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146,心机

明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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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看我眼色行事。”雁堂婶叮嘱炳堂叔。如果对方好说话,真诚道歉,她还是愿意按照陈小五的意思退一步的。但是,如果对方胡搅蛮缠,甚至想要倒打一耙,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他们家小五心善,但他们大唐农场的人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嫁入大唐农场也有几年了,对明白大唐农场人的护短心理。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并不假。

    越是穷的地方,人心就越齐,一致对外不商量。

    谁家被人欺负了,村里的人一般都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所以大唐农场的人口虽然不多,但附近的村一般不敢随便招惹。

    来农场收购水果的人也不敢随便的压价,更不敢短斤缺两。因为农场的人凶悍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以前,曾经有个外嫁女,被婆家欺负,被打得一身伤爬回娘家求救。她的娘家人带着农场的三十多个壮小伙子浩浩荡荡的去把婆家给打砸了。

    婆家的人被打得直发誓,保证以后再不敢再欺负儿媳妇。

    大唐农场的人不怕事,而且齐心。

    不管是喜事、丧事还是祸事,从来都是全村人的事。一个人被欺负,全村人上。

    现在陈小五被欺负,不追究也就罢了。要真的追究起来,即使是走的,大唐农场的人也会走过来为陈小五讨要公道。

    “放心。要是敢耍滑头,看我不弄死他们。”炳堂叔冷哼一声,“我家小五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雁堂婶和炳堂叔到会议室的时候,春玲的阿爸正在和老师争吵,说老师教坏了他女儿。他的女儿春玲一向听话乖巧,胆小怕事,说话不敢大声,走路不敢踩死蚂蚁,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推人?

    “肯定是别人的错。反正,我家春玲不会有错。就算有错,也是小错。”

    “你们休想把脏水泼在我女儿头上。”

    “哼。你们就是蛇鼠一锅,都不是好人。不就是欺负我们家穷?”

    春玲阿爸不接受老师的说法。

    “这么多人考第一,她为什么不推别人?是不是这个女同学暗地里欺负我家春玲?我是知道的,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会欺负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老师也不管,肯定是收钱了。”

    春玲阿妈低着头,不停的说对不起。

    夫妻两人真的很好笑。

    一个暴躁不讲理,一个懦弱不问缘由的道歉。

    “想要讹钱,没有。屁都没有。”春玲爸妈暴怒的在桌子上拍一巴掌,“别以为我们穷就好欺负。光脚不怕穿鞋的。”

    “什么破学校?我家春玲在小学的时候年年都是优秀少先队员,是三好学生,怎么可能去推人?不是你们冤枉人,就是那个同学先动手。”

    “就算推了,也是你们学校没有教好。我把孩子放在学校,就是让老师管教的,不是让你们教坏的......我好好的孩子都被你们给教坏了。我还没有要求你们陪我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呢。你们还脸来批评我们?”

    “呸。”

    雁堂婶和炳堂叔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讽刺的笑了笑。

    这样的家长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

    放屁。

    春玲的阿爸在吵吵闹闹,总之就是不愿意赔钱。要道歉可以,要记过也可以,要检讨更没有问题,但要赔钱?没有。

    春玲的阿妈流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站在角落里,嘴里念叨着,“我家春玲不对。我家春玲不好。呜呜。我没有教好孩子,是我的错。”

    “闭嘴。吵死了。哭什么哭?我花这么多钱让她来读书,不是让她来打架的。明明就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不要惹事。就是被欺负了,被打了,也不能还手。”

    “她是怎么做的?啊?祸害。赔钱货。”

    “你怎么就发疯呢。”春玲阿爸直接推了正呆坐着的春玲一把,春玲摔倒在地上,目光呆呆的。

    不说话,也不哭,目光平静呆滞。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一动不动的发呆,被推倒在地上后也不起来,就那样的坐在地上。

    “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玩意。”春丽阿爸一角踢过去,“要你有什么用?死了算了。”

    春玲也不喊痛,眉头也不皱一下,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真的习惯了。每次阿爸心情不就,不是打阿妈就是打她。

    阿妈总会哭哭啼啼的求饶,但她不会。

    她会很平静的任由阿爸打,拳打脚踢。

    如果不是还要她做家务,干活,相信阿爸已经把她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了。阿爸不止一次的说过,最讨厌她这双平平静静没有表情的眼睛。

    阿婆也说:被打了就要哭,有多大声哭多大声,那样别人听到就会来救你。

    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哭,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和狼狈。她不像阿妈,被打就在哭得全村人都知道,从村头哭到村尾,让所有人都替她委屈,让所有人都怜悯她的所嫁非人,安慰她的满身伤痛。

    但是,有什么用?

    不也还是要被打?

    春玲一直都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赔钱货。”春玲阿爸很气愤,“我看也不用等到你大学毕业了,现在就买了你。”

    家里人愿意让她上学,就是因为她说大学毕业后会照顾弟弟,帮衬弟弟。

    老师看着这闹心的一家三口,无奈的揉揉眉头,赶紧把人拉开。

    现在还没有家庭暴力一说,家长打骂孩子是常有的事情,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只当是教育。

    棒下出孝子。

    打得越狠就越说明家长的上心。

    所以,春玲阿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骂春玲,也不会阻止。

    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孩子做错事,就是要被管教。

    不听管教,那就打。

    “不要打。是我的错,我没有好教她。你打我吧。”春玲阿妈柔柔弱弱的,站在旁边好像想要冲上去替女儿挨打,但又不敢,缩着头,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不管是对父亲的打骂,还是对母亲的哀怜求情,春玲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目光空洞阴冷。

    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和事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把自己隔绝在这一切之外。

    看着这样的春玲,阿雁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家小五会动恻隐之心,想要不追究了。看着就可怜,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同情。

    “陈白羽同学的家长到了。”副校长看到雁堂婶还有炳堂叔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救星。他们真被春玲的家长给吵得头都大了。

    他们真的不习惯和这些什么都不懂,一味的胡搅蛮缠却又霸道的乡下人打交道。你想要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却以为你们心虚,觉得大声有理。

    不谈钱,一切都好说,就是把学生开除也没有意见。一旦提钱,那就是要他的命,急红了眼还想要打人。

    你和他说打人犯法,他却说‘我的拳头最大,最硬。’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老师好。我们是陈白羽同学的家长,她的堂婶和堂叔。现在我家小白羽还在医院,需要照顾,就长话短说,我不管学校是怎么处理的,但我家小白羽的医药费肯定是不能少。当然,如果家长不同意,那就‘以牙还一牙’,这位同学是怎么推我家白羽的,我就怎么推她。也不多,就一次。”

    雁堂婶晃着一根手指头,笑得温柔。

    但因为她人长大高大壮,气势逼人,笑得再温柔也没有人敢小瞧她。再说,雁堂婶的本地化‘麻麻地’,大家也只是勉强听个大概意思。

    老师看向负责处理此事的副校长,说实话,陈白羽家长的要求并不过分。既然你不愿意赔偿医药费,那就把你家孩子给推了吧。

    当然,学校肯定是不愿意这样处理的。他们想要的是尽量压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可能愿意让事件恶化?沦为全市茶余饭后的笑柄。

    本来,这两年的高考丢了状元就已经足够让人笑话的了。现在再出一个学生‘斗殴’事件,那就真的是脸面都丢到北海去了。

    学校希望尽快处理这件事,安抚两家人,不要让事情扩散。

    听到雁堂婶的话,春玲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呆滞以外的神情,惊讶的看向阿雁。然后又有些了然。陈白羽的家长和陈白羽一眼,都是不同的。

    春玲的阿爸觉得没意见,反正都是这个‘死女包’的错。只要对方不要赔偿医药费,别说推一次,就是推两次三次,他都没有意见。至于春玲会不会受伤?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想到的就是省钱。

    反正女儿就是赔钱货。

    春玲阿妈惊呆了一分钟人,然后扑向阿雁,“你怎么能这样?哇哇。你不能这样。我家春玲知错了。求求你,放过她。你不能不讲道理。我家春玲真不是故意推人的。你行行好,放过她吧。她还是一个孩子。”

    阿雁勾起嘴角,“你家春玲还是个孩子。那我家小白羽就不是孩子了?我家小白羽才12岁,你家春玲多少岁了?应该能嫁人结婚了吧?”

    去他妈的孩子。

    孩子能狠毒的推人下楼梯?

    “你推我。推我吧。是我没有教好她。”春玲阿妈抱着阿雁哭的伤心,眼泪鼻涕好像不要钱的流出来。

    抬起手背胡乱的擦擦,然后继续哭。

    你鼻涕还黏在脸上,鼻孔上还挂着一块黄色的鼻屎。

    “你的眼泪鼻涕最好不要擦在我的裤脚上。”这可是她在广州买的大红色喇叭裤,不仅颜色艳丽,还显得身材。

    高腰的喇叭裤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标志,要是没有一条,还真的是Out了。

    喇叭裤,一条白色的皮带,一双高跟皮鞋,带着大墨镜,走在广州的街头,撩一撩烫染的大波浪,别人还以为她是香港来的明星呢。

    当然,这是在不开口的前提下。

    开口就能听出她的越南音。

    当下的人对越南婆都持有一种鄙视的心态。

    春玲阿妈抱着阿雁的脚哭,那眼泪鼻涕全擦在上面,看着恶心透了。

    “啊。我错了。我帮你擦干净。”春玲阿妈抬手就擦,用力的擦,然后还搓了搓。

    指甲有些长,里面带着黑泥,手掌很粗,把裤腿的布料勾丝了。

    阿雁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坐在凳子上,“我们还是谈谈赔偿的事情吧。”

    “要赔偿没有。想要推人可以。”春玲阿爸梗着脖子,“反正是个女儿。哼。”以前看着读书不错,想着以后能走出乡下,带着弟弟一起发财。

    没想到这个死女儿竟然敢惹祸。明明就一再的告诫她,城里人都吃人,千万不要惹事,即使被欺负了也不要哭不要闹,忍忍就过去。

    她却不知死活的招惹是非。

    真他妈的晦气。

    村里不少和春玲同年龄的女孩子都出去打工了,每年能寄回好几百,他一早就眼红了。如果不是春玲一再的保证以后能考大学,能赚大钱,他早就逼着她出去打工了。

    读书又什么用?

    屁用都没有。

    还不如去深圳打工,可能还能遇到某个香港佬。

    越想越觉得送女儿读书不划算。

    春玲阿爸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春玲,狠狠的唾一声,“要死就早死。死了,还能省下饭钱,学费。我早就说女孩子读书没用......”

    真是的。

    后悔了。

    虽然春玲一再的跟他说,读书出息了,以后能在城里找工作,然后把弟弟带出来。但这个以后是多久之后?

    呸。

    他花这么多钱送她读书,以后可能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现在鞥是好了,还没有半点回报,就又要花出一大笔。

    进了医院就没有小钱。

    春玲阿爸眼神阴霾带狠的瞪了春玲一眼,恨不得立刻一角踹死这个赔钱货。

    春玲阿妈可怜兮兮的看着阿雁,想要求情又不敢。抬头看阿雁,发现阿雁看过来后,立刻楚楚可怜的好像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惊慌失措的低下头。

    阿雁看向春玲,“你怎么想的?”

    老师有些为难,“白羽同学家长,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要是人被摔死了,这......学校也是有责任的。

    所以不能太任性。

    “那就赔钱吧。”阿雁丝毫不在意。她也算是见识过世面了,压根就不把这点小事放在眼内。

    对有些人,就不能太好说话。

    有些人最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

    所以,阿雁从一开始就摆高姿态,表现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来。直接用气质和气势镇压,让对方不敢随便的胡搅蛮缠。

    千万不要小看农村妇女胡搅蛮缠的功力。在他们来之前,老师不就已经被春玲的家长哭闹得筋疲力尽?

    阿雁不和他们讲道理,也不和他们吵闹,一开始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尔等凡人不要随便攀扯的姿态。

    炳堂叔站在阿雁身后,充当保镖。

    阿雁看向副校长和负责调解的老师,“或者老师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有,我们家也是很好说话的。”

    “还是陪医药费吧。”副校长可不敢真的答应‘以牙还牙’,要是出现意外死人,他这个副校长也不用做了。

    陈白羽没又摔死是好运气。

    但要是春玲被推摔死了......那就闹大笑话了。

    阿雁点点头,“可以。我没有意见。还有,春玲同学要向我家小五道歉。毕竟,我家小五没有错。如果有错,那也是多管闲事的错。”

    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件事是他没有处理好。

    “春玲同学,你为什么要推我家小五?真的是因为她考了第一,而你考差了?”阿雁挑眉,“你一个能考到是市一中来的学生,心胸应该不会这么小吧?毕竟,好像你从来没有得到第一。就算你推了第一,还有第二第三。”

    春玲低着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

    因为妒忌。

    因为怨恨。

    看着陈白羽的家长,再对比自己的家长,春玲可悲的发现,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如陈白羽。陈白羽的家长高高在上,穿着得体时髦,说话文明有礼,一看就是文明的文化人。

    而她家的爸妈呢?

    呵呵。

    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家长。

    她真的很妒忌陈白羽,为什么她总是能得到最好的?

    至于学校这么多人,班上这么多人,她为什么要妒忌陈白羽?因为陈白羽耀眼,即使她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也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她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总是情不自禁的就关注陈白羽,偷偷的。想象着自己成为陈白羽后的样子,也会有很多人喜欢。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她像陈白羽一样漂亮,一样可爱,然后她会怎么样?

    可惜,她不是陈白羽。

    她只是春玲。

    自卑又可怜,好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惹人厌烦的春玲。

    春玲阿妈吞吞口水,鼓起勇气看向阿雁,“老师说,你家孩子害得我家春玲考差了。我家春玲这么努力,她回家连饭都不吃就看书,每天都很晚才睡觉,就着蜡烛看书......如果不是你家孩子,我家春玲肯定能考好。”

    阿雁真的要笑了。

    班主任抿抿嘴,叹口气,他已经说过了陈白羽是好心。但春玲家的家长好像听不懂,或者他们只听了他们想要听的。

    “班主任,我家白羽为什么要害春玲同学?据我所知,春玲同学的成绩和我家白羽......并不在一条线上。我家小五不蠢,就算要害,也应该去害那些能阻碍她排名名次的同学。”

    “你家春玲同学的排名一直在我家白羽之后......难道全班第一因为害怕全班倒数几名的同学超过她,所以害她?”

    要不要这么搞笑?

    “我家小五聪明着呢。”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家孩子先不对。我家春玲谁都不推,怎么就推你家孩子了?肯定是你家孩子平时欺负我家春玲,我家春玲才忍无可忍的推她。”

    阿雁两眼望天,累。

    副校长和老师坐在一旁,不说话。在雁堂婶和炳堂叔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领教过春玲家长的无知,胡搅蛮缠和不讲理。

    不管你们说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理解。不管你们说了什么,一会肯定又会回到原来的问题上。

    浪费时间和口水。

    不是说陈白羽欺负春玲同学,就是说哭春玲在家有多乖多好,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害人。

    副校长想想就心很累。

    “我同意。你推我吧。”春玲突然说道,说完就低着头,紧握着拳头,双手发白,青筋凸起。

    春玲阿妈扑过去,一巴掌打在春玲的背上,“你说什么傻话?明明就是她家孩子不对。而且,她家孩子不是没事么?又没死。”

    “既然没死,凭什么逼你偿命?”春玲阿妈突然爆发,楚楚可怜瞬间变成了女霸王龙,一脸的狰狞,粗暴。

    刚刚的哭哭啼啼瞬间就变成了各种粗言秽语的辱骂。

    阿雁惊讶的眨眨眼,她就说了,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农村妇女的智慧。

    装,不过是博取同情而已。

    “我问你,你家孩子为什么去跟班主任说,我家春玲不能努力学习,要多玩?我家送孩子来学校,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来学习的,是要考大学嫁个好男人的。”春玲阿妈爆发,指着阿雁要一个说法。

    其实,副校长也觉得陈白羽多事了。

    学生努力是好事,怎么在她口中就成了有病。这件事,陈白羽同学也不完全就无辜。

    “你骂什么?”炳堂叔斜着眼,吊着脸,眼神狠戾,“你再骂看看。”炳堂叔撸高衣袖,“我老婆也是你能骂的?”

    “呸。越南婆。我就骂了怎么样?你打我啊。”

    炳堂叔抬手就想要揍人,被雁堂婶拉住,“别乱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你要是打人了,她一会喊‘非礼’说你对她动手动脚,你还要不要脸了?”

    “靠。她?我又不是眼瞎。”炳堂叔撇撇嘴,然后听话的躲在阿雁身后。他可不想被一个丑八怪给赖上。

    阿雁深呼吸一口气,“看来。不说清楚,大家都以为是我家小五的错了。”阿雁看向春玲,“你也觉得是我家小五的错吧?呵呵。”

    “春玲同学,我问你,你一天花多少个小时来学习?”

    “学习效果如何?你看过的内容你能理解,你能记住吗?你这样不分日夜的看书背书,你的脑子有过清醒的时候吗?应该常常的头晕脑胀吧?”

    “你每天花费那么多时间来背书,为什么你的背书质量却没有别人好?为什么你最努力,但成绩却总不如别人?”

    阿雁盯着春玲的眼睛看,“你就没有想过?你再看看班上成绩最好的几个同学,那一个同学像你这样来学习的?”

    “我能理解你想要飞出农村的决心。但你觉得只要读书好,考了个好大学就能有一个好未来?”

    阿雁讽刺的笑了笑,“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从你考入市一中到现在第二学期,你有一个朋友吗?如果你出事,或者你有需要,有人愿意帮助你吗?”

    阿雁很肯定,“没有。一个人走在社会上,她就不是一个人,她需要亲人需要朋友甚至需要陌生人。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你不应该把自己排斥在世界之外。”

    “就算你考了个好大学,但你知道怎么去融入学校生活吗?不知道。毕业后,学校给你分配了工作,你知道怎么去配合同事吗?你不知道。就算毕业后给你一个好工作,你能胜任吗?试问哪个工作是不需要别人配合,和配合别人的?不管什么工作,都需要和别人打交道,你能行吗?”

    社会是一个大集体,要的不是逃避而是融入。

    从越南到广东,如果不是阿雁的适应能力强,她一早就死在路上了。

    和她一起来的姐妹,有多少死在了路上?

    “我家小五想要帮你融入班集体,想要教你如何和同学们相处,怎样和别人打交道。她希望你能快乐的学习,生活。”

    “初中这么单纯的环境,你都不能处理好,你以后要怎么走出社会?就算你在农村生活,也要应对三姑六婆,亲戚邻居不是吗?”

    “我家小五从一些外文书籍看到过你这样的例子,希望能帮助你走出孤独,融入班级集体。希望你能快乐,希望你可以劳逸结合。”

    其实,阿雁听到陈白羽说法的时候,也有些怀疑的。因为大家都觉得努力没有错。但经过陈白羽的解释后,再结合自己的亲生历经,阿雁很快就明白,陈白羽话里的意思,还有她先人一步的思想。

    “考试也恢复了这么多年。老师们好好的想一想,平时成绩最好的同学是一味死读书的?还是会玩的,懂得劳逸结合的?在社会上混得最好的,又是那一批?”

    不用问。

    考试好的,不一定会混的好。

    相反,读书一般却会玩的一般都会混得不错。

    很多平时努力学习的同学,一到重要考试,大部分都会出现各种各样心理问题,压力太大等等,导致考试成绩不太理想。

    即使真的考好了,毕业后的工作也比不上思维活跃的活泼同学。除非是做科研,否则,人真的避免不了和别人打交道。

    春玲愣住了,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她就是想要努力学习,争分夺秒的学习,然后考一个好高中,考大学,离开农村。

    看着别的同学在玩,她羡慕吗?羡慕的。

    心动吗?

    心动的。

    但她舍不得。

    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而且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加入同学们的玩乐中去。她怕同学们不喜欢她。

    争分夺秒的学习,何尝不是逃避?

    假装不是同学不愿意和她玩,假装是自己没有时间和同学一起玩。

    自卑。

    自尊心强。

    春玲一直希望成为陈白羽那样的人,成绩好,有很多好朋友,同学和老师都喜欢。

    但是,她做不到。

    她像个臭虫一样的躲在暗处看着同学们高高兴兴的玩乐,然后把所有的羡慕压下,强迫自己学习。

    即使学不进去,也要摊开书,盯着书本看。

    假装自己很忙,没有时间玩乐,甚至还要假装自己对玩乐很不屑。

    她知道自己看不入书本里的内容,但如果她不看书就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着别人玩?会显得自己很卑微,好像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所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她只能争分夺秒的学习。

    当然,她也是真的喜欢学习,很迫切的想要考大学离开乡下那个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地方。

    其实,在班主任找她聊天的时候,春玲有意识到可能她对待同学的态度真的有问题。让她讨厌不接受的是,班主任说是陈白羽最先发现她逃避同学,不愿意融入班集体的问题。

    她突然的就心生反抗。

    然后消极对待班主任暗中要求关照她,愿意带她一起玩乐的同学。

    她甚至起了叛逆心理,想要证明给班主任看,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陈白羽。特别是看到陈白羽在努力的时候,她阴谋论的怀疑陈白羽的动机。

    在看到测验成绩的时候,这种怀疑到达了顶峰。

    春玲低着头,“我家没有钱。我愿意被推一次。”即使有钱,爸妈也是不愿意拿出来的。每次她要生活费的时候,阿爸都能骂上大半天,能少则少。现在又怎么可能赔偿陈白羽的医药费?

    看了一眼陈白羽的家长,还是忍不住的要妒忌。

    这只是陈白羽的堂叔和堂婶,就这样维护她。

    “我不同意。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给的,谁让你自己做主的?”春玲阿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过去。

    当着校长老师的面也没有半点尊重。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也难怪春玲想要拼命的逃离。

    “我同意。”春玲阿爸半点不担心女儿,只要不用他掏钱就好。春玲阿爸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很欠揍。

    班主任忍不住叹口气,“春玲同学,你再好好的想一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摔死,摔残疾了,就没有以后了。

    春玲正想说什么,突然惊讶的流下眼泪,“阿婆。”

    “你这死孩子。”

    “哇哇。阿婆。”春玲看着阿婆的到来,扑上去抱住,然后哇哇痛哭。

    “好了。哭什么哭?做错了就认。知道错就改。谁没有犯错的时候?”阿婆拍拍春玲的肩膀,“怎么回事?”

    她放牛回来,就听到村里的人谈论说春玲在学校杀人了,老师来把家长带走了。她连牛都顾不上了,立刻就让村里的小伙子骑车送她去坐车。

    好艰难才找到学校。

    在校门口,还要和校卫磨叽了大半天才同意让她进来,然后把她带到会议室来。

    听了事情的经过后,阿婆虽然不太懂什么是自卑、自闭、不合群,但她听懂了,孙女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过得不快乐。

    虽然她也不懂为什么没有朋友就是自闭,甚至是什么心理疾病,情绪病之类的。但她听懂了,人家是为了孙女好。

    她一辈子什么没有见过?在农村也有不少例子。安安静静在家里窝着的孩子,身体虚弱还傻呆呆的;天天在外面调皮捣蛋的孩子则更活泼灵动,更精明。

    现在,她家春玲就是那个安静的傻呆呆的孩子。

    “对不起。是我家春玲不对,不识好人心。”春玲家阿婆拉着阿雁的手,语气真诚的道歉,“医药费多少,我家赔。还有红糖和红枣等一些补血的东西,我家也出。”

    “我家的条件一般,能给的东西不多,你们别介意。”

    阿雁摆摆手,“其他的就算了。我家也不缺这点东西。医药费我们家也出得起,但我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不能你推了人却没有任何的歉意是不是?”

    “别说我家小五是为了春玲同学好,就算不是,你可以骂人,甚至可以扑上来打一架。但不能这样背后下黑手。也幸好楼梯不高,否则我家小五还不定要受多少罪呢。我们要是真追究起来,你们就是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这个词要是陈白羽告诉她的,说故意伤人也是要坐牢的。

    阿雁对律法不懂,但相信陈小五。

    “我知道。是我家春玲不对。”春玲阿婆放低姿态,却又很聪明的没有用‘倚老卖老’的姿态来逼着阿雁不计较。

    别人好说话,阿雁也不会揪住不放。

    “都是为了我家春玲好。她呀,我明白,就是自卑,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低人一等,不敢和别人玩,怕别人不喜欢,害怕听到别人的嫌弃的话。但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让大家都喜欢?怎么可能听不到一句坏话?”

    “活久了,就知道,不必太在意。”

    阿婆叹口气,“她小学的时候,都是自己村里的同学,大家生活条件差不多。但到了市里......你也别笑话,我来市里也是要找一件最好的衣服才敢出门。我家条件不好,给她的生活费不多,衣服也不好看,所以她就总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同学看她一眼,她就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取笑她衣服上的补丁?”

    “其实啊。别人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是她自己想多了。”阿婆一直都教春玲,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要凭着想象去怀疑别人的好意。

    但春玲就是改不过来。

    “希望你家孩子能原谅春玲。”

    阿雁点点头,“好。不过,春玲同学要向我家小五道歉。”

    “好。你们是好家长,也难怪能教出那么好的孩子。我也跟着去看看,让孩子受罪了。”阿婆拉着阿雁的手不放,“我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钱。你看这样好不好,医药费多少钱,我给你打个欠条,过几天给你带过来。”

    “不用。我相信你。”既然人家有诚意,阿雁也不会揪住不放,然后拿出医院的单据,“这些都是今天的。一共32元。接下来住院的两天,我就不让你们出了。”

    陈白羽住院两天,是因为心脏病。所以阿雁也就不要春玲家出接下来的医药费了。其实,想想,现在发现小五又先天性心脏病也好,知道了,就能注意,能防范。

    总比不知道,无知的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好。

    所以说,还要感谢春玲的一推?

    呸。

    阿雁唾弃自己三秒钟。

    春玲阿爸大喊起来,“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你闭嘴。”春玲阿婆瞪了儿子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破玩意。”

    春玲抓着阿婆的手。

    阿婆手里的私房钱,很大一部分都给她读书用了。阿爸每次给生活费都不够用,说饿不死就行了。

    但学校的伙食费是固定的,每个月规定必须要交这么多。没有办法,她只能找阿婆,然后阿婆就偷偷给她塞一些。

    生活费,阿爸减减扣扣,买学习文具的费用就更没有了。

    如果不是阿婆时不时的补贴,她可能连圆珠笔都买不起。

    现在,一下就要阿婆掏出32元......春玲吞吞口水,第一次后悔推了陈白羽。

    “阿婆。”春玲拉着阿婆的手,泣不成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推陈白羽。”

    班主任松了一口气,从推陈白羽到现在,春玲第一次承认错误。

    “知错就改。”阿婆拍拍春玲的肩膀,然后和老师说起学校的处罚。学校要求春玲同学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检讨书,检讨书的内容不能低于一千字。

    春玲同意了。

    为了阿婆,她也必须同意。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不能不在乎一直对她给予厚望的阿婆。

    写检讨,记过,然后赔偿陈白羽医药费。

    商谈结束后,春玲跟着她阿婆去医院看陈白羽。

    陈白羽正在和李建国聊天。

    原来,李建国听杂货批发部的人说陈白羽被人谋杀,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地方没有?

    李建国退伍回来,为人比较直,得罪的人不少。这几年能顺风顺水,全是因为陈白羽的暗中提点。

    李建国是真的很佩服陈白羽。

    一个初中生,对职场的弯弯绕绕比他还要熟悉熟练。

    堪比老油条。

    不知不觉中挑拨对手的关系,偷偷的在某个小心眼的人心里埋一个小钉子,离间某某和某某的关系,不动声色的毁掉竞争对手的名声......

    赞叹一声炉火纯青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陈白羽在暗中帮忙,李建国的日子不可能这么好过。

    现在的他是有钱有权,日子滋润着呢。

    对陈白羽,李建国是既佩服也有些忌惮。一个从来没有涉足过职场的初中学生,竟然把职场明里暗里的小道道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别人,李建国可能还会因为忌惮而过桥抽板,但对陈白羽,他不敢。陈白羽那双清明透彻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她从来就不怕别人‘见利忘义,恩将仇报’。

    李建国很庆幸,他遇到了陈白羽,而且信任陈白羽。

    “真的不用我出面?”

    “不用。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你一个大人掺和什么?也不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陈白羽笑了笑,“我可是一个讲道理的好学生。”

    李建国抿抿嘴,好学生?

    可能是。

    至于讲道理?

    呵呵。那是因为她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内。

    要真有人敢惹她,绝对会让你悔不当初。

    ‘天下大鸡’刚开业的时候,有不少人眼红,然后明里暗里的威逼利诱的想要空手套白狼。有些人,即使是李建国也不敢随意的拒绝。

    但是陈白羽呢?

    呵呵。

    把那些想要伸手‘天下大鸡’的人全部给举报了。最重要的是,她的举报有理有据,人证物证一样不缺。

    一些隐蔽得让当事人以为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也被她给挖了出来。

    可怕的小女孩。

    最重要的是,她拉下了一批人,对方还不知道对手是谁。没有人相信,李建国身后的智囊会是一个初中生。

    李建国不止一次的庆幸他们不是敌人。

    所以,在妻子一次次的暗示想要独自吞下‘天下大鸡’的时候,李建国毫不动摇,甚至狠狠的训斥了妻子一顿,不让妻子还有她的娘家人沾手半分‘天下大鸡’的事务。

    不是怕‘天下大鸡’被祸害,而是怕陈白羽把妻子还有岳父一家给拍死。

    “对了。有没有兴趣进军服装业?弄个男装或者男鞋的?”陈白羽挑挑眉头,“看在我们老友一场,可以送你十个铺位。”

    李建国想了想,点头,“好。多谢了。”

    “不客气。我的第一桶金还是你帮忙赚的呢。其实,你手里有这么多钱,完全可以开个综合商场。”

    “像北岸的那个号称全市最大的超市?”李建国皱皱眉头,他的家人在周末的时候最喜欢就是逛北岸的大超市。

    总说里面的东西便宜。但认真分析,会发现不过是个别的东西比外面的市场便宜一点点,一两分钱而已。

    外面市场买一块五一斤的鸡蛋,超市就卖一元三角八分一斤。苹果外面卖五元,超市就卖四元八角八分。

    ......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在街上发超市便宜货的宣传单,凭着宣传单购物还能便宜一元。

    每次看到宣传单上红色字体的‘3.99’‘1.98’等字样,李建国就有些眼疼,不过是便宜一两分而已,怎么就趋之若鹜了?

    “价格的心理战。一些东西比外面便宜,一些比外面的贵一点点......然后抓的就是大家‘顺便’的心理。既然都来了,既然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那个比外面贵一点点的也就不太在意了,反正顺路了......还有就是,我们‘天下大鸡’常用的消费满多少减多少的活动,都是最抓心的。”

    “贪图小便宜,这是人之常情。”陈白羽有些无聊,“所以,你要不要玩玩?”

    “我考虑一下。”李建国突然的就笑了,“如果真的要开大型商场,你觉得应该开在哪里?河东还是河西?”

    陈白羽毫不犹豫,“河东。河东的学校多,而且河东还有一个综合市场。最重要的是,河东的地没有河西紧张。”

    “好。我再考虑考虑。”虽然说是考虑,但陈白羽知道李建国差不多已经确定了。李建国有钱,也有人脉。

    最适合开大型超市。

    主要促销活动做得好,绝对能赚钱。

    “小五。”阿雁看到李建国的时候有些意外,“李局,谢谢你来看我家小五。”

    班主任看到李建国的时候也惊讶多了一下,没想到陈白羽家和李建国的关系这么好。

    陈白羽看了一眼春玲,还有她的家人,知道事情已经谈妥了。意外的是,春玲居然会同意来给她道歉。

    春玲阿婆带着春玲给陈白羽道歉,感谢她的不追究,也感谢她想要帮助春玲的心。

    “我们是同学,应该的。”陈白羽是见过春玲阿婆的。当初过年的时候,她和雁堂婶等人逛街的时候,看到春玲和她阿婆在卖对联。

    “呵呵。好孩子。是我家春玲不对。”阿婆拉着陈白羽的手,“你以后多教教她,多带她玩。”

    陈白羽笑笑,没有说话。

    虽然有时候她表现得很婊,但她真不是圣母。和春玲的关系,已经不适宜太近,因为她不信任,而春玲也会不自在。

    “陈白羽,对不起。”春玲朝着陈白羽鞠躬,“我不应该推你。”

    “反正医药费也是你家出的。”陈白羽不会说什么‘没关系’,因为在她心里,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是她不想明着追究而已。

    经过了这件事,虽然她原谅了,但同学们对春玲的感官已经坏了。

    难的日子还在以后呢。

    希望春玲能坚持。

    相对于春玲的懵懂,她阿婆很聪明,也想到了春玲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艰难,所以她才开口让陈白羽带春玲玩。

    只是,陈白羽并没有接话。

    春玲阿婆也不多说,足够说明她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也没有多大的伤,怎么就要32元了?”春玲阿爸有些不满。

    “闭嘴。”春玲阿婆真的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蠢儿子。

    春玲阿妈看陈白羽的时候,眼里也闪过春玲同款的自卑,“真好看。”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白嫩嫩的,好像剥皮的荔枝,水润润的。

    这要是她的孩子,以后绝对能嫁个有钱人。

    阿婆笑着拍了拍陈白羽的手背,“好孩子,让你受委屈,受苦了。”

    可能是希望陈白羽多帮帮春玲,春玲阿婆说了不少关于春玲的事情。在家里如何的辛劳,如何的艰难。

    重男轻女的父母,做不完的家务,不懂事的弟弟......

    最后总结一句,“她很难。”

    陈白羽依然只是笑了笑,世界上难的人太多太多了。

    曾经她也想帮助春玲,但最后却落得被推下楼梯。这次,她幸运没事,但她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小羽毛,你多休息吧。我回去了。”李建国见春玲一家不识趣的在打感情牌,于是提出要走,就是告诉春玲一家,病人需要休息。

    李建国走了,班主任叮嘱陈白羽好好休息后也离开了。

    春玲阿婆很识趣的带着家人离开。

    “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春玲阿婆看了春玲一眼,“你不如她。”差远了。

    春玲低着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如陈白羽。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以后离陈白羽同学远一些,你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她愿意,弄死你都不带手软的。她那眼睛......历经世事的深沉,好像能洞悉一些。”

    真的半点不像一个高中生。眼里的心机表现的明晃晃,不怕她看穿。

    这次陈白羽的退步收获了老师同学的好感,也让春玲在以后和同学的相处更艰难。

    人都是喜欢对比的。

    很直白的心机,却也正是这样的直白让春玲躲避不了,只能迎难而上。

    “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扭转同学对你的印象。放低姿态,表现你的歉意还有你的悔改。春玲,不要让阿婆失望。”

    春玲咬着唇,“我知道。”

    陈白羽也在病房里和雁堂婶讨论春玲阿婆,“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很聪明。试探了我两次,希望我能带春玲玩,帮春玲度过这次的印象危机。出了这样的事情,同学们肯定会怕春玲,然后疏远,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这对于自卑的春玲来说,就是雪山压顶。”

    “她阿婆看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试探的请求我多带春玲玩。如果我这个受害人带着春玲一起玩,别人即使再不喜欢也会顾及三分。”

    雁堂婶递给陈白羽一个苹果,“不过,你没有接话。”

    “她也不再提及。很识趣。”

    陈白羽自我检讨三秒钟,觉得自己很婊。因为知道春玲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所以才不追究,还假装大度和善良。因为她不吵不闹,还主动帮春玲说话,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要夸赞一句好。

    陈白羽啃着苹果,“甜。雁堂婶,这个苹果应该很贵吧?”现在5月份,南方本就少苹果,更不要说这样又大又红的苹果。

    “十五元一斤。”

    陈白羽咋舌,这吃的绝对不是苹果,而是黄金。

    用力咬一口,深深的回味,“脆。甜。”

    “嘴里吃着苹果,心里在滴血。钱啊。哈哈。”陈白羽一边感叹,一边不停嘴的一口接一口。

    “我们这里的苹果太贵。北方应该会便宜很多。就像我们的荔枝和香蕉去了北方也贵。”

    炳堂叔想要吃,被雁堂婶拍了一巴掌,“给小五买的。”

    炳堂叔可怜兮兮的看着陈白羽,“小五,一会你把苹果核留给我,多留点肉。”炳堂叔吞吞口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苹果了。”

    陈白羽看着炳堂叔不停的吞口水,把手中剩下一半的苹果递过去,“吃吧。”

    炳堂叔完全不顾忌这是陈小五的口水,拿起就大口大口的啃着,“甜。”

    雁堂婶一巴掌拍在炳堂叔的背上,“连小孩的零食都抢。”

    “没有办法。我也只能抢陈小五的。”说完,炳堂叔很委屈,“小胖子就是个铁公鸡,吃的半点不松口。”

    “只是不愿意分给你而已。”

    小胖子大方着呢。

    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一份给阿祖。

    炳堂叔吃剩一个苹果核,“我想小胖子了。如果小胖子还在,肯定会抢我的苹果核。”炳堂叔不是一个事业心的男人。就好像他说了,现在也是有老婆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努力?

    阿雁和陈白羽说起精品屋开业的事情。

    “已经谈下了两家供应商。都是仿制香港货的。现在有不少的假水晶做得很好,很逼真,而且价格低廉。有些玻璃产品也做得很好,很耀眼......”

    “你让我找的一些特别的文具用品,我也找到了一些。好看的笔记本,贴纸,海报,还有不少的形状各异的彩色笔。”

    “这次要多谢黄华伟,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供应商,东西很齐全。如果想要偷懒,他一人就能供应。不过,发货过来需要我们付运费......”

    陈白羽和雁堂婶商量,决定下周末开业。雁堂婶先印刷一些宣传单,并且在宣传单上印上两元的优惠券,满十元可用。

    “......把一些产品印刷在宣传单上,标明原价是多少,带这个宣传单过来的价钱又是多少。印刷的时候,规划好,把产品的宣传一小格一小格的分开,需要买什么就撕下什么产品的格子......”

    记得上辈子的麦肯基就是这样做的,想要吃麦肯基的时候,就收集优惠券。

    至于什么是麦肯基?

    呵呵。

    麦当劳和肯德基的结合体。

    在陈白羽大学前,她都不知道麦当劳和肯德基,只认识麦肯基。为此大学和同学去吃汉堡包的时候还闹了小笑话,被笑话是从小城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