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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羌的嘴角带着几分苦笑,眼神悠悠的看着远方,对我说:“母后说,若耶是回不来了。楼兰的王后不能让给不相干的女人,楼兰城里也找不到身份尊贵的血统,所以也只有我。”
她说这一切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和她无关。可我分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无奈!
兜兜转转了一个大圈,到头来却是阿尔泰和若羌!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
若羌又严肃的说:“我听说,母后和萨哈还商量,想向汉人的皇帝求亲,请他们选出一位公主嫁到我们楼兰来。所以,为了楼兰,阿尔泰也必须娶我。”
是啊,楼兰的确弱小。不只是我觉得,大概阿尔泰、萨哈、雅茹姑姑都会有此感觉了吧!
阿尔泰娶了若羌,再娶一位汉人公主,而我,嫁给匈奴的莫顿!这样的话,楼兰就巧妙的和两大最强的势力牵扯上了,想来,以后对付月氏和乌孙也会轻松许多。
我该怎么去看待萨哈和雅茹姑姑?在他们巧妙的策划下,我和若羌都成为了楼兰的棋子。而这一切,我们不能有任何异议,反而要尽力配合。
一个月以后
长长的车队跋涉在荒芜的沙漠里。前面是一匹匹毛色发亮的健马,马上的骑士神采飞扬,威风极了。
车队的中间,是十数辆马车,以及数十头驮着沉重货物的骆驼。我和阿鲁、夏克娜正坐在第一辆马车里。
推开车窗,我伸出头向外看,莫顿骑着马在我旁边。他穿着一件黑狐狸毛的大氅,毛色油亮水滑。
看到我伸出头去,他笑着弯腰凑在我的窗户前问道:“怎么,觉得闷了吗?”
我含笑摇摇头,又望向了后面。后面的骆驼里,还有我心爱的卡米尔。他们身上驮着的都是我的嫁妆。
莫顿又对我说:“前面不远就是汉人的阳关。今天我们在那里歇一晚,过了这里就是我们匈奴的地域了。”
萨哈对我很好,汉地的丝绸,黄金;于阗和大宛传来的美玉和珠宝;遥远的大秦传来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林林总总的给我装了十数辆马车。
在阿尔泰和若羌的婚礼举行完毕后,我也随着莫顿离开楼兰,去往匈奴。
幸好,在离开楼兰前,若耶托人辗转送来口信,她在乌孙嫁给了安多,告诉我们一切都很好,勿挂念。
我想,安多费尽心思得到若耶,应该会对若耶很好的吧。想到此,我又看着莫顿,这个男人,将是我要嫁的男人,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
我眺望前方,前面的城关遥遥在望,进了城门,就是汉人的辖地了。
汉人的城墙比我们楼兰的更高大坚实,城墙上的哨兵也更多,城墙上方有很大的两个字——阳关。车队在城门停下,接受守城将领的盘查。莫顿示意辛格勒上前应付。
城墙里外都非常热闹。这里汉人多,仔细分辨,身上的衣着和发髻明显的不同于我们西域,面貌也与我们大相径庭。
此地的汉人身材也很魁梧高大,听说再向南走,那里的汉人个子要小巧一些,五官也更秀气精致。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要进城的。
阿鲁头一次出远门,高兴极了,不停的往外看。夏克娜也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阿鲁。
阿鲁乐滋滋的说:“哈利姆是傻子,居然要留在楼兰,我们这一路上,出楼兰,过汉地,再进匈奴,没有他说的那样荒凉啊!”
我对阿鲁说:“那是骑快马走捷径,莫顿殿下来的时候就是走的那条路。我们这一路上带了这么多东西,走那条路不方便。再说了,哈利姆跟着我去匈奴不合适。留在楼兰更恰当,他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人,阿尔泰也需要他。”
随着城门口的搜查,马车一辆辆的往前移动,到了我们面前。
“把门打开,让我们检查。”
外面传来了辛格勒的声音:“这是我们匈奴殿下的女人,不许放肆。”
又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匈奴殿下的女人?那我到非要看看不可了!”
还没说完,车门就被这人打开了,一个汉人将领的头伸了进来,看到里面坐着的我们,呆了一下,张开嘴,直愣愣的看着我。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只听“蓬”地一声,莫顿伸手关上了我的车门,对那汉人将领说道:“看完了没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和阿鲁、夏克娜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人在外面笑着说道:“看完了,看完了,哎呀,艳福不浅啊!”
辛格勒立即呵斥了一声:“说什么了,小心你的舌头。”
旁边又有个小兵在说话:“你怎么说话呢?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就算是楼兰的王子、匈奴的单于见了我们将军,还不是要俯首称臣。你们又算什么?”
“是吗,看这位将军的衣着,再怎么也只是这阳关的一名守城卒子。竟然敢和我们匈奴王相提并论?说大话也要有限度,否则的话恐怕会为你带来灾祸的。”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莫顿的脸上一定充满了讥讽。
“埕”地一声,我听到拔刀出鞘的声音。我急忙打开车门,看到那名小校恼羞成怒的拔出刀架在了莫顿的脖子上。
“刷”的一声,辛格勒和古那奇等人也都拔刀出鞘,和对方互不相让。
我紧张极了,毕竟这是汉人的地盘。
“住手。”一个汉人将领从城头上喊了一声,然后飞快的下来。
这个人身形矫健,腰间也佩着一把长剑。后面还跟着几个亲兵一样的随从。我认得这个人,阿尔泰请来的汉人将领里,就有这个人,我记得他好像姓陆。想来这个人官位一定足够高。我的心落到实处,既然这人出来,想必认出了我们。事情应该可以得到解决。
果然,那人赶过来相劝,那个惹事的家伙好像也是个什么将军。一开始并不买账。陆将军好说歹说了半天,他才松口。
又耽搁了一会,马车才缓缓移动,进了城。城里热闹极了,有鞋帽成衣铺、大酒楼、茶馆、包子点心铺、所有的店铺和楼兰完全不一样。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新鲜极了!
车队在城里一座很大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辛格勒等人进去租下一间院子,车队直接从旁边的院门拐了进去。
下了车,才发现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院子,四四方方,屋明瓦亮。
莫顿走过来对我说:“今天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出了这城,再辛苦几天,就到了我们匈奴的地盘了。这几天来忙着赶路,大家也没休息好,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点点头,笑道:“我倒没什么,这一路上倒是辛苦你们了。”
他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说:“你是我的女人,照顾你自然是份内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