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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
夏军营门前,几名士卒巡哨的士卒立时惊恐无比地嘶声大叫起来,然而,一阵飞蝗般的箭雨立时将他们吞没了。
“打开营门。”
苏定方奔腾着,厉喝一声。
马上,有几名赵军纵马上前,挥动绳索,套住营门,然后四下散开,猛地一拉:“轰隆——”沉重的营门立时轰然倒地,露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来。
“杀——”
赵军蜂拥而入,苏定方在左,尉迟恭在右,各率两千精骑,像两只锋利的尖矛刺向敌营腹地,大肆杀人放火。
一时间,夏军中军大营烈火四起,迅漫延开来。
“不好了,赵军来袭营了!”
“敌军有多少人?”
“谁知道。”
“兄弟们,快起床,抄家伙。”
……
正熟睡的夏军顿时惊醒,纷纷冲出营帐,但不是衣衫不整,就是忘了拿兵器,而且慌乱得像没头苍蝇般,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根本形不成合力。
就在这时,赵军奔腾而来,横刀飞掠,斩飞颗颗头颅,长槊排刺,捅翻夏军无数。
“快逃命啊!”死伤惨重间,夏军军纪不严的弊病显示了出来,一声呐喊声,纷纷溃逃,苏定方、尉迟恭趁势掩杀,击杀夏军无数,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窦建德正睡得香呢,猛然被震耳的喊杀声惊醒,忽地翻起:“外面何事喧闹?”
“大王,”
王轨衣甲不整地急奔而入,一脸惊惶道:“大事不好,赵军袭营,已接近中军大帐,还请避。”
“什么!?”
窦建德又惊又怒:“刘武周匹夫,安敢如此!快,备本王披挂,起兵迎战。”
“大王,”
王轨急劝道:“万万不可!现在形势混乱,您乃万金之躯,万一有失,我军危矣。还请避他营,再图后计。”
“住口!”
窦建德厉声道:“我乃大军统帅,如何可以先逃。而且,敌军袭营,人数必不会太多,又何惧之有!?还不与我披挂!”
“诺。”
王轨无奈,赶紧率众亲兵火替窦建德披挂,然后将其簇拥着冲出中军大帐。
窦建德纵目一观,中军大军前部已是一片火海,大批敌骑纵横驰奔,四下砍杀,而夏军虽众,却根本无法形成有力的抵挡,死伤惨重之余,步步败退。
可恶!
窦建德大怒,却是不乱,连忙道:“快,命后营向我集结。”
“诺。”
传令兵飞骑而去。
“仓啷——”
窦建德又拔出佩剑,抢过帅旗插于脚下,厉声道:“诸军听令:以此旗为准,退过此旗者,杀无赦!”
“诺。”
众亲兵狠,见败兵汹涌而来,挥刀便是一阵乱杀,立杀数十败兵,同时,口中厉声大喝:“大王有令:后退者死,快回去迎战!”
夏军败兵大骇,眼见后退无路,只好呐一声喊,返身死战。
却说苏定方、尉迟恭,二人一左一右,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是酣畅至极,几乎是同时逼近了窦建德的中军大帐。
就在这时,大批夏军败兵回卷而来,拦住赵军去路,疯狂死战,赵军冲势立时凝滞。
怎么回事?
苏定方、尉迟恭吃了一惊,一边奋力冲杀,一边抬头远眺,便见一座华丽的白色大帐前,一名金甲大将正挥动佩剑,拼命指挥着夏军进行反扑。
窦建德!
苏定方、尉迟恭的眼神炽热起来,如果能杀了这窦建德,那便立下了盖世奇功,河北唾手可得!
当下,不约而同地,二将怒吼一声,摧动战马,急扑窦建德,
霎那间,尉迟恭长槊飞舞,一气挑杀十数名夏军,苏定方也不示弱,大刀急掠处,也立斩十数名夏军,一时间,两只猛虎纵横咆哮,逼近窦建德。
“拦住他们,保护大王!”
王轨一见不妙,挥动手中长槊,疯狂呐喊。
“杀——”
窦建德还是很得夏军拥护的,霎那间,上千夏军层层叠叠,护在了窦建德身前,拼命死战不退,尉迟恭、苏定方虽全力冲杀,杀敌无数,亦不得近前。
可恶!
尉迟恭不禁七窍生烟,刚要率军再冲一次,便见远方喊杀声冲天,却是夏军其它营寨看见主营遇袭,火增援而来。
不好!
苏定方心中一惊,偷袭贵在出其不意,如果变成了强攻,那他们这四千人绝不是十万夏军的对手,当机立断道:“敬德,敌军援兵来了,咱们快退吧。”
“不行。”
尉迟恭还不甘心,怒吼声道:“我要再突一次。”
“敬德,”
苏定方眼见援兵越来越近,大急道:“别忘了主公的话,来日方长,再迟就来不及了。”
“好吧。”
尉迟恭无奈,只好恨恨地道:“走。”
“快撤。”
苏定方大喜,赶紧一拔马,与尉迟恭一马当先,抢在夏军援兵到来之前,从侧翼杀出了敌中军大营,扬长而去。
窦建德虽然看见,却是来不及整军追赶,直气得狠狠一跺脚,几乎把钢牙咬碎。等刘黑闼等将援兵赶到,再倾力去追时,尉迟恭等早渡河逃之夭夭了。
清晨。
夏军中军大营的火势终于熄灭了,但到处仍是袅袅的余烟,整座营寨几乎烧去了一半,一片狼籍,地上,更是死尸相枕,但绝大部分都是夏军的,血流成河处,一片惨烈。
看着眼前这一切,窦建德脸色铁青,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来。
他的身后,诸文武齐集,却都是不敢作声,任谁都看出来,夏王现在的心情很不爽,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大王,”
这时,军中司马路德昭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道:“经点计,昨夜烧毁帐蓬一千余顶,阵亡将士七千三百余人,负伤亦有近五千人,其余物资损失——”
“行了。”
窦建德猛然打断道:“敌军呢?敌军死伤了多少人?”
“呃,”
路德照吞吞吐吐道:“不到三百人。”
“混蛋!”
窦建德暴怒,一脚踢飞了一段焦木,厉声道:“不报此仇,某誓不为人!传令:大军立即渡河,与赵军决战!”
“主公不可!”
宋正本赶紧相劝:“常言道:主不可怒而兴师。如今,赵军占据河北有利地形,我军若贸然渡河,必遭痛击,这正中了赵军的圈套,还是另寻时机吧。”
“是啊,主公。”
其他人也劝:“而且,我军现在船只、木筏都很缺少,何以渡河?“
窦建德并不蠢,相反很会打仗,略一思索,便咬牙道:“好吧。传令下去:搜集船只,打造木筏,待万事俱备,再与赵军决战。“
“诺。”
众文武领命,个个也是一腔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