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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生死关头,三位大人唯有一条出路,那便是交心交底,把手头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当众毁掉,或是还于原主,只有这般,头顶风雨才会退去,否则,本王还不容易争取来的小舟,只有浪打船翻的结局。”
段平生有意无意的瞥了曹安一眼,这位西城守将立马心领神会的站了出来,看向马天元和窦平南说道:“马大人,窦大人,实不相瞒,末将这些年过得是提心吊胆,夜夜难眠,猪油蒙了心,才私底下找到了两位的把柄。”
看到马天元和窦平南神色一变,曹安硬着头皮咬牙说道:“不过两位放心,那些东西就藏在我的府中,没有第三个知道,等到酒宴过后,两位大人就跟着我回府,亲自将之取走!”
闻言,马天元和窦平南的神色这才有所好转。
马天元知道,现在的关键就是帮助段平生说服窦平南,否则,连他自己都有性命之危,便在曹安话音落下后,面无表情的附和道:“曹将军此言甚好,老夫亦当如此!”
对于这两人的配合,段平生看在眼中乐在心里。曹安还不算是什么,马天元才是重,正如段平生所料,想让马天元松动的难度,要比做通窦平南的工作来的简单,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让马天元不得不放下憎恨,转而主动帮助段平生。
没办法,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马天元要是不跟紧段平生的步法,最后只有悲催的下场。
看了看曹安,又看了看马天元,神色不宁的窦平南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为在座之人悉数斟满,眼神一闭一睁,闪过坚毅之色:“王爷的意思,鄙人了解了,两位大人的好意,我也心领了,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索性豁出去了,跟着王爷赌一把!”
“请!”
话音落下,窦平南便猛地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段平生察觉曹安和马天元投来的目光,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跟着喝光了杯中酒水,另外两人也不甘示弱,遥遥相敬,烈酒入喉。
而这便宣告着段平生暂时将这三位西城要人,拉入自己的麾下,他没有急着宣布开席,而是先去将郭穆叫了进来,相互介绍一番,酒宴正式开始。
席间,并没有谈论国家大事,也没有提及幽州政局,也不知是谁起的由头,较为健谈的曹安和马天元,便开始说起了中原各地的风土人情。当然,五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话题总会拐到某些方向,不一会儿,什么扬州瘦马、洞庭胭脂,就都出来了,当然,在座的也都是体面人,言语晦涩,大都只是一语带过而已,没有当众说什么污言秽语。
酒宴正欢之时,段平生抽空向窦平南问了一事,正是李长林特意拜访的那间小院,到底有何端倪?
段平生没有透露李长林的信息,但在他三言两语的叙述中,窦平南还是立马知道了他的意中所指,而身边的郭穆,也悄悄的停下了筷子,准备听听窦平南的介绍。
“王爷,你所问的事情,其实西城之中,人尽皆知。”
窦平南看到段平生面露讶色,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缓缓道来:“说起来,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当年我还是矢志读书的寒窗士子,而那家的女子便孤身一人来到了幽州城中。女子的样貌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幽州城中前来提亲的不少,意图强抢的更不少!”
“只是当初传言,武王李长风似乎相中了那个女子,这才没有宵小动手。但每天提亲的人,快要踏平了女子家的门槛,可她一一拒绝,让所有提亲者都黯然回返,当时,就有传言说那女子眼界高,非武王这般的天子骄子不嫁,可奇怪的是,武王府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时间就这么一晃,那女子便在幽州城入住了一年,登门求亲之人,仍旧络绎不绝,但那女子偏偏全都拒绝,后来,豪门权贵见她态度坚决,便也断了求亲的念头,只当她注定会飞入武王府的凤凰门。”
说到这里,窦平南买了个关子:“王爷,你猜后来怎么着?”
段平生摇摇头,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啊?在李江南的记忆中,可从来都没有这种事情,而按照他的了解,武王李长风只有两位妻妾,一个便是李长风的生母,另一位就是宣华夫人宋稚,再也没有第三个女人成为王妃。
而郭穆此时却突然说道:“那女人突然疯了。”
“郭小将军说的不错!就在某天夜里,女子住的院子里出现一声惨叫,然后第二天,所有人就都看到那女子疯疯癫癫的走上街头。”窦平南的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奇怪的是,没有知道那天夜里,那间院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官府对于此事也始终不闻不问,就这样,那女子白天就在西城乱逛,等到夜里便返回自己的小院,日复一日,二十年间,风雨无阻!”
“居然有这种事?”
段平生眉头挑起,而他的脑海也浮现出了那个女子的身影,就在不久之前,他带着小凳子满城找私塾,然后在西城同身为夫子嫡孙的张煜对峙,随后张煜被段平生气走,便与那疯疯癫癫的女人当街相撞。
张煜想要抓女人见官,段平生和小凳子替女人理论,最后多亏徐得意的出现,这才让那女人免去了皮肉之苦。
原来,那疯疯癫癫的女人还有这种遭遇,而好端端的,王府里的将军特意登门拜访!
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关联!
段平生十分肯定的暗自头,接着他又出言问道:“窦大人,你说当时幽州城传言说,武王也看中了那个女子,到底有几分可信?”
窦平南大手一张:“五分!”
“哦?”段平生眉头一挑,一半可信度已经不低了,“何出此言?”
“因为鄙人曾经亲眼见过,武王当街对那女子说出了‘佳偶天成’一词!而这一幕,也被众多西城百姓看在眼中,因为那天正好是女子来到幽州的第一天。”
说着,窦平南皱起双眉:“按道理,武王都说出了佳偶天成一词,那么这就不应该是传言,而是事实,可当时的情景,却让鄙人记忆犹新。武王只是坐在马车之中,轻轻掀起窗帘说了这么一句而已,接着便将帘子放下,扬长而去!所以,这便是我说那传言有五分可信的由来!”
这时,郭穆冷不丁说了一句:“窦大人的看法是不错的,因为当时,武王妃正怀有身孕,那天赶来西城,便是为了入住朱园安心养胎,王爷说出那句评价的时候,她便与王爷居于同车。”
“这件事情,鄙人倒是没有听过。”
窦平南微微摇头,郭穆则淡淡解释道:“没办法,那女子在西城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小时候好奇向义父义母询问,他们被我问得不耐烦了,便透露了一些讯息。”
听闻此言,段平生眸光一亮,心中有了大概猜测,便没有继续追问此事,转而专心同旁人对饮,直到宾客尽欢,曹安、马天元以及窦平南结伴而去。
段平生知道,这三位是销赃去了,而马天元和窦平南不知道的是,其实曹安早就将有关两人的罪证,交给了段平生一份。段平生打算,要是马天元和窦平南打死都不肯归顺于他,那他就会让他们去死,好在,情况比预期顺利,接下来就等这三人如何妥善的抓一些典型,交由他手与聂锋镝做出最后的谈判。
这一把火,势必要从千疮百孔的西城烧起,段平生没有能耐将西城经营得铁板一块,所以势必要有所舍弃,更何况那些成为典型的存在,也不适合再成为段平生的下属。
吩咐贾龙阳继续领着那三百边军花天酒地,段平生也与郭穆就此分别,坐在马车之中,向王府赶去。
此时,太阳稍稍西垂,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路旁树叶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其中一片无风自落,飘然间,竟是钻入了窗帘开启的马车之中。
段平生不等那枚叶片彻底落下,便猛地挥出两根银针,将之牢牢的钉在车厢墙壁,而此时再看那枚叶片,其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撰写着蝇头小字,段平生扫了一眼,便捏着银针,将叶片从车厢上取下,翻过来一看,叶片背面,赫然趴着一只暗红毛虫。
凭借段平生的学识,他竟然认不得这毛虫的名字,但不用想就知道,这东西必然是剧毒之物!
随手将之丢到窗外,段平生回忆起叶片之上的文字,冷冷一笑。
此番试探,乃是启天公会的手笔,这些人在蛰伏数日后,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而那只暗红毛虫便是发动进攻的前兆。想到这里,段平生不由得在心中嘲讽:“想要于今夜潜入王府,拿下本王的人头?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完成第八环主线任务吧!”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段平生被大管家沈宫迎了进去,走过正在赶工修复的八卦大阵,站定于碧湖之边。
就在这里,鬼手无心悄无声息的通过地下水道,潜入王府之中,向段平生施以阴毒咒术,此人同启天公会矛盾重重,现在应该已经和鱼得水达成了联系,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谈判到了怎样的地步?而今夜的王府乱战,他们是否会掺和一脚?
……
就在段平生思考着鱼得水会怎样利用鬼手无心的时候,这位谪仙人却在心中怒骂段平生做事不地道!
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居然落入了旁人的监视之中,而他通过仙术得知,这些人全都来自珍珑阁。
鱼得水虽然不知道珍珑阁为什么会主动上阵,但他大概能猜出,此事十之七八同段平生存有关联,再者,和鬼手无心也不无关系。
昨夜,鬼手无心在武王府碰壁之后,便连夜找到了鱼得水的所在。
鱼得水有些纳闷曾经的老部下怎么发现自己的存在,而鬼手无心则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没有将他的行踪暴露给别的人。对于鬼手无心,鱼得水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这家伙野心不小,身上更是藏着不少秘密。
与段平生不同,鱼得水非但没有拒绝鬼手无心的要求,反而主动向鬼手无心发出邀请,让他加入自己的麾下。
不过,鬼手无心同样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到底是个怎样的秉性,所以言语之中只谈交易,让有意干掉鬼手无心的鱼得水,觉得很是可惜。
而今面对珍珑阁的暗探,更是让鱼得水觉得头疼不已,别人不知道珍珑阁的可怕,身为谪仙人的他还是能领略一二的,别看珍珑阁主庄半城不通武艺,但他的权柄可要比寻常门主强大万倍。
考虑到珍珑阁的可怕,鱼得水便没有除掉那几个监视暗探,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履行龙门部众的职责,为罗侯分忧,顺便为刚刚上任的聂锋镝鞍前马后。
是的,鞍前马后,当鱼得水成为罗侯跟前的大红人后,又跟着取得了冷面判官的信任。
要说幽州城近来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除了段平生,那就当属他鱼某人了。
鱼得水的手头不仅有龙门的几个案子,而且还要配合聂锋镝调查一些事情,可谓是分身乏术,不过,就算他打算暂时装几天好人,可麻烦却还是会自动找上门来。
鬼手无心居然见到了被段平生丢掉的叶片,然后匆匆联系鱼得水,想要询问他,是否会参与今夜的行动。当然,鬼手无心没有直接出面,但他的行踪,却仍旧被珍珑阁的暗探发现,正有公务在身的鱼得水,不想插手此事,只能心说自求多福,而鬼手无心也立刻潜入暗处,疯狂躲避珍珑阁众的搜寻。
察觉到监视自己的人马统统消失,鱼得水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于心中说道:“啧啧啧,今天夜里估计有好戏看了,到底是去看看呢?还是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