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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海,老早就瞧见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做甚?”太后在皇后和蓉贵妃搀扶下,幽幽走来,笑意盈盈。
安禄海毕竟见过大风大浪,稍作休整,脸上恢复镇定,“没什么?庄老板的猫跑桥底下去了,他们几个抓猫,我正巧路过。”
跟在余小乔身侧的老木,远远瞧见泡泡,一溜烟跑过去。
“瞅见没,这狗都爱上猫了。”太后见状,笑道。
众人轰然大笑。
余小乔想唤它回来,又不好出声。
临安公主扶着太后胳膊,娇声娇气说:“太后,您真好脾气,连猫狗都这般纵容,允许带进来,还放任乱跑。”
“瞧瞧,小临安有意见了。”太后指了指临安,宠溺笑道。
“退下吧!”太后摆摆手,冲着安禄海等人道。
皇后指着桥那边,柔声说:“太后,那边花更多,咱们瞧瞧去?”
一行人正要离开,却见安禄海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一个浑身颤抖,一个尿湿一地。
“你们刚在桥底,究竟做什么?”太后只觉不对,又转身回头,问道。
这时,众太监扑通跪地,浑身颤抖。
安禄海亦神色不宁,冒出一身冷汗,缓缓回道:“没……没什么。”
皇后见状,意味深长地扫过众太监,“太后,桥底能做什么?您去赏花,臣妾瞧瞧去。”
“快说!大喜的日子,莫找不痛快。”太后瞥了眼皇后,盯着安禄海道。
安禄海脸色煞白,扑通跪地,未敢回答。
皇后瞥了眼身边太监,递了个眼神。
太监跑去看时,泡泡又刨出一只脚,老木在旁看着。
太监气喘吁吁跑回,附耳皇后:“桥底发现死尸。”
皇后面色一紧,瞧了眼鹊桥方向。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太后厉声道。
皇后望望众人,唇角轻抿,朗声道:“劳烦蓉妹妹带大伙儿,到前面听曲儿。”
众人面露狐疑,意味深长地望向皇后。
余小乔心道:真是东家起火,西家冒烟,没完没了!
于是,偷偷放出“蚊子”,飞到桥下探个究竟。
待众人离开,皇后使了个眼色给身侧太监,太监了意退下。
“说罢!”太后冷声说。
皇后搀起太后臂膀,柔声道:“太后,千万莫动怒,身子要紧。大喜之日,更别扰了心情。”
“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说罢。”太后声音放柔了些,幽幽道。
皇后附耳告诉太后。
太后面色一沉,心头不爽,似吃了苍蝇。
很快,皇上到了。
皇上神色略有尴尬,语带歉意道:“母后莫气,朕马上着人处理。”
“江山代有人才出!有人主意太大,居然打到哀家身上,想让哀家做手中刀。”太后冷笑一声,轻哼道。
皇后瞧了眼皇上,搀着太后,声音温和:“母后,谁会胆大至此,您多虑了。这事儿劳皇上费神,臣妾陪您听曲儿。您听正唱《游龙戏凤》,您最爱的陈小云主场。”
“是啊,有些年没听到他戏了,快走!”太后转嗔为喜,破颜一笑道。
安禄海带着一众太监,仍跪在地上。
待太后与皇后离开,皇上问清缘由。
安禄海将手中羊脂白玉佩擦拭干净,递与皇上,“刚在桥底拾到的玉佩……”
“玉佩之事,莫要与人提。”皇上望着玉佩,瞳孔一缩,眉头微皱,附耳安禄海。
皇上手指微动,示意安禄海立旁侧,低声道:“召二皇子李墨尘过来。”
待李墨尘赶到,皇上携众至桥下查验。
尸身挖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童。
皇上瞧了眼李墨尘道:“太后寿辰,不宜声张,就不着刑部办了,交与你,尽快查清!”
“诺!”李墨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躬身回道。
皇上猛地看到桥底石砖松动,隐有裂缝,“清理完现场后,着内务府修葺桥身。”
余小乔忙去寻老木,找到时,它正与泡泡在御花园玩耍。
看起来,心情大好!
这猫的世界,简单就罢了,刨出死人还这般开心。
可这狗不简单啊,咋也这般开心?
余小乔抱起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老木,径直塞到路过的余闻瑞怀中,带回相府。
皎月当空,星光黯淡。
“可是你的?”
皇上坐在窗侧躺椅上,望着夜空中清冷弯月,声音清冷。
李凌琰接过玉佩,剑眉紧拧,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奇道:“父皇……从何处得来?”
“可是你的?”
皇上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重复问道。
李凌琰轻抿嘴,挤出一个“是”字,轻声复问:“何处得来?”
皇上望着窗外,冷声道:“鹊桥底……梦中所见,是醒来见不到的人。人生几何,莫空梦一场!”
“人生原就一场梦,何不肆意梦一场!”李凌琰眸中似有星海闪烁,幽幽道。
皇上深望他,轻哼一声,“你背负使命,山鸟与鱼不同路,况兄弟有伦……”
李凌琰眸中星海瞬间暗淡,缓缓道:“琰儿无惧、亦无拘!”
皇上瞥了他一眼,摇头道:“退下吧。”
皇上转过身,继续望弯月,同十九年前一样的弯月。
“若你是山鸟,我是鱼,注定此生不同路,该如何?”少女眸中闪着水光,深情问道。
少年眉头压低,眸中满满情意,在她唇畔温柔印上一吻,“那我就折断翅膀,投入河中,化作水草,缠你一生。”
“我害怕,怕你这次回去,就再回不来了。”少女窝进少年怀中,心中不安道。
“不会!”
少年紧拥少女,温柔轻吻她弯长睫羽、小挺鼻子、莹润嘴唇。
渐忘情,衣衫尽褪……
李凌琰自御书房出来,踏月色赶到上清斋。
“还以为你不来了?”余小乔捏着手中笔,手下是画了一半的菊花图。
“不来还行,菊花画得跟鸡爪子似地,我这师父当得失败呀!”李凌琰望着那菊花,眉头拧到一起,摇头鄙视道。
“知道自己失败就好,可怨不得徒弟,我老认真了!”余小乔一本正经说。
李凌琰无奈摇头,宠溺轻弹她脑门,笑道:“脸比城墙还厚三尺。”
“那不很好,可保家卫国、抵御外敌!”余小乔不以为意,笑道。
李凌琰笑笑,只觉满腹阴郁一扫而空,从怀中掏出玉佩,递与余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