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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放手吧,那个位置不适合你。”六叔的声音低沉而涩哑,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最后的遗言。
苍鹰微微仰头,让发潮的眼角被风吹干,重新变得干燥:“不,我不放手,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
我让你看看,我并不比那个阿朗差,我要让你看看,你当年的选择多么愚蠢,我让你看看,我再也不是那个满心希冀你多看我一眼,你并未如此就伤心落寞的孩子,我不是。
六叔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苍鹰抢在他前面说:“我从来不渴求你能帮我,也没想过你会帮我,从前是,以后也是,总统之位一事你不必插手,你在旁边看着就好,看我是怎么把盛朗熙打败当上总统的!”
六叔叹了口气,胸中郁结着一股难言的酸涩,本想推心置腹的跟苍鹰谈一谈,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他闭了闭眼,疲惫的扶着窗台坐在靠着墙壁的木质椅子上,他看着苍鹰,像是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又发出一声长叹:“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
易珂死了,死在酒店的停车场里。
据目击者称,她是从酒店十九楼的露台上纵身跃下,天气灰蒙蒙的,穿着白裙子的易珂,恍如一只飘荡在半空中的苏塑料袋从天而降。
易南行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跟警方确认了此女子就是自己的少女后,老泪纵横一度差点昏厥。
盛朗熙随后赶来,易南行扯着他的衣服哭闹着说易珂的死全是因为盛朗熙滥情所致,让他赔他的孙女。
紧接着霍成的父亲也来了,拉着盛朗熙的衣服也是哭闹,说他害的他儿子进了监狱,如今连他的孙子也一并害了,他们霍家彻底要绝后了。
面皮薄的盛朗熙哪经得起两个老人这般哭闹,想要劝慰没有立场,想要离开,衣服被易南行跟霍父扯着,根本移不开脚步,他就像是个罪魁祸首的凶手一样被易南行与霍父打一下捶一下,却不能还手。
场内外聚集了很多记者,他们把焦点全都对准了处境尴尬的盛朗熙,镁光灯闪烁,人声鼎沸不绝于耳,盛朗熙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坏人一样被人评头论足,连警察也架不住舆论的压力,拿着记录本例行公事的找盛朗熙问了几个问题。
若不是在简闵的护卫下,楚源把盛朗熙强行拉走,说不定那帮人真能把盛朗熙生吞活剥了去。
楚源开着车载着盛朗熙冲出重围,为了甩开记者,他专挑偏僻难行的地步,在绕了大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把跟踪过来的记者甩掉,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对盛朗熙埋怨:“说了不让过来,偏不,现在倒好,易珂的死,全成了你的责任了!”
盛朗熙黑漆漆的眸子没有焦点的看向窗外,他不喜欢易珂,甚至有些讨厌,但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死。
尤其看到易珂穿着她那条白裙子时,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似的透不过气来。
那条白裙子是他送给她的成人礼物,当时她笑着说,这条裙子我要留着,等我跟你结婚的时候穿。
那个时候他对易珂真的有好感,她漂亮,活泼开朗,而且极擅长跟男孩子相处,她身边的每个男孩子都喜欢她,她却喜欢盛朗熙。
坦白的说,那时的盛朗熙是沾沾自喜的,懵懂中,也曾暗暗幻想过易珂跟自己结婚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太年轻,也太单纯,以为一句话就是天长地久,哪只世事无常人心善变。
盛朗熙被迫出国留学的前一夜,蝉鸣渐消,星光点点,他去找易珂道别,在她家的游泳池边上,他无意中听见易珂与一个女孩子的对话。
女孩子问易珂,盛朗熙家庭破产,父母双亡,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年少的盛朗熙以为易珂会说喜欢一个人无关他身世家庭背景之类的话,谁知她说出的话却寒了他的心,也是他们二人隔阂的开始。
易珂说,谁喜欢他了,不过是看他长的帅跟他玩玩罢了,我们易家这般家世,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那是骄傲的盛朗熙在情感上受到的最大的打击,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竟然是两面的,一面幻想着跟他结婚,一面又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盛朗熙犹不死心,半夜打电话让易珂出来,故意问她:“我要出国了,你跟我一起走么?”
他当时连自己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怎能承载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的幸福,他之所以那么问,就是想看易珂的窘迫,愧疚,不自然。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么,好啊,跟我走啊,抛弃一切跟我走,从此我们白头恩爱浪迹天涯,你敢么?
易珂自然不敢。
盛朗熙如愿以偿的从易珂的眼中看到了窘迫,愧疚,不自然,他如以前那般一样骄傲的微抬着下巴,以一个胜利者蔑视俘虏一眼藐视着面前的女孩儿。
“胆小鬼!”
他以王者一般的身姿潇洒的走掉,他跟易珂青春期之间那点暗涌的小情愫也随之终结。
盛朗熙永远都不会知道,盛夏的那个夜晚,易珂对女伴说的那句话多么言不由衷,她太骄傲太爱面子了,那么说,不过是维持自己一个公主的可怜的自尊。
“或许真是我的责任。”盛朗熙喃喃的说。
楚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少来哈,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往自己身上甩锅了。易珂是怀着霍成的孩子畏罪自杀的,跟你有个毛关系?”
盛朗熙抚了抚额,心里郁闷至极,抬眼看向前方:“先别回家,你陪我去双盛合喝点吧!”
苏宴才是真的郁闷至极,还没刚被放出去,吃了一个饭,又被关回来了,好在她机警,把手机给带了过来。
翻翻手机某信界面,发现有好几条未读信息,全是元奇发过来的。
信息内容没什么特别,除了问候语就是一些日常闲话,苏宴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元奇聊起天来。
“……已经吃过了,你呢?”
苏宴刚发过去,元奇就回复了过来:“正在吃。你中午吃的什么,这么早。”
想想刚才那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苏宴兴奋的编辑着内容:“飞禽走兽,生猛海鲜。”
“。。。秋天天气干燥,还是不要太重口味的好。”
苏宴看到元奇给她回复的内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重口味,你不知道,以前在我们医院,我们泌尿科的全是黄段子高手,不重口味都不行2333”
“是么?那你说来一个听听。”
苏宴略一沉思,编辑了一条看上去不太黄,细品一下其实很黄的段子发了过去,灵异现象发生了,她的某信竟然自动下线了。
难道手机出现了hug?退出重新登录,号码竟然被占用。
怎么回事?她的密码谁也没告诉过,怎么被人占用了?
被盗号了?
……双盛合饭庄。
楚源一杯酒下肚,睨了一眼对面的盛朗熙,这人怎么回事,拉人来喝酒,上了酒桌却滴酒不沾,楚源拿着筷子敲了敲桌面:“诶诶诶,能不能专心点?”
如不是因为盛朗熙突然要喝酒,楚源就去找简闵玩了,简闵下午不上班,两人可以看个电影什么的。
他舍了美人陪君子,君子却不把他当一回事,真是气人!
盛朗熙抚了抚额,苦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楚源,无可奈何的说:“这女人是不是想气死我?”
能气死盛朗熙的女人,除了苏宴也没谁了,楚源接过手机,翻着某信的聊天记录看了看,幸亏他此时嘴里没东西,不然又要喷了出来。
笑够了把手机还给盛朗熙:“你媳妇真是个奇葩。不过,你的盗号技术这么多年没用,还这么6哈。”
盛朗熙端起面前的酒饮了一口,楚源哪里知道,那技术早就荒废了,为了监督苏宴,这是他最近新学的。
楚源与盛朗熙碰了一个杯,饶有兴趣的看着盛朗熙:“你准备怎么办?”
盛朗熙看了一眼楚源,眉眼有些无奈:“还能怎么办,只能见招拆招,遇佛!”
……
元奇真是奇怪,怎么聊着聊着不说话了,连着跟苏宴发了几个还在么,都没有回复。
副院长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放下碗筷,从旁支招:“人家姑娘不会你,有可能想要你打电话过去。”
元奇想了想,觉得自己父亲的话甚有道理,便依言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在忙么?”元奇的声音温温柔柔,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神荡漾。
苏宴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不忙不忙……不知道为什么发着发着发布出去了,真是尴尬呵呵呵。”
元奇笑了笑:“被盗号了吧,给你朋友群发信息说明一下,现在骗子这么多,别让他们上当受骗。”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在副院长眼神加口型的频频示意下,元奇轻咳一下道:“苏宴,你晚上有空么,我手上有两张《西贡小姐》歌剧票,一起去看么?”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通话蓦地被切断了。
元奇尴尬又疑惑的看着副院长父亲:“我刚才没说错话吧?”
副院长略一沉思:“有可能是掉线,你再打过去。”
元奇依言再打过去,清脆机械的女声提示说:“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电话另一头苏宴扯着嗓子大喊:“喂,喂喂,喂喂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