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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深,那样的黑,仿佛他的生命中从来未曾有过一点点的光亮的眸子,被掩藏在他水晶般透彻的眸底深处,谁都休想看到,那表面的澄澈会折射出阳光来欺骗你,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拒绝这个男人的靠近,她一点儿都不想成为他的光,因为她是黑暗的。
光......
“光是什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内,穿着淡薄衬衣的孩子靠在木制的门板后面,稚嫩清脆的嗓音这样问道。
悄悄靠在外面门板上的小孩正想要说什么,就被她妈妈带走了,远远的还听得到那女人嘴里嘀嘀咕咕的说别靠近那个恶魔什么的。
“恶魔又是什么?”三岁的孩子努力的扒着门,希望可以看到这个从来都束缚着他的黑暗世界。
然后——
他如愿以偿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异常耀眼的东西闯入他的眼中,刺痛他的双眼,却莫名的让他高兴的想要流泪,只是他还未好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一声尖利的尖叫和疼痛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他还在?为什么你把他藏在这里?!恶魔!这个毁了我的一切的恶魔!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有着一头金得发白的卷发的女人抓着随地捡起的树枝对着那小小的身影不要命的抽打,一道道伤痕从幼嫩的,因为从未晒过太阳而苍白的可怕的皮肤一瞬间染满了鲜血和伤痕。
于是,好奇着什么是光的孩子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光是这样的,又疼又冷,又疯又可怕,让他差点死掉,于是,阳光被他舍弃了。
然后,他们说到了妈妈。
妈妈?小小的孩子站在萧瑟的东风中冰冷的雪地上,远远的看着坐在宫殿的贵妃椅上,腿上抱着白色的猫咪,温柔的抚摸着它的人,多漂亮的人啊,真的很漂亮,她抚摸小猫的时候真的很温柔,可是......
她突然抬起眼,看到躲在墙后偷偷探着脑袋看她的小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然后又是疯狂的尖叫和砸东西,甚至捡了木棍在雪地上粗鲁的朝他走来,嘴里一直在嘀咕着杀了他,给我去死、恨死了怨死了的话语。
那位穿着黑色衣服的被称为执事的男人总是在事后抱歉的看着他,然后对他说母亲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活得太辛苦了,然后,又一次在他莫名其妙被打个半死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出手阻止。
他想,或许那个男人也是怨恨着他的,如果没有他,母亲的未婚夫不会知道她被奸污了,母亲现在该有多么幸福的日子,可是他又总是在他看着母亲的时的眼里发现了一种庆幸,于是他又猜,也许这个男人也感激着他,如果没有他,这个女人现在是别人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甚至王后,而他却不能再作为执事陪在她的身边。
一岁到三岁,他在黑暗中生活,三岁到五岁前断,他在另一种形式上的黑暗中生活,然后五岁中断时期,他开始不再迷茫,如果这世界没有光,那么他就堕落好了。
从孩子到少年,从少年到男人,他女朋友一个换一个,享受着她们那种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的眼神表情,却又厌恶着她们的靠近和碰触,稍有一个逾矩者,下场便是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他要过的是顺心的日子,没必要把忤逆自己让人厌烦的人留在身边。
可是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微笑着,带着一种让他觉得看不清楚的模糊感,一片白色,很耀眼的那种,他和单姜恒那群人一起与她擦身而过,然后用眼角扫视着她,却发现好像更加的模糊起来,他是患上人脸识别障碍症了吗?
忘记是谁说的了,爱情都是从好奇开始的,他好奇着那张让他突然看得不清楚的脸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好奇那雾蒙蒙的白色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和曲眷炽还有她总是在一起,然后瑰夜爵加了进来,顾译轩也加了进来,甚至到最后连单韵熙那个女人也加了进来。
突然拥挤起来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喜欢,他开始厌恶他们对她的靠近,开始怨恨曲眷炽身为男朋友为什么没守好这个女人,让那么多男人靠过来,却忘记,自己不正是那第一个不要脸的凑过来的男人,比当初已经成为蓝影床伴的瑰夜爵都要快上两步。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看得清这个女人了,却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那张美丽如仙的容颜就这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心中,然后眼前的人仿佛全身发着光,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着他温柔浅笑,向她伸出了手,很简单的道:“呐,惑,走了哦。”
她不会抛下他的,一定不会抛下他的,因为他原本规划的好好的路,都因为她的一句句走了哦而被抛弃得无影无踪,他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没有这个女人的指引,他只能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绝望和寂静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曾经在光芒和温暖中生活过的躯体已经再也无法单独在黑暗中生活了,他已经忘记一个人怎么在黑暗中活下去了......
会活不下去的......
那勾勒着魅惑勾魂弧度的眼角,有什么悄悄的滑落,比宝石晶莹,比阳光耀眼,比海啸冲毁房屋更叫人觉得震撼。
蓝影伸出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中,美丽的眼眸微微的睁大,手指不受控制的转向了男人的脸颊,接住眼角那颗晶莹。
蓝影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在没有得到异能前,在十岁到二十岁这十年,她和璃儿过着地狱一般血腥残忍的生活,每天行走在一不小心就会生不如死的边缘,她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想想当时那些孩子们是怎么说她的?唔,怪物。
这怪物仿佛每一次都轻松的完成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回来,每一次都笑得那般温柔,那般不合时宜的叫人以为她过得是有多幸福,那些禽兽一般的教官每一次都睁着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目光,似乎在期待着她和其它那些孩子一样失败,然后就可以任由他们处置,也许可以轮jian?用最恶心的姿势享受这个整个岛上最像贵族公主的,还有她身边那个整个岛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稚嫩的身体和服务。
整整十年,足够磨灭她的所有良心和人性,再加上那仿佛天生的薄情冷血,她会有同情心吗?她能够体会亲人爱人生离死别时的那种恨不得跟着一起死掉的痛苦吗?似乎是不能的,可是......
她张开薄唇,有着严重洁癖的女人竟然把和尿液成分基本相同的泪含进口中,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从身体四面八方传了传来,然后聚集在心脏,疼得她一瞬间脸色白了白。
“怎么了?”曲眷炽担忧的声音传来,蓝影回神,身体方才的疼痛仿佛只是幻觉,她回神了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没事。”蓝影一如既往的勾起唇角,看着脸色已经难看的可怕的端木惑,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伸手,将蜷缩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搂进柔软的怀中。
无色的柔和的气体仿佛一瞬间将两人包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端木惑,眉头下意识的紧皱了起来,每一只细胞传来的痛感叫他全身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体内的水分猛烈的从体内蒸发出来,带着淡淡的不详的暗绿色。
曲眷炽不知道蓝影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他看到着全身冒着蒸汽的端木惑,想到了自己在被抓进海底监狱时的手腕,还有被电击的全身瘫痪的事情,好像......都是因为蓝影,所以才能这样平安的站在这里的,这种神奇的力量,不知道十三爵知不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知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的吧?或者知道一点点,但是不知道具体,否则以十三爵那些人的野心,不会放蓝影这般自由。
“咳......”端木惑难耐的咳嗽声虚弱的响起,身上的蒸汽已经不再带着暗绿色,蓝影也终于放开了他。
“他......”曲眷炽看到端木惑的样子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只是脱水过多而已。”体内的罂粟熏毒性太强,而他们拖的时间又太长,还未被融进细胞内的毒被她连着细胞内的水分一起蒸发掉了,但是还剩下少部分留在他的体内,让他醒来自己用左右手解决一下,就可以了,无节操的女人这样想到,甚至偷偷的考虑了下要不要进去观赏美男小弟弟和左右手亲密接触的场景,只不过由于太无耻太没节操了,所以被黑心的苹果给拍飞了。
蓝影让曲眷炽过来把已经昏过去的端木惑扶起来,手中蓦地出现一支小匕首,在曲眷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插进了他的手臂,曲眷炽面露惊色,却没有丝毫反抗的看着蓝影。
“啪!”匕尖一挑,一颗子弹从他的手臂内弹了出来,落在地上干脆的落叶之上,发出一声小小的脆响。
“你看。”蓝影捂住曲眷炽的伤口,另一只手拉着他的领子,叫他无奈的弯腰跟着她的力道扯向了她,看着她浅笑嫣然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的面容,然后顺着她的指示看向了他被扯掉袖子的血迹满满的手臂。
只见蓝影把盖住他伤口的手放下,露出了狰狞的血肉外翻,可以看到骨头的伤口,他还未明白蓝影要他看什么,可是下一秒,他却慢慢的瞪大了双眼——
那狰狞的伤口,伴随着一种剧烈被火烤着的痛感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渐渐的愈合着,他第一次看到细胞是如何分裂,然后让人体长出新肉的,那样的神奇又诡异,让人惊讶又不符合常理......
“神奇吗?”蓝影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惊奇模样,微笑的问道,“这个世界,你是唯一一个亲眼看到的人呢,阿炽。”
“这......”曲眷炽觉得咽喉被什么给扼住了,干涩的叫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一会儿他才干瘪瘪的用低哑的声音冒出几个字,“你的能力?”
蓝影的笑容仿佛深了些,“是啊。”
曲眷炽如豹般的眸子复杂着涌动着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看着蓝影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什么代价?”
蓝影嘴角的笑容徒然一僵,“什么?”
“我问你运用这种能力,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曲眷炽突然显得有些激动,眼睛通红,一把把昏倒的端木惑给扔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双臂摇晃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得到什么东西是不用付出代价的,要么你付要么用别人的来付,就像他平白无故的得到一样东西,而东西的主人就承受失去的痛苦一般,所有所有,没人能逃脱这个法则,即使父母的宠爱,而蓝影现在身怀这种逆天的宛如上帝一般的能力,这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拥有?
曲眷炽心中涌起一种不安和害怕,他宁愿蓝影只是个普通人啊......
没有急着追问她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没有面露欣喜,没有面露贪婪,甚至没有将这个能力真正看进眼里,这个男人的第一反应是她的安全,是担忧她,从来没有人问过这种能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即使是璃儿,即使是纪倾然。
“呵呵呵呵呵......”蓝影突然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美丽的眼眸弯成了弯弯的月牙,水意盈盈的,明明是开心的,却叫曲眷炽觉得心脏疼得难受,让曲眷炽以为这种能力要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多么的可怕,猛然把笑个不停的坏女人搂进怀里,紧紧的,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你不要笑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好不好?”只有她在他怀里,他才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真正存在这个世界的,而不是眨眼间都会有可能消失不见的感觉。
直到好一会儿,蓝影才收敛了脸上的不同以往的笑,回到那般的温柔优雅,只是看着曲眷炽的目光仿佛一瞬间多出了什么,让曲眷炽只是一眼,便仿佛被吸走了心神,然而蓝影下一句话,却吓得他骤然回神。
“代价......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减少几年的寿命罢了。”蓝影耸耸肩,不甚在意的道。
“什么?!”曲眷炽大惊失色,减少寿命?!人的一生才多长?她用这种能力用过多少次了?让他的全身瘫痪变得这样健康又要付出多少寿命?一瞬间曲眷炽双手难以控制的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几乎抓不住蓝影的双臂。
曲眷炽的反应似乎取悦了这个没良心的坏女人,她含笑着点点头。
并不是说谎也不是开玩笑,她的能力,确实要用寿命这种代价来换的,只是璃儿并不知道,因为她的能力是穿越时空,并不算特别的逆天,毕竟当有一天科技到达某一种程度,穿越时空并不是遥远的梦想,而科技再如何发达,也无法做到起死回生,甚至让人青春永葆,生命长存。
得到就要付出,生命按照一人八十年来算,蓝影救活一个半死的人就要付出将近四十年的寿命,像端木惑这种濒临死亡边缘的,她要付出一半以上的寿命,只是因为她们的生命没有尽头,也许有,只是她暂时还看不到。
所以这种代价似乎也可以无视,所以她没有告诉璃儿,而璃儿也以为她和她一样整个世界,整个平行宇宙到处跑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一点代价,毕竟两人从两块陨石上得到的力量是那般的相似。
一个兽界之主,一个植物界之主,相邻相靠,不可或缺的两个世界,就宛如两人是不可或缺的那样。
“你还笑?!”曲眷炽整个人暴跳如雷,几乎进入暴走状态,“以后不准你用这个能力!这种小伤不需要你也会自己恢复!”曲眷炽现在无比怨恨自己已经连伤痕都不见一条的手臂,只是这样的伤口竟然要她付出这样重的代价来修复,要是早知道,他把手砍了都不要她出手!
“嘛......阿炽是在命令我吗?”蓝影有趣的看着在原地走了两步又烦躁的揪揪一头蓬蓬的发的男人,这会儿倒不像优雅危险的豹子了,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正在炸毛暴走的猫,可爱的叫她想把他抱进怀里蹂躏。
这个男人,怎么该死的这样可爱?!
“这不是命令。”男人握住她的双手,焦躁的神色看着她温柔的眸子,缓缓的柔化了下来,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如豹般的眸中带着一种恳求,“只是我的请求,我请求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自己,我希望你知道,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你花自己的寿命来为我做任何事,即使我要面对的是死亡。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如果我没办法在有限的生命内找到让我觉得幸福的事情,我想我一定会再也无法幸福的,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
“——而现在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蓝影好好活着,我死的时候你还活着。”在刚刚以前,他最大的幸福是守在她身边,但是比起现在来说,刚刚以前的那个心愿反而显得自私了,现在他希望,她活着,活着她会很幸福很快乐,因为她的身边总会出现优秀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即使他们都不是他。
蓝影觉得,曲眷炽这番话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因为他让她感动了,这个给过她很多第一次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心动?怎么能不爱?是的,蓝影知道了,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爱情,这才是曲眷炽口中真正的爱情,她竟然因为那没有我爱你这样的字句夹杂的话语下,像个笨蛋一样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傻瓜,你知道说出这种话,要付出的后果是什么吗?”蓝影笑容温柔的仿佛要包容下整个世界,让曲眷炽再一次很没出息的看痴了。
“......什么?”他反应慢半拍,甚至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她的意思走的问出声来。
蓝影张开双臂,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白皙细腻的肌肤蹭着他的脸颊,柔和的仿佛带着蛊惑的缥缈嗓音轻轻的响起,“逃不掉了,你再也别想逃了哦,没有机会了,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呐,阿炽,陪着我永生吧。
然后,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厌烦了......也不能死,除非她厌烦了。
“踏踏踏......”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继续独处的时间。
蓝影和曲眷炽看向声音来源出,只见一对穿着黑衣,胸前的太阳形状的标志的男人,保持着比军人还要标准严谨的步伐、动作还有神色的朝他们走了过来,身后是曾经在安碧斯苗乾一族遗址孤岛上相处过短时间的左护法。一个比右护法沉稳上许多的男人。
“蓝影小姐。”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端木惑,又看了眼端木惑,最后目光落在蓝影身上,脸上带着笑,眸中却并没有多少暖意,即使是未来当家主母,即使她能力再强,认可不代表就是信任,也不代表就是接受她靠得太近,他们都不是心思单纯的孩子,都是不容易信任他人的人。
“竟然还麻烦你们跑这一趟,真是抱歉了。”蓝影微笑着道,看起来很有诚意的骗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不用客气。当家的已经等你很久了,我们该走了。”左护法说着,便要引着蓝影离开树林。
“那他们呢?”蓝影没有动,挑了挑眉梢的看着左护法。
左护法神色不动,唇角却仿佛有些下拉了起来,“当家所在地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他们没有受到邀请,是不允许入内的。”
“这样啊。”蓝影嘟囔着点点头,看向曲眷炽,“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去世界艺术委员会会长府邸所在地。”
曲眷炽眉头骤然一蹙,世界艺术委员会会长?单姜恒的顶头上司?!想想身为世界委员会九殿之一的单姜恒,再想想能站在单姜恒头顶的男人,必然不会输给他,更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和可怕,蓝影竟然要去他的府邸?为什么?如果现在木头在这里就好了,肯定能一下子就为他解困。
“我去没关系吗?”曲眷炽这样说着,却已经伸手拉住了蓝影的手,这话是说给左护法听的,听说做人要谦逊,要不然会被苹果虐的~
蓝影欣然回握,与他十指相扣,这是她前所未有的产生想要与之永生下去的男人,是特别的。
要说纪倾然到底输在曲眷炽哪里,其实蓝影并不清楚,太过久远的时间让她能够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清秀的让她觉得舒服的男人的名字与面容,和小部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糟糕的记忆从小开始就是如此,在得到陨石能力后更加的变本加厉,但是她想,如果有人知道她和纪倾然之间的故事,一定会知道,纪倾然于曲眷炽,少了什么吧。
左护法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说什么,没说曲眷炽可不可以去,也没说不可以,只是在前面引着路,而端木惑被委员会的人很识时务的抬起来跟上了。
夜幕已然降临,夜空点缀着点点星光。
黑色的车厢内,蓝影享受的靠在曲眷炽的怀中,就连那身上的血渍仿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仿佛在她的洁癖嫌弃的名单上除了名。
曲眷炽则是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大手抚着她柔软丝滑的发,总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叫他忍不住的患得患失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真是挫爆了。
车子进入火云池外庄园区,停在了有着委员会太阳标志的华丽镂空大铁门前。
铁门瞬间自动缓缓的开启了。
左护法带着蓝影和端木惑走进了庄园,走过了喷泉和大大长长的花坛,然后进入主屋。
红色的地毯软软的极其干净,蓝影和曲眷炽十指相扣的踩在上面,曲眷炽还是之前那带着血迹,衣袖也被撕掉了一边的狼狈而野味十足的样子,蓝影走在他身边,白色的衣裙依旧干净,那十指相扣的手,仿佛把这个红地毯变成了婚礼上铺的红地毯,叫人产生这里是礼堂,而他们是就要在礼堂中牧师前许下相伴一生的男女。
灼得人眼生疼。
坐在高高的席位上的男人看着渐渐走来的两人,金色的眼眸微微眯了些,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白色外套微微下滑了些,露出苍白的脖颈,俊美的面容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直视的锋利。
蓝影对这里这样的设计有些好奇和惊异,好一会儿才抬眼,望向那双盯着她看了许久的眼眸,入目的耀眼金色和月亮般的清冷叫蓝影微微怔住,然后嘴角荡起一点弧度,“原来是你啊!”
“又见面了。”男人微抿的唇微微松动,看着下面对他露出温柔浅笑的女人,那眼中肆虐着的无情渐渐的松动了一些。
蓝影点点头,微笑着道:“那我们把账顺便给算清了吧。”蓝影理所当然的道,然后掏出一个刷卡机,“除去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和个位数,整整......”
“等等!”左护法瞪大了眼道:“我们一早把钱打进罗生若家族的账户里了!”
蓝影一瞬间看都没看左护法一眼,继续看着男人,有些无辜的眨眨眼,“可是罗生若家族的账户不是我的啊。”言外之意,你们把钱给错人了管她鸟事。
“明明就是你自己说你是罗生若悠念的!”这女人该不是想坑他们吧?左护法心道。
“我是这样说,但是我难道没说要你们打进的是我的账户,而不是罗生若家族的公用账户吗?”言外之意,你们不问主人的意见自作主张,怪谁呢?蓝影表示自己尊素无辜。
“......”曲眷炽看着蓝影这幅明显要坑人的举着小刷卡机的样子,脑子里顿时出现凉礼那张面瘫脸,举着刷卡机坑钱坑的特别开心的模样,整个人囧上一囧,话说他以后要和凉礼那死面瘫一起生活,凉礼不会把他的家产乃至买内裤的钱都没收走,美其名曰‘管家’吧?
印象中,凉礼要求坐上后位的理由特别的强悍,是——我要管钱,我要持家。
管钱,持家......
他们家会过得无比艰辛和拮据的,一定!凉礼一定会让他们一条内裤穿十年的!说不定还美其名曰节俭!
曲眷炽突然很想问蓝影,他可不可以藏私房钱,理由?为了不一条内裤穿十年噗......
“你......”
“好了。”座上的男人发话了,顿时让左护法有些不甘不愿的住了嘴,却并不鲁莽的冲撞和反驳他的话。
“账会等一下转给你。”蓝影眼中的肥鱼没让她失望的被宰了。
“好。”蓝影收起刷卡机,然后很不客气的拉着曲眷炽走到了一旁没有人坐的空位上,即使坐在了相隔一人远的距离,两人的手也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男人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你知道这一趟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当然。”蓝影点点头,淡然微笑的看着他,“但是我想答案不需要我说什么了不是吗?你看得到。”凉礼单姜恒曲眷炽,所有人都看得到,这就是她的理由。
“为什么?”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低沉而诱人的响起,“我站在世界顶端,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以守护你平安,可以让你自由的在天空上翱翔,我比他们都优秀。”
蓝影闻言却笑了,笑着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犹如一个母亲在看着不懂事理的孩子,“我问你,你爱我吗?”
露骨的问题让男人眉头似乎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出声道:“不讨厌。”
只是不讨厌呐。蓝影看着那双眸中一闪而过的一抹疑惑,嘴角的笑意深了深,“那既是不爱,你可以否定,我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
“你把十八环佩这么重要的东西拿来作为求亲的聘礼我很感谢,至少在你心中我的价值有那么多,让你愿意捧出半壁江山。”蓝影站起身,对着上面的男人来了个优雅之至,美丽之至的宫廷礼,“但是就像你看到的,我已经有了心爱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座上的男人眉头骤然皱了皱,薄唇微微的抿了起来,“我可以当做那些事没有发生,那些人也不曾存在。”他有些固执的想要娶这个女人,其中原由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女人不让他讨厌,也配得上他,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固执的委屈自己也想要得到的原因......吧?
“不可能。”蓝影想都没想一下斩钉截铁的微笑道:“我不需要江山,不需要别人给我翅膀,不需要别人给我支撑天空,我且问你吧,你可愿意嫁给一个女人?”
男人没有说话,眉头却皱了皱。
“你可愿意与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只因为爱得连灵魂都堕落了下去?”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这种东西,他从未体验过,所以无法理解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愿意做这样的事,他只知道,爱就是要独占,藏起来自己享用不被任何人偷窥一眼,更何况啃上一口呢?能够分享的爱绝对不是爱,能够被分割的爱,也绝对不可能是爱!
“你可愿意用你的世界艺术委员会跟上帝交换,只愿与我共度一日?”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这种不合算不合理的买卖,谁会愿意?代价太大,所得太少,连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其它。
蓝影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带起一种意味不明,却也很快松成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优雅,“你看,这些你都做不到。”
“世人谁能做到?”男人有些不服气的低声反问。
这种事,谁愿意,谁能做到?一个男人放下尊严的去嫁给一个女人,他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容忍自己的妻子出轨都需要费去半个生命一样的力量,更何况和别的男人共同拥有?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根本不成立,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够让他置他对委员会的责任于不顾,只为与一个女人共度一日光阴,这已经不单单是价值上的不值了。
蓝影笑,身子靠近曲眷炽的怀里,身边的男人回以幸福帅气而慵懒的微笑,于是她的笑容更加的柔和绚烂起来,“我男人们就都能做到。”
根本不需要反问,她就知道,不管是凉礼还是单姜恒还是曲眷炽,答案都是一样的。
男人怔住,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笑得温柔却放肆的女人,她是那样的纤细,靠在男人的怀中几乎能够用双臂将她禁锢在怀中,可是她又是那般的强大,因为她就那样简单的,轻易的握住了他们的每一个致命处和心脏。
“浪费了你的心意,真是抱歉了呢。”蓝影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便牵着曲眷炽离开了这里,已经不需要多说了,先不说蓝影对这个男人有没有感觉,就是这个站在顶端的男人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放不下,那么就做不到蓝影在他心中第一这一条就足够让蓝影把他三振出局,既然她不是唯一,也不是第一,那么就不要妄想她。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那样的自私。
“当家?”左护法有些怔住,就这么放人走了?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如同大理石般俊美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抹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眸中,金色的眸中有什么也跟着悄悄的消失了,他有些疲惫的向后靠去,听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低低的出声,“您早就知道了吧?”
霆戌站在看着座上的男人,眸中滑过一抹可惜,“那个孩子不适合你,也不属于你啊。”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霆戌想到了什么,“三叶草,还是没找到吗?”
“让它跑了!”男人还没有说话,正从门外进来的右护法闻言立刻气得吼道,“亏我们在安碧斯那边浪费了一个多月,遇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结果找到的时候竟然只有一个空盒子,气死劳资了!”最可怕的是他还被一只蟑螂吞进了肚子里!搞得他现在见到蟑螂就心生恐惧,这都成为那些坏家伙次次欺负他的料子了!
“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计算好了准确时间吗?难道它提前解冻了?”霆戌眉头皱了起来,锐利的眸中一片睿智复杂。他不禁想到当初那个男人说的,三叶草没有认定你是他的主人,你就算追它到天涯海角也没办法,更何况指望它给你治病,为你效劳。
所以说,这世上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遵循物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冒出这么奇怪的东西,搅得人心生惦记不得安生。
唉......
不知道是谁的叹息被吹散在风中。
把端木惑接到最近的酒店里,蓝影把他扔到了水里,不消几分钟,浴缸里的水便消了大半,他的脸色也好了些。
直到浴缸内的水再也减少,蓝影才把端木惑给拖了起来,却不想身体水分到达人体所需标准之后,端木惑更重了起来,地面都是水,湿漉漉的,蓝影一个不小心就被还处于昏迷状态站不稳的端木惑给压得身子一个不稳,滑倒在了地上。
“嘣!”
“嘶——”后脑勺传来的痛感被放大了无数倍,疼得蓝影倒吸了一口冷气,特么最讨厌脑袋中招了!
蓝影想把端木惑推起来,但是被压住的脚才一动,蓝影一瞬间顿时有些僵住,只因为端木惑那湿漉漉的紧贴着皮肤的裤子下有什么已经精神抖擞......
而身上的端木惑大童鞋身子也开始渐渐的热了起来,遗留在他体内,并且生了根的罂粟熏因为一次都没有纾解过而又开始活动了起来,端木惑闭着眼睛,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在黑暗中亲吻那诱惑着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