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战斗

飞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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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沉舟头也不回地只顾逃窜,却没有见到她身后那人在见到她的身影后,如冰雪一般冷冽无波的眼神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却是向着与墨沉舟相反的方向逃去。

    然而那怪物却也是一顿,望了眼墨沉舟逃窜的方向,却是嘶吼一声,一双利爪中汇聚出一道黑光向着墨沉舟的方向击去,这才又追向那白衣人。

    墨沉舟已觉得身后一股毁灭之气呼啸而来而来,头也不回,脚下越加飞速,同时运转黑龙经,却见她的皮肤上隐隐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状纹路,虽然还不甚清晰,却已见雏形。那道黑光避无可避,自身后重重击在墨沉舟的背后。就见墨沉舟身上的红衣红光暴闪,之后在刺耳的声响中渐渐黯淡,墨沉舟只觉得一股巨力狠狠冲击进自己的身体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在这股巨力的冲击下止不住脚步,一个踉跄后在地上滚了数十丈,方才冲进一丛灌木中。

    墨沉舟本就重伤刚刚痊愈,这一击直令她筋骨仿佛断裂般地疼痛,肺腑之间仿佛破碎了一般的剧痛,在地上翻滚了片刻,她才喘息着咽下溢到喉间的腥甜血气,心中将那些沐阳宗的杂碎诅咒了上万次。

    那场刺杀中,她的绝大多数防御法宝全毁,就连她从前的那件红色法衣也毁得再也无法修复。如今这件虽然也是精心炼制,然而却较之从前那件的防御能力差了许多。想到之前那件法衣令她逃过多次危险,她就恨不得咬碎嘴里的牙齿。

    而那沈谦更是缺德,明知道她尚未补充法宝,却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一声不吭地将她扔了来。

    嘴里骂咧着爬起来,墨沉舟抓着剑的手丝毫不见放松,神识小心翼翼地扫过这一片区域,见没有危险,她才望着方才那人消失的方向默默沉思。

    若是以往,既然自己已经逃脱升天,墨沉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去承担这莫名其妙的生命危险。重来一次,她的性命宝贵着呢,那人又与自己无关,她脑子进水才会去帮忙!

    而且这些天她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片区域中,无论那些怪物的实力多高,却绝不会踏足这片有着无数灰衣灵尸的范围。不然就凭着这些灵尸虽然人数众多然而连墨沉舟都不如的实力,早就被这些无脸怪物给灭了无数次了。

    因此只要墨沉舟躲在这里,却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然而这却并不符合墨沉舟的本性。她的性情坚毅,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竟然软弱到因为一些危险就躲藏不出。而且这处秘境确实极为广大,这些天她查看了那日得到的那两枚玉瞳简,一枚是如何走出这片范围的地形图,而另一枚,却是一张更加巨大的地图。墨沉舟细细看过,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也不过是这个秘境极小的一部分。也难怪沈谦似乎并不太了解这个秘境,想来当初他也不过是粗略扫视而过而已。

    墨沉舟那时心中却是为沈谦待她之心微微动容。

    这整个修真界如今除了个别宗门一直流传下来的秘境之外,很少能再发现新的。然而一旦发现新的秘境,这其中蕴藏的巨大价值与资源,便是如凌云宗这般的一等大宗门都会为之侧目。而越先进入秘境之人,所面对的却是可能数万年来积累下的绝对的好东西,收获是最大的。比如在外界早就断绝的生枯草,就是其中的典型。墨沉舟本与沈谦没有什么交情,二人本不过就是见过几面罢了,唯一的联系就是都对端木锦极为重视。而单凭这个沈谦竟然就舍得让她单独进入这里,可以说这个机缘,沈谦给得她大了。

    不管沈谦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然而她墨沉舟确实得了极大的好处,从那一刻开始,沈谦方被墨沉舟放在了心上,视作如师般的长辈。

    而刚才那人就令墨沉舟颇为犹豫。

    能够进入这秘境,想来这人不是经过沈谦许可,就是颇有渊源。若是真的袖手旁观,只怕日后后悔。况且如果这些天她见到的战斗痕迹是这人所留的话,那么这人的修为至少也是筑基,且已然通晓剑意,战力极其强悍,就算一人对上那怪物有些难度,然而若是自己在一旁掠阵,大概亦有胜算。若是斩杀了那怪物,她在这片区域行走时也会安全许多,算是一举数得。

    而且那人似乎是因为见到她,不愿祸水东引方才逃向另一个方向,如此心性也令墨沉舟心生好感。她虽然有些时候确实不是东西,然而下限却也是还在的。

    正胡思乱想,墨沉舟只觉得远处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意冲天而起,即使离得如此之远,却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寒洌刺骨的剑势在空气中震荡,为了那漠无人气的绝寒剑意心中一跳,墨沉舟又发了一阵呆,才扼腕发现,自家思考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要知道在这般生死之境中,差个数息就或许死了几个来回了!

    向着那股剑意的方向全力而去,墨沉舟嘴里嘀咕了几声“我不是故意拖延”,一直疾驰到一处空地,见那修士虽然浑身浴血,伤得极重,却还是与那怪物相斗不落下风,心中方松了一口气。

    墨沉舟方一顿之间,却听得那怪物狰狞无比地仰天嘶吼一声,嘴中喷出一股黑色的光束,那修士避开大部分,却还是有一些穿过他的衣裳,竟瞬间腐蚀出巨大的空洞,那件明显是高阶的防御法衣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发黑,而就算这样,那修士竟是目中冷冽依旧,只挥剑将那片法衣斩去。

    却在这时,那怪物以极快的速度猛地窜到那人面前,一只黑色利爪讯若闪电一般插/进那修士的胸膛,墨沉舟心中一跳,顾不得继续看戏,手中长剑一转,一股凶横无比的剑气悍然斩向那怪物,而后纵身跃起,手中灵力聚集,一拳挥出!

    一股带着毁灭气息的劲力瞬间脱手而出,竟在向着那怪物闪电般掠去时,发出撕裂空间的声响,这一拳击出,墨沉舟脸色发白,脚下一软,忙往嘴里丢了一颗回复法力的灵丹,胸脯微微起伏。

    这一击是她这些天因那黑火吐出的黑色灵力自行摸索出来的,虽然使用一次灵力消耗极大,然而威力却连她都忍不住动容。第一次独自实验的时候,这一拳竟将一处石壁生生毁灭。的确是毁灭,这股劲力所行之处,竟是无声地将所有阻碍全部化为虚无。虽然因她的法力有限,这股劲力只是勉强击出,难有太大作为,然而若只是单单偷袭这个怪物,却是绰绰有余了。

    与此同时,感觉到空间中灵力波动,那修士却是向着墨沉舟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合双目,受了重伤却依旧面上无波地一手抓在那怪物的爪子上,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前,将那怪物整个的后背****在墨沉舟所发出的攻击里。

    那怪物感受到危险,剧烈挣扎着,直将那人胸前的伤口搅得血肉模糊,分外狰狞,却丝毫不能撼动那人,不禁眼中凶性四起,另一只爪子也狠狠抓进那人的腹中,正待继续,墨沉舟的攻击却已击到它的背后,那道剑气只将它砍破了一点儿皮,那道黑色劲力却是顺着那微小的创口冲击进去,直将那怪物的后背击出一个坑来。

    那怪物疼得一声怒吼,却还不待它反应,那修士双目微睁,却是剑光一闪,将它的双爪彻底切断!瞬间退出一丈地,墨沉舟只听得一声剑鸣锵然作响,那长剑灵光一起,又是一道寒意彻骨的剑气当头斩向那个怪物,离得老远墨沉舟就感觉道那道剑气上扑面而来的寒意,直刺得她皮肤生疼,就见那剑气迅速掠过那怪物的身体,将它瞬间斩成两段。

    眼见那怪物和之前的一般,****消融不见,只剩个头颅在地上滚动,墨沉舟垂涎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方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转到那修士的身上,见他站着巍然不动,便轻轻咳了一声,偷偷在身后握紧了剑柄以防不测,方向着那修士走去,却在刚刚行至那修士身边的时候,险些被那人突然一头栽倒的身躯砸了个正着。

    向旁边一跳,躲过这人,任他闭目摔倒在地,墨沉舟方才看向这人,最先看到的,却是这人胸腹中的两只断爪。为了这双断爪竟然还没有融化消失感到奇异,也对这人对自己的狠感到诧异,又见到这人身上靖元宗的服饰,想到当日大典上那位与沈谦看起来颇有交情的靖元宗化神修士,心中略有所悟。

    好半天墨沉舟才撇了撇嘴,弯腰将一枚灵丹塞进那人的嘴里,护住他的一口气,方伸手将那双断爪□,作为医治了这人的药费理所当然般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以待日后研究,见那人依旧气息微弱,有些不舍地又给他服了几枚五颜六色的丹药,心中暗道这次亏了,突然眼中一亮,将那怪物的脑袋取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方才有时间打量这人的长相。

    待墨沉舟细看那人面容,也不禁暗自赞叹。那人不过二十多岁,一张面容俊美到了极致,竟是墨沉舟生平仅见的俊美,然而那青年面色冰寒至极,仿佛带着万年不化的冰冷之意,便是如今昏迷着,却依旧透着料峭的寒意,让人望他一眼,就有寒入骨髓之感。墨沉舟看了片刻,见他还不曾醒转,又觉得这时丢下他一人有些过分,便不感兴趣地坐到一旁,等他醒来。

    坐了一会儿,无聊至极的墨沉舟便翻起了自己的储物戒,才翻了翻,就翻到了一个储物袋,她怔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沈端方的储物袋。想到这厮再不济也是个族长,便兴致勃勃地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却见除了许多的灵石之外,这人手上竟是仅有几瓶丹药和一打书信,便有些失望。待一翻看那些书信,却还是沈端方与田琴勾搭时往来的情信,肉麻无比,只让墨沉舟浑身寒毛直竖。耐着性子看了一些,墨沉舟才要丢开,却在扫过一段话时手中一顿,又将那信那道眼前飞快看完,墨沉舟却是脸色铁青,怒道一声“贱人”,一拳将地面击出一个深坑来!

    却原来这信是沈端方写给田琴的,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沈端方的手中,其中沈端方深情地述说了自己与妻子无爱寂寞的姻缘,又许诺会将田琴风风光光娶进家门,而在最后,却是透露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给自己的妻子下了不易被人察觉的蚀骨之毒,发作之后,便会慢慢衰弱而亡。只等着这毒见效,就是田琴扶正之时!

    待看到这里,墨沉舟简直怒气横生,只觉得那般简单便宰了沈端方真是便宜了他,若是可能,她恨不得再将那沈端方一寸一寸地活生生斩成肉酱!

    她对沈磊的母亲没什么感情,然而沈磊却是她墨沉舟放在心上的亲人。让沈磊伤心若此,又是如此狼心狗肺,连妻子都能下手之人,岂非连畜生都不如!

    正在墨沉舟满目阴郁,心中暗恨之时,却见得那青年手指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漠无人气的眼瞳,那其中无波无澜,静寂无比。

    他支撑着慢慢起身,正对上墨沉舟阴郁无比的双眼,和地上的一片狼藉。却漠然无比地收回目光,冷淡道。

    “靖元宗,秦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