的停顿了下来的时候,卢宁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笑着说道:“爸爸你就不要气了,我听涪山县那边的人说这事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具体原因是有次那方主任要报点交通费,小旺觉得报多了,他二人原本就不和,于是吵了起来便结了怨。上周五开会的时候,方主任说了几句闲话,不过也没指名道姓,小旺就多心了,于是就和方主任打了起来。后拉大哥去劝架,小旺说大哥偏心,爸爸,爸爸你知道……你知道大哥和方主任的那个表妹……别人都说大哥和她有关系……小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方主任是龟公拉皮条的,骂大哥和那甘老妈的女儿是……是嫖客和婊子……所以大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气急败坏的和小旺打起来了……”
当卢宁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把这事情详细的说完后,那老狐狸这才开始平静下来,然后沉默了起来。他心头想道:“这小旺也是不懂事,这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呢?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江潮,就算是任何人当着那么多人说,听了也得上火……”
老狐狸能有这样的想法,可还真得亏卢宁那小子的脑瓜子好使。经他这么一说,挨打挨骂的安小旺倒成了挑衅生事的人了。卢宁很是狡诈,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如果要是对起质来,他说的这通话也还没胡说。但是他这么一说出来后,风向就变了,好人变成了坏人,坏人倒有理有据了。
这便是语言的艺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有的说成没有,没有说成一大堆,所谓指鹿为马,恐怕也就是这个道理。语言这东西,就跟那些个刀枪兵器一样,本身没有什么错,就看什么人拿去怎么用了。
听完卢宁的汇报后,江天海算是逐渐的消了气,他降低了声调问道:“那,那小旺的伤势怎么样了?”
“哦,我问了,不过就是抓扯中受了点伤,脸上乌了一块,过几天就没事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卢宁连忙回答道,人家那安小旺颧骨都被打肿了,如今他却说成是抓扯中乌了一块,要是喊他卢宁去验伤当仵作,恐怕缺胳膊少腿都会被说成是一点皮外伤。
老狐狸听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喊卢宁给江潮打电话,喊他马上赶回来见自己。于是卢宁出去后,马上给江潮打了一个电话,他说道:“喂,大哥,爸爸喊你回来呢!”
“哦,什么事情?”江潮一听这话,猜想多半是和上周的事情有关,他也顾不得平日里和卢宁不和,于是连忙问道。
卢宁说道:“安小旺回来后,安总给爸爸打了辞职报告,如今爸爸知道你和安小旺打架的事情了,喊你回来问情况……”
卢宁在电话中给他说着,他声音听上去很是真诚,好像很是关心江潮这个大舅子,但是那心头上早已乐开了花。
江潮接了卢宁的电话后,胆战心惊的开着车往省城驶去。上周五安小旺走了后,开始他还在眉飞色舞的欢喜,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到那安小旺一定是回去告自己状去了……他这下才慌了神,知道父亲要找他算账。
于是他在涪山县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个特别的周末,可是到了星期一后,父亲还是没有给他打电话,一直到了星期二的下午,他才接到妹夫卢宁的电话,然后手忙脚乱的往省城赶去。他知道这次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一路上边开车边在想着话语如何去父亲面前为自己开脱,好让他从轻发落。
等他到了集团父亲的办公室后,刚一进门,老狐狸二话没说,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巴子。他知道自己有错,心头是虚的,于是一个字也不敢顶嘴的捂着挨打的那半边脸面,站到离老狐狸办公桌一米外去了,开始一言不发起来。
“江潮,你到涪山县去的时候老子咋个给你交代的?诶?你是不是都听到狗身上去了?你还好,过去后没做过几件像人的事情,麻烦事情还给我惹了一大堆出来,你说你,你说是个人不?当初说得好好的,过去后痛改前非,好好做事,好好做事,结果呢?过去三天两头就把老子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等江潮进门,“爸”字才喊了一半,就挨了江天海一耳巴子,然后又是一顿没头没脑的痛骂过来。
江潮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老狐狸骂了半天,或许是口干舌燥了,停下来喝了大半杯茶水后,继续骂道:“你说你,啊,你能干,你还能打人呢!堂堂一个分公司的老总,还和员工在会议室打架,你妈卖X的说出去丢人不?丢人不?你不觉得丢人老子还觉得丢人呢!”
此时的老狐狸火药味十足,在儿子面前难免会忍不住骂骂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