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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蔡瞎子不动声色地把要小勇逐出了师门。
要小勇很是不爽,还很委屈,躺在床上一夜没有办法入眠,想恨蔡瞎子无情,可又找不着恨他的理由。
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人家没有怪罪你,赔钱的事儿也没有让自己操心……赶你走,你看人家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说是给他给你算过命,将来是要走上仕途当官的,学按摩是耽误前程。人家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恨人家啊?
要小勇在床上躺到了第二天中午,吃不下饭,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收拾东西拖着旅行箱蔫蔫地搭车回家了。
老娘邓二姑看到儿子拖着箱子回来了,她的心突然往下落,知道又出事情了。她结巴地说:“小……小勇,你怎么把箱子拖回来了?”
要小勇放下旅行箱,眨着眼睛扯谎说:“师父说,我可以出师了。”装出高兴的样子笑了笑说,“都学会了,师父就让我回来了。”笑出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邓二姑着急了,她拍了拍要小勇的肩膀说:“儿子呀,你别说得那么好听……好不?上回卫校开除你,你说卫校是成人学校,毕业了不包分配,读了没意思,回来了。结果你爸一打听,说是被卫校开除了。今天你又从按摩医院回来了,你竟然说出师了,没准是被你师父把你赶回来了。”
要小勇翻了一眼邓二姑,眨着眼睛说:“师父给我算了一个命,说我以后应该当干部,学按摩是耽误前程,所以,他就让我回来了!”
邓二姑一听,急得胸闷心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会儿,她才说:“果然,你是被你师父赶回来的。你要是说给你爸听了,你爸不气死才怪呢!”
要小勇又用白眼珠子翻了一下邓二姑,拖着旅行箱上二楼他的房间里了。心里说:“你们生气,我心里也不爽呢!”
要小勇心里感到憋屈,可又没地方倾诉,只好闷在心里。他昨天晚饭没吃,今天早饭和中饭也没有吃,他竟然一点都不感到饿。
要小勇躺在床上,可睡不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
邓二姑看出来了,知道儿子有心事,也就没有打扰他,就跑到村卫生室把这一突发情况告诉了要小勇的老爸要定康。
要定康处理好了几个病人,忙了一阵子,正要端起那个大茶杯喝茶,听到老婆说儿子拖着箱子回来了,他一跳老高。
要定康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茶水溅了不少到了桌子上。他说:“烂泥扶不上墙。这个小勇我已经把他没办法了。唉,花了几千元钱让他读卫校,他不好好读,被卫校开除了。跟蔡瞎子学按摩,他的积极性蛮高的,兴趣也很浓,说要像蔡瞎子一样一辈子都干按摩的,怎么突然又被赶回来了呢?妈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邓二姑摇了摇头说:“唉,我看这回跟卫校开除不太一样的,好像他自己也心事重重的,回家就上床躺下了。”说着拿毛巾把桌子上的茶水擦拭干净了。
要定康喝了几口茶,他说:“走,我们回家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妈的,那个蔡瞎子收了我们那么多钱,怎么说赶回来就赶回来了呢?”说着关上卫生室的门。
邓二姑又附和说:“是呀,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他们两个人心急火燎地赶回到家里,当他们走到一楼的楼梯口,还没有走上楼梯呢,就听到要小勇睡在床上不停地翻身,还唉声叹气的。
要定康朝邓二姑做了一个手势,小声说:“老婆子,我看小勇这回跟上回卫校开除不太一样,看样子这回真的是让他伤筋动骨了。”
邓二姑点点头说:“小勇一贯都是无脸无皮的,今天好像很不高兴。”
两个走上二楼,又走进了要小勇的房间里,见他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哭泣过。
要定康站在床前小声问:“小勇,你怎么拖着箱子回来了呢?”
要小勇坐起身子,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老妈,鼻子一酸,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邓二姑坐到床沿上,伸手搂着要小勇说:“小勇,有什么委屈,你告诉爸妈,我们到城里找你师父去。”
要定康皱着眉头说:“你们慎重地举行了拜师仪式的,磕过头,还交了那么多学费,怎么就把你赶回来了呢?”
要小勇嚎啕大哭了一会儿,用手揩了揩眼睛,他叹息一声说:“唉,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罪我师父,他也是没有办法才为之。”
要定康迫不及待地问:“你犯什么事儿了?”
要小勇摇了摇头说:“没有,照说我没有任何责任的。”看老爸老妈不明白,他又说,“我真倒霉,按摩太认真,竟然把一个小姑娘按流产了……”
邓二姑一听,伸手打一下要小勇说:“小勇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要定康也用眼睛瞪要小勇。
要小勇用手又擦一下眼睛说:“她又没有结婚,哪个晓得她怀有身孕呀?连我师父都说我没有责任。”
要定康不信,他说:“你没责任,你师父怎么就把你赶回来了呢?”
要小勇笑着说:“我师父说,他给我算命了,我以后是要当干部的,为了不耽误我的大好前程,他让我回来了。对了,爸,妈,我师父说了,要是我在两年内当不上干部,他就请我到他那儿上班。”
要定康心里很是不爽,他说:“那个蔡瞎子真不是一个东西,竟然把小勇当三岁的小孩,把他卖了,他还帮他数钱。好,小勇,我看只有这样了,你哪儿也不要去了,就跟着我,跟着我学医,以后接我的班。”
要小勇不愿意,觉得跟自己的老爸学医没有出息。关键是老爸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骂人。以前邻村的孔祥仁跟着他学医,天天挨他骂,说人家脑子笨,不是当医生的料,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要小勇看了看老爸,他提要求说:“爸,你让我当你的徒弟可以,但不能像骂祥仁哥那样骂我。要是天天挨骂,我可不干!”
做徒弟的竟然跟师父提条件,要定康一听,气得真想用拳头揍要小勇,他说:“你要是好好学,哪个想骂你呀?”想了想又说,“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学医也行,那你就在家里种地。”
种地太累,要小勇肯定受不了。邓二姑赶紧说:“小勇,你就好好跟着你爸学医,以后当医生,种地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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