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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我们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正月二十六,郑言哮喘病发作,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可是医院已经没有一个值班的人,只有空荡荡的病房和消毒水的味道。
正月二十七,郑言快坚持不住了,这次的病发作得缓慢而又磨人。他躺在家中呼吸一直都很困难,胸腹起伏很大,到了晚上他的呼吸微弱,看得出来郑言很想大口的呼吸,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正月二十八,月底,郑惠文太疯狂了,她说既然这诡异的娃娃能逐渐取代我们本身,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这要人命的哮喘也一起带走,这分明是饮鸩止渴!我们无发阻止她的行为,只能看着她主动把娃娃带到郑言的身边。我母亲今日已经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面部表情安详,冯哥哥的精神也越来越焦躁。
三月五号,天哪!见效了!郑言的呼吸已经开始顺畅起来,那娃娃带走了这个病魔!但是同时也带走郑言年轻活力的身体,他还那么小,是我们中间最小的一个。如今却变成了精致又诡谲的娃娃,没有表情,生命体征微弱,但是好在他还能自己活动四肢,下床走动。
三月八号,我发现我的母亲没有出现尸斑的迹象,除了浑身僵硬冰冷以外,不知道的还有他是一个活人,只不过安静的睡着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小镇里的人也和我母亲一样,因为完全不能走动所以才这样的。可是那天冯哥哥的好友的死亡怎么解释呢?
三月九号,郑言现在不能和我们一起在外勘察了,可我,小呆子,冯哥哥能够清醒的时间也不长了,好像明明我们只是说了一会的话天都已经黑了,中间的空白时间我们一无所知,有时候甚至明明是晚上,一睁眼突然已经成了白天。
三月十号,记录事件是个好事情,因为至少这样至于能减缓我们的遗忘速度,冯哥哥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暴躁和喜怒无常,大家都很着急,我们找不到能带给我们希望的乞丐,也许我们将会困死在这里。
三月十一号,冯哥哥突然绝对他要尝试从这个小镇走出去,难道他还不记得我和小呆子那天发生的事吗!万一遇到大雾,太可怕了!
三月十五号,冯哥哥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我和小呆子不敢随意出门,因为我真的......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好在清醒的时候我们还能记得翻看我们的日记,我们常常要花费一个小时甚至跟多的时间去反应我们到底是谁,现在在哪,我们要干什么。
三月十六号。
“姐姐,我想喝水。”
这是郑言怎么多天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可是郑惠文反应了五分钟才知道应该做什么。
她把水端到郑言的床前,机械的道:“喝吧。”
张小其拿着笔,却迟迟不肯写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
三月十七号。
冯哥回来了!他浑身湿透的走回来了!
郑惠文这几天一直都是把自己反锁在家中,张小其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笔发呆,甚至可以连续十二个小时保持写作的姿势。
冯哥在外面把门敲得手都发麻了,就是没有人来开门。
郑惠文其实还能听见,只是不想动弹,浑身都是懒洋洋的,她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用去学校,天天就怎么过,挺好的。
“开门!小惠,小其!你们开门!快点!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郑言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踩空,整个人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看到姐姐郑惠文手中正抱着一个洋娃娃,小其姐的手中也有一个,比他姐姐手里的更加的好看呢。
等等?他不是想说这个娃娃,他刚刚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郑言现在竖着耳朵仔细听,好像又没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他又这样想。
“开门!”冯哥瞳孔剧缩,浑身战栗,他想身后看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追赶他,“救命!救......我!”
冯哥的身后只有肉眼可见的白茫茫的一片大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可他越来越害怕,他转头似乎已经看见了什么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冯哥哥感觉自己下身一阵温热。
他这是已经吓得大小便失调了。
“姐姐,我好像听见冯哥哥的声音了。”
郑惠文摸摸娃娃的头:“不要瞎说,哪有什么人。”
“开门!郑言!郑惠文,张小其,开门!”
冯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喉咙被看不见的东西扼住,脸色因为缺氧而发紫,他死命的抓绕自己的喉咙,发出难受的粘稠的呜咽。
喉咙不到一分钟就被他自己抓破了皮,皮肉翻飞,血肉模糊。
可他不自觉,大有把喉咙活生生的撕拉的症状。
关键时间,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露出了精致的娃娃脸,“冯哥哥?”
冯哥这下呼吸顺畅,哪只看不见的手已经从他身体上离开了。
郑言呆呆的看着冯哥不顾一切的冲入房内,中途好像还被自己绊倒了,他好奇的望向门外,街道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干嘛那么害怕,简直是上赶着投胎一样。
冯哥直奔厨房提着菜刀出来快刀斩乱麻的把屋中的所有的娃娃头部利落的砍下,“谁给我火柴或者给我点个火!快呀!”
张小其这个时候才把手中的笔给放下,但还是有些迷茫无措。
冯哥喉咙大动脉的地方已经被自己给撕破了,期间他的血都没有断过,如同血崩一样,汩汩的往外喷血。
可能是他的血起到了作用,其余的三个人的瞳孔开始慢慢的焦距在一起,最后还是张小其率先反应过来,慌忙去拿一块厨房的抹布试图止住他的血。
“火,给我火。”
郑言闻言赶紧去厨房的灶台下拿出一盒火柴,可惜手抖加上他还是大病初愈的惆弱体能,一盒火柴被他不小心尽数掉在了地上。
郑惠文蹲到地上拾起一把火柴,接过郑言手中的盒子先后在上面摩擦了几次都不能点燃。
“快呀!火!”冯哥的声音有些漏风,“烧!烧了他们!”
话音一落,本来已经断头的娃娃突然像皮球一下跳动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头,随后目光锁定在那一地的火柴身上。
娃娃的攻击力不可小看,三只娃娃露出尖利的牙齿,嘴巴张到最大,大到能刚好吞下一个成人的拳头,三只娃娃先是蹦跳到郑惠文的鞋上,郑惠文有过被咬的经验,当即用另一脚将他踹开,郑言的脚上趴了两只,他们的嘴巴有节奏感的一张一合,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
“弟弟!小心他们咬你!”
说完,那两只娃娃的头突然转移目标,像上一跃而起,再迅速的对着郑惠文的眼睛血口大开。
而张小其不知道什么已经拾起了一根火柴,她点燃了火迅速向空中抛去,火苗不小心飞溅到了娃娃的脸上,娃娃尖叫一声突然失去了力量掉在了地上。
冯哥趁这个时候,赶紧到厨房拿了一桶油全部撒到那些娃娃的身体上,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火照亮了。
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印得通红,四个人的视线同时盯着那三个断头娃娃,亲眼看着他们在火中如何的灰飞烟灭。
火势一触即发!
“大家都出去!房子要烧了!”
大家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的跑出门外,四人刚跑门外,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的东西轰的一声爆破。
当即炸个满堂彩。
冯哥哥喉咙的血已经流干了,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当时一跑出来,还没说出一个字,当场就倒地不起。
“诅咒......解开......开,跑!你们......娃娃,想办法出去了再也不要回来!”
说完这句话,冯哥才安心的闭上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三个还都没有长开长高的孩子哇的一声,同时哭了起来,他们足足哭了多小时,连同这一个多月来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借着冯哥哥的死亡一起随着眼泪嚎叫出来。
既然知道了破解诅咒娃娃的方法,事情就好办了,三个人挨家挨户的并且光明正大的闯民宅,无奈这包工头从来不偷工减料,第一间屋子都没能被他们踹开,周围依旧是白雾弥漫,整个空旷静谧的小镇回荡着他们三个人咚咚咚的踹门声。
“姐姐,踹不开呀!”
张小其提议:“去我家!我家有刀!”
事不宜迟,三人手牵手一起想张小其的家出发,打开门,张小其的母亲已经完全变成了精致的洋娃娃,她正安详的做在门后,似乎正是在等他们归来一样。
张小其看了一眼正在客厅走动如常的小人儿,就往厨房走去,她如法炮制的拿出全部的火柴和油,平分给两人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愤怒和仇恨道:“我负责砍那娃娃的头,你们负责烧。”
两姐弟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