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去后开始(二)

东篱散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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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扫除过后,没有正式上课,而是由班主任王老师主持召开了一场班会,两个议题:一是由王老师阐述了团结对于集体的重要性,并“形象”的列举了一根筷子与十根筷子的例子;而后,学唱革命歌曲:《团结就是力量》作为总结。第二个议题竟是选举班干部,此时方知那“妇联主任”名为马红艳,竟也和我一样是平头百姓一个,不过我想凭她的积极表现,班长一职非她莫属,然而中选的竟是另一个相对文静些的女生,叫赵红杰,如此结果大出我的意外。会上我环顾四周原来相互熟识的并非我和老抠两人,我们校的王峰和刘洪伟也在其中。其实放在以前我是不屑与他们交往的,甚至他们就是我欺玩的对象,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很快我们竟相当真诚的成了朋友。另外,坐在我身后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眼睛贼大,却不是很有神,整天一身绿军装,邋邋遢遢的。但我觉得非常面熟,似曾在哪里见过,直到在一次自习课上,他推了我一下说:“还认识我吗?”我回答:“你谁呀,忘了?”“你们学校的教学楼坏了,你还在我们校寄读来着?”那人道。确有此事,可此人究竟何人?我正在狐疑,那人接着说:“对了,你和一个叫苇子,还是叶子的还把我们的人打了,当时咱俩一班,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我怒曰:“有这回事,怎么寻仇啊?”“哪能呢?再说我也不好这个!”。不过你俩也忒狠了点!被打的那个一星期没来上学,后来可来了,还带了一副挺大的眼镜和熊猫似的,唉?对了!苇子呢?”瘦子不停的说着,“他不上学了,别他妈苇子、树叶的,否则和你急!”我愤然说。那人说:“好!好!不说这个。”并且向我伸出手说:“我叫谭胜利,叫我老谭吧。”我也伸出手:“我叫张宇。”并问道:“那当口儿我是否倍儿酷?”老谭真诚状:“咳咳!有点!当时你穿着一身差点遮过膝盖的工作服,打起来挺像蝙蝠侠的!”,我顿时无语,心想这厮嘴也够损的,不如直接说我傻X得了。但这些并不妨碍我们成了朋友。

    换了新的环境,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我每天早出晚归的按时上下学,认真听课,而且还破天荒的做了笔记,规律的学校生活竟一度使我戒掉了吸了两年的烟,对荣的思念也被这充实的时间安排暂时封闭了,所有的一切似乎使我找回了一个好学生该有的感觉,但一切总不是那么完美,比如,完不成作业这个恶习,就几经努力始终不得改正,而且时间一长,竟将王峰、刘洪伟、老谭拖下了水,其间,因为赵红杰有班长之责,曾经好意规劝过我几次,但始终不见成效。后来经不住我们厚颜无耻的再三请求,竟同意我们四人抄其作业,因为几次测验下来,我们的成绩也还算可以,故此老师没有发觉。这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我们一致这样认为!可好景不长,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发现赵红杰竟然没有来上课,我们正在为作业的事发愁,坏消息传来,赵转学了,原因是前一天被人打了,而且听说在女生宿舍被揪着头发打了耳光,上衣也被撕个稀烂!谁干的?一打听肺都气炸了,竟是“兔子”这个人渣!这个女流氓!对于此人我是再了解不过了,她本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刚上初一就和我们校里校外的男人打得火热,以致后来发育过早,走起路来扭腰送胯,胸前两个夸张的肉球也是上下左右摆个不停,好似藏着两个兔子,兔子因此得名。如今她打走了赵红杰,使我们作业再无着落,着实让我气愤,倘若不是因为她是个女流之辈,我非扒了丫兔皮不可!但凡事均有两面,我们这边气愤至极,却有人喜上眉梢,马红艳因为班上群虫不能无首,被班主任任命为班长。从此,总算了了她的心愿。

    后来我们无意中发现,她竟与兔子来往甚密,便觉此事蹊跷,难不成马红艳利用兔子成就此事?从此我对二人再无半点好感,为了发泄我们心中的不满,我们四人尤其是我,经常在自习课等老师不在的场合,搞些小动作,如扔纸球,打弹弓,掷飞机,穷其技而无不能,方式虽然老套,但效果却十分显著,每次都能将以马红艳气的疯了似的尖叫,而我们就在她那歇斯底里的叫声中,享受报复的乐趣,本来我还计划与马红艳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长期战争用来打发漫漫无聊的时光,可另一个女孩的出现,却使马红艳过早的淡出了我的视野,我说的那个女孩就坐在王峰的后面,她大多的时间穿着一件旧的有些发黄的白布夹克衫,墨绿色老式条格裤子,而且扎着一个挺不入时的麻花辫,圆脸,有些气质,但大多有些气质的女孩大都说不上漂亮。可以这么说,这绝对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不大容易找出来的那种女孩,而当时她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她似乎与马红艳关系比较密切,几乎形影不离,以物以类聚的原则,我想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原则,将其列入打击对象,故有一日,心血来潮,便以找王峰讨论问题为由,坐到了她的前面,我先是装腔作势的与王峰聊了一会,而后话题一转,变意有所指的说:“疯子,你好福气呀,还有个小芳相陪……不像我,整日守着个半死不活的老谭,整得我两欲不振”,话毕,偷眼望去,只见大辫子竟然满脸涨的通红,心下大奇,心说,不会吧,这么夸张!而王峰这个傻蛋并没有领会我的用意,还大声反问:“什么小芳?哪里呢?还李春波呢?”这个蠢货!与他简直无话可谈,干脆掉过头直接对“大辫子”说:“喂!怎么天冷呀,脸怎么红了?”没想此话一出,女孩的脸越是红的厉害,头竟也深深的垂了下去,一言不发。我还想说些什么,“大辫子”竟将头埋于双臂间趴在桌子上,大有欲哭之势!我心说不妙,尽快转了议题:“喂!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只是想请教一个代数题而已,你大可不必如此?!”可任凭我怎么说却再难令其抬头,我心道苦也!今日只怕是又闯了大祸,这要闹到班主任那里岂不毁了俺的一世英明?遂逃也似的离开愣在原地的王峰回到座位,还好那个女生总算识大体,上课铃响过之后,她便抬起头来,虽然面色还是红的要命,但还好并没有被任课老师发现,我从而逃过一劫。

    可我心下却惊诧于此间竟有如此面嫩的女子,而且也能与脸皮比千层纸还厚的马红艳为伍,想来真是上天造化,令人琢磨不透!由于兴趣所致,我急向老谭了解此女的情况,老谭和我说:“此女姓施名杰,比丫我还老实!绝对是个不经事的纯情妮子!”而后又对我说:“天地良心,若不是对她有意,就行行好千万别去招惹她!”我对老谭说:“怎么会呢?我就是找,难不成就找个她么?再说了见谁惹谁你当我真个成了流氓了怎么的?”老谭听后连声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其实,别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说我必竟还是招惹了她,为了不至让她把我误认为流氓,我想找个机会向她道个谦是绝对必要的。以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在寻找着这样一个机会,可这样的机会终究没有来临,并且事实上后来我却把她伤的更深!原因很简单,我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而这个女孩也成了荣之后涉入我生命之河的第二个女人。然而我们的开始正如我们的结束一样,平淡,平淡无华!平淡的让人找不到理由,虽然所谓理由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情感的事也许更是如此!我们之间的这种变化,我也说不清从何时开始,只知道有时是一个眼神,有时是一个身影,有时是默契的一笑!不过这些却对我来说一天一天的重要着,后来,有时我竟有一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与荣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这种感觉我似曾相识,然而这次分明来的更加猛烈!但这些毕竟是那个年代我所不可承受的情感之重,因为我知道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呵护这段感情,以至于多年以后,自己一直奇怪于为何自己当时可以与其它女生调侃嘻笑,拍肩搭背却羞涩怯懦于与深爱的女孩只言片语的简单的交流!后来我专门查阅了有关的资料,看到一本书上将这种现象称作情感期盼或被动爱情,是说男女双方由于对未来缺少自信,或是情感期盼值过高,过于追求完美,而回避现实,因为害怕失去对方所以只重于感觉和精神上的交流,并说这种现象多发生于初恋男女之间。所以人们的初恋大多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从而也就有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美好愿望。这注定了我的情感之殇!也就是说,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被我苦心经营起来,而当其即将煊烂迸发时又必将被我亲手埋葬!其中过程自然少不了些许浪漫与动人心魄,但更多的则是无以复加的无奈与沉重!但它又注定因为那时的少不更事而少了一些成年人之间的粗俗与欲求,却多了一些清纯与关注!从而成就了一种缺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