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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器灵总算是又出了声,这邓飞叶也终于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拿错了东西就好。他又尝试着在心里回应道:“兄弟,能听见不?”
“当然能听见。说吧,你都想问啥?”
邓飞叶想问的可太多太多了,但最终开口问的,却还是一句:“兄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那器灵在他脑中哀叹了一声:“唉,这个实在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以小爷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想回答。你便换个简单点的问可好?”
简单点的?邓飞叶倒也直接,便在心中问道:“那兄弟你是什么品阶了?灵器高阶?”
“那是自然,不到高阶的器灵哪有小爷这般聪慧。”
“那你可还能修复?”
“嗯,你这问题很好,问倒小爷我了。我又不是炼器师,我哪知道?”
呸!
邓飞叶在心中暗啐一口,心道:“那你在灵宝阁时吹什么吹,什么叫只选对的,不选贵的,选你不会后悔,我现在就后悔的要死。”
“嘿,嘿”那器灵干笑了两声,“兄台莫急,我虽然不是炼器师,但这道宗内就有炼器师啊。”
“哦。那你可是认识。”
“嘿,嘿”又是两声干笑。“以前是认识的,不过我都在那破楼里呆了一千多年,所以估计我认识的那位早就挂了。”
“那你这不是废话嘛!”邓飞叶怒了。
“兄台莫急,我虽然不认识人,可我认识地方啊。”
“哦,此话怎说?”
“你带我过去,不管现在这道宗炼器堂内是谁在管事,看到小爷我这么一个极品器灵,保证不用你去求他,他自然会倒过来求你让他炼制研究。”
“哦。”邓飞叶将信将疑。
那器灵见他不信,忙趁热打铁:“此处离那就不甚远,不如我现在便引你过去如何?”
邓飞叶也正有此意,当下便按照那器灵所说,直奔后山而去。
道宗炼器堂在后山一座山峰之上,离那天机谷倒是不远,邓飞叶按着那器灵指引,不多时便来到炼器堂外。
这炼器堂是一片九进九出的院落,门前照例立着两只大石狮,却无值日弟子在旁。邓飞叶上前便拍起门来,不多时便有一名身穿蓝衫的云字辈俗家弟子过来打开大门,见到邓飞叶一身黑衫,当下不敢怠慢,忙恭敬请问来意。
邓飞叶便道明来意,此次前来是求见这炼器堂堂主。
那云字辈弟子便把邓飞叶让进院内,领到偏厅中休息等候,又奉上香茶一杯,这才自行入内前去通报。
过了约盏茶功夫,一名黑袍道士在那云字辈弟子引领下走了进来。
邓飞叶忙起身相迎,道明来意。
那黑袍道士便是如今这炼器堂堂主灵滔散人,听罢邓飞叶的要求,他倒也有些好奇,便提出要先看一看灵器。
邓飞叶便把那匕首用双手恭敬递上。灵滔散人一见之下,好险没摔一跟头。
这卖相也太差了不是。
但老道还是打起精神,接过匕首,仔细端详打量了半天,最后才摇头道:“灵飞师弟,恕为兄眼拙,实在瞧不出这东西的来历,更看不出这东西是件灵器。”
“啊!”邓飞叶傻了。忙在心中呼唤那器灵,让他出来解释。
那器灵却是在他脑中沮丧回应:“兄台,大哥,不是我不想跟他沟通,我刚刚才发现,我只能跟你沟通。”
邓飞叶自然不信,心道:“你丫就瞎扯吧。你在那灵宝阁内呆了一千多年,这么多年间,那灵宝阁内自然不止我一人进去过,为啥你不求别人带你出来,只喊我带你?开始我没仔细去想,现在一想却太不对劲了,莫不是你早就知道,除了我这个倒霉蛋?你喊了别人,别人也听不见。”
“瞧您说的。咋叫倒霉蛋呢,这不是证明您和我有缘嘛!”
“我呸!早知如此,我就该拿了那把夜壶!好歹也是纯金打造的不是!”
任那器灵如何狂拍马屁,邓飞叶却是要它交待清楚,如若不然,便要将它送回那灵宝阁内。
最后这器灵没了办法,这才把真相道出。原来它在一千八百年前,于一次战斗中受损严重,便被原主人遗弃。某一年道宗有一位炼器大师游历天下,偶然间发现了它,当时便觉得此物有些不凡,便捡了回去。但回到道宗后却一直参悟不透,所以也就把它丢到一边不再管了。
直到那炼器大师最后挂了,仍然没有发现里面的器灵。那炼器大师的弟子在收拾师父遗物时,便把这破烂匕首与师父平生打造的一些法器、宝器、灵器都统统送到道宗藏经堂内。
于是,这一呆便是一千多年。其间这器灵也曾跟每一位进楼的弟子喊叫,可惜这一喊便是一千多年,喊到它都几乎绝望了。只到今日邓飞叶出现。
邓飞叶在跟那器灵交流,可落在灵滔老道眼中,却以为这师弟此时呆坐在椅上,是因为听到自己之言后,伤心的傻掉了。
他为人善良心软,平生最是看不得别人伤心难过,于是便又咳了一声道:“灵飞师弟你也莫要伤心,为兄才学疏浅,看不出此物来历也没关系。我道宗如今还有一位前辈,炼器的造诣相当高明,不如你去求他指点一二。”
“哦。”邓飞叶又来了精神,忙恭敬请问此人是谁。
“乃是明字辈的一名师叔,名唤明空,如今应是我道宗炼器第一人。”
咦,此名怎么如此耳熟!
邓飞叶脑中急急思索,最后终于想起,舅舅离去前所说的,让自己去找他打造兵器的那人,可不就是明空嘛。
“只不过。”那灵滔此时面有难色:“那明空师叔如今大半时间都闭关不见外客,只怕师弟你前去找他,他也未必肯出手帮忙。”
邓飞叶却是心中大定,自己有信物在手,谅那明空也不会推辞,于是便开口道:“多谢师兄提醒,不过小弟还是想前往一试,只是不知那明空师叔所居何处?”
这道宗后山内起码有几千上万个峰头,要去一个个找的话,只怕找上十几年也找不到。那灵滔却也不矫情,当下便拿过纸笔,把那明空居住之处画了出来。
邓飞叶又谢过灵滔后,便告辞离去。
既然舅舅也让他去找那明空,索性这次便去打造一把兵器,邓飞叶自小便爱看那些话本小说,尤其羡慕其中的剑侠,小时候曾不止一次想过,背着一把剑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因此这兵器也早就想好了,便是那百兵之君――剑。
于是邓飞叶又匆匆赶回两亩地,取了那铁棍后直奔后山。幸亏今日那悦儿被门主灵静喊上山去了,否则撞见她的话,只怕是想甩也甩不掉。
按着灵滔所绘地图,邓飞叶终于在申时找到了那处山峰。
这山峰不高,只有三十几丈。上得峰顶后,便见方圆十丈的峰顶,只有一间石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看来这明空倒是个真正的出世修行之人,不追求那世间的荣华享乐。
邓飞叶来到石屋前,大声喊道:“明空师叔,明空师叔。”
直喊了半刻钟,里面却是毫无反应。邓飞叶心中暗道,莫不是这明空闭死关了。
想了想,便又再加了句词:“故人之后前来拜访,请师叔出来一见。”
仍旧没有反应,邓飞叶又等了半刻钟,不由一阵泄气,便想转头离去,过几日再来。
可他刚转过身去,石屋内就传来一声:“故人之后?何方故人?”
邓飞叶大喜,忙答道:“晚辈有信物在手,师叔一见便知。”
屋内沉默了片刻后,那声音又响起:“既然如此,那你便拿进来吧。”
邓飞叶便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大厅内却是空无一人。那声音又传过来:“左边。”邓飞叶按着那声音指引,又往左边行去,这石屋在外面看起来不大,但里面却着实不小,邓飞叶按着那声音指引,是七拐八绕,走了半天,直以为自己是误入了迷宫。
好容易走到一间房前,推开门,却是一条往下的地道。
“进来!”那声音继续指引。
邓飞叶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又绕来绕去走了半刻钟,这才来到一间石室之前。
里面一名身着银衫的老头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这老头看上去有七八十岁,须发皆白,脸上也不象普通修道之士那般皮肤光滑,而是坑坑洼洼,乍一看之下,甚是恐怖。
最让邓飞叶吃了一惊的却是,那老头自膝以下,双腿全无。
“信物何在?”
邓飞叶才一进来,那老头便毫不废话,直奔主题。
邓飞叶从脖子上扯下玉佩,递了过去。
那老头伸手接过玉佩,混浊的眼中突然暴发惊人神采,激动的一手扶椅,似乎想要站起来。邓飞叶正自担心的时候,明空却突然叹了口气:“二十几年没有见到这东西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这话一出口,邓飞叶也是纳闷不已,听舅舅所说,这玉佩乃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却不知道是父亲留下的还是母亲留下的。看现在这样子,怕是父亲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难道自己的父亲以前也是道宗弟子?可为何舅舅从来不说?一时之间,邓飞叶倒期盼着舅舅赶紧回来,好让他探问清楚。
“既然你拿了此物,我便不问原因,你有何事找我?”明空抚摸了一阵玉佩后,这才开口问道。
邓飞叶便把铁棍和那把破烂匕首一齐递了过去:“晚辈自灵宝阁中得到一件灵器,内有高阶器灵,但这灵器损坏严重,所以想请明空师叔帮我修复。另外,此铁棍乃天外陨铁,我想请师叔帮我打造一把长剑。”
“哦。高阶器灵!”明空十分惊讶,把玉佩放到桌上,伸手接过那两样东西。
邓飞叶满怀希望的看着明空,看着他把那破烂匕首翻来覆去,细细打量,直到过了半个时辰。
那明空摇了摇头,一脸遗憾之色:“这东西是有些古怪,不过我实在看不出它的来历。你如何知道此内有高阶器灵?”
邓飞叶便把自己在灵宝阁中选宝之事说了一遍,连与那器灵的交流也未隐瞒半分。
明空却是大吃了一惊:“如果你所言是真,那这器灵的确是高阶器灵,不过这匕首损坏严重,按理来说器灵也应该受伤沉睡。而且为何别人听不见它的呼喊,唯有你能听见。”
邓飞叶自然是摇头不知,那明空便把匕首递回给他。
“你且现在问问那器灵,它口中所认识的道宗炼器大师是谁?”
邓飞叶便在心里问道:“喂,骗子,问你一下,你说你认识的那个道宗炼器大师是谁?”那器灵毫无反应。
“日了,关键时候就装哑巴,此时连明空大师都说看不出来历,你老实交待清楚,你到底是个啥玩艺?!”器灵依然没有反应。
明空一直眼巴巴地瞅着邓飞叶,等着答案。
邓飞叶不由恼了,祭起了终极杀招:“你再不说话,我便把你送回那灵宝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