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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便被那刺鼻的药草味呛得连连咳嗽,烟熏雾绕的屋子到处都是苦涩的药草味儿。那抹淡然闲适的儒雅身影,在云雾缭绕的屋子里更是虚无缥缈的很。掩鼻轻咳数声,好不容易将胸口的那股气流咳了出来,终于感觉有些舒坦了。
“江湖之上素闻百草仙人大名,今日终有幸得此机会见上一见,真是晚辈之大幸。”恭敬的朝着那儒雅身形作了一揖。
“落儿不必拘礼,来我这儿。”很是温和的声音,与那日我在睡梦中听到的暴戾完全不一样。有些迷惑,难道是我听错了吗?应该不会呀!
不太真实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对他的话语像是着了魔似的,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向他走了过去。内心不住的呐喊“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可身体好像完全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就那样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
一点一点的近了,他的脸渐渐的清晰了起来。看不出年龄的样子,很陌生的脸孔,美的过分。比如玉更脱尘,比如玉更秀气,比如玉更不食人间烟火。斜倚在榻上,一身纯白的衫子将本就有些透明的肌肤衬的更晶莹。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颊边,异常的柔美。空灵的气质,淡定的神情,这仙子之名,果真是——恰如其分!
微微含笑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难道是对于我没有对他的容颜表示出痴迷让他很错愕?低头,浅笑。
他,比如玉还要不像个人!
“我知道你想从我这打听些事儿,不过,等等。让我先小憩片刻。”
乖巧的垂首立于他身旁,不敢扰了他的清梦。他倒是舒坦的执扇轻摇,闭上眼小憩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缓缓开口,
“落儿,左手边第三个罐子,到时辰了。取下,抄出药渣,舍汤汁。一旁晾干!”自始至终他都未睁开眼,我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呢。
“是!”无声的叹了下气,无奈了。只怪我有求于他,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呀!
“不情愿么?”不待我走到汤罐前,他的声音便响起了。他怎知道我不情愿?他看见我的神情了?不会呀,自始至终他皆未睁眼瞧过我,定是不知我神情的。更别说此时我是背对着他了。
“……”无言以对,取下汤罐,滤去汤汁,将药渣倒在一旁的纱布之上,摊平。这发现,这灌药足以毒死百十来个壮年小伙子。每一味药都是剧毒,单服便能在瞬间将人放到,这一罐药粗略瞧了下少说也有三十几味药。真不知他将这一罐子毒药全炖了做什么,下毒?
“这药是解药,是解你身上的迷醉的。”像是知晓我的心思一般,他的在我身后幽幽开口。刚想问什么,就被他制止住了。“什么都不要问,时候到了你自然一切都会明白。”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便没有什么可再多说的了。随意的拨弄着纱布上的药材,这些个毒药混在一起便能解我身上的毒?有些怀疑呢。难道是想以毒攻毒?可是,迷醉是我自个儿调配出来的,世上仅此一颗,而那一颗也是早就被我吃了。如何来分析其中的材料,无法获悉配料,那作出的解药可能会在身体里发生冲突,会加速我的死亡的。
“不用担心!不会让你死的。”他像是真的知道我想什么一样,我瞪着眼,迅速回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仍然闭着眼悠闲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他不看我怎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
惊!那不是我刚想的事情他都知道?惊恐的望着他,他真的都知道?心理面七上八下的,就像是做错了事被父母亲知道的孩子那样恐惧。他…
“好了,落儿给我倒点茶水,口渴的厉害。”他倒还真是会吩咐人,无奈的倒了杯茶恭敬的递给他,
“师父请喝茶!”幽幽起身的他动作柔和到可以。缓缓睁开的眼眸深不可测,瞥了一眼便急急的挪开视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了进去了。
他只是轻巧的自我手里取过杯子,小口抿了下,
“果然是好茶!只可惜…”
低垂着头不接他的下言,他见我半日不说话轻笑,随手将杯子抛向桌子。我惊慌的等着杯子砸的粉碎,可杯子却稳稳的停在了桌子上。揉了揉眼睛,刚是不是看错了?额,这百草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呀!
“樱落…很想记起从前的事儿吗?”他扯了扯衣衫,对我笑的很柔和。“即便会让你很痛苦,也要记起吗?”
“我…”一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呆愣愣的望着他!
“樱落,想听故事吗?”
他清朗的眉目间竟然染上了一丝落寞,一丝哀愁。他是想起什么悲伤的事情了吗?偏着头等着他开口,我知道,他会讲给我听。一定会的!因为那必然是一个与我有关的故事!
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那段回忆难道真的让他很痛苦?我又一次开始左右不定了,要听故事吗?听了便是恢复记忆。不听呢,可我真的无法抑制内心的好奇。
要听吗?
听吧!恢复记忆而已嘛。即使再痛苦那也是我自己的记忆,逃避了那么久也该面对了。忘记了的这些天,我也不是很快乐呀!一直活在没有记忆的惶恐岁月中,一直徘徊在是否要寻回记忆的举棋不定中,我一点也不快乐。
恢复记忆,不过是想起一段遗忘了的记忆而已。再痛苦也只是过去,人不会活在过去,再痛苦都过去了,不是吗?
对!就这样了。
暗暗打定主意的我,微微仰起头,这才发现仙子般的人儿竟然哭了。清冷的容颜布满泪痕,他在伤心什么?心不免突的一下,难道那段记忆真的那样让人悲伤?让人痛心?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四周都沉重了起来。
“我听…”这是我狠狠心才下的决定,不管了…反正迟早的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