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爱打瞌睡的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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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桌上的菜肴都冷透了,宋大公子才终于定下了让他满意的菜单,但这酒楼到底负责哪一天的酒席,还得再等通知。

    顾念拍着吃饱的肚子,跟着出了门,以为今天的活动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上车后又被载到一处戏园,戏班老板已经等候多时,径直迎进了后台休息室,拿出精挑细选的戏本请本家点戏。

    这一番谈妥又去了半个下午,接着又坐车出发,去了几条街外的一间茶楼,叫了一桌的点心,照例是顾念抱着不要浪费食物的想法只顾吃,宋亦柏忙着敲定家里那几天要用的糕点单子。

    挑选点心不比挑选菜肴简单多少,这间茶楼就是以点心用料考究而出名,依照时令使用当季新鲜材料制作,除了传统的招牌点心,年年还有新花样,来这的客人都是衣着整洁礼节周到的中产小康以上人士,不然也支付不起在这里吃一顿茶点的开销。

    宋亦柏终于定下单子准备下楼跟掌柜详谈时,顾念也已是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拍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不想动弹。大公子扔下一个白眼,自行去谈正事,付了定金后,再回来拎走他饱食犯困的顾师弟。

    坐在车上顾念睡眼惺忪地以为这下该结束了吧,她可以回家了吧,撑得晚饭都不用吃了。

    结果,马车转了几个弯后,停在了另一间酒楼门外。

    晚餐仍然是试吃菜肴。

    顾念的战斗力终于比不上宋师兄和他的小厮,她只吃了一点摆在眼面前的菜,稍远一点的盘子她都没伸手,只有几次是宋亦柏夹给她。对比哪道菜的口感和寓意更好,可以放在菜单里。

    等这顿晚饭结束,顾念觉得今晚得回家吃点山楂丸,但菜单没有定下来,有几道菜让宋亦柏难以抉择,需要再考虑几日。

    出门上车,这下是真的返程,没有别的行程了,顾念撑得毫无形象地瘫坐在车厢里,宋亦柏坐在边上笑。顾念白他一眼,笑笑。

    半道上马车停下,这里离顾念的地盘比较近,又是夏季,夜市才开张的时间。还在外面拉客的车轿也比较多,宋亦柏看着他跟人谈妥上了一辆马车,他的车子才启动回家。

    顺利回到家里。顾念就给自己调药粉,糊在伤疤上,在等待手膜干燥的过程中,顺便跟哑姑聊聊新居的改造装修。

    顾念一天三次做药物手膜。大掌柜给她配的药量正好用完一个休沐期,到她伤处的新生皮肤硬化。与周边皮肤融为一体完全康复,不再担心病人的污血脓水沾到伤口上危害自身健康,同时说明她的病假期终于正式结束了。

    既然伤口完全好了,自然得去销假了,顾念觉得自己真是老实孩子,没有多拖延一天。

    她在约定跟工头见面的休沐日那天先去办她新居的正事,工头在街门外等着她和经纪,屋主负责的改造工程都顺利完工,顾念仔细检查了几遍,这才把买房尾款交给陪同来的经纪。经纪自会扣下牙行应得的佣金,再把剩下的交给屋主,再由屋主跟工头结清他应付的工钱。

    经纪清点完银票。核对无误,给了顾念一个封起来的牛皮纸包。

    顾念拆开一看。是她新居的一应文书,属于她个人名下的房契和地契。

    顾念眉开眼笑,她也是有私产的人了。

    跟屋主的交易算是全部完成,接下来都是顾念自己的装修事宜,工头已经把该封的门和该打的门都弄好了,表面上看,那两间耳房的正面墙体都抹平了,刷好了白浆,只留下了四方的窗口等着装窗户。

    走进屋里,两个暗间的墙上在原来设计的位置都相应地开好了门洞,门框和门槛都装好了,就差门扇,这个要现在的屋主顾念来决定门的样式。

    工头是个热心肠的,给顾念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议,教她认识了一些木料特性,尤其是她这屋里东西耳房用处不一样,西耳房要用水更潮湿,两边室内门的木料要求就有异,如果不介意那么多,要求不太高,只遵照实际需求挑选木料,并且不做费工雕花的话,省下的钱能在两侧耳房上装漂亮的窗户。

    顾念对窗户早有决定,都装细密的纱窗,最大限度的采光通风换气。她宁可把这上面省下来的钱,用到后院和厨房的水路改造上。

    提到后院水路,三人经后堂绕到后面,看到地上已经用一些废旧建材划拉出了不同设施的占地位置,顾念要装水车,西暗间要布置成二堂,房梁上要挂牛皮风扇与水车相连,同时水车也得是景致的一种,还要考虑到喷泉和相应的两个水池,基本上后院西侧这一块都得用来造景。

    图纸都画好了,三人在树荫底下研究讨论了一番,完全是照着泉眼位置来做的样式布局,顾念自己又不懂,工头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只要能把她的设想化为现实,她不介意付出比房价多两倍甚至三倍的改造费用。

    经费充足好做事,工头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达成客人的愿望,但是厨房那个压水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研究透彻,倒不是非要赚这份钱,而是老师傅乐意接受这个挑战,挣不挣钱的倒在其次。

    这话里意思透着一股压水井可能有门儿的味道,顾念很高兴,三人又回到室内,在西耳房,顾念比划着北墙窗下的宽敞空间,告诉工头,窗下要砌洗脸池,西墙下要砌汤池,共用一个排水道,连到后院的排水沟。而且要尽快,她现住的屋子租期将满,能少一桩事是一桩。

    工头表示没问题,几日就好,他让顾念下一个休沐日来验收。

    顾念说了些尺寸大小的要求,工头都记在纸上。然后三人一道出了街门,经纪在门上拴了挂锁,把钥匙交给顾念,房子的归属算是彻底两清,接着顾念跟经纪去找木匠买门窗,一番挑拣,定了下来,即刻又返回新居全部装上。

    只要西耳房一切搞定,她就能搬进去,剩下的装修工程可以慢慢来。反正她白天也不在家,有哑姑照应。

    看着新装好的门窗,顾念把大门钥匙仍然留给了经纪,让他照应工头接下来的工程,她溜达着到街上食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和安堂总号销病假。

    宋亦柏不在,他今日就没来,五月快到了。准备工作越来越紧张,大公子都无法保证每天的坐诊时间,而大掌柜根本不接受顾念的销假,只打发他回去。让他明天下了课再过来。

    她想勤快半天都不给机会,顾念吹着口哨。去街上的家具行转悠。

    家里哑姑已经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新买的数个大箱子曝晒了几日,打包好的物品都装了进去,然后放在东厢的空屋里。

    顾念也想让哑姑在白天去新居照应一下工程进度,可想到她不会说话她又作罢,她不是没想过再弄一个使女或者小厮,可一想到自己伪装的身份,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上完课,去总号报到,前脚才进门。后脚外面送进来一个重伤号,伤得极惨,一身血肉模糊。手臂卷到了缰绳,被受惊的马匹带着拖行了好一段路。幸好碰到一群习武的小子,这才合力把马匹拦下,救下伤者,急火火地送来和安堂。

    顾念跟在病人后面冲向后院,把书箱随便地扔在自己房间,冲刺样的速度冲进开刀院,脱衣洗手更衣,迅速进入职业状态。

    病人全身开放性伤口,还有腿部骨折,骨科大夫随后也进来参与治疗,病人已经昏迷,连汤剂都灌不进,又找不到好皮肉可以下针灸针,只好硬动手,病人生生痛醒,喂了汤药也不顶事,痛得醒一会儿昏一会儿,反反复复受尽折磨。

    好不容易治疗结束,所有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湿衣衫,顾念最热,她还包着口罩,呼吸都像喘气,直觉得要中暑。好在洗了手后,小厮们给大夫们送来了解暑的甜饮,牛饮般地喝下一大碗,烦躁得要跳脱的精神这才安稳了。

    回到自己屋里休息看书,看了几页又热得受不了,开着门窗可是没风,扇子越扇越热,顾念干脆脱了鞋袜,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当天作业写了一半,宋亦柏的小厮突然过来要顾念过去一趟,帮忙做点事。

    顾念匆忙赶过去,宋亦柏扔给她一堆纸张,然后他就拿着药箱出诊去了,独留顾念一人坐在屋里抄啊抄。

    抄了这么多文件的好处是,顾念对庆典期间从早到晚的所有安排都心里有数了,客人都身份背景、第一天到最后一天绝不重复的一日三餐外带不限量的名点名茶的种类、各种活动和行业交流,甚至还疑似有相亲,郡内郡外受邀而来的同行居然都带了女眷,以年龄相当的闺中少女为主,名单是她亲手抄的。

    顾念一边抄一边乐,和安堂少东家宋大公子的联姻人选,哎呀,有八卦看了。

    宋亦柏回来,顾念还没抄完,她一笔一划的正楷字写得太慢了,可若潦草一点就要露了她女子笔迹的馅,她只能顶着被嫌弃的白眼继续慢慢吞吞地抄,好在过了一会儿他的小厮过来帮忙,两人一块效率就高了,赶在傍晚打烊前总算全抄完了。

    甩着写酸的手腕,顾念回屋收拾了自己的书箱,再跟宋亦柏一块走,蹭他的马车,代价是要被他拷问功课,这都成习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不过等她搬了新居,就用不着蹭了,从和安堂走回去,最多两刻钟。走路有点远,乘车又有些近的一段路程。

    与宋亦柏分手后,顾念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闲极无聊地猜想那些来相亲的少女们都长模样,她们是否乐意远离父母嫁到这么远来。哪怕是郡内的小姐,出嫁后想回家省亲也不容易了。

    顾念发散思维,不由得想得更深入一些,若真要是娶了外地的小姐,新娘出阁三天后的回门酒又该怎么办呢?新郎到新娘的地盘上举行婚礼?还是新娘家派代表送亲到三江,临时租一处宅子当娘家人?那这舟车劳顿的,新娘双亲会不会一道同行呢?

    越想问题越多,顾念一人坐在车厢里咯咯地笑,她挺想看看那些小姐们的装束打扮,自己用不上,过过眼瘾也好。就是不知有没有机会。

    搬家日程算是进入倒计时了,顾念把她的书房整理了一下,这两年多来陆续买的书就装满了一个箱子,还不算其它杂七杂八的书房零碎,都分门别类地仔细包好。

    新家就不做游医了,那些熬药的锅罐的让哑姑卖给收旧货的,但药房用的铡药刀等工具她却都留着,谁知道哪天能派上用场呢。

    晚饭后万宝宝为敲门,给顾念送些东西,是哑姑跟她定制的绣花花边,另外还有她自己编的一条绦丝带算是乔迁礼物,青绿色的色泽带流苏,和顾念日常穿的几件衣服都挺搭配。

    顾念收下这份礼物,破天荒地和颜悦色与万宝宝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就像宋亦柏教训自己那样,她有样学样的教育万姑娘,但看小姑娘那茫然天真的脸,她有没有听进去就天晓得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好像没上几天课又到了休沐日,这次顾念带着哑姑,两人大早上地就奔了牙行找她的经纪,然后一起去新居验收,后院正在动工,整理地面。

    她要的西耳房已经完全弄好了,都是按她要求实物重现,重新铺的地砖,洗脸池打在窗下,占了整面墙的宽度,又大又宽敞,到时再从窗外接根竹水管进来,用水别提多方便,两边的台子还能摆不少瓶瓶罐罐。

    西墙下的汤池造得跟澡堂子的汤池一样,排水口那有个大塞子,另一头挂在墙上的扶手上,池子边缘平滑整齐,一点都不硌人,在里面可坐各躺,舒服哀哉。

    工头从后院提了一桶水进来,当场倒进这一大一小两个水池里,水一下就排空了,不见漏水,只听见废水流进外面水沟的声音,而看这角落的地面竟是平的,工匠将排水沟藏在了地砖之下,使得便于清洁打扫。

    顾念检查了一些边边角角的细节,越看越满意,很忙就结算了这部分的工钱,以及一部分后院改造的经费。厨房那块儿她打算等详细的施工方案出来了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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