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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我和这个男人面对着面,相顾无言,他看着我,好像看穿了我的武装和内心的波澜起伏,他说等着看我能为那些素昧平生的人做到什么份上,他还说这一次,我终于聪明了一回。
忽然想起菲琳曾和我说过的那些所谓的“歪理”,她说男人其实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过精明能干的,但凡男人总会或多或少地有那么些大男人主义的情怀在作怪,他们既喜欢自己的女人有一定的独立性,却又不希望她们全然的靠自己,而忽视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个聪慧的女子,但却又不希望她们过分聪明,甚至到了精明的份上,对男人而言,他们宁可要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也不会想要一个强势的女强人。
彼时的我听着的时候,不动声色,只是觉得菲琳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道理”乍一听下,倒还是有几分说的通的地方来的。可现如今,我却忽然明白,其实她说的对,虽然,将这些大道理说的一套接着一套的她,最终还是错过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当我面对陆祖宗的时候,这个有双重标准,且阴晴不定的男人的时候,我才幡然领悟过来,原来这世间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他的女人可以一眼看穿的,就好像这厮,你是不可能轻易猜透他的心思来的,至少此刻,我没有从他口中听出对“聪明”二字任何的赞许和褒义。
“说吧……究竟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放过这里。”我叹息,阻断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至于能不能做到,能做到什么份上,既然我都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会尽力的。”
陆祖宗笑了,带着几分惬意,他站起身踱步到了阳台上说道“这里对我来说有怎样的价值,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明白。要我不开发这里可以,可这其中的损失总是需要补偿回来的。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谢明欢,不如这样吧,你若是能帮我说服一个人投资陆氏集团海外市场的话,我就放过这块你如此眼巴巴喜欢的土地,如何?”
我一愣,没有想过他倒是真的提出了交换条件来,我本以为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冲我耍无赖的。陆祖宗说如果我能说服一个人的话,就愿意放小镇一马。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个条件格外的奇怪,而那个人又是谁?
“那个人是谁?”我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却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回答。
他神秘勾唇一笑,转身走回到我跟前。彼时我依旧坐在木藤椅上,而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跟前,低头看向我“他是谁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在此期间,为了配合工作,谢明欢,你必须回到陆氏集团上班。我还不想让一个对公司业务一窍不通的人毁掉陆氏的名声。”
我张口就想拒绝,却好像被他看穿一般,先一步地堵着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他说,老神在在且带着几分威胁地说道“不愿意?!也是,你现在怕是忙的很,不但要照顾孩子,还得和霍泽你侬我侬的过小日子。没关系,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勉强别人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接着,这厮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随意按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交代道“小张,可以动土了……”
“我答应你!”不等他的话说完,我冲口而出四个字的时候,已来不及有什么懊悔。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吃定了我,吃定了我对这个小镇的感情,吃定了我不会拒绝也不想辜负房东大妈的期望。他曾说不清楚我可以为这里做到什么份上,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现在,当我听到他对着电话发号时令,说要动工的时候,心底一痛,好像那一刻,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不重要了,我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强烈的念头——我想保住这里,保住我和他曾经拥有快乐,最纯粹的地方,仅此而已。
陆爵满意地笑了,他眼睛里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好像在说,看吧,谢明欢,我就知道你迟早是要妥协的,我就知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男人故意捯饬了下耳朵,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咬牙,气的痒痒地只得大声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答应你了!陆先生这样,你听清楚了吧?”
陆祖宗点了点头,忽然倾身凑到了我跟前,他的鼻尖与我的几乎将将就要碰在一起。他看着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竟有些发怔,“谢明欢,为了防止你临阵脱逃,改变主意,我们还是画个押吧……”说完,他的唇毫无预警地覆盖在我的唇上,带着微冷的气息霸道地撬开了我的牙齿。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口中的签字盖章竟然是这个?!又羞又恼之下我伸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可奈何我坐在那里,他迎面而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到头来,这一吻因着太过激*烈,竟让我全身有些虚软无力起来,支撑不住地向靠背方向倒去。
眼见着后脑勺就要磕碰上藤椅木条上,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哀嚎,遇见这位祖宗,还真没有一件好事过,今天回去势必要顶着一个大包被霍念念大肆嘲笑了的时候,忽然却见陆祖宗的手不知何时迅速地移至我的脑后发梢之间,生生挡住了我的脑门与椅背亲密接触的机会。
碰撞的声音闷响,但他指节咯噔的声音却很刺耳,他的吻也因为这一下的磕碰而停止,我们彼此喘息地看向了对方,几乎是下意识地我问,声音微弱“你的手没事吧?”话还未全部说完,男人的眼神一柔,吻又铺天盖地而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始终有一块位置因为陆祖宗留着,或者就如同霍泽说的,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爱着这个男人到了深不可拔的地步,所以,因为一个吻,哪怕是一次重逢,一个眼神,我都会招架不住。
也许,我再不愿意承认,我是有那么几分欣然今天可以重新见到他的。哪怕我早已经知道,这样的见面无非就是再一次地互相折磨和伤害,我也知道,这个男人并不爱我,至少不如我爱他来的那么深地爱我,可有些感情,终忍不住。
当陆祖宗终于肯放开我的时候,我的衣领已经被他蹂*躏着不成模样,而他之所以会停下动作来,却是因为外面一阵说话的声音,隐约听着却是许久未见的李海。
李海上楼来的动作因为看见我而有些迟缓,他是个明眼人,一看我和陆祖宗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很快就打哈哈地圆场说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陆总,我在下面等您。”
陆爵黑着一张脸,显然被打扰到很不高兴,却在看了我一眼后眼神分明闪了闪。他冷着嗓子道“不用了,你上来吧。李海,这么着急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海看了我一眼,我因为想到这个男人之前配合陆祖宗欺骗我这个事实,心里始终有些疙瘩,想了想勉强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了就转过脸去。
“陆总,公司里面来了重要客人,我来是想请您立刻回去开会的。”李海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冷淡,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转头和陆爵说道。
陆爵蹙眉,他问“什么客人?李海,我不是说了将今天全部的议程全部移开么?你做事向来很有分寸的,最近似乎总是不在状态中,回去交一份检讨报告来。”陆祖宗边说边朝外走去,临到转弯下楼的时候忽然转头颇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后说道“谢明欢,别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明天早上九点,我若是没有看到你出现,那么这里,这栋老房子,就是我第一个要夷平的地方。你是知道我的,我陆爵必然说到做到。”
说完,这厮大摇大摆地走了,徒留下了我和李海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我站起身,不自然地说道“我也有事,先走了。”
“明欢。”李海忽然叫住了我,他就站在我身后“对不起……”
听到又一声的对不起时,我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谢明欢,你到底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才让这么多人对不起了你?!
我淡淡地转头,看向一脸内疚的男人“李海,没关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陆总和我是有苦衷的,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我知道是我利用了你对我老婆的信任,明欢,其实我也后悔了,可是……”
“可是你无法拒绝,因为你也不过是给人干活的助理对么?你也有日子要过,也有要珍惜的人,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么?”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笑了“李海,我是真的不怪你,只是以后,我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你和他都一样,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了。”
说完这番话,我昂着头离开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身后那个对我来说,曾经真正当作朋友看待的男人怔然懊悔的脸。
****繁华梦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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