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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袍在祭天酬神之际自燃,前朝后宫均议论纷纷。德妃又羞又恼,每天把自己关在永和宫不愿出来见人。
这日,我闲着无聊,便唤了月娴外去走走。
来到永葆苑,凉风阵阵吹过,让人煞是神清气爽。
自那次在这里偶遇纳兰性德后,我心里到底有些别扭。便很少来永葆苑。
忽的,觉得咽喉发痒,打了个喷嚏。身子也连带着觉得有些微微发冷。
月娴见状,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道:“今天晨起便觉得咽喉痒痒的,许是想感冒了。”
月娴道:“永葆苑风大,要不我们回去吧,若真惹上感冒便不好了。
郁闷了这么些天,难得出来走走,风又是那样的清爽,实在舍不得离去,便道:“再呆会吧,反正时候还早。”
月娴见得我实在不想回去,道:“那你在这里坐会,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来。”
我见得她一脸的关心,道:“这也好。我就坐在这里等你。”话毕,月娴便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永葆苑里的石凳上,抬手摘下垂伸下来的树叶。一时意起,便就着叶子吹起一首曲子。
当年在蒙古的大草原上,总在策马累了时,随手拾上一片叶子便吹起曲子来。入宫后,就再也没有吹过了。
几曲终,忽听得一声音,道:“虽只是以叶子为乐器,可却娓娓动听甚是悦耳。”
我顺着声音看去,见得恭亲王站在离我不远的前面。我心里暗忖自己的大意,居然有人走来都不知道。只见恭亲王话语中虽是赞扬的,脸面上却依然如二月的寒霜。不过,对于他的这个表情,这么多年来,我亦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缓缓起身,向她行一礼,道:“本宫收到王爷的贺礼,尚未亲自向王爷致谢,现下见得王爷,正好当面谢过王爷。”
恭亲王定睛看我一眼,向我走近几步,眸中掠过几许失落,道:“小王能送你的礼物也只有这点了。”
我听得,心头一颤,这是什么话?我后退两步,道:“谢王爷。”
永葆苑里虽甚少人往来,但终究是后宫的地方,我缓缓行一礼,道:“王爷的礼物,本宫定当终生感激,本宫出来已有不少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说罢便要离去。
恭亲王深深的叹口气,道:“小王我就真的这么不待你见么?”
我轻轻扫视他一眼,带些许的疑惑,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恭亲王道:“没什么,小王恭送良贵妃娘娘。”
我向他点头欠欠身,便离去了。
在半路,正好遇上月娴拿了衣服匆匆赶来。
月娴见得我,惊愕问道:“涓儿,怎么回去了?”
我淡笑道:“永葆苑里的树木枝繁叶茂的,在树荫下坐着,终究觉得有点冷,便回来了。”
月娴道:“那回毓庆宫吧,我出来前叫至清熬煮了姜汤,你回去喝上碗,就能抑制感冒了。”
我微微一笑,道:“难得你总是这么细心了。”
回去喝上碗姜汤,觉得有些泛,便去午睡去了。
正睡得香甜,听得容夕在塌边唤我道:“娘娘。”
我微微睁开眼睛,懒洋洋问道::“怎么了?”
容夕道:“李公公刚才来传旨,说皇上让你去养心殿一趟。”
我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容夕摇摇头,答道:“没呢,只是说请你快快过去。不过奴婢刚才瞧着李公公的神色,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我沉吟一会,道:“那快快帮我梳妆。”
待我与容夕来到养心殿。见地上撒了一地子的奏折,康熙正横眉怒目的坐在椅子上。
我见状,行一礼,问安道:“皇上吉祥。”顿一顿又道:“是什么事惹皇上生气了呢?”
康熙指着地上的奏折怒道:“又是那些老家伙上的奏折。说什么今年两度立后不成,定是上苍谴责之意,请两位候选嫔妃到庙寺去吃斋祈福,以求得上天的宽宥。”
我听得,心头一凛,这无形中等于要我与德妃出家为尼。我拾起地面上的折子道:“皇上,你可有打算?”
康熙看我一眼,声音微微沙哑,道:“朕怎么舍得你呢?”
我深呼口气,缓缓道:“大臣们请旨要臣妾与德妃离宫去庙寺去吃斋祈福。臣妾倒是没什么,只是他们未免越发过份了。先是掺和立后,嫔妃好歹是后宫的事,难道皇上后宫中的事他们也要管着吗?”
康熙听得,脸色更难看道:“看来朕不给他们点警告他们是不知轻重的了。”
康熙话已至此,我只缓缓跪下道:“皇上息怒。”
康熙指着那些散落在地的折子对李德全道:“吩咐人把这些折子送回上奏折的人手里,并让他们明天上早朝时给朕一个交代。”李德全得令,捡了折子就忙下去了。
康熙看一眼尚跪立于地的我,道:“起来坐吧。”
我恭敬道:“谢皇上。”
康熙沉吟良久,问道:“良儿,朕自登记以来,三位皇后去世,你与德妃又在立后典礼出现了事故。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略略思索,道:“皇上可曾听闻过民间有些小孩子,因出生身子弱,父母便给他们起了名字叫小狗小猫之类的名字?”
康熙点点头道:“朕年幼时亦曾听闻过宫里的老嬷嬷说过这样的话。”转而看我一眼,问道:“此事跟立后有什么关系么?”
我故意停顿许久,继而神色神色认真道:“没什么关系,只是想说与皇上听听罢了。”
康熙听得,不由自主的一笑,道:“平时高贵典雅的良贵妃娘娘也会有这么一刻的时候呵。”
我见得他笑了,道:“臣妾愚笨,只为能搏皇上一笑。”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转而正式道::“不过话说回来,良儿,你与德妃立后都皆不顺,你可有想法?”
我沉吟一小会道:“说句真心话,后位之事一直皆不顺,臣妾有时静下来想想,也觉得蹊跷。迷信这个东西,臣妾虽不会迷,但有时也难免会信。”顿一顿看他一眼,见他在用心聆听,舒一口气,又道:“立后既然不顺,对朝政民心也终是不好的。”
康熙也点头道:“你可有主见?”
我沉吟片刻,道:“臣妾自入宫以来,前朝对立后之事便是纷争角斗不少的。臣妾一介女流,看在眼里都是觉得心烦。更何况是皇上。臣妾愚见,皇上与其因为立后诸事操烦,莫不如干脆永绝后患。”
康熙蹙蹙眉,不解问道:“永绝后患?”
我见状,再次跪拜下道:“请皇上允许臣妾斗胆进言,三任皇后离世,臣民们已颇有说法了,如今臣妾与德姐姐立后典礼成前又有意外发生。再立后,若再有事发生,更不知臣民们会如何评论了。皇上英明,纵然大可不必理会。但终究天下皆是民,民心安稳是头等重要大事呵。”话毕,眼光余梢微微看他一眼,又道:“若皇上生气,臣妾自愿去庙寺天天吃斋念佛请罪。”
康熙深思一会,下来执起我,道:“自古忠言逆耳,良儿你的一番忠言尽管入耳不爽,但也在情在理。你的建议的确可以慎重考虑一下。”
我听得,这才舒了气,发觉得自己的手心已溢上冷汗。也为适才自己的一番“忠言逆耳”暗暗挰了一把冷汗。毕竟伴君如伴虎。当年在冷宫的日子我是时刻不曾忘记过的。
如是几日,午间,月娴笑意盅然的挑着帘子进了来,见得我正在看书,含笑道:“又在看什么书呢?”
我微笑道:“闲着无聊,随便看看打发些时间罢了。”
月娴环顾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前朝传来消息,说皇上早朝时下旨说日后都不再立新皇后了。”
我淡淡看她一眼,意料之中的事了。问道:“那帮老臣子反应如何?”
月娴道:“听闻因为皇上上次惩治了他们,他们虽欲想劝说,但终究被皇上制止住了。”
我满意道:“这就好,当上皇后,纵然可以荣耀门楣,但我无门楣可荣耀,要来也是虚名罢了。既然我与后位无缘,那就唯有争当后宫第一人了。”
月娴赞许道:“依目前来的状况来看,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叹息一声,道:“立后的事也算是解决了,眼下,新的秀女又快要入宫了。”
月娴也道:“是快了,就这几天的事了。”
我点头道:“正好趁这几天,咱们也轻松一下,到时新人入宫,又有得忙了。”
月娴看我一眼,只点点头。
这时,容夕进了来,行一礼,道:“娘娘,听闻御花园里来了好多的鲜花呢。”
我听得,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容夕道:“刚刚奴婢从那里经过,见内府务的花匠们正在摆放。可奈看了。听闻还有昙花。”
我含笑道:“昙花一现。听说昙花只会开放一会,转眼即败。”
容夕见状,笑道:“要是娘娘喜欢,奴婢去内务府要盆回来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