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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凌依若指着自己:“我唤引魂灯?”
杨老头又咳了几声,摆摆手:“你先出去罢。”村长默然出了门,反身给他们带上的时候眼神沉痛,凌依若心知他是心疼那名枉死的青年,一时沉寂都不知道说什么。
围着她转了两圈,杨老头点点头:“我没闻错,是死灵的味道,要你唤引魂灯最是合适。”
“死灵?”凌依若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我知道你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呐。”
呵呵一笑,杨老头摸摸后衣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拐杖点地:“罢了,看出来了便告诉你们罢。”
“我死了二十几年了。那时候邻村有魔障出世,她落地那天,我就死了。”他笑得分外阴森:“而且,她出生后邻村每年死一个。”
魔障。凌依若指尖掐进掌心,故作冷静地:“魔障是什么?”
“魔障啊。”杨老头拿起拐杖,指着她的脸:“可不就是你么。”
凌依若怔怔地看着他:“你已经死了,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我在等你。”杨老头收了拐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死么。”
茫然摇头,凌依若抱歉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正常的人。”看着杨老头无悲无喜的面容,她一想到他说的每年死一个,她已经二十二岁,也就是说除了杨老头,也已经死了二十一个,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她,这罪孽该有多深。
盯着她年轻的容颜,杨老头长长一叹:“我会死,因为我和你命格相同,属阴性,所以我注定膝下无子,就只得领养了一个儿子。”
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朦胧,昔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其实村里人是不知道邻村有个魔障降世的。
可是在凌依若出生前日,村里所有人都梦到了自家已故的长者。梦里极为凄厉地哭喊,魔障现世他们无*回。
醒过来的人们一说梦,都惊恐不已,想不到竟然都一样,家族长者为了这么个娃娃,连轮回都不能,如果这魔障回去呢?魔障一死,就世界太平了吧?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杨老头。所以他第一个赶到了殊杨村,扒在墙边听着里面传来女人产子的哭喊。
他心眼一动,魔障还没生出来,他动个手脚,最多以为是生了个死胎……鬼使神差地,他爬进去敲晕了产婆,刚一回头,就看到婴儿的头已经滑出来了……
当时还算年轻的杨老头心一横,下手迅速地把那婴儿拖出来,一手卡住已经虚弱无力的产妇,一手掐住刚出生的婴儿,果然,不出几分钟,两边都没了动静。
他两手沾满鲜血,愣了几秒钟,听到外边询问的声音,一时害怕就躲在了床下。
杨老头说到这里,抬起头直视着凌依若:“当时我虽然紧张,可是我能确定,你们娘俩都没了气息。”
一身的冷汗,凌依若感觉后背浸凉,微风吹过,她浑身颤抖:“也就是说,其实我早就死了?”
不屑地笑笑,杨老头扭头看着自己的拐杖:“不,你不是死了,是重新活了过来。”
躲在床底下的杨老头等待着那男人的哭喊,却等到了他暴跳如雷的怒火:“没带把?是女娃?还不如喂狼!”
然后,他就遇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事情。
一个虚弱的女人轻声回答:“女儿多好,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呢。”轻轻拍了拍,一声凄厉的婴儿哭声传进耳朵,杨老头浑身一哆嗦,扭头就看到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杨二柱。”那人冷冷地唤他名。
杨老头想跑,想叫,不想答应他,但嘴唇抖了抖,却不由自主地应了句:“哎,是我。”
那人不知道伸出个什么东西,他整个人被倒拖出床下,竟然不觉得疼,他回头想看一眼那婴儿究竟死了没,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还趴在床底下。
那人拖着他直接穿墙而过,杨二柱整个人都懵了,心想坏了,自己估计是死了。
想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虚飘飘的,碰到什么也抓不住,刚想嚎两声,就看到养子拦在他们前面。
“我愿以我的性命换我父亲的存活。”
“我命格属阳,一命换一命。”
他养子说了很多好话,那黑袍人却是一直不吭声,并不买帐地继续往前走,却有个黑衣人拦了路,低声说了几句话。
黑袍人竟然看了杨二柱一眼,一把扔开杨二柱,拖了他养子就走了。
黑衣人只淡漠地告诉杨二柱,要等待,魔障还会回来。
杨二柱傻在原地半天,才记起要回到自己身体去。
第二天在自己房里醒来,他冷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那一年,儿媳妇忍不住寂寞带着一双儿女逃到了殊杨镇,他才惊觉自己还是个人,他还没死。
一把火烧下去,诡异的是他竟然可以控制火势,只烧那一间房,除了一个枉死的服务员,没多送过命。
想着自己养子为了他宁愿一命相抵,相比之下这儿媳就太过火了,所以他查了很多资料,决定给她一点教训。
“什么教训?”凌依若只觉浑身发寒:“你连自己亲孙都不放过,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教训?”
“那俩娃娃根本不是我儿子的种!那贱妇早就跟人私通了!”杨老头睚眦欲裂:“死了好!都死了才好!”
“我锁了他们四人的魂魄,让他们找你,引你来我面前,我就放了他们的魂魄,否则我就一直锁着!”杨二柱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魔障!你还有什么可说!”
“所以你告诉村长,有人坟头祭新烛就要告诉你?”
“不错。”
“那这个咒是什么意思?”凌依若眯着眸子:“你还有话没说完吧?”
“什,什么咒。”杨二柱显然没想到凌依若竟然一点都不怕他这个死去多年的人,怔了一怔。
盯着他的眼睛,凌依若冷笑一声:“你说你是死了又活过来的,可是。”她走近他:“尸斑是死了2到4个小时才会出现的,你既然死去只是一瞬,后来回了身体,尸斑是不可能这么快长出来的。而且你是趴在床底下,那么你的尸斑就应该出现在你的前面,比如胸腹,可是你的尸斑在你脖子后面,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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