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子氏小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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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教。苍白烛焰在墙面上摇曳着层层叠叠的阴影,映入眼帘的是恢宏的殿门,黑底描金,被岁月剥落了昏暗。殿门大开,是重重深紫色的长帘垂落,风动,流苏磕出轻响。幔帘半卷,落下了深深的晦暗阴影。坐在长帘之后的人转过头来,只见得一双敛着精光的紫眸。他的脸半掩在阴影中,然而轮廓深刻毅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危险的威慑来。黑色的大氅垂落到地上,绣着暗金花纹,落在帘后的黑暗中。夜邪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阴冷的气息甚重,寒气四散,冻得那人浑身颤抖,几乎要冻毙,脸色苍白,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求饶道:"教主饶命,属下真的是尽力了。""废物!"重重的一击掌,身边的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双层几瞬间化成粉末,飘散了开来,"你不是鬼医吗!难道蛊都不会解嘛!魔教还养你作何用处!"地上的鬼医瞬间面如死灰,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既然能安身于魔教几十年,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之辈,只是教主所中的蛊毒实在是诡异,他真的是有心无力。"滚!"夜邪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踢到了门外,殿门因强劲的风力而被重重地带上,圈禁了一室的阴暗。黑暗中,某人的厉眼满是阴鸷,双拳紧握发白,要不是念在他为魔教鞠躬尽瘁几十年,他绝对不会留一个废物在身边!"如此良辰美景,竟然无人欣赏,岂不可惜。"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想起,宛如水波荡漾。夜邪诡谲的眸光一闪,回过头就看见一白衣男子倚窗而立,挺拔的身姿负在清澈月光的斜映下,撒在他的侧面,气质堪比玉山之神,就连那月光的都被他夺去了所有的光彩。"凌澈,竟然是你!"紫光直直地射在那个淡雅如尘的男子身上,有一丝复杂,有一丝困惑,他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站在这里又有多久了?凤凌瑄看出夜邪的吃惊,波澜不兴的黑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勾唇道:"我是来与你来做一笔交易的,就不知道夜大教主您有没有兴趣了。"今日一早,待她与上官陶等人辞过行之后,便独自离开了锦园来到了魔教,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随即就心生一计。"趁我想杀你前,你最好赶紧离开,我与你无话好说!"夜邪满脸冰霜,冷漠的转过身,身影与夜色中渐渐合拢,脚步声由近至远,眼眸中流动着异样的光芒。要不是这个凌澈,他也不会沦落到处处受制于人的地步,想起自己身上的蛊毒,心里就愤恨不甘。可是他不会动他,因为武林大会上他欠他一次人情,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之间本无冤无仇,而那些人竟然反过来对他下毒手企图控制他,他便更没有理由来以德报怨地对付他了。凤凌瑄望着他的背影,细长的眉柳眉轻轻一挑,"难道你不想解你的蛊毒了吗?"闻言,夜邪的前行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沉声道:"有话直说!"心中暗惊:难道他真的能替他解了这蛊毒?不过细想他之前既然能替楚千冥解了他施下的七步散和媚药,或许他真的有办法。望向他的紫眸里隐隐有波光闪烁。"我替你解了蛊毒,作为交换,你将天音魔琴送与我如何?"凤凌瑄饶有兴致地低头玩起了自己漂亮的手指,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像夜邪这样不可一世的人物是绝对不会与那些妄图算计他的卑鄙小人为伍的,所以她大可不必担心他还会像以前帮着凤洛旼对付他们,所以她并没有提出让他与凤洛旼断绝来往的要求,而是向他索要了天音魔琴。天音魔琴,顾名思义,有着如天籁的音色,绝对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好琴。当然光有着绝佳的音色是不足以成为堂堂魔教的镇教之宝的,更重要的是此琴具有魔性,即使是不懂武功的人使用,只要心念一动,弹出的琴音也可以具有杀伤力,是进攻防御的一把好武器。所以此行,她不仅是来帮夜邪解毒拉拢人心的,更是意在这把天音魔琴。她曾答应过他要替他找到天下最好的琴送给天幽,她就不会食言。夜邪一听,她竟然是冲着天音魔琴而来,不仅暗自诧异,教中向来有规定这魔琴除了教主之外只任何人都不能碰的,更不用说是转手送人了。可是他这身上的蛊毒除了眼前人之外恐怕再无第二人能解,随即面有难色,一时之间难以权衡。凤凌瑄看他斜飞入鬓的剑眉深锁,就知道眼下他可能还不能给他答复。不过她并不着急,她相信在她离开魔教之前,他必定会同意的,毕竟天音魔琴是个死物,而人命可是一个活物,那种嗜心蛊带来的锥心之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凤洛旼这一招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为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如果夜邪届时愿意出手相助的话,那她便是如虎添翼了。步伐优雅地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强而有力的脉搏,原本清淡的面容顿时一沉,漂亮的柳眉微微皱起,玉唇紧抿。夜邪内力雄厚,嗜心蛊一直被他压制着,所以中毒并不深。只是...为何他身上会带有怨灵气息?凤凌瑄抬头对上那双紫色的眸子,红唇亲启道:"你身上的怨气从何而来?""怨气?什么怨气?"夜邪一脸迷茫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所指何意。他竟然不知道?凤凌瑄眸光一敛,眉目深沉。这怨气在体内淤积过久,就会与灵魂自身融为一体,难以根除,最后丧失本性,沦为在他身上施咒之人的傀儡。所以必须尽早将这怨气净化,只是以她目前的修为恐怕只能控制怨气蔓延的速度,而不能做到根治。这倒也提醒了她,是时候该抓紧修炼了,自从心经程度达到分神期,她便荒废了许久。如果再不抓紧,恐怕难以在明月的祭天仪式前,将心经练成。"明日开始我就替你解毒,你准备一下。"凤凌瑄缩回手就交代道。"那天音魔琴之事..."夜邪面有迟疑,他可是还没有答应他的交换条件啊。"这个我们可以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在你体内的怨气扩散之前将蛊毒解了。"其实要解蛊毒并不难,棘手的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净化他体内的怨气。"怨气?为何我身上会有怨气!"夜邪虽不知她所指是何物,但是看她面色凝重就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谁会那么做,难道你还猜不到吗?"凤凌瑄俏脸一冷,划过一抹厉色,这定又是凤洛旼干的好事,但是这怨气单凭他和盛德明的本事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该死的!他们竟然如此陷害于我!"夜邪的紫眸愈发的慑人,那眼底的目光如饥鹰般犀利,冰冷中带有嗜血般的狠绝。他夜邪可不是任由人随意搓扁揉圆的人物,今天的一切他定会十倍奉还给他们!翌日魔教的后山已被初升的太阳照得透亮,苍天古树郁郁葱葱地站着,给人们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耳边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惊扰了枝上的鸟儿,腾空飞起。凤凌瑄和夜邪一起身就早早地来到了这里,魔教的后山是教主的专属领地,所以无人会过来,是解毒的最佳场所。"脱衣服!躺下!"凤凌瑄转过身示意身后的夜邪躺到石床上去,柳眉微皱,想到那万蚁嗜心般的痛,随即又对着他交代道:"这法子有些疼,你护好了心脉,再自点穴道。"夜邪依言平躺下,用内力护住了心脉,自点了周身各个大穴,望向那个风情高雅的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把握?""你只要能拿出一个男人的样子来,我就能替你解蛊毒。"凤凌瑄有一丝玩味地看着他,俯下身用指甲在他心口处划开一条小小的缝,让人可以轻易地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冷凝香,在这个有些闷热的夏天分外的沁人。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晃晃却又多了几分暗沉,让人辨不清她的神色。其实也有雄厚的内力护体,中毒并不深,所以那痛楚并不会同叶茹一般严重,只要他够坚韧,问题并不大,她担心的是他身上的怨灵气息..."我看你比我更需要男人样!"夜邪心中不服,这个凌澈长得自是无可挑剔,但是却太过阴柔,少了几分男人应有的英气,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闻言,凤凌瑄低下眉目,无心再理会这个妄自尊大的男人,兀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拔开塞子,黑色蚂蚁般大小的虫子便倾巢而出,嗅到血腥味,纷纷迫不及待地顺着他的心口处的划痕钻去。"凌澈,你不是唬人的吧,就凭这些东西就能解蛊毒?"夜邪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虫子,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巴不得他快点将这东西挪开。"闭嘴!"凤凌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亏他现在还神气活现,等等就有他疼的了,没有好口气道:"你等等不要疼到哭爹喊娘就好。"凤凌瑄的话音刚落,莫名的疼痛感就朝着夜邪袭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不断有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脊背挺直,全身僵硬。这疼不是一般的疼,生像是一个小钻子在慢慢向里钻似的,剥皮拆骨也不过如是。幸好他已经自点了穴道,现在就是想动上一动,也不可能。成群的虫子一个个慢慢钻了进去,一直到他的心房处,接着,他便感到心尖猛地一疼,像是被咬了一大口,疼得他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心仿佛是在被人硬生生地撕扯,原本红润的嘴唇被他咬成了死白色。"夜邪,别让我瞧不起你!"凤凌瑄在一旁淡漠地看着,但眼底的波动却泄露着她的些许不安,即使那痛不至于致命,但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夜邪虽然痛不欲生,但是神智却还是异常的清醒,闻言立即睁开他那双撼人的紫眸,那目光冰冷,似要将人千刀万剐。但她知道他这一刻的狠辣绝非是针对她,而是另有其人。"夜邪啊,你这紫眸现在还真是愈发的漂亮了。"凤凌瑄慵懒地倚在粗壮的树干上,眼睛半眯,丝衣轻绡,看似冷眼旁观,其实是在想方设法引开他的注意力。此言一出,的确是顺利地达到了目的,夜邪薄如金纸的面容瞬间就染上了一些愤怒的红,紫色的眸底蕴积着冰滞的狠意。他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提到他的异世紫眸,这是他的禁忌。为了这紫色的眼眸,他自小遭人唾弃,无比卑微地活着,如今好不容易掌握了用内力控制眼眸色泽的方法却又被蛊毒所扰,只能放出内力强行压制住这毒素的蔓延。而眼前这个人竟然缕缕挑战他的极限,几乎次次见面都要揭开他的疮疤好好嬉闹一番,真是不可饶恕!他每次都表现那么从容淡雅,只会说风凉话,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双眼睛的自己到底为此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凤凌瑄的夸赞与羡慕,在他耳里与那些巴结他的小人的阿谀奉承无异。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紫眸,那为什么这双异世的紫眸不是长在他身上,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遭受这样的不幸。顿时眼里,心里满是怨恨。与那嗜心之痛想比,似有一种更为猛烈的气场将他包裹而上,莫大的哀痛伴随着怨气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凄凉楚然的感觉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杀!杀!杀!"周身瞬间迸射出一股冰到滞血的杀念,既然他们一个两个的不让好过,他也不要他们好过!他要将那些曾经辱骂过他的人一个个赶尽杀绝,将他们的家人好好折磨至死,以消他心头的怨恨!就算化身修罗,他也要拉着他们一同共赴地狱!一旁的凤凌瑄瞬间抛去了懒散的神情,大惊失色,霍然站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望着石床上的夜邪。只见他面目狰狞,强大的嗜血气息似撒旦再世般猛烈,周身萦绕着一层黑色雾气,原本枝叶繁茂的树木瞬间就干枯枯萎,留下阴森恐怖残破的躯干在那里张牙舞爪地肆意叫喧。赶忙上前,运用灵气催动起灵镯的结界,将幽暗气息抵御在外,随即掏出一卷金针,朝着他的周身大穴扎去,唯恐他体内的蛊毒会因他心情的巨大波动,在食蛊虫还未将蛊虫啃食干净之前就迅速扩散。忙完这一切,凤凌瑄光滑的额间已是香汗淋漓,可是夜邪身上的杀念却是有增无减,显然是已被心魔所控。要不是之前封了他的穴道,恐怕此刻他已经向她挥刀而来了。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心神大动?快速地回想着方才的事情经过,不期然地对上他那双诡谲凌烈的紫眸,花唇一抿,难道是...此时凤凌瑄真是后悔莫及,她什么不好扯,怎么就偏偏扯到了他的紫眸,戳到了他的软肋。事已至此,只能让他信服她所言非虚,解开他心底的魔咒。冰凉的手指顺着那坚毅的轮廓攀越而上,轻轻抚过他的眼帘,临摹着他深邃的眼眶,然后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紫眸,半响她轻声一叹,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真的,这眼很美很美..."夜邪突然心底一阵抽疼,换回了片刻的清明,眼里是惊诧和颤栗,紫色的瞳底映着那个人的笑容,如云般轻缓,月般柔和,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好似一块极品的温玉。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人竟然是雅阁的阁主,如今更是成为了武林盟主,而他之前竟然将他小觑了,误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他瞒天过海的本事极高,要不是当日亲眼所见他的一首绝技,他绝对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这样一个有着深沉心机的男子所说出的话又怎能轻易相信?他已经上过一次当,难道还要上第二次?就算他救了自己又如何,他夜邪最忌讳的就是人家的欺骗,这样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紫眸瞬间冰冷,一点一点凝结成霜。凤凌瑄看出他的不信任,无奈之下只能双眼一闭,闭眼向他压去。夜邪睁大了眼睛,就看着那面如冠玉的男子竟慢慢得朝着他靠近,近到他都能感觉到他温润的呼吸声,近到他都能看到他白皙的面容上那仿若水蜜桃上的绒毛,俊眼微闭,神情安宁,纤长的睫毛微颤,划出动人的弧度,最后的最后,他...竟然...吻上了他的眼?!他被一个男子吻了?还是吻了他那双异世的紫眸?夜邪震撼无比,在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静静地看着那人唇角淡淡的笑意,一道道穿林的斜阳光柱,映照在他颀长清瘦的身体上,他安静的仿佛与自然荣为了一体,就如一幅淡青浅赭的写意画。竟然让夜邪觉得那人刚刚的行为一点都不会污秽,反而是神圣而不可侵犯。"我没有骗你..."凤凌瑄幽幽地睁开了,眼底璀璨的流光光彩照人,驱散了无尽的黑暗。她的声音如清风和煦,低沉划过某人的心弦,犹如温泉一般澄澈。见夜邪只是出神地望着自己,嘴角优雅地扬起一抹轻笑,搭上他的脉搏,眉目一敛。是时候了!凝气于掌,朝着他的胸口拍去。某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胸口一阵震荡,气流四散,随即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了一口黑血。随即就觉得心头一松,舒适的暖意沿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脉络传遍了全身,畅快淋漓,忍不住闭眼去陶醉。凤凌瑄出手解开了他的穴道,见结界外的黑雾不知何时已然散去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某人沉醉的面容,不觉得的眼角抽搐,刚刚还歇斯底里,顷刻间又变得怡然自得了,这夜大教主变得可真快。"夜邪,你还真会享受啊。"某人站直了身子,对着那人就忍不住伸脚踹了几下。夜邪看着刚刚还一脸温良如玉的男子竟然眨眼就一副刁钻邪魅的神采,一阵无语,不禁怒吼道:"凌澈,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这世上有你这么精神的病人吗?"凤凌瑄抿嘴轻笑,戏谑道:"刚刚要不是点着你的穴道,你是不是要拿刀杀人了啊?""怎么会..."夜邪剑眉深锁,方才他的确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期待着嗜血的快感。抬起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怨气。怨气抓住了你的心魔,试图控制了你的心神。"凤凌瑄望着他的眼眸,直到最深处,沉声道:"所以,你最后放下心底的芥蒂,免得再次被怨气有机可趁!""你既然知道原因,难道无法将怨气从我体内拔出吗?"夜邪言语里有一丝迫切,想他一代魔尊,竟然反被自己的心魔所累,怎能让他接受得了。"暂时还不能,我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凤凌瑄不忍去看他失落的目光,转头望向那在迎着晨风,载着夜露摇曳着的狗尾巴草,在晨露未干的泥土气息中叹息。你不知道在夏光下灼烧的那片狗尾巴草地是有多好看,就像梵高那片被枪声笼罩的向日葵地一样,浓浓的,满是生死的气息啊...也许她的灵魂和夜邪的灵魂是有共通点的,注定都要游荡在黑暗的边缘,偶尔翻晒着阳光,祭奠着逝去的过往。每个人心底都有着一个永远无法言语的故事。她有,他也有。他们各自背负着不同的使命,却像命运做出同样的抗争。她知道这样那个狂妄中带点自大的男人定是绝不会向命运屈服,不愿意被心魔被怨气所困,但是人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渺小,她可以帮他解蛊毒,却无法根除他的心魔,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而她,也有很多事情等着她一一去克服,去努力。清亮的眸底闪过一片水光潋滟,清雅的面容带着几分花落的凄凉。只有无限的强大,才能摆脱枷锁的束缚,她要加紧修炼了,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希望可以早日帮助夜邪净化他体内的怨气。夜邪有些不解她此刻的忧郁是从何而来,难得善解人意的没有出声,耳边却传来了她淡如浮云的话语:"夜邪,我突然很想看萤火虫..."看那黑暗中唯一光明的生命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