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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王希仁跟陈友谅打了声招呼後,就想离开卢江返回襄阳,那知竟遇上了熟人。
「王兄弟,你怎麽在这里?」正是「鸳鸯双刀」袁冠南夫妇。少室山上,他们与游氏双侠一样,早走了一步,没有等王希仁回来。
「我为丐帮办点事,所以来了。袁大侠伉俪又为什麽来到卢江?是探亲吗?」
「不是,我们有一对朋友有事,我们赶来帮手的。王兄弟有空闲吗?可以顺道帮忙吗?」
「在下没有要紧事在身,既然是袁大侠的朋友有困难,在下是义不容辞。敢问在下需要怎样帮忙?」
「你只需要做个见证,什麽也不用做。你跟我们来,让我先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王希仁跟着袁氏夫妇走进一家茶馆,其中一桌坐了六男一女。
「这两位是黑白双剑石清伉俪,这位是松江府银戟杨光杨老英雄,後面几位是杨老英雄的门人。各位朋友,这个年轻人就是丐帮副帮主『剑之子』王希仁了。」
「杨某在聚贤庄上看见了剑之子的出手,武功确实非同凡响,竟能跟乔峰打成平手,那时你还未当上丐帮副帮主之位呢!」杨光曾参与聚贤庄围剿乔峰一役,所以什是欣赏王希仁的武功德行。
「果然是年轻有为!先不理之前在黄土川救了罗立如罗兄,副帮主率领丐帮烧了魔教光明顶,可说是武林中罕见的丰功伟绩。」石清接口赞道。他人到中年,依旧是丰神俊朗。那个女的是他的妻子闵柔,文秀清雅,论姿色仅逊於黄蓉及九难师太。
「几位前辈的称赞让在下汗颜了,些许苦劳,实配不起几位前辈的美誉,倒是晚辈对几位前辈的威名如雷贯耳。」王希仁拱手谦让道,心底却惊诧不已:「这是《侠客行》的剧情吗?不是这麽凑巧吧!」《侠客行》是王希仁最喜欢的一本天书,欢喜程度犹胜於几本长篇小说。
「石兄,王兄弟有空闲时间为你儿子作个见证。」袁冠南道。
「会打扰到王副帮主吗?」石清问道。
「不会,晚辈没要紧事在身,正好可以略尽绵力,为前辈们分忧。只是晚辈还未清楚要做什麽见证,希望石大侠告知。」
「副帮主知道长乐帮的帮主是谁吗?」
「这个……长乐帮恶名昭着,最出名的人物是『着手成春』贝海石,不过似乎他只是帮中高层,并不是帮主。」
「没错,他的确不是帮主,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四年前,长乐帮的帮主还是『八爪金龙』司徒横,传闻他与日月魔教有勾结,五岳剑派派人来查,他可能是心虚之下,逃之夭夭了。五岳剑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长乐帮,怀疑他们与日月魔教还有牵连,继续调查不休。辗转过了一年半载後,长乐帮找了一个傀儡来当帮主,同一时间,五岳剑派停止了对长乐帮的调查。」
「那个傀儡帮主就是令郎?」
「没错。这次邀请各位朋友前来,就是为犬儿做个见证,证明他才艺武功都不堪当这帮主之位。石某武功不济,但绝不会勾结魔教,犬儿年幼,当上这个长乐帮帮主之位,恐怕内里大有文章,石某绝不容许他再有任何行差踏错,所以帮他脱离长乐帮的操控。」
「可怜天下父母心,石大侠伉俪有此想法,晚辈定必全力玉成。只是令郎现在在哪?他知道石大侠会前往长乐帮总舵吗?」王希仁问道,由於剧情出现变化,所以不得不问过明白。
「早几个月我们找到犬儿,他患上了离魂症,忘记了很多事情,更没可能担当长乐帮帮主一位。只是说来惭愧,早前犬儿又失去了踪影,我怀疑是长乐帮的人所为。」
「好的,晚辈大概明白了。需要找丐帮弟子帮手吗?丐帮在卢江这里也有分舵。」
「不用了,今天我们不是用武力踩场,只是希望用道理让犬儿脱离得了长乐帮。如果为了我两夫妇的私事,引起了丐帮与长乐帮的冲突,那石某就过意不去了。」
「石大侠果然如传言般『黑白分明』!这就请各位前辈带路,我们直踩长乐帮的总舵。」长乐帮总舵在城中南面,以众人的脚程,很快便到了。
「松江府『银戟』杨光、谯城『鸳鸯双刀』袁冠南、杨中慧、丐帮『剑之子』王希仁、玄素庄石清、闵柔前来拜访。」众入冲入大厅後,石清朗声道。
「爹爹、妈妈!」一个少年一跃而起,奔了出来,走到石清夫妇旁。
「你果然在这里。」闵柔望着那名少年慈爱地道。「一面纯朴,应该是石破天吧。」王希仁心想。
由於石清夫妇、袁冠南夫妇、杨光以至王希仁的名头太大,所以厅中诸人均站起一一见礼,在场除了以贝海石为首的长乐帮帮众外,还有关东四大门派和雪山派的人。不得不说石清等人出现的时间什佳,原来关东四大门派和雪山派也是来长乐帮兴师问罪。
「贝先生,这两位是我的爹爹妈妈。」石破天向贝海石说道。
「原来是帮主的父母……」贝海石话未说完,石清插口道:「贝先生,我这孩儿年纪又轻,见识亦浅,何德何能,怎可当贵帮的帮主?不久之前,他又生了一场重病,把旧事全都忘记了,他是贵帮帮主一事,其中必定有重大误会。」
「嘿嘿,这话是从那里说起?石帮主……」贝海石道。
「贝先生,『帮主』两字,请你不要再提。在下邀得杨老英雄、袁大侠夫妇及王副帮主等朋友来此,便是要评说分解此事。」石清朗声道,之後转头跟雪山派「气寒西北」白万剑道:「白兄,我那不肖的孩儿虽曾得罪了你,但请先让在下跟贝先生分辨清楚犬儿并不是长乐帮帮主,回头再跟你谢罪。」
雪山派跟石清之子有很大的过节,白万剑知道他当了长乐帮的帮主,便带着师兄弟来兴师问罪。那知石清忽然带着众多成名英雄赶到,还大有向贝海石问罪之意,对自己反而全无敌意,实在令人意外。雪山派从遥远的凌霄城来到江南,自然斗不过地头虫长乐帮,石清来捣乱是再好不过。白万剑当下对石清点一点头,并不多言,旁观贝海石如何应对。
「我们只知道长乐帮的帮主是司徒横司徒大哥,何时变成是石恩公了?这中间到底有什麽隐秘,兄弟倒想洗耳恭听。」关东四大门派之一的快刀门掌门人吕正平问道。关东四大门派与司徒横有旧,这次从关外远赴江南是为了调查真相,帮司徒横讨回公道。
「贝先生,犬儿年轻识浅,要说能成为贵帮一帮之主,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今日当着各位江湖朋友面前,我们便将这事说个明白:犬儿石中玉与长乐帮自今而後再无半点关系,他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事,自当负起责任,一一清理,至於旁人借他名义所做下的各种勾当,好事不敢掠美,坏事却也不能空担恶名。」石清侃侃而谈道。
「石庄主说出这番话来,可真令我摸不着头脑。石帮主出任本帮帮主,已历三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咳咳……我们可从来没听帮主提过,名动江湖的黑白双剑,咳咳……竟是我们帮主的亲生父母。」贝海石道。
「我……我本来也不知道啊。」石破天道。
「什麽叫本来也不知道?」众人都是大为错愕。
「犬儿生了一场大病,将往事一概忘了,连亲生父母也记不起来,须怪不得他。」石清解释道。
「帮主确曾患过一场大病,寒热并作,昏迷多时,咳咳……但那只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他出任长乐帮帮主之时,身子却是好好的,咳咳……神明智清,侠义过人,否则司徒帮主也不会要求退位让贤。」贝海石本来给石清逼问得狼狈不堪,忽听得石破天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石清夫妇是他父母,登时抓住了话题,大声反击道。关东四大门派听说司徒横是主动的退位让贤,也是十分关注。
「我们从来只知帮主姓石,名字上破下天。『石中玉』这三个字,却只从白兄和石庄主口中听到。会不会是石庄主伉俪认错了人呢?」贝海石继续道。
「我亲生的孩儿,哪有认错之理?」闵柔怒道。
「为什麽不能认错?」随着话声响起,只见大厅之中忽然站着两个人,一胖一瘦,衣饰华丽。这两人何时到来,除了王希仁外,竟是谁也发现不了。「这两个赏善罚恶使者的轻功太厉害了吧,似乎还在韦一笑之上!」王希仁暗暗心惊。
「大哥、二哥,多日不见,别来可好?」石破天见到两人大喜叫道。
「两位是犬儿的义兄吗?」石清犹疑地问道。石清夫妇曾听石破天说起和两个神秘人结拜之事,也得悉了这两个神秘人就是最近把南方十几个帮派灭门的凶手,他们在长乐帮总舵现身,目的自是大不简单。
「世伯、伯母,你们好。」胖子张三笑道。他跟瘦子李四年龄看来比石清夫妇还要大,但因为自己跟人家儿子结拜了,便戏称石清夫妇为世伯、伯母。
「不敢当!」石清知道这一胖一瘦可怕之极,所以对他们十分客气。
「两位是什麽人?」贝海石问道。
「我们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此言一出,长乐帮帮众、杨光及袁氏夫妇等人都是一惊。他们都是江南武林人士,也听闻过赏善罚恶使者把十几个帮会灭门一事,想不到会在长乐帮总舵这里看见了传言中的赏善罚恶使者。雪山派和关东四大门派刚来江南,还未耳闻过赏善罚恶使者的毒辣行径。
「哼,我们有要事商讨,咳咳……没空理会两位。」贝海石冷冷道。长乐帮近年好生兴旺,势力日大,不比那些被灭门的小帮会,如果不是内忧外患俱至,贝海石早就命人把这两个赏善罚恶使者当场格杀。
「你们商讨中的要事,我们可以为你们解决。」张三一语甫毕,他身旁一直没作声的李四伸手抓住两张圆凳,就往屋顶掷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屋顶被圆凳撞出一个大洞来,泥沙瓦片纷落之中,一团物事掉了下来,摔在众人之前。群雄不约而同的向旁避了几步,只见从屋顶上摔下来的那团物事,竟然是活人一个。
「真正的长乐帮帮主,我们早查得清清楚楚,就是眼前这位公子爷了。」张三笑道。李四左手食指点出,隔空为屋顶上掉下来的人解了穴道。那人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揉眼,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李四凌空解穴,是绝顶高深的武功,人人都惊骇不已,但当众人看清楚那人的五官面目,就更被吓傻了,因为那人彷佛便是另一个石破天,只是全身绫罗绸缎,服饰华贵,宛然是一个贵公子的模样。
「你……你们究竟想怎样对付我?」那华服少年颤声问道。
「在场这麽多人,都为着你一人在吵吵闹闹,你却躲在扬州的烟花之地,数月来埋头苦干,艳福无边。本来你自己享尽艳福也不是不可以,但贝先生他们到处找你不着,只好另外找人来冒充你当帮主。他找什麽人不好,却偏偏找了我的好三弟,所以我们不得不把你请回来主持大局。」张三笑道。
「大哥、二哥,这……这到底是什麽一回事?」石破天奇道。
「三弟,你看这人的相貌跟你像不像?长乐帮奉他为帮主,本是要他当个傀儡,可是这人悄悄躲了起来享尽艳福,贝先生他们无可奈何之下,便骗了你来顶替他当帮主。」
「爹爹妈妈、叮叮当当、贝先生,我……我早说你们认错人,我不是他,他……他才是真的。」石破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华服少年,过了半晌才摇头道。
「容貌可以相似,难道左腿上的剑疤也是一般无异?」白万剑说道。
「真的天哥,右肩上有……有个疤痕。」一个少女走了出来说道,王希仁相信她应该是丁当了。
「犬儿幼时曾被暗器伤及臀部。」石清也是满腹疑问地说道。
「贝先生『着手成春』的外号难道是白叫的吗?他说我三弟昏迷多日,他大可趁那个时候在我的三弟身上作手脚。」张三哈哈笑道,随手在那华服少年的左腿、右肩、臀部三处分别抓了一下,那华服少年的衣裤上登时被他抓出了三个圆孔,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只见他左腿有疤、右肩有伤、臀部有痕,与白万剑、丁当、石清三人所说的部位尽皆相符。
「你……你是玉儿?」闵柔颤声问道。
「娘亲、爹爹,你们都在这里。」那华服少年点头道。
「你还认得我麽?」白万剑森然道。
「白……白师叔和众位师叔也来了。」石中玉低头道。
「你……果真是天哥吗?」丁当抢上前去颤声道。
「叮叮当当,这些日子不见了你,我可想得你好苦,你却早将我抛在九霄云外。你不认得我,可是你呀,我便再隔一千年一万年,也永远认得你。」石中玉笑道。
「你……你才是真的天哥!他……他这可恶的骗子,又怎说得出这些真情真意的话来?我差点儿给他骗了!」丁当喜极而泣道,然後向石破天怒目而视,同时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石中玉的手。石中玉向她微微一笑,捉紧了她的手。丁当登时觉得如坐春风,喜悦无限。
「正主儿既然现身,大家又相认完毕,我们来说说正事吧,今日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前来长乐帮,当然是为了罚恶而来。」李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