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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陆万林上前道:“皇上,太后,此事皆因宛君所起,裴镜爱慕宛君是真,当初裴家和陆家结亲,若不是我退亲,裴镜也不会失魂落魄,裴家也不会因为心疼子孙而迁怒宛君,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恳请皇上太后做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事关三个年轻人的声誉,他们都还小呢,出一点错儿,一辈子就完了。”
皇上道:“陆大人所言极是,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罢了,陆家将那张盖有裴镜印鉴的纸还给他,裴家也因为乱传谣言坏了陆家的声誉,此时应该澄清,赔礼道歉,母后,您看如何?”
太后已经听了皇上的话,自然知道陆家是不能得罪的,可裕德长公主也不是好打发的,事已至此,只能和稀泥了,便点头道:“哀家看就这样吧,两边各退一步,只当是小孩子家家的胡闹了。”
又对裕德长公主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别着急,我给镜儿指一门好亲事如何?”
裕德长公主大急,她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裴镜已经订亲了,自然不能让太后再指婚,她想要的是给裴钟的郡主封号啊。
可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又怎么说得出口,脸色通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太后见了有些不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为着裴镜要把陆家得罪了。
况且裴镜吃亏也是自己无能,竟叫两个姑娘给糊弄住,说出去也丢人,陆万林已经说了那话,相当于给了个台阶,识相的都知道该怎么办,裕德一向是个明白人,怎么这个时候糊涂起来了。
“皇姐莫气。”皇上笑盈盈的,“镜儿竟和陆家的姑娘这么有缘分,不如我将宝菱赐婚给镜儿如何,正好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皇上。”这次一齐开口的是陆万林和裕德长公主两个人。
裕德长公主见陆万林脸色煞白,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陆家好样的,他们敢嫁,她就敢要这个儿媳妇,等嫁到了裴家,还不是任由自己揉搓,便开口道:“皇上美意,我却之不恭了。”
陆万林不紧不慢道:“皇上,宝菱年纪还小,臣想多留几年。”
裕德长公主微笑道:“陆大人,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也想和陆家化干戈为玉帛,宝菱年纪小没关系,既是皇上赐婚,我们镜儿多等两年也无所谓。”
陆宝菱大急,想开口说话,却被陆如玉拉住,陆如玉示意陆宝菱看裴镜那边,只见裴镜脸色通红,鼓足勇气道:“娘,我不要……”
裕德长公主轻声呵斥:“皇上赐婚是你的福气,况且婚姻大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陆万林立刻道:“皇上,强扭的瓜不甜,臣看裴镜不是很中意宝菱,想必就算皇上赐婚,两个人也不会和睦,况且臣听说裴家早已和余家结亲,余大人的嫡长女许给了裴镜,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若是皇上赐婚了,将余家置于何地呢?还请皇上三思。”
“皇姐已经给镜儿定了亲事了?”皇上有些惊讶,既然已经定亲了,那还闹腾什么。
裕德长公主支支吾吾的:“是老太太定下的,因被陆家退了亲,老太太心疼镜儿,定了余家,只是口头说说罢了……”
皇上道:“既是裴老夫人定下来的,那就更不好推辞了,那就罢了,朕下旨给裴家和余家赐婚也是一样的,皇姐,你看可好?”裕德长公主还能说什么,只得拉着裴镜谢恩。
陆宝菱刚松了一口气,就听皇上对太后道:“陆宛君替母后修行,劳苦功高,陆大人为国为民,兢兢业业,不如赏陆大人和两位陆姑娘一顿御膳,母后看如何?”
太后点头微笑:“皇上做主就是。”又怕裕德长公主吃味儿,拉着裕德长公主的手笑道:“你也许久没进宫了,今儿就留下陪哀家吃饭,我叫小厨房做你爱吃的菜,咱们好好说会话。”
裕德长公主心里万般恼恨此时半分也不敢露,笑着应了。
原本进宫是为了给裴镜,给裴家讨个公道,没想到被陆家反咬一口,裕德长公主恼怒之余也有些沮丧,回去可怎么给公公婆婆交代,原本公公说也要进宫,可自己却执意拦下了,如今落了这么个结果,回去后只怕公婆嘴上不说,心里也要埋怨,还有钟儿的事,自己不过是怕女儿受委屈,想给求个郡主的封号,怎么就这么难哪。
裕德长公主看着神色愉悦的太后,几经犹豫,还是开口道:“太后,钟儿的事……”
太后笑道:“哀家知道你心疼钟儿,哀家何尝不心疼,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钟儿要嫁去陈家,还是要小心些好,否则不是把钟儿放在火架上烤么?”
又悄声道:“陈世子夫人哀家也听说过,是个厉害的人,这嫡庶想争本就十分厉害,钟儿做小伏低,既能叫长嫂放心,也能叫公婆怜惜,若真是封了郡主,陈夫人能高兴吗?嘴上不说,可要为难钟儿,手段多的是,你能管得了?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裕德长公主神色复杂,她怎么不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更要护的钟儿周全。和陈家结亲前,她特地把陈家的人都打听了,那个陆靖柔,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陈家人口众多,嫡庶加起来十房人家,每一房提起来这个世子夫人,不管是叔叔婶子,还是下头的弟弟妹妹,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如今又执掌陈家的中馈。
这样的一个人,能眼睁睁看着出身高贵的钟儿成为自己的庶弟妹?陈文宁和陈毅宁势同水火,两个人翻脸是早晚的事,钟儿和陆靖柔也会各为其主。
到时候两虎相争,钟儿怎么斗得过阴险狡诈心思深沉的陆靖柔?若是有个郡主的身份护佑,也能叫陆靖柔有所忌惮,毕竟郡主是要上玉牒的,出了事宫里也要追究责任的。
这些事心里想的明白,可怎么好说出口。
陆家祖孙三个领了一顿御膳,直到下午才回去,陆令思和二夫人焦急的等在门外,见祖孙三人笑呵呵的下了马车这才放下心来,陆靖柔却在晚饭时候回来了,二夫人见她精神不好,便问是怎么回事。
陆靖柔揉着额头,很是疲惫:“我公公和我婆婆吵起来了,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也不好劝,索性躲着。”
二夫人道:“这可真是奇怪了,你婆婆那样的和善人儿还能和人吵起来?定是你公公的不对了。”
陆靖柔:“陈毅宁成亲,公公说他的院子太小了,要把旁边的小院子合到一处做新房,可婆婆说那小院子是留着宴请时客人歇脚的,这个体面得留着,又说嫡庶有别,一个庶子的婚事弄得这么张扬做什么,公公最气别人说嫡庶有别,就和婆婆吵了起来,那个林姨娘也太不知好歹了,都闹成这样了,还往跟前凑,哭着说因为陈毅宁的事惹得夫人不高兴,都是她的错儿,这更叫婆婆上火,唉,毕竟是长辈的事,我也不好多嘴。”
二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觉得陈夫人委屈,这事要是换到她身上,身边有这么一个膈应人的姨娘和庶子,她也得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又问陆靖柔怎么还没有身孕:“旁的不说,这嫡长子你一定得抓紧,要不等裴家姑娘进了门,先你一步生了儿子,占了嫡长孙的名头你可就吃亏了。”
陆靖柔对着二夫人到没有遮掩,许是同是女人的缘故,说起话来也方便:“我心里也嘀咕,想请个先生瞧瞧,吃两服药调养调养,可哪有那个功夫,我也怕传出去叫人笑话……”
陆靖柔吃了晚饭,赶在宵禁前回了陈家,陈文宁正在书房和几个幕僚商议事情,回房的时候脸色阴沉,连着呵斥了两个小丫头,陆靖柔叫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出去,亲自给陈文宁端了茶:“又出了什么事?”
“爹说把府里的公产分一半给他。”陈文宁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爹还真敢开口,怎么不把整个陈家都给他,怎么不叫他做这个世子之位哪。”
“爹说,他知道娘和我都不喜欢陈毅宁,将来必定是要分家,趁着他现在还能动,算是体体面面把家产分给我们,也免得以后兄弟阋墙。”
陆靖柔握着帕子的手蓦然发紧,怒极反笑:“他一个庶子,倒分走了陈家一般的家产,真是笑话,走到哪里也没这样的。”
有些人家的庶子在分家的时候什么也得不到,好坏全凭自己,要不然分个嫡庶有什么用。
然而她的心里也有些疑惑,公公怎么对这个庶子这么上心,这么喜欢,要说母凭子贵,林姨娘只是一个丫头,还没见过多少世面,除了哭哭啼啼那一套,什么也不会,而且公公平时也很少去林姨娘那儿,算不上特别宠爱。
陆靖柔问陈文宁,陈文宁脸色很不好看:“从小就是这样,我有什么,他就有什么,别说爹了,祖父也特别宠爱他,出生的时候亲自给他取名,去世时还把自己的私产分了一半给他,那个时候,因为分的是祖父的私产,给多给少全凭老人家的喜好,我没本事讨祖父的欢心,也怨不着别人,可府里的公产是陈家世代积累,传给未来镇国公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一个庶子沾染半分。”
说着就坐不住了,要去陈夫人那儿,陆靖柔则开始沉思,要说公公偏爱还有几分道理,可要是去世的祖父也十分偏爱,那就定是和镇国公府有关系了,看来这件事,还要找府里的老人儿打听打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