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买衣之争_4

缪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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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菲

    我送手机去修理,老板说:“小姐你不如买个新的吧。”

    “修不了吗?”

    “都摔烂了。”

    感情不如意,学习成绩下降,现在还要破财。我这是招了哪位大神了?

    那天我给程家阳打电话,他的手机关了。我想他可能是没电了,自己悠悠荡荡地在阳台上等了一会儿,想给他再打过去,掀盖、摁钮、拨号,一只手操作还以为自己挺潇洒的,下一秒钟我的小灵通就掉到了宿舍楼下。

    我!·#¥%……—*

    波波掐指一算,说:“只能这样了。”

    “什么?”

    “你换个手机。”

    “你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听我说完啊。再换个手机号,这是转运的基本方法。”

    “有用吗?”

    “我上次考政治经济学挂科,金项链还丢了,我换了个手机号之后,补考就过了,项链也在靴子里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不过破费买新手机是肯定的了。我选了一款白色的,不太贵,也不太便宜,小小的。我换了新号码,8和9都很多,希望这样能有好的运气。给大家发短信、打电话,通知新号码。

    我问吴小超:“你知道程家阳去哪了吗?我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

    “你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出公差吧,他老兄,世界各地地转。”

    “他没换号码吧?”

    “反正我这儿的,还是原来那个。”

    我稍稍放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天冷得很快,这个城市里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我当时在考英语。

    我跟程家阳已经有一个月没见。

    又到期末了,像往常一样,我打算先在这里打工,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家。

    欧德的烟瘾很大,下了课,就一支接一支地抽,她用中文说:“怎么说呢,就好像,吃一个苹果。”

    终于我跟她要了一支,很老实地吸到肺里,呛得咳嗽。她拍拍我的后背:“哎呀,你看你,逞强。”

    我笑起来:“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小意思,毛毛雨。”

    “我再试试。”我这样学会了抽烟。

    这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出来,身上发冷,拉严了衣服领子回寝室。自己哼哼唧唧地唱一首蔡琴的老歌:“只可惜,心太急,急得缱绻在一起,彼此都不留缝隙……”

    有人在黑暗处叫我:“菲。”

    谁会这样叫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是程家阳同学。他站在自己的车子旁,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刚从法国回来。你换了电话?”

    我点点头:“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

    “走得匆忙,到了那边事务太多,所以没联系你。”

    “……啊。我也有期末考试。我今天下午泛读考得不太好。”

    “……”

    我们说话的时候,维持原来的距离,都没有向前走一步。

    “还有事吗?”我问,“我要回寝室了。”

    我说完就后悔。

    可这又干又硬的话已出口,没有回旋的余地。

    认识他以来,家阳怎样对我?远道出差回来,我对他竟是这样的态度。有像我这样没良心的人没有?

    可此时我拙于言辞,心里又有卑劣的报复的情绪。

    原则上来说,我不是个好人。我心烦意乱起来。

    “没事。那我走了。”

    他转身,伸手,开车门。

    我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手心很烫。

    我把他转过来,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怎么发烧了?”

    “难怪觉得冷。”

    “你怎么回事?”我拍他的肩膀。

    “你不要乘人之危。”

    “笨蛋,笨蛋。”

    我的嘴巴一下子被他堵上,唇舌纠缠,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推开他:“你要传染我?”

    “我才发烧,还没到传染期。”

    我们额头相依,我感受着他热乎乎的气息。

    “没有人照顾我,姐姐。”

    我摸摸他的脸:“我们回去。”

    “我真的发烧了,我眼睛酸。”

    我的手指湿润。

    我们回到中旅大厦的小屋。家阳穿着棉睡衣半躺在床上吃我给他煮的红糖水炖鸡蛋。

    “好不好吃?”

    “嗯。好吃。”他回答,可是突然抬起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我看着他。他因为发了烧,脸色越发红润可爱。

    “你确定这个是给发烧的人吃的?”

    “差不多。”

    “不是坐月子?”

    哎,他还真有点常识,我现在想起来,邻居阿姨家的女儿刚生完小孩儿,我妈就煮了这个送给她吃。

    “不是,我哪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哈哈。”我笑着说。

    “哦。”他信了,然后吃了个底朝天。

    家阳发了汗躺在床上,我把被子给他掖好。

    他拽住我的手:“菲……”

    “干什么?”

    程家阳

    莫名其妙地翻脸,失踪了这么久,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筋疲力尽地回来,让这个女孩这样照顾我。

    有像我这样没良心的人没有?

    我握着她的手,想说对不起。

    说不出口。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地对待她。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她捋一捋我的头发。

    “你去翻我的箱子,我给你带了巴黎三大新的翻译教材。”

    “Oh yeah!”她一溜烟地跑出去。

    这是她如此简单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