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全足孙膑

温瑞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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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似曾听过的口音道:“……听到师父三声呼啸就是全力硬闯也要闯进洞里把他们杀个清光。”

    桑小娥一怔这声音冷峻、骄傲、无情令人生起一种残狠如狼的感觉。他所说的“师父”又是谁人?所指的“洞”难道是适才所见“七寒谷”等人用火薰的地方吗?若然则跟自己有关了。当下摄足至一丛多形叶簇藏匿再悄悄张望出来。

    只见林中红桧之下有三、四个人一人仅剩独臂便是“天罗坛”中“天大香主”任理大其余二人一金衣另一人黑色劲装胸纺凤凰显然一是“金衣会”的门徒一是“七寒谷”的徒众。

    这三人显然身份都不低但对背靠红桧神木的那人神态却十分恭谨。桑小娥心中寻思:莫非“金衣会”、“天罗坛”、“七寒谷”之外还有什么神秘帮会领袖看这一干人么?

    只听那人又道:“你们在这入谷甫道只布下这么一点兵力如果有人攻入那岂不一败涂地了。”

    任理大揖身恭声道:“……谷主和坛主都认为这谷口秘径不可能为人所现……”话末说完“咄”地一声脸上已括了一巴掌。

    那人出手极快不但任理大避不了(而且也不敢闪躲)连桑小娥也只见灰袖一闪那人已在任理大脸上括了一巴。

    桑小娥越来越感觉那声音熟悉自己似曾听过。一方面心喜知道自己已接近谷口进道了另一方面从那人口气中:也暗自惊心看来这一干人的组织:野心、手段都比自己想像中可怕得多大哥和爹不知怎么了?

    想到这里她又脸上一红忖道:怎么先想到“大哥”才想到爹爹?爹养了自己二十年自已抑如此……如此……但她又心想:爹如果死了她就要挺身而出抛弃一切孽念、享乐、悠游来承继父业但方大哥若不测她就活不了。一个是继承一个是同死那情感是决然不同的。

    只听那人又叱道:“没有人进来便不必布防了如此不是正好让敌人来个攻其不备!”那三人听了双手置在双腿侧身体得在笔直不住说“是”。桑小娥心头更急那人语音十分阴毒也不知在那里听到过便很想看个究竟到底是谁。但有一茎形叶块挡在前面始终看不到那人脸孔。

    桑小娥听了他们的对话更想赶出去让对方尚未布防之际逃出去通知辛大叔再说但她又怕如此冒然窜出?定必惊动了这几人自己武功可不成如此大是不妙。

    这时她童心大悄悄地用手挽开那叶茎偷偷张望过去那人正说到:“……师父费了那么多功夫把他们引到“七寒谷”来意图一网打尽如果有什么闪失以后便不容易得手了……所以务需要加强戒备切切不可轻敌。”

    桑小娥心道:“那人口中所说的“师父”、“师父”、“师父”究竟是谁这时她已挽开那叶茎一望之下几乎失声而呼灰衣道士!

    那嘉峪关前跟“金衣会”的人猝击方歌吟和桑小娥的青年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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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娥隐约记得这青年道士杀人灭口手段残忍至极而且还公然对自己和方大哥说出这样的话:我杀了他……你就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震栗差点要惊呼出声但她毕竟冰雪聪明猛想起此刻自身如砧上之肉怎能冲动当下强自忍住却听那道士狠狠地道:“那一对狗男女已到了贺兰山一逮他们即交予我处置……”

    桑小娥听到“狗男女”气得鼻子都白了如他是指自己和力歌吟心中啐骂了千百遍:你才是狗东西呢!忽然想起那人是道士而那人口中所言他的师父引“三正四奇”入谷莫非那人“师父”就是……

    想到这里惊骇无限手中不惊用力那叶茎原来属于山原草木植物“咬人猫”一类.稍加用力即刺戮疼痛至极桑小娥终究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

    这一叫令那林中四人陡然变色连桑小娥自己都魂飞魄散当下不理一切“嗖”地掠了出去只望在家人未觉之前自己来得及闯出谷去。

    谁知这么一来更加暴露了自己的形迹耳边只听“呼呼”风声敌人一面追赶一面叱喝一路撞倒不少林木已然越追越近!

    “照打!”一团东西挟急风飞制桑小娥后头!

    桑小娥在急奔中一低头那暗器飞劈而过虽然击空但桑小娥几络丝散扬半空。只听那冷峻的声音阴恻恻地道:“不可伤她……把她留给我。”

    桑小娥一听心里更急这句话简直比:“我杀了他……你就是我的”更进一步只不过那时候她身边有方歌吟虽然心寒却仍不怕而今在这幽秘的谷中而她自己只有一个人。

    就在这时眼前一空白茫茫一片云海在危乱中亡命奔逃误打误撞闯到了来路。

    去路是有了可是怎么上去呢?

    只听“咭咭”冷笑四人已分四个角度包围住桑小娥四对眼睛不住往她身上溜啊溜的阴险地笑都不先出手。

    桑小娥既慌且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她毕竟是名门之女最急当口儿忽然嫣然一笑:“给你们逮啦……你们想怎样?”

    那道士眯眼睛一丝笑意也没有反问;“你看我想把你怎样?”

    桑小娥一颗心突突地跳撞强自笑道:“你少卖狂我爹就在附近。”

    那道士哈哈大笑:“桑书云么?他此刻若能分身过来那他就不是人是神仙了。”桑小娥灵机一动接问“你师父……把我爹引到洞里去了?”那道士阴笑道:“这叫请君入瓮。”

    桑小娥疾道:“没料大风道人乃武当名宿如此下流!”那道士怪笑道:“下流?待会儿你才知道什么叫“下流”哩……”

    突然一怔情知失言怒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师……师父就是!……”桑小娥脸若寒霜道:“我还知道你叫铁骨道长哩。”那道士注邪一笑道:“知道也好教你以后忘不了我的仟处。”

    桑小娥见他越说越无理当下不去理他设法装得镇定举步走去一面说:“我都知道眼下你们已被包围还要逞强。”金衣会与天罗坛的人目目相顾变了颜色铁骨道人作势一栏嬉皮笑脸地道:“小娥妹子你可唬我不住。”

    铁骨道人原本相貌阴惊而今强作嬉笑更是阴森可怖桑小娥见他语言轻挑又想起昔日调戏他的严浪羽也是如此污言秽语只是换了个人而已而今在当日救他的方歌吟却又要陷重围无论如何都腾不出来救他心里一急忽闻头顶云海里传来人声。

    桑小娥知云顶之上其实就是山崖亦是此山谷的唯一入口所谓云海不过是谷中苇类之雾气于是不顾一切大声呼叫:“救命!救命!七寒谷的人就在……”

    铁骨道人脸色一变忽地伸手向她抓来!

    桑小娥蓄力已久的“长空神指”骤然全了出去!

    铁骨道人甚至其余三人对这一个妙灵灵的少女本就存轻敌之心没料居然能射出独步天下的“长空神指”如果桑小娥所射的不是铁骨道人而是其他三人中任何一人恐怕都必奏效;铁骨道人虽然猝不及防但他武功高到不可思议袖袍连卷已消去指力。

    桑小娥了一轮指风猛一吸气往上纵去。

    半空一闪一柄怀剑往她小腰刺到。

    桑小娥毕竟也是名家子弟除面对“无情公子”严浪羽如此劲敌外共余的她还真不怕当下“玉环鸳鸯步”、“水莲蝴蝶步”连环蹦出任理大的怀剑猝然下出手由于轻视竟被踢飞。

    但人影疾闪两人已左右扣住桑小娥肩膀把桑小娥扯落下来正是“金衣会”和“七寒谷”的人。

    桑小娥此惊非同小可直欲张口求救一只怪手已掩住她的嘴原来铁骨道人一脸阴狠淫猥之色已经到了她身前。桑小娥情知落在此人手上比死还不如当下情急起来张口一咬咬在铁骨道人手上!十分力鲜血浩洛而下铁骨道人目露凶光“咄”地掴了桑小娥一巴掌。

    桑小娥只觉脑门一阵黑。铁骨道人抓住桑小娥衣襟便要扯忽听头上一人喝道:“狗贼住手!”

    声音至天而降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到了地上。这时“嗖嗖”二声两拙飞刀急打铁骨道人身后。

    铁骨道人是何许人物一仰身避过两刀这时飞刀打空竟射向桑小娥。

    射飞刀的人不禁惊呼一声:“哎!”却见铁骨道长一抄手把两柄飞刀挟在手中再一招手双刀倒射回去!

    只见眼前人影一花两柄刀被一声“霹雳”震落了下来这人正是“长空帮”五大堂主之一的“鹰爪王”曹极。

    射飞刀的自是叶三娘。另外还有两人一白衣儒士头戴方巾手持银笛正是牧阳春另一人也是白衣人劲装束腰双手倒提银戟便是五大堂主席“全足孙膑”辛深巷。

    这四大堂主齐至铁骨道人等不禁变了颜色。桑小娥迷迷糊糊中呻吟道:“辛大叔……爹在……谷中……危险……”

    曹极在这四人中虽然武功最低但脾气最急直便待出手辛深巷一拦低声道:“投鼠忌器小心小姐。”

    声音虽然极低但却给铁骨道人听去当下嘿嘿笑用手捏桑小娥的脖子道:“不错你们只要再妄动一根指头我就杀了你们的小姐……”说手指稍加用力叶三娘一颗心几乎都飞出口腔来她把桑小娥自小带大如何能不痛心她虽是女人但江湖阅历甚富此刻都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忙叫道:“别别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铁骨道人冷笑道:““长空帮”总集合的令箭与花旗都给了我才好商量。”

    辛深巷变色道:“你……你怎晓得……”

    原来“长空帮”自组帮以来实力庞大素来不用全力作战所以加入“长空帮”的人多受其恩泽而不必做事。皆因没有总动员的必要。“长空帮”要集合他们便得放“万里一空”火箭花旗这旗箭除帮主外只辛深巷拥有;但这时内层机密铁骨道人却怎晓得。

    铁骨道人冷笑一声也不答话。辛深巷脸露深思之色。铁骨道人要辛深巷把令箭给他是“长空帮”攸关坐死的信物自不能给他但小姐又落于此人之手……

    叶三娘进前一步陪笑道:“我给我给……”说伸手入怀铁骨道人陡地喝道:“你少耍花招!令箭只有辛深巷有!”

    辛深巷等又是一怔。叶三娘诧问:“你……你怎么都知道?”铁骨道人骄横笑道:“我什么都知道!”辛深巷诧问:“令师是……”铁骨道人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家师就是武当派掌教。”

    辛深巷忽然吐出了一句话:“杀!”

    铁骨道长敢将师承漏给他知道必定已动了杀心如他不杀铁骨铁骨也必要杀了自己。江湖上的道理很简单便是一句:“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所以辛深巷情知已没了周旋余地所以只有一个“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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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足孙膑”辛深巷的武功虽然低微恐怕还不是五堂主曹极的对手但却是桑书云座下最宠信的一人。

    所以桑书云不在的时候辛深巷便是在“长空帮”号令一切的人。

    当他说了一个“杀”字便等于下了“杀”令。

    曹极、叶三娘、牧阳春都同时出手!

    牧阳春的银笛出急啸闪闪生亮就似银剑一样。

    叶三娘一双“干将莫邪刀”使得酒落舞砍如雪她不敢再使暗器怕伤了小姐。

    曹极用手。他的手可以在一瞬间扭断了牛脖子。现在他只想拘断那淫猥道士的颈项。

    可是他就听到背后响起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牧阳春的一只手一支笛全部全力打在叶三娘的背后。

    叶三娘攸然停止刀光都黯淡了下去。

    她嘴里溢出了血脸却白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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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回眼瞪得欲裂曝濡要说话牧阳春轻轻跳开说:“不用问了。我就是奸细。”

    这时桑小娥已然清醒藉见意图救护自己的叶三娘如此下场哭叫道:“三娘!”挣扎奔过去铁骨道人一挥手那两人即放了桑小娥桑小娥淘哭扑将过去叶三娘已然饮恨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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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骨道人放开了桑小娥的时候曹极的火气全冒了上来辛深巷的心却沉了下去沉到底。

    铁骨道人敢令人释放桑小娥系因为他自信已控制大局了。

    可是曹极不理这一切。

    他要杀掉牧阳春。他一定要杀掉牧阳春!

    他甚至盛怒得不能出一句话他飞扑过去双掌如雷霆向牧阳春展开最猛烈的攻击。

    铁骨道人冷冷用眼吊住辛深巷。

    他知道辛深巷是这干人中的老大只要辛深巷一出手他就出手。可是辛深巷没有出手。

    他连眼睛都不多霎一下。

    叶三娘的死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

    但是曹极那边的双手不但沾不牧阳春的边牧阳春的反击抑渐令他喘气淋淋。

    桑小娥抱叶三娘的满脸泪痕向辛深巷悲声呼道:“辛大叔曹五叔遇险了……”

    辛深巷没有回应只在脸上展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笑容。桑小娥的心冷了冷成冰。她但顾自从适才跟方歌吟一齐见到辛深巷后就一世人没有再见过这个人。这个冷漠、阴险他父亲所最宠信的人!

    “原来你不但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聋子!”桑小娥白牙缝里吐露出这一句话辛深巷却笑了同铁骨道人笑了笑意里有说不出的媚谏。

    桑小娥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叫:“你去杀了牧阳春!”

    铁骨道人冷冷地览视一切忽然道:“你去杀了曹极!”

    辛深巷就出手了。

    双枪一戮齐齐利入曹极背后双夹骨之中。

    随曹极的一声惨嚎牧阳春的手背正敲凿在曹极的额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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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娥的掩脸尖叫而止曹极回低吼拼死抓住辛深巷的前襟嘶声道:“你……你究竟算不算得做个人!”

    辛深巷连眼都没有眨。他居然摇头。

    曾极怒吼一声双手抓到他脸颊。辛深巷还是脸无表情。曹极脸上全身忽然都抽搐了一下嘶哑即道:“小姐……告诉帮主……老曹全力而为了……”说完声竭而死双手在辛深巷脸上抓下了十道血痕。

    桑小娥含泪光拼命的点头。曾极出身虽然不好少时做个强盗后被她父亲所感化但忠心耿耿鞠躬尽悴总比那一些假仁假义的家伙好上一万倍!

    老曹老曹你死得冥目我一定我一定叫爹杀了辛深巷给您报仇。□□□

    “长空帮”的五大堂主在一起也不知多少年了一下子孪生肘腋互相残杀竟死了两大要将长久相处却是谁也不了解谁谁也不知临危时跟自己誓死共对的是谁。

    铁骨道长叹了一声:“唉长空帮……”

    辛深巷也叹了一声:“长空帮的下场……”

    牧阳春冷冷地道:“辛深巷你少来假惺惺来这一套也免不了一死。”

    辛深巷却怪有趣的望他:“哦?”

    牧阳春因愤怒而手微微抖大声道:“我们计划中你根本就是敌人你怎会……”

    辛深巷大笑道:“你可以问铁骨道兄。”

    桑小娥见自己“敬爱的”辛大叔竟和敌人称兄道弟忍不住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铁骨道人怪有趣的望辛深巷:“哦?”

    辛深巷道:“令师要占“长空帮”缺了我辛深巷怎成?”

    铁骨道人哈哈大笑辛深巷也哈哈大笑两人仰天长笑只有牧阳春笑不出来期期艾艾道:“你……原来你……你也是我们的人?”

    辛深巷笑声一竭沉脸道:“……要不是你因自命才气不凡不应屈居老四时时图帮主之志桑帮主早已知晓了。……要不是我压下来谁瞒得住这桩子的事!”

    牧阳春脸色都变了赫地退了一步哑声道:“你……你……你都知道了?”

    桑小娥只听得恨极。唯铁骨道人冷冷地说:“……家师却从未提起过你。”

    辛深巷笑道:“我这样的身份可谓九死一生自然是秘密。”

    铁骨道长没有笑双眼仍盯住他一举一动:“家师早将计划全盘相告却没有你这一环。”

    辛深巷越听越好笑:“大风道长是什么人!他可会将一切告诉你!……我们每一个人只是他一棋子罢了。”铁骨道人的手却已按到剑上冷冷地道:“可是家师却把你当作是敌人的一棋。”

    桑小娥巴不得两人互相斯斗起来在旁插嘴道:“对!对!快杀了他他是爹最信任、最忠心的部下!”说到“忠心”二字真是咬牙切齿。

    辛深巷却依然笑嘻嘻地道:“令师自然待你是手下第一员猛将只是……入侵中原大计岂能一一相告那是通敌卖国满门抄斩的事啊!难怪接待来使过程都尽版道兄您了?”

    铁骨道人唬了一跳失声道:“是……是……辛……辛先生都知道了?”

    辛深巷大笑道:“不是大风前辈告诉我的难道是我老辛凭空乱猜的?”

    桑小娥忍无可忍突然出手。

    她在悲愤中出手自是用了全力。

    那任理大一不留神手中怀剑已被他夺去。

    任理大以为桑小娥要杀自己连忙护身而退。

    然而桑小娥却风也似的闪了过去一剑斩向辛深巷。

    她在悲怒中出手这一剑尽力而为。

    辛深巷与长风道人在对话中谁都未会留意待剑光斩至铁骨道人陡喝:“小心!”

    伸手一推辛深巷为时已晚粟小娥的剑斩不辛深巷的腰却斩了他的右腿“嗤”地斩落了一条腿。那怀剑竟是十分锋利既曾自断任埋大一臂在先而今又断下了辛深巷辛深巷一条右腿。

    辛深巷吃痛狂吼一声:“你这妮子!”

    铁骨道人却怕辛深巷盛怒中杀伤了他的美人儿伸手一推“砰”地拍得桑小娥跌出去。

    那牧阳春本来心中对辛深巷早已怒极怨极他在“长空帮”中之所以无法迁升多少都与辛深巷有关如今“拼得一身刚便把皇帝拉下马”背叛“长空帮”出卖桑书云仍在这武功不如自己的家伙掌握之下帮主一职只怕也是无望当下冷冷说了一句:““全足孙膑”这回子可真成了“缺足孙膑”啦。”

    尽避辛深巷痛得黄豆般大的汗珠不住酒落铁骨道人却视若无睹半笑谨半认真地说:“辛先生为公卖力牺牲惨重真是功绩炳彰待明报金主定追封高官……辛先生用计过人无腿自比有腿来得个来得个……名符其实。”

    辛深巷居然也苦笑道:“这妮子出手好辣!幸得道兄相救……”

    桑小娥恨得牙嘶嘶泪珠儿尽在眼眶里打转悲声骂道:“辛深巷你们这些卖官求爵不得好死!”说楼叶三娘的身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