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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她在河边的树下安静认真地看书,背景的天空很纯很蓝,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微风吹着河边的草丛摆向一边,很和谐的画面。
她看见她夹在他们班的篮球队员中间,有些腼腆地笑着,亦樊则一手抱着篮球一手叉着腰站在她的左边,他头发上还留着汗水湿过的痕迹,他的笑容很青涩很灿烂,那是他们班赢得篮球比赛冠军的时候,亦樊硬拉着她拍的照片。
她看见她在开满黄色的油菜花田里,很开心的微笑,即使是点点小黄花遮住了,她显得若隐若现,也掩不住她的兴奋。
还有她在教室的课桌上认真的学习,她上台领奖,她坐在草地上发呆,甚至还有她最近在T台上的照片。
一张张照片犹如影片一样把她过去的记忆全部回放在自己的眼前,她不曾知道,原来自己还有照过那么多的照片,她也不曾记得,原来自己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瞬间,如此幸福过。
“这个是你的男朋友吗?”这时候,护士进来了,看见她和亦樊的照片便羡慕,“予小姐你真是幸福啊,有个那么帅气的男朋友,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予然想说,亦樊不是她男朋友,至始至终都不是过,虽然,当时他们经常在一起,可是那只是一种习惯,习惯着没有什么暧昧,习惯着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习惯着,只是彼此的依赖。
“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
“都这么久了,看来你们的感情很深厚呢,只是最近怎么都不见他来了呢?之前,他还千方百计地和医生说,无论如何也要用最好的方法来治好你身上的各种疾病呢。”
予然一听,觉得怪异。
“各种疾病?我不是只有刀伤还有骨骼伤这两种病吗?”
“予小姐你不知道吗?你身上除了有这两种重病,还有脊椎病,贫血和内分泌失调这些慢性疾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予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拼命了。”
她终于恍然大悟。
按了陈家的门铃,予然心中很是平静,刚刚不顾医生的反对,她已经自己出了院,这次是她难得的冲动,可是,她确信她应该这么做。
是李婶开的门。
“你是?”
“李婶,我是小涵,你还记得吗?”
她看了看予然,微侧着头打量了一番后,才终于叫出来。
“予涵小姐,是你啊,好几年不见你了,你是来找少爷的?”
“是啊。”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走过花园,朝着大楼走去。
“春婶和夫人回老家去了,现在家里都没有什么人了。”进了客厅,她指了指楼上,“少爷在二楼的卧室里,右边尽头那间。”
“好,谢谢你,李婶,你忙吧。”
直接上了二楼,予然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听到里面传来亦樊男子带有磁性的声音。
她扭了门把手,安静地走了进去,看见亦樊正坐在一张卧椅上,对着手提,背却对着她,旁边有玻璃方桌,地上还铺着浅咖啡色的毛毯。
“李婶,我今晚不需要吃什么了。”
感觉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他下意识地掉了头。
“予然?”他立刻站了起来,“你不是在医院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不想呆在医院里,所以提前出院了。”她有些任性。
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这样的情绪,而且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亦樊心里倒是不知所措。
“赶快回去医院吧,再调养几天。”说着准备拉着她走。
“亦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只是调养,在哪里都是一样。”她坚决。
她怎么会清楚,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疾病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清楚呢?如果是涉及到她的身体健康,他绝对不能宽松,并试图劝告,“不,你不清楚,回去吧,啊?”
“亦樊,我们聊聊吧。”,微弱的灯光中,她眼神带着一股炽热。
亦樊看得出神,差点就陷了进去,然后只能将视线转移,走到落地窗旁,背对着她。其实,他在害怕,他害怕这一刻,他怕她说,她累了,所以,放开她吧,这就是为什么最近他不见她的原因。
“这些年来,命运带给我们的怨与恨就像是毒药一样,侵蚀着我们的灵魂,让我们都在互相伤害着,折磨着,而我们,都高傲,我们也都自卑,以至于让道德和责任都凌驾于我们的爱情之上,在成全很多人的同时,却让悲伤留给了我们自己。没错,我们都败给了命运,都败给了现实,还让他们死死地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都伤害彼此,我们又都高傲地各自添着自己伤口,即便是在黑暗里独自滴血也要抬着头,强忍着着不流泪,我们都倔强着不向任何一方低头,就是为了那卑微的自尊心和那所谓的伟大的爱,到头来,只是使我们两败俱伤。”
“可是,亦樊,我累了,七年来承受的伤痛已经折磨得我喘不过气。”
亦樊背对她听着,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她果然是累了,倦了,可是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接受,予然,即使你说你要离开我,即使你说你已经厌倦了我的爱的伤害,我都会接受。
“所以,亦樊。”她慢慢走到他的背后,然后轻轻抱住他,将头贴着他的背肩,继续到,“我不想再倔强,不想再独立坚强了,现在,我放下我的高傲,躲进你的怀里,依赖你,可以吗?”
亦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深山里纯净冰凉的圣水,在黑暗中悄然划落,清脆点润着心窝。
感觉着背后的温柔,他眼中终于湿润了,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那也只是没有碰到伤心处吧,现在的他,除了泪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他的激动以及高兴了。
转身紧紧将她搂入怀中,就是这个女人,他怀里的女人,对他的感情总是那么不顾一切,默默背着七年的怨恨,心中却依旧留有他的位置,至始至终,没有改变,甚至还替他挡下了身体上的伤害,她对他的付出,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微,所以,即便是男儿的眼泪,也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的爱。
“予然,你知道我等着这一刻等得有多久了吗?”他下巴贴着她的头,把她抱得更紧,“白天工作做得累的时候,我会想;晚上做梦的时候,我会想;七年前我在想;五年前我也在想;出国的时候,我在想;开着车的时候,我也会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感觉到他冰凉的泪水打在她的手臂上,她轻轻抬起头,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我都知道。”,又似笑非笑地,擦拭他滑落的泪水。
“你看你,堂堂一个总裁,现在却是什么样子?”
他咧开嘴,不以为然,抓起她的手往胸口一放。
“男人在外面就需要面子,在自己心爱的女人的面前,不需要。”
听着他口中的心爱的女人,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又轻轻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只想感觉着他的体温和心跳,享受着期盼已久的幸福。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予然环视了一番后,脑子才终于回想起来,昨天她和亦樊彻夜畅聊,点点滴滴,关于彼此,轻描淡写,却是情意浓浓,终于到不知不觉,恬谧入梦中。
下了床,脚底触碰着轻柔的毛毯,理了理头发,现在她才认真细心打量着这间房子,亦樊的卧室,简单的白色调,干净整洁,风格独特,带着欧洲的时尚高雅,她很是喜爱这种简单干净的高雅。
洗刷之后,她下了楼。
“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点?”亦樊坐在餐桌旁放下报纸,一边看着他的手表,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意气风发,显得很精神。
“习惯了这个时间醒。”她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李婶立刻给她端来早餐。
将报纸放在一边,他带有一丝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先在这里呆几天好不好?让李婶多给你弄些补品,调养调养,医生不是说还应该多住几天院吗?”
她喝了口牛奶,不加思考,“回家一样也可以调养啊~~~”
“让你呆在我身边,看着你,我比较放心,而且,我也想带你出去走走。”
她笑了笑,无语,觉得既然都是差不多,就好好依着他吧,于是点了点头。
亦樊看见她点头,脸上即刻洋溢起了笑容。
“本来打算好好陪着你的,可是刚刚接到秘书的来电,需要回公司一趟,处理些事情,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了,在这里就随便。”
“我知道了,你不必特地留下来陪我,工作要紧!”她可不像其它的女孩子一样,整天需要人陪,在这方面,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说到工作,住院这一阵子,她已经离开了很久,于是便问,“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回去工作?”
一听到她还心系着工作,亦樊眉头就紧皱起来。
“工作的事,就暂时不要多想,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在我的公司还怕炒了你不成?不过我还真的想把你给炒了,省得你又忙得天翻地覆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你了解我的性格的。”她有些威胁地望着他。
“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用我的职权来干涉你,行吗?”
她赞许地回给他一个微笑,他又无奈摇了摇头。
一会儿,他就起身拿起西装。
“那我先回公司了,你慢慢吃,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站了起来将他送到门口,看到他领带有点歪斜,便伸出手帮忙整理,亦樊静静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认真地帮他弄领带,眼中尽是温柔,这样的场景,他也曾朝思暮想过,而如今她却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
“好了,小心开车~~~”,她满意微笑。
他不自觉地轻轻搂住了她,然后“恩”的一声,才掉头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