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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不多准备点食物,少带点人,或许还有别的退路?”008试探性的说道。
正专注的看着舱外不时飘过的宇宙尘埃、碎片的金花不用回头,也知道008是在对他说话。“哦,许多时候,当以为留下退路的情况,恐怕退路反而成了障碍,而不再是退路而是绝路。假如没有退路,说不定反而有了新的路。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破釜沉舟’罢。”他说道。
看得出来,金花的信心不一定比008更多,但肯定比他有更多的执着。有了这份执着,就算是本没有路的地方,他也会带着大家开出一条路吧。
“希望这一路都顺利才好。”008喃喃自语道。
“是啊,谁不希望顺利点呢,我们可是人类寻求自由的最后希望啊。”金花有些调侃的笑道,“只不过,要想天遂人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听着他最后的感慨,008虽想说不要太消极了,可还是忍住了。
人的消极情绪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去掉的,就算百胜的将军也有低谷的时候,更何况他们的征程才刚开始。
没人再说话了,驾驶舱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飞船行进的声音。当然,在真空中其实什么也听不到。
他听到的是心中希望听到的声音。
除了他与金花,就是主驾驶斯盖与领航员007。
007这个名号颇能让他记起从前看过的二十世纪的间谍片主角,一个走到哪里都有香车美女相伴的成熟男人。而其实,这不过是这位领航员在联盟飞船上服务时的编号,与008这个名字来历一样一样。除了008,大概谁也不会作出刚才的联想,毕竟,007看来稳重而沉着,是位有着三十年以上经验的“老”领航员了。对于领航员来说,最重要的素质就是要判断准确,少说话而多做事。本来,007也可以像瑞德一样自己取个喜欢的名字,要知道,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姓名,恐怕是联盟人类唯一真实的自由。他却觉得,007让他记得自己的职责,不会在工作中出错,最后还是没改。
想想他自己,008,他也从来就懒得想另外再改一个。若不是金花他们非要谐音叫成凌零发,他也不会想到改。不过,既然大家愿意这样叫他,他也不会可以纠正,毕竟,这只是一个符号,只要别人可以理解就行了。
此时,008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斯盖的动作,跟他学习。说来惭愧,同样来自联盟,他却不会飞船驾驶。这个不是缺点的缺点,在十分需要驾驶员的今天,就比较突出了。
尽管并没有其他人为此责备他。
金花坐在他们三人后面。
他不时看看领航员007的表情,手势。而斯盖也时常注意着他的动作。
飞船尽管处于加速飞行中,在他们的驾驭下却稳稳当当,几乎感觉不出多少不适。
“加速完毕。”
只听007报告道。
金花在听到之后,就连接上船队的内部通讯频道,向大家公布情况:“船队加速结束,现在进入惯性飞行。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电波在船队之间飞跃。
刚听完他这样说,008就解开了安全带,站了起来。
一动不动在位子上坐这么久,相信并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他打算到后面去看看缨子他们。
里夫与阿娜也在这艘船上,由于空间较紧张,他们四人铺位挤在一个舱室。
“怎么样,还可以吧?”
刚走进舱室,008就发现阿娜脸色发青,恐怕是吐过了,于是安慰道。
阿娜三人都是第一次乘坐飞船,这种失重与超重偶尔间有的情况,他们一时都有些不适应。
“还好,勉强撑得下去。”里夫说道。
“你呢?”他问缨子。
“刚才加速的时候感觉有些头晕,现在没什么了。”
“那就好。其实,第一次恐怕都这样,多几次就好了。等我们到了那个要塞,据说重力不是很强,说不定要飞着走,那要不了多久大家都对星际飞行没问题了。”他笑道。“对了,其实现在可以出去到处走走嘛,这样可能要好得多。”
“是呀,加速已经完了啊。我也正叫她们出去,可阿娜就是不敢,怕等会忍不住又吐了。”里夫爱惜的说道。
008转向阿娜劝慰道:“怕什么,现在已经是惯性飞行了,除非有什么东西当面撞过来,飞船是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动静的。而现在,飞船的运行几乎是感觉不出来的。”
“真的?”阿娜有些担心,女孩子可能都怕在人前出丑吧。
“我保证!”他故意将胸口拍得啪啪响。这个夸张的动作引得大家都笑了。
“好了好了,凌大哥都担保了,你还怕什么。起来,走吧。”里夫不容分辩,就把阿娜扶了起来,往门口走。
“怎么样,你也走吧。”008看缨子的脸色还可以,就把她也拉了起来。
“好,我们都出去到处逛逛。其实,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呆了这么半天,我早都闷得慌了。”缨子故意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正好,你们都还没在飞船上好好转转,也不清楚这上面究竟有些什么。那我就充当向导,带几位走走。哈。”
008笑着,走到了前面,领着三人走了出去。
飞船的过道通常都不太宽,只够两人并行。缨子紧走一步,走在了008旁边。里夫扶着阿娜,走在后面。
“去舰桥看看吧。”008提议道。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他们就朝那边走了。
此刻,大家可能都逐渐适应了,许多人走出了卧舱,在外面走来走去,似乎都没有什么目的。现在,可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可以偷闲的时光,既不用为救人而烦难,也不用为怎么躲避联盟的追捕而忧心。
在这个无垠的紫黑色空间中,大家才开始感受到了丝毫的自由。可以写意的乱走,而不用担心谁来约束。
舰桥其实与驾驶舱联在一起的,或者说驾驶舱就是舰桥的一部分。在这里,不仅可以通过舷舱欣赏宇宙空间,也可以俯瞰船里走过来的人群。这是船中最高的位置。
“上去吧。”008指着自动浮梯说道。浮梯的尽头,就是舰桥上的平台。
他让里夫两人先上去。里夫扶着阿娜踏了上去,那一瞬还有些不习惯。“小心,握住扶手。”他提醒道。
然后,他拉着缨子也站了上去。
站在平台上,可以看见下面走过来的人。
“看外面。”他指着黑色一片毫无阻隔、毫无间断的星际空间道。
“好美啊!”阿娜与缨子都惊叫起来,尤其是阿娜,似乎身体也完全好了,就差蹦起来了。看来,天下的女性都一样,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比较容易大惊小怪。
缨子指着外面无数亮点,“看这里,看这里,哇,和在地球上看的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就好象……”
“就像珍珠,哦,不对,项链,恩,再准确点,钻石!”阿娜发挥着女性的想象力,抢着补充道。
“对,对,对,钻石。假如真的可以摘两颗下来,做成胸针戴在这里,那些女孩们看了可不羡慕死。”看来,女性是天生就喜欢这些发光的、闪亮的东西,而且最好可以把这些亮点都装饰在自己身上,好让同类们指点、羡慕一番。
谁要是在此刻说,“我觉得什么也不象嘛,不就是些还可以发光的恒星啊”。恐怕,只会招来女孩子们的白眼,而不是好感吧。
很不幸,里夫就被问到了。“你觉得这些钻石可爱吧?”阿娜问。
“呃,还可以吧。”里夫随随便便答道。
“什么啊,这么漂亮的星空,你就只是‘还可以’?最起码也得表情比较丰富的夸耀一番啊。”阿娜还没说,缨子就先说出来了。
008故意挤了两下眉毛,做了个夸张而吃惊的神情解围道:“哇,无限的宇宙,你吞噬一切的黑暗,隐藏了多少秘密,又流动了多少美丽的繁星……”
听他这样诗意大发的一念,几人都笑了,也不再追问里夫星星的问题了。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里夫突然吟诵道。
“什么?”008被这意境深远的句子吸引了。
“哦,这是二十世纪伟大诗人泰戈尔的诗句。你看,我们现在飞行在这个几乎绝对的真空里,是不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呀。我就蓦然一下想起来了。”里夫无限向往的答复道。
“向往这样的自由?是啊,谁又不想自由的飞翔呢。可是,像布莱克上尉他们那样,虽然可以生出翅膀在天空翱翔,却又以生命的损耗为代价。那却是‘六日战争’遗留的罪过啊。”
“可以自由的飞翔一次,就算立时死了,那又如何?”
“或许,立场不同,想法也就不同。”008说道。“只不过,这代价是否太大,就很难衡量了。”
“最好还可以在这个空间中自由飞行。”缨子插道。
“那可更危险了。毕竟,生命在真空中很难存活的。”他顺口说道。
“那我就要实验出这样的生命。”缨子有些挑衅似的,“我也看过许多古代的生物实验,虽然由于那次战争而中断了。但是,还有很多关于创造一种全新的生命的论文。”
他到是忘了,缨子自从岛上回来后,最喜欢的就是查阅古代关于生命实验的那些论文。一方面是想解除布莱克上尉等在变形之后的危险,另一方面也是想强化人体的某些方面的能力。
她常说,人体是自然中最脆弱的躯体。
他清楚,既然引起了缨子的兴趣,这场生命科学的探讨将会持续很久。看来,里夫与阿娜对这样的设想,其实是兴趣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