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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希乐已经和蓝傲拜过天地,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拜天地。所以,婚礼当日,穿上凤冠霞帔的是惜春,因为盖着头巾,谁也看不出来,加上惜春和希乐的身形差不多,连老王爷也看不出端倪。而希乐则装扮成丫头跟在惜春身边。
那是希乐第一次见到十九王爷。
他被人牵着手走出来,一身火红色的新郎官服饰,胸前系着大红花,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眼睛明亮,容颜俊秀,许是见礼堂里热闹,一个劲地引颈四看,脸上荡漾着幸福欢乐的微笑,神情是如此的憨厚,动作是如此的欢乐稚气,就像一颗开心果一般吸引着希乐的眼光,这么一个单纯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利用他。
拜天地的时候,他十分的顽皮,手总是去拨弄惜春霞帔的流苏。拜天地十分的随便,因为主婚人也怕十九王爷会忽然不知道弄出些什么动静出来,贻笑大方,便草草结束,高喊一声:“送入洞房!”然后便有一堆人拥簇着惜春进去了。
进了洞房,有喜娘在撒帐,红枣莲子撒了一床,然后扶着惜春坐在床上。
可人对喜娘道:“你们先出去吧,公主要对靖国的方向三拜,以告示已经嫁人为妇!”
“这......”喜娘看了可人一眼,“好吧,民妇就在门口,一会等王妃拜完了,民妇再进来!”说罢,便领着一众丫头出去了。
希乐和惜春马上对调衣服,所幸凤冠是直接带上去便可,不会很难弄,加上一会进来的是一个傻子,他肯定是不会细看的,希乐便随便弄一下,盖上红头巾便行了。
再一次穿上凤冠霞帔,希乐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之前那一场婚礼过于简单,简单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温润的双眸似乎在凝视着她,柔声问道:“傻姑娘,为什么哭?”
她深呼吸一口,强忍着自己把泪意全部咽下,头微微扬,再扬一扬,眼泪便全部往心里流,坚定地对自己道:无论多么艰苦,也要撑下去,一定要找到他。
约莫晚上亥时,便见几个小厮拥着十九王爷进来。
可人等人瞧见他醉眼醺醺,连走路都走不稳,不由得蹙眉对小厮道:“怎么让王爷喝这么多?”今晚只怕公主不得安宁了。
小厮们摇头赔笑道:“王爷高兴,一时多喝了几杯。”
希乐掀起头盖,小厮连忙道:“王妃不可,头盖应该是王爷为王妃掀开的!”
希乐微微笑,“行了,这些繁文缛节,本宫认为无所谓,你们出去吧,王爷喝醉了,留给本宫伺候便可!”
小厮应道:“是!”然后把十九王爷放在窗边的太师椅上,回头对希乐道:“有劳王妃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惜春取出一粒解酒药,想放在水里开给十九王爷,希乐道:“算了,让他醉一晚吧!”“这酒始终是伤身的!”惜春道。
“伤身的事情很多,不止喝酒。”希乐看了十九王爷一眼,“他身上的酒味不是很浓,想必也不是喝了很多,只是酒量浅,或者平素少喝酒,一喝便醉了,醉吧,醉了能换来片刻的清净!”
可人见她说得伤感,便知道她心中放不下蓝傲,微微叹息,“那今晚你们两个怎么睡?”
“把他扶在床上睡,本宫睡在躺椅上便可!”希乐道。
“不可,躺椅太冷了,连个垫子都没有!”依云反对,“而且被子只有一床,没有垫子没有被子,怎么能睡?”
“将就一个晚上吧,明天多取几张被子放在柜子里,晚上备用!”希乐打开柜子看了一下,里面只有几匹绸缎和好些新衣服,看来都是为她准备的。新被子应该也有很多,但是想必没有放在新房里,只是不知道被放在哪里了。
大家拗不过希乐,只好同意了,把十九王爷扶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对希乐道:“公主,要不,在床上将就一晚上?反正他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了!”希乐淡淡地道,不知道如何跟她们说有些是原则问题,她不想和他之外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即便对方是个智障儿。
打发了惜春她们离开,希乐取来一只枕头,自己躺在躺椅之上,墙上的婴儿手臂粗的龙凤烛火光跳动着,一明一灭,刺红了她的眼睛。
她起身把蜡烛吹灭,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漆黑。希乐闭上眼睛,开始谋算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还有如何进行调查。
黑暗中,只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这位姐姐,你可以把蜡烛点燃吗?本王怕黑!”
希乐微微一愣,是那醉酒的小十九?她起身在桌面上摸了一下,找到火石,她把桌面上的油灯点燃,如豆般的火焰照得房间暗暗黄黄,依稀可辨。
“怎么了?”希乐举起油灯走近小十九,他正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希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本王怕黑。这位姐姐别把灯熄灭好吗?”
希乐看着这张惊怯的脸,叹叹气,“怕什么?黑有什么可怕的?”
“有鬼!”小十九的声音带着一份阴森,“本王见过,真的有鬼!”
“有鬼又怎么样?”希乐坐在他身边,把油灯放置床边的小柜子上。
“你不怕鬼?”小十九微微一愣,随即崇拜地看着她,“那些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身后,轻轻拍你的肩膀也不怕吗?”
希乐摇摇头,“不怕!”
“为什么啊?”小十九瞪大眼睛看着希乐,“鬼是很恐怖的!”
“鬼比人善良,睡吧!”希乐柔声道,“你喝醉了,这个世界上,即便有鬼,也不会轻易出现在我们面前!”
“怎么可能?你知道知道的?”小十九追问道。
“因为,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世界。两个世界是不相交的,我们最终都会去到鬼的世界,也会重新轮回到人的世界,但是当我们是人的时候,我们存在人的世界里,我们是鬼的时候,在鬼的世界里。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知道吗?”希乐安抚地道,他以前一定一些年老的太监用鬼故事吓唬过,否则现在怎么会这么害怕鬼?
“姐姐你好厉害啊!”小十九神色安定了许多,滑进被子里拉着希乐的手,“姐姐陪我一起睡好吗?”
希乐摇摇头,“不了。姐姐要在门口那里守护着王爷,王爷快点睡!”
“嗯!”小十九露出一个稚气的微笑,“有姐姐在,本王不怕了,等天亮之后,鬼都走了,本王保护姐姐! ”
希乐微微笑了,摸着他的额头,“睡吧,做个好梦,Goodboy!”
过了一会,小十九沉稳匀称的呼吸传来,希乐也累了,回躺椅上躺着,慢慢地也沉入了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