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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那个梦已经丢在他背后了,丢在这个城市那边那一片无垠的混沌之中不知什么地方了,那里合众国的黑黝黝的田野在夜色中向前伸展。《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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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偏僻的环城路上飞驰,我窝在后备箱里,蜷曲着,不知道自己即将奔向何方?其实奔向哪里我也无所谓了,现在对我来说,性命最重要!
听着外边的声音,仔细辨别着各种车辆的声音,生怕听到我最害怕的记警笛声…..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雷镇宗,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他有没有……一时间,心里竟然翻腾着说不清楚的情绪,既希望他能够醒来,又有些害怕,怕他醒过来……努力的在黑暗的空间内转了个身,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车后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只是想哭!
事情到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了那个地方。我不能回去的地方!
车子开了很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外面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难道现在是在海边?猛然想起来刚才那个人说嫂子在船上等我,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他们是要用船把我带走。
后备箱打开了,一阵带着潮气和海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刮的人一个寒战。
“出来吧。别说话,跟我走。”司机压低声音说道。
我坐了起来,跳下车,脚下是一片软软的沙滩,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色的,分外阴沉,好像随时能将人吞噬一样,远处黑黝黝的耸立着大片的礁石,往天上望去,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一点光亮都没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言不发的跟着那人快速的行走在沙滩上,很快接近了那片礁石,一个声音突然从那片黑暗中传来:“人到了吗?”
我心惊如鼓,当即停了下来。
“来了。”
带我来的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送进了那片黑暗中,我这才模糊的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那男人剃了一个小平头,脸隐藏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
“就是他吗?”
“是。”
那人的脑袋上下动了一下,仿佛是在打量我,接着也伸出手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说道:“走吧!”
我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用力挣扎了一下,竟是无法挣脱,无奈,只能任他抓着,忍耐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
大片礁石的背后,停泊了一只小船,他把我送上小船,甩出冰冷的两个字:“坐下。”然后才松开了我。
我揉着手腕沉默着坐到了一边。
小船在黑色的大海上飘荡,我心里一片灰暗……其实生命也不过这样,我现在就像这只小船,早已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只能无奈的流浪于大海之上,随波飘荡~~~
天啊,我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艘大船出现在了海上,小船悄悄的靠在了大船旁边,一架舷梯从大船上悄无声息的放了下来。
“上去。”那个平头的男人厉声说道。
我站起身来,刚想抓住舷梯,小船就晃悠了两下,一时没抓稳,头重重的磕在了船上,差点摔进大海……
那人从身后抓住了我,冷冷的说道:“快点上去!”
我稳住身子抓牢舷梯,迈步攀了上去,刚攀到顶部,就见一个身穿深色西服,身材高大的*在那里,微微一笑对我说道:“欢迎!”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站在舷梯上,傻傻的伸出手去说道:“你好!”
这一举动逗得那男人哑然失笑,他优雅的伸出手来对我说道:“你也好!不过,你可以先进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赶紧翻了过来。那男人怕我掉下去,细心的捞了我一把。我感激的冲他笑了笑,心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物?
脚下的船慢慢开动了,驶向我所不明了的未来,我站在船尾,看着遥远的岸边,心里有些凄凉……
突然,远远的岸上,传来一个男人焦急万分、歇斯底里的呼唤:金溪!金溪!你在哪里?你回来!回来!
是雷镇宗!我立即向岸上张望着,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岸上晃动!
他在岸边奔跑着,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我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嗓子都嘶哑了……我仿佛看见他停了下来,弯下腰去,剧烈的咳嗽着,好像都要把心肺咳出来一样!那咳嗽的每一声都狠狠的敲打在我的心里!
雷镇宗,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凝望着那遥远的身影,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心里掠过一阵心悸,浑身都有些发寒,闭上了眼睛,心里的难受让我不得不转过身去……
可是那不放弃的呼喊又一次响了起来:金溪!回来!回来!
别再叫我了!我不能回去!死命的摇摇脑袋,想把那些呼喊甩出去,可是那些嘶哑而凄厉的呼喊被狂烈的海风孜孜不倦、源源不断的送进耳朵,我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蹲了下去!
“他是谁?”那个高大的男人问道。
我徒然的放下胳膊,筋疲力尽的回答:“警察。”
那男人迥然色变,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拖向船舱。
“你别在这里了,到仓房去!”
我被他扔进了底舱一间小小的房间内,门从外面被锁上了,脱力的栽倒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从今往后,没有回头路了,再也不能回头了……我所精心谋划的一切都成为了泡影,而今,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偷渡客,偷渡客!仅此而已!
雷镇宗,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