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寒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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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怀袖醒来时, 头脑还有些昏沉,萧叡热得像个火炉一般,把她抱在怀里, 烧得人心慌。

    怀袖昨天虽喝了酒, 但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如今这个萧叡不如一样,却仍是一张柔软的网, 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 不知不觉地把她困在其中。

    她欲拒还迎地又跟萧叡苟合了, 怀袖心想,其实也不赖,舒服还是很舒服的,萧叡别的不成, 只在这件事颇有点可取之处。

    怀袖轻手轻脚地从萧叡的怀里出去,接着溟濛的天光捡起地上的衣服潦草穿上,头发也顾不上仔细梳理, 便想离开。

    她刚转身没走两步, 就被拽住了袖子,怀袖闭上眼睛, 深深匀气,方才回头,没好气地看着萧叡:“怎的?你还要我给钱不成?”

    萧叡脸色不大好看,要不是怀袖的颈边还印着他的吻痕,他都要以为昨晚只是他思慕成疾的幻觉。

    他们都在被窝里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俩和好了,不然,起码和好了一半吧?结果她一醒,又要逃。

    萧叡竟有点被始乱终弃之感。

    几个时辰之前, 两人还似一对爱侣,耳鬓厮磨,他不停地在怀袖的耳边一边亲吻一边说情话,她似是信了,不然也不会那么配合,自觉地寻向快乐。

    现在醒了,立即翻脸不认人,两人又跟仇人似的对峙起来。

    萧叡坐在床边,只穿着一条裤子,裸着精壮的上身,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不肯放他离开,愠怒地道:“你把我当什么?睡了就想走?”

    怀袖冷声说:“我把你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

    “放开,一天都过去了,你在这荒废了一日,还不快回去当皇帝?”

    萧叡就是不放手,很有点恼羞成怒地质问她:“你既不愿意,昨天何必答应我呢?”

    怀袖想了想,很是无情地说:“谁知道这里点了媚香,一不小心着了道而已。你也不必想太多,觉得怎样,左右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没甚特别。我不用你负责,你也别找我麻烦。”

    怀袖这是一刀一刀地往他心尖扎,而且是在他才自以为彼此两情相悦,心最柔软、毫无戒备的时候,直直地一刀扎进来。

    萧叡是真急了,他站了起来,登时比怀袖高了一截,她原是俯视,换成了仰头看他,她衣衫不整、满身春意,偏还要像刺猬一样浑身竖起刺,随时预备好要扎他。

    他想把人搂紧怀里,一摸就刺手,扎他的心口。

    萧叡也忍不下去了,沉着脸说:“你究竟还想我怎样?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要讨你欢心,什么都不求你,你还是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怀袖冷眼瞧着他:“我又没要你这么做,是你上赶着,你这样装模作样,我就一定要陪你一起演吗?”

    “那你为什么要来赴约?”

    “因为我以前喜欢过你。”

    “那现在呢?”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我说出口?”

    怀袖脊背笔直地站着,萧叡俯身下去,一股锐利的暴躁戾气,她也不闪避,径直回望向他。

    萧叡咬牙切齿地说:“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要是能读你的心,我何至于此?你既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和我欢-好?”

    怀袖只说:“跟你学的,你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是一码事,欢好是另一码事。”

    萧叡真不知该说她什么,这个女人就是看上去温顺,看上去循规蹈矩,其实她是最讨厌规矩的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却见怀袖眉头越皱越紧,像在忍着什么似的咬着下唇,过了好半晌,她说:“你抓疼我了,放开我。”

    萧叡这才意识到,终于放开手,看道自己的手腕都被抓红了,又觉得心疼:“对不起,疼吗?我没注意到。”

    怀袖抖了抖袖子,把手藏进去:“没事,手还没断。”

    “既无事,我便走了。”

    萧叡又追了两步,怀袖走到门口,是真来气:“你别缠着我,你能要点脸吗?”

    萧叡黑着脸,站在原地,不再上前。他觉得自己也怪犯贱的,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上赶着被这个女人骂?

    怀袖匆匆忙忙地回家去,迎面就撞上了早起晨练的郦风,她很是尴尬,赶紧装成若无其事、淡定自若地回了屋。

    怀袖赶紧洗了个澡,穿回来的那身衣服也打算直接拿去烧了扔了。

    雪翡被她叫过来,问:“姑姑,你昨天是去谈什么生意啊,怎么一晚上没回?”

    在她面前,怀袖倒不必瞒着,便说:“我去见陛下了。”

    雪翡脸色一变,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就知道姑姑又被皇上咬了,她眼眶一红:“他怎么、怎么又欺负你啊?”

    怀袖赶紧安抚她:“也不是欺负……不说这个,此事不好被别人知道,你赶紧去药铺替我买一副避子汤。”

    雪翡连连点头。

    不多时,雪翡就买回来一副药,升了小火炉在后院偷偷煎药,但这熬药,药味那么重,哪是瞒得住的?郦灵闻到味儿寻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撒谎说是怀袖最近精神不好,买的补药。

    药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雪翡亲手端过来给她,怀袖心里着急,也不嫌苦,一口喝完。

    药虽苦,她却安心许多。

    下次不管萧叡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人,她也不会再上当了。

    她总想着要留几分体面,总是不成,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一双情人分手就没有好聚好散一说,就是要撕破脸皮才能分得干干净净,一点余地都不给留。

    萧叡怎么想都像是贼心不死,想来委实让人烦躁,怀袖总觉得他还会有后招,静观其变,打算这下要狠狠心不能再软了,却等到萧叡启程回京的消息。

    怀袖又不大信,萧叡这人说话做事一句不能信,她离开时两人刚大吵一架,不欢而散,难保萧叡不会狗急跳墙,直接不跟她装了要抓她走。

    怀袖莫名有种自己还身处宫中的感觉,她逃得还不够远,萧叡伸伸手,就能把她给抓回去了。

    尤其是萧叡启程的最后几日,她好怕突生变故,晚上也不敢睡太死,直到真的确定萧叡走了,她才慢慢放心下来。

    萧叡回京后一月余。

    怀袖忽感食欲不振,癸水晚了七八日,怀袖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悄悄去了医馆。

    大夫为她诊脉,恭喜她道:“娘子,您有喜了。”

    “不过您身子骨似乎不大好,胎像不稳,应当多休养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