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两人

无语的命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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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两人(第一更,求月票!)

    8有着诸多的意思,而在南方发音中,因为“8”和“发”是谐音,故而常常被人当作发财的意思。www.tsxsw.COM

    连云港,第八大道。

    几乎是第八大道刚一兴街,这里的地价在管委会的刻意操纵下,便迅速增长了,而按照规划,第八大道将会成为连云港的金融中心,准确的来说,将是连云港、甚至中国的华尔街,也正因为如此,当中央政府财政部准以成立“淮海实业储备银行”之后,淮海实业储备银行,便定位于此。

    从表面上看来,淮海实业储备银行大楼的规模并不大,一栋主体三层局部四层的欧式现代大楼,除去敦实的罗马柱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可是两千五百万元的股本,却是全中国包括外资银行在内,股本最高的银行。

    由此也能显现出淮海实业储备银行的野心,但事实上,淮海实业储备银行却起于“**公司职工储蓄所”,一家原本只收储公司职工存款、发放公司职工工资的“公司银行”,即便是现在,这银行挂牌了,事实上的业务也未出连云港,至少未出陇海线。

    “我们要创办一个不依赖官府、不受官僚政客们操纵、可以自主经营、自由发展的新式私营银行,它将是一所全新的银行,它会有全新的财政调控手段,全新的货币投资方向和全新的经营理念,它会带动一大批中国的民族工商业,并把它们做大做强,这所全新的银行资本会像吹气球一样地迅速膨胀,成立一所分行接一所分行,从连云港到全中国,一直到它布满全球,成为一个强大的金融帝国,在这个帝国之中银元像河流一般流动着,其流过之处,工厂拔地而起,像春风一样拂过荒野,林立的商业区繁荣而匆忙……”

    坐在银行经理办公室内的陈辉德在心下默想着来连云港后,接受聘书前董事长的那番叮嘱,尽管董事长的话语让人憧憬不已,但他却知道这全新的银行、全新的财政调控手段、全新的货币投资方向和全新的经营理念,尚只是董事长的言语,虽说董事长提出诸如分期付款、信用贷款、风险投资等一些银行支持实业发展的理念,但最终要开创这一切,却需要由他一手去缔造。

    身为淮海实业储备银行的经理,陈辉德当然知道,现在很多银行界的同僚把这家银行叫做“小大银行”,或者叫做“大小银行”。大资本的小银行,倒也名实相当,资本额全国第一,2500万元,但在连云港营业所一共只六个,分行不过只是陇海铁路沿线建了四个分行,而且还是在职工储蓄所的基础上建立。

    可这家小小银行诞生之初却让国内同僚们给予格外的关注,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家银行是李致远的全资银行,尽管成立不过两个月,但是存款额却超过三千万,贷款额超过一千六百万,这些无不是在**公司和帮衬下完成的。

    **公司提供的机械设备分期付款过去是由公司负责,而现在却全部由这家“小大银行”负责,甚至在刚成立之时,便向刚成立的中国化肥公司提供一笔三百万元的风险投资。

    可陈辉德却知道,现在这家银行,根本谈不上是什么银行,他所吸纳的存款大都是公司自身存款以及连云港本地存款,银行想要成为金融帝国的核心,就必须要走出去,必须要做大、做强……

    推开窗,徐徐的秋风,吹拂着面颊。阳光之下远处夫子公园内的夫子湖,那平平展展的水面,没有一点波澜。这与陈辉德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反差,此时他正心潮起伏。

    此时,这世界好像就剩下他和伴着他的西子湖了。他想起了数天前,在汇丰银行连云分行成立的宴会上,遇到的汇丰银行的一位要员,竟断言说,中国的银行是政府的不会办好的,私人的银行办不大。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陈辉德的心,使他不由想起过去在汉口报关行工作时,那里的英国职员傲慢的神态、国际博览会上洋人们藐视的目光、素日与洋商银行打交道时遭到的冷遇和白眼……

    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望着望着远处的公园内那夫子湖的波光,陈辉德暗下着决心。

    “无论如何,一定好好办个银行给他们看看给中国金融业争口气”

    曾主掌江苏银行的陈辉德清楚的知道,现在中国的金融经济命脉被列强银行所控制。诸国借款给中国政府,并在中国开设银行,垄断了中国的金融和财政。

    现在中国金融业最发达的地区上海是帝国主义银行的天下。其中尤以英国汇丰银行势力为大。外商银行通过对中国钱庄的操纵利用,以达到其控制中国金融的目的。洋商银行只收钱庄的庄票,不收银行的本票。外国银行还向钱庄提供贷款,钱庄的庄票可以在市场上流通,银行票据也要委托钱庄代理交换。

    因此,钱庄成为国内商业金融的枢纽。国内官办银行或资本雄厚的银行,尚可有一定活动余地,必要时可以用租界上的地主官契道契作抵押,向外商银行借款。一般银行则无此条件,甚至于想在租界内的洋商银行开立一个户头,都相当不易。

    此时外商银行的买办,傲慢得很,凭借手中握有道契,可以用作借款,有财力为银行垫支款项,与官府、洋人都有往来,左右逢源,成为“上等华人”。

    陈辉德比谁都清楚,虽说淮海实业储蓄银行财力雄厚,但是在国内金融界根基尚浅,社会声望同样还不算高,可以说在金融界的地位,甚至还不及一个洋商买办。现在不但没有官办银行或资本雄厚的银行可作押借款的道契,也未取得像钱庄那样与洋商银行进行业务往来的资格。

    审时度势,淮海实业储蓄银行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外商银行与钱庄及国内大银行之间的夹缝中寻求生路,而这条路除去向各大城市扩展业务、创办分行,争取把银行的纸币发行出去之外,恐怕最重要的还是依托陇海铁路,向着外商银行还未能掌控的中国腹地进军。

    “内陆腹地”

    心下想到淮海实业储蓄银行的未来,陈辉德的眉头微微一展,由于国内政局不稳,变故频繁,内地的官僚、士绅等有钱人,多把资财转到上海,存入租界内的洋商银行,凭借外国银行在租界内享有的特殊权利,寻求对财产的安全保障。

    但是能到把钱存入外国银行的官僚、士绅也只是少数,绝大多数官僚、士绅仍然在腹地,同时,一般中产者及广大百姓,尚有许多闲散资金。

    对于这些情况,陈辉德早已了如指掌。

    “看来,只有想办法,尽快向内陆扩张业务,办理分行,然后才通过大量吸收储蓄存款,迅速扩大银行资本……”

    轻语着,陈辉德眼前总算是一亮,从事银行业数年,他当然知道银行是什么,说白了银行就是把不会花钱的人的钱,交到会花钱的人手中,而现在对于淮海银行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利用现在的资本优势,创办尽可能多的分行,然后再……

    当他在思索时,一个职员走进来说。

    “经理,有人要见您。”

    思绪被打断的陈辉德头也没抬说。

    “请他进来吧。”

    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陈辉德抬头一看,不觉一愣,惊讶地喊道。

    “是你,维新”

    来人正是周作民。他与陈辉德曾于南京一同共事,那时他们一为江苏银行经理,一为临时政府财政部官员,两人当时谈得很投机,从而结下交情。

    看着面前满面春风的陈辉德,在握着他的手时,周作民不无感叹的说道。

    “光甫今日已有所成就,而现在我啊……”

    在感叹之余,周作民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访意图,接着把自己向周学熙送去辞呈的缘由讲述了一遍。

    “……还请光甫兄莫要嫌弃啊”

    “维新,你太意气用事了”

    周作民的话,让陈辉德感叹一句,然后又慢悠悠地说:

    “即然你来了,嗯,本行正缺稽核主任,你如愿意屈就,明天就到职吧。”

    已经失业数月的周作民听着这话,连忙感激地向他的新上司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了,陈总经理”

    一刻钟以前,他心里还在打鼓,甚至谋划着三个月找不到事做怎么办,失业半年怎么办……而现在,不过是一来到这,便找到了工作。

    “维新,你这是……”

    见周作民这般模样,陈辉德边摇头边微笑着说:

    “不必多礼。你我过往虽然不多,但你的品格、才华、学识、能力我早有耳闻,银行界的同仁们对你评价极高。咱国家的银行业刚刚兴起,亟需有新思想、新观念的人才,我早就打算聘请你来我行稽核,只是一怕屈了你的才,二怕财政部不放,还会说我们挖它的墙脚而影响本行与财政部的产系,所以未敢启齿。你的事情,我也从他人那得知一二,现在既然你来了,正好也省去我亲自登门拜访了,总之尽心竭力地干吧,在淮海银行,会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见陈光甫如此顾及自己的面子,周作民满怀感激地起身告辞。他来到这间会客厅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事情居然这般顺利周作民摹然间便有了找到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因为想事而失眠。最先想的是要有所建树,为淮海银行作出贡献,以报答陈光甫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的情谊。可后来他又想到:

    “应该认真回顾从日本留学回国后,特别是到财政部任职以来的经历,从中找出有用的经验教训。”

    周作民一想到这,周学熙的形象立刻呈现在眼前。

    “千重要万重要,人际关系最重要,只有把处好人际关系当作第一关键,才符合中国的国情,才有可能成就事业,有所作为。”

    他一想到周学熙,便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个结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实践也证明自己有能力,同仁更是公认自己有能力,别说财政部的司长自己可以胜任愉快,就是当财政部次长、总长也绰绰有余。可就是因为与周学熙的关系不洽便屡遭打击,任你有天大本领也无从施展,除落个一腔悲愤,别无所得。

    “人际关系”

    良好的人际关系能够左右逢源,能够呼风唤雨,在心下作出这个决决后,周作民猛的坐起身来,毅然在笔计本上写道。

    “融洽人际关系为建功立业的命脉”

    到淮海实业储蓄银行没多久,处理起业务来显得心应手的周作民,又被委以新职兼任税务课主任,税务课是淮海实业储蓄银行的特有业务,银行负责代收的铁路沿线用地种种费捐,这是一项杂物,但却是银行最重要的业务之一。

    连云港秋天,空气相当凉爽。高高的、动得很快的云在蓝色天空中飞过,在银行大楼后院,陈辉德满脸愁容地走在花园的小道间,而周作民则紧随其后。试探着问:

    “总经理,您像有心事?”

    “碰到一桩难事。”

    陈辉德的声音很轻,但每个音符都充满忧郁。

    “月前,我在董事会上建议在四川成都设个分行,董事们一致通过……”

    “这样的提案哪有理由不通过”

    周作民的口气使人一听就觉得他的赞叹是由衷的。

    “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在那开展商贸贷款和押汇业务都大有可为咱们搞金融的就该向那样的地域开拓而且四川目前外资银行不过方入,现在进去去,必定大有可为”

    “通过是通过了,只可惜……”

    陈辉德欲言又止,突然他眼前的转过身来摁着周作民的肩膀说道。

    “维新,怎么样,想不想去四川在西南打开咱们淮海的一片天地”

    生怕周作民反对一般,陈辉德又继续说道。

    “到那,你办的是四川总行,只要事有可为,你可就可以开设分行,到了四川,钱,你大胆花,实报实销,只要把银行办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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