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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黑影本来抱着膝盖坐在墙壁拐角的地方,此时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分明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却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没有走过来。
晏紫,是晏紫!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天黑黑的,虽然看不清楚,在小区星星点点微弱的灯光照射下,他看到她悲伤的表情。
疲倦的面容。
“孟光。”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和肯定,好像轻喃,又好像吟诵。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滑落下来。
“孟光。”她依旧喊着,却没有动弹。
他一下子就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非常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骨头里,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是我,是我。”他连声应道。
怀里的人却好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子直往下滑。
“晏紫,你怎么呢?”他惊慌的叫道。
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低声道:“脚、脚麻了。”
因为一直在这里等他,一直都没有活动,所以脚才会发麻,所以刚才没有走到他面前。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飞奔到他身边。
“让我来。”他一把抱起她,飞快地来到自己的车子面前,打开后座的门,让她坐了进去。
他也跟着上车,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双手一点一点的帮她按拿着双腿。
她靠着另一边的车门,含着笑,带着泪看着他。
她的鼻头冻得通红,手脚也冰凉冰凉的。
“我在做梦吗?”
“没有,不是梦,是我,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她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脸颊。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摸,“是我,是我,你看,这是我的脸,这是我的鼻子,这是我的嘴巴。”
她的声音似哭似笑:“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
她低声对他倾诉:“我一直在等你,不敢离开。我好怕,怕我又错过你。我想,我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你,一定要见到你。我坐在那里,就一直看着进去的每个人,可是等了好久好久,每个人都不是你。我都要绝望了,万一你今天不回来呢?我以为今天一定见不到你的。楼梯口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你出现的时候,我都怕我看错人。也不敢大声喊。幸好,幸好是你。”
老天真保佑她啊!
孟光没有做声,只是耐心地,轻轻的帮她按摩循环着腿部的肌肉。
好一会,觉得她的双腿似乎没那么僵硬了,才问她:“还麻不麻?”
“好多了。”
她的眼睛贪恋地看着他,被这样的眼光深深注视,只觉得自己真是幸福的。
他放下她的双腿,再一次用力抱住了她,并且深深的吻她。
他热烈的吻着她,好像要吞噬她一样,两人甚至都可以听得到牙齿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们的舌头用力的纠缠在一起,彼此用力地索取吮吸着对方的津液,好像这样,才能缓解这些日子以来刻骨的相思。
她恨不得时间永远停驻,如果就这样死在他的怀抱里,她也是甘愿的。
她拼命的、死死的箍住他的腰背,她恨不得要把自己和他挤成一个人,再也不分离。
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开始抽泣起来。
“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他爱怜地吻去她的眼泪。
她一边抽泣一边哭诉:“你为什么这么久、这么久才回来,我好害怕……”说到最后,她恨恨的捏紧拳头用力的敲打着他的胸膛。
她是真的恨极了,也是真的用力在打他。
孟光甘之如饴的受着,她有多用力,就证明她有多在乎他。
她边打边哭,边哭边说:“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只有去死了。”
她哭泣的声音很小,呜咽着,好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猫。
“别胡说了。”孟光吓了一跳,低着头,握起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呵暖。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让你担心了。”
他爱怜的又一把抱住晏紫,他温暖的手拂过她冰凉的脸庞。
心疼的说:“一直在外面等着?”
“嗯。”
“傻瓜,你就不会先回去吗?”
“我害怕嘛,害怕又错过你。”
“不会的,即使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真的吗?你不骗我?”
“不骗你,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
她抱住他,伏在他怀里,低声说道:“就算你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他抚着她的秀发:“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想起以前初次见面,她还是一头短发,和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的她真的很温婉秀气。
他抱着她,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他的眼睛里有点湿润。
都是这丫头不好,害得他失态了。
他的声音有点异样:“我也饿了,走吧。”
“先别,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她紧张的抓住他的双手。
“什么事?”
他含笑看着她。
她吞吞吐吐:“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说吧,我听着。”他很有耐心。
“我、我……”
他还是微笑的看着她,无声的鼓舞她说出来。
晏紫心一横,眼睛一闭,很干脆的说了出来:“我、我怀孕了。”
说完这话,久久没有动静。
难道孟光不高兴?
她想起从前,有一次她问他想过结婚没有。
当时,他答非所问,只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还来不及考虑这些。
难道说,即使到了现在,孟光也还是没有考虑过结婚?
她心里有点失望,也有一点悲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看到孟光直直的看着她,好像呆住了一样。
“孟光。”她轻轻的叫着他。
他应了一声,好像才回过神来,问她:“晏紫,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有点难过,好吧,没听清也好。
就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来过。
“算了,当我没说。”心里不是不感到有点寒冷。
也许,也好,这个孩子可以让她看清楚一个人。
可是孟光却不依了,大声问道:“什么叫算你没说?你刚才明明说了,是不是?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她怨恼的说:“那你还问我?”
孟光笑起来:“我、我不是怕听错了吗?”
晏紫沉着脸:“你没有听错,我是怀孕了,可是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孩子来要挟你的……”
她很悲哀,一个孩子就试出来了。
刚才,他还对她情意绵绵,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